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忽得坐正了身子,看向妹妹与嫂嫂:“不如等大姐姐回府时,我们如幼时一般比比剪彩绸吧,过了这么些年,看看如今我们有没有手巧起来?”
沈清沐听了沈清婉的话,也想到了幼时的那些美好回忆,眼睛亮亮的,扬声应好。
林浅桑看姐妹两人完全沉浸在幼时的美好回忆中,似是都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才出声提醒道。
“清池妹妹有孕在身,怕是不适合拿着剪子剪这剪那的,不若等她回来,叫她裁决我们三人,看我们谁剪的最好。”
沈清婉懊恼自己竟一时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看向林浅桑:“嫂嫂真好,这样为大姐姐着想。”
沈清沐也娇娇地夸着林浅桑,倒叫林浅桑有点不好意思了,岔开了话题。
几人又天南海北地聊起了别的,沈清婉跟两人讲了些在谷里时的趣事,逗得两人笑声不断,谷中弟子众多,性格各异,最不缺的就是欢快趣事。
林浅桑也跟姐妹两人讲了些家乡的迎春风俗,本朝疆域广阔,地界不同,风俗各异,沈清婉姐妹两人听得新奇,问声不断。
沈清沐也与她们分享了些往年新春府上的的乐事。
“有一年岁末宴上,父亲高兴哥哥领了差事,与哥哥各饮了一坛子的酒。哥哥第一次吃醉了酒,在府里围着院子跑了大半个晚上,父亲醉酒,说些胡话就睡去了,哥哥那年倒是让我们又心疼又想笑的,从那之后哥哥就非常克制,再也没吃醉酒过了,任谁劝,都是适可而止。”
沈清婉不知自己那憨厚的哥哥还有这样的轶事,只是一想到醉红脸的哥哥不闹不响,就是围着院子跑个不停,就觉得好笑非常。
林浅桑内心暗道,成婚夜里夫君体力旺盛,闹了她五六回,原以为是心悦于终于娶了她,结果根源在这里,自家夫君竟是醉酒后体力加持,以后醉了酒,还是让他围着院子跑吧,可别再想闹她。
就这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地,天边渐渐露出丝鱼肚白,旧岁已过,新岁来临,几人打着哈欠,在各自丫鬟的侍候下回了各自的院子。
年初三那天,沈家大姐携夫婿回府,沈清婉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大姐夫,满身书卷气,白面儒冠,文质彬彬,很有点探花郎的风采。
沈老爹带着儿子与女婿一道去了书房谈话,沈夫人关心了女儿怀胎情况后也回了院子,留姐妹几人叙话。
沈清婉与妹妹一左一右地挽着沈家大姐去软塌上坐下,生怕这未出世的小外甥或是外甥女出点什么意外。
林浅桑从前在家时,见过许多身怀六甲还下地农忙的乡野村妇,自是知道怀胎没这么金贵,可也感慨沈家姐妹间的情深义重。
自己未进府时,就处处为自己着想,添妆送嫁,无微不至,能嫁进这样的人家,是她的福气。
她吩咐丫鬟去拿大迎枕给沈清池垫在背后,坐的更舒服些,又着人准备了器具,像模像样得真的比起了剪彩绸来。
结果就是,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家姐妹依然不善其道,似燕非燕,惹得几人笑做一团,共同感念起幼时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摘自《楚辞》
第26章
新正已过,圣上开玺开笔,官员结束休沐,百姓恢复劳作。
沈清婉也结束了清闲日子,一早就去了养生堂。
刚进到养生堂里,掌柜就带着众伙计给沈清婉补拜新正祝福,沈清婉盈盈笑着受了。
末了,勉励众人今岁也勤勉劳作,又吩咐丝雨拿出早已备好的赏钱,分发给众人。
众伙计拿着分量十足的赏钱,各个笑成了花,跟着掌柜又是好一通感谢的话,这才各自做事去了。
沈清婉也带着丝雨去了诊间,上半晌里,一个诊客都没有,沈清婉也乐得清闲,坐在桌案前整理着去岁的坐堂记录。
不日后十一师兄会来接管这养生堂,若是遇到老诊客,十一师兄也好凭着这坐堂记录,翻阅了解病案诊方。
午后,掌柜引着一位老妇进了诊间,这是今岁今日里第一位诊客,沈清婉看到后也起身搀扶着老人家坐到了椅凳上。
老人家坐定后,沈清婉又吩咐丝雨去楼上取手炉下来,并奉上热茶给老人家驱驱寒气。
那老妇感念沈清婉的关怀,连声道谢。
沈清婉坐回桌案前,客气有礼地回着话,“老人家,您是今岁第一位诊客,有您这样松柏之寿的诊客,定能在今年里给我们带来好运道。”
那老人家听罢,和蔼可亲地笑看着沈清婉。
丝雨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不一时就端着托盘回了诊间,将紫檀手炉递给老人家后,又给自家小姐和老人家各倒了杯热茶。
沈清婉看老人家慢悠悠地喝完了热茶后,这才开口问道:“老人家,您是哪里不舒服?”
那老人家捧着手炉,缓缓说道,儿子去岁末回京述职,往后会在这上京城里分差做事,自己原本在家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