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之前,一向冰冷的顾兮尘难得来与汝南王妃说了几句体己话,道是万一将军府拒了这门婚事也别恼,一定是他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汝南王妃听后,一笑置之。看着眼前还没娶进门,胳膊肘就已经拐出去的自家儿子,她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今日的聘礼规格,就是比之皇室也不差,虽说她与儿子算不得亲近,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除了性子冰了些,称得上无可挑剔。
她想不出来,将军府因何理由,会拒了这门亲事,况且前几日小女儿与她细讲了花灯一事,明明是郎情妾意的佳话。
汝南王妃到将军府时,沈清婉正在母亲院子里与沈夫人闲话。
自从不用看顾养生堂的一应事宜,沈清婉日日得闲,开始几天日日赖在院子里休息。
过了几天沈夫人就看不下去了,每天会把女儿叫到自己跟前,带着她做做女工,话话家常,总之就是不让沈清婉只赖在院子里。
门房这时来报汝南王妃来了,且带着大量聘礼,身着大红裙装。
沈夫人听到这话,先是暗暗惊喜了几息,随即看向身旁的女儿,汝南王府是勋贵人家不错,可若是自家女儿不愿,她也只能婉拒了这门婚事。
视线落在沈清婉身上,只见她低垂着头,前一刻还在与自己闲话家常的女儿。
此刻却是咽了话,脸蛋上、耳根后,都隐隐见了红,双手绞着裙摆一角,像极了羞赧的模样?
沈夫人也不好让汝南王妃久等,心下思索了几息,决定快速确定女儿的心意。
沈夫人做出一副准备前去厅堂的模样,走到一半,才又转过头看向沈清婉,说道:
“婉婉,你放心,若是你不愿,管他是皇子还是世子,母亲都不会让你嫁过去,你先在这跟着魏嬷嬷做会儿女工,母亲这就去拒了王妃。”
说罢,作势继续往外走。
沈清婉急急地叫住了沈夫人。
“母亲,您先别走。”
话落起身上前拉住了朝外走的沈夫人。
转身前,沈夫人还是趁女儿没注意,轻笑了一声,她的女儿,她还是很了解的,若是直接开口问她,女儿定会不好意思,扭捏之间耽误时间。
可这么迂回一下,便能迅速确定女儿的心意,这会,沈清婉不用再说什么,她也知道了女儿的心意。
“母亲。”
沈清婉拉着沈夫人的手臂,娇娇地又叫了一声,她不想母亲去拒了王妃,可她实在也不太好意思当着母亲的面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沈夫人看着身侧的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母亲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在这等会,我要赶紧去见王妃了。虽说是人家来求娶你,可咱们也要守礼数的。”
沈清婉见母亲明白自己的心意后 ,松开了手,将沈夫人送出了屋子。
这厢,汝南王妃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往常,她去哪不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没在哪叫她一个人空等过。
可今天,她也只能坐在那等着,来时,儿子还给她留了嘱咐,不管应不应,都别生气,因而她也算放平了心态。
沈夫人这时走了进来,一进屋,便上前跟汝南王妃告了歉,道是让她久等了。
汝南王妃自是连连回着“无妨。”,她今天来是来求娶人家女儿的,态度自然要低一些,自己多等会没什么,儿子可不能再单着了。
两人互相推让着坐在了扶手椅上。
推让之余,沈夫人趁机也打量了汝南王府抬来的聘礼。
跟着来的仆从少说也有四五十人,最前面的管事,拿着厚厚一沓礼单。
前方数十位仆从,手抱着红木盒子,里面装着的定是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
再往后就是两人一组抬着的四方箱子。
汝南王妃也没再和沈夫人寒暄什么,两人之前来往并不多,没多少情分在,不如直奔主题来的实在。
坐定后,汝南王妃满脸笑意地看向沈夫人,直截了当道:“我那儿子你是知道的,早已过了弱冠,却迟迟没有娶妻,最近他跟我说想要求娶府上二小姐,我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备齐了聘礼,就上门了。”
沈夫人虽是明白女儿的心意,不会拒了这门婚事,可她也不想答应的太轻易,叫汝南王妃觉得娶自己的女儿过于容易,从而不懂怜惜。
沈夫人回道:“王妃有所不知,我那女儿自小体弱,在外养病多年,去岁末才回了上京,我是不急着让她出嫁的。想在家里再多养两年。”
王妃来之前自然也是打听过的,沈夫人最近一直在忙着给沈清婉议亲一事她也有所耳闻。
可沈夫人上来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是强调女儿体弱一事,她怎会不用白沈夫人的用意。
“沈娘子宽心,二姑娘我见过几回,瞧着是没有一点病态迹象,再说了,王府别的不说,名贵补品还是有的,若是婉婉嫁进来,我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夫人是知道汝南王妃的,不论何时,架子都端的足足的,谁让人家嫁得好,今天这般好言好语,着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