待师父坐在扶手椅上,挣开了他那老友的桎梏,看向沈清婉,说道。
“婉婉,喝杯茶水你就回去吧,我与这老顽皮下下棋叙叙话,晚间等你师兄回来再一道去沈府。”
沈清婉原本就不想进来,听到师父不再留她,内心欣喜,笑道:“师父,我不渴,那我就先回去找师兄了。师父、师伯,再见。”
另一位老者听到沈清婉与自己道别这才分出心神看向沈清婉。
“你这丫头都这么大啦,没什么事的话就留在这玩会吧,我那徒弟一会就回来,叫他陪你一道玩。来来来,咱们下棋。”
老者说罢便拿起一枚黑玉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
师父摆手示意她回去吧,沈清婉看到,准备离开回养生堂去,转身的那一瞬,门外进来了一位体格魁梧的男子。
朝着下棋的老者一揖后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老者一心在棋局上,没回头看他,只淡淡应了一声。
走在回养生堂的路上,沈清婉内心困惑不已,明明小时候秀眉俊目的小哥哥,长大后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又想到这小哥哥曾经还对自己说过长大来娶自己,还好后来没了联系。
不过他刚刚进屋时目光一点没在自己身上停留,想来也是完全不记得小时候这档子事了吧。
沈清婉:又突然觉得很庆幸是怎么回事?
本来觉得碰见会难堪的人,也不记得小时候的荒唐事了,如此,甚好。
怀着轻松愉悦的心情,沈清婉回到了养生堂,十一师兄在谷里时全心跟着师父精进医道,自己则是养病之余略通一二。
有了十一师兄坐镇,沈清婉放心地将坐诊的事全权交给了师兄,自己则带着丝雨去了二楼雅间,偷得浮生半日闲。
傍晚时分,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十一师兄与沈清婉道别后回住处去寻师父了。
沈清婉道她跟着一起去,然后一齐乘马车去沈府,十一师兄拒绝了她的提议。
“你知道师父定然是不会乘坐马车的,左右时间还早,地址我已记住,我们一路走过去,不耽误的。”
说罢便出了养生堂,沈清婉内心欢喜师父晚膳会到家里一道用,催促丝雨备好马车快快回去。
两人如往常一般上了马车车厢,靠坐在软塌上,车夫拽起缰绳,驾马而行。
马车行进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马车猛地提速,歪歪晃晃的向前奔去。
车夫在外扯着嗓子喊道:“让一让,让一让,马儿失了疯。”
丝雨努力平衡着身子走到前面掀开帘子问着车夫能不能尽快安抚好马儿。
车夫一面尽力抓紧了缰绳,试图让马儿停下,一面分出心思答着话。
“小的会尽力的,扶好二小姐。”
丝雨得了答复,又摇晃着回到沈清婉身边,推着沈清婉坐到马车坐塌的角落里,然后自己挨着沈清婉坐下,意图用身体将沈清婉围在一个相对平稳的位置。
沈清婉挣扎了一下,见丝雨护主急切,不容她动弹一分,便也歇了心思,马车车窗早在这剧烈颠簸下随着簸动一开一合,规律地撞在车窗窗框上,不停地发出响动。
沈清婉的视线顺着这一开一合的车窗向外看去,今日回府照往常一般走的是这金水河沿河的宽阔街路。
因着车夫的提醒,路边的人都已四散开至安全的位置。
只是这马儿好似越发癫狂,不论车夫怎样吼叫都无甚作用。
前面似乎已经快要到了拐口之处,若是再无法让这马儿乖顺停下,那这马车便要径直冲进这金水河里了!
沈清婉心下一紧,若是真掉进这金水河可怎么办?
自己身娇体弱,纵是学过游术,现在身在马车里,如何出这车厢是个问题,就算侥幸出了车厢,又如何能带着不会游术的丝雨一起上岸。
“顾九,砍断车辕!”
正当沈清婉心下慌乱想着这马车冲进金水河要怎么办时,忽得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
马车车厢在几瞬之后猛地重重撞在了地上,丝雨在马车车厢撞地之前,紧紧将沈清婉护在了怀里。
马车车厢停止簸动后,丝雨连忙松开怀里的沈清婉,上下检查着自家小姐可有哪里受伤。
“小姐,你可有撞到哪里?”
沈清婉被丝雨护的紧,除去心下骤缩,只头撞在了丝雨怀里,座下撞在了软垫上,均无大碍。
倒是丝雨,因为忠心护主,车辕断裂的簸动撞击下,头撞在了车厢厢壁上,有些破皮出血。
“我没事,就是你,都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