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越过越好,证明夫君这官才是称职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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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过了半年,南瓜大丰收了,村民们吃不完便纷纷拿到县城来卖。县城的商贩看准了商机,收购了大量的南瓜卖到临县或是州府。
徐知府尝了这南瓜之后唤了厨子来,“这是何物?为何从未见过。”
厨子回禀,“大人,这是南瓜,是最近流入州府的一种新奇蔬果。”
徐知府被勾起了好奇心,“哦?从哪里流入的?”
厨子早就打听好了,来历不明的东西他哪里敢做给知府大人吃,“据说是从环山县流出来的,是环山县县令夫人培育出来的南瓜苗,然后发放了下去让村民种,村民种出来吃不完就拿出来卖一些。”
“哦?县令夫人?”徐知府对环山县可谓是记忆犹新,上次赋税时他上奏了贪污事件后,皇上大怒,派人去彻查。果然在之前几任县令家中搜出了大量脏银,立马就将几人抄家拿下。
他算是立了一功,只可惜去年来述职的不是谢县令,这谢县令还没见到,又得知了他的夫人也是有大能耐之人。
一个居于内宅的妇人竟能培育出从未见过且十分美味的南瓜,他倒是想见一见这位县令夫人了。
得知此次南瓜大丰收,每户人家都能有五六百斤的南瓜后,白溪和谢奕寻都十分欢喜。
丰收好啊,百姓们都越来越好,环山县也会越来越好。
小嘉与和小若珺已经九个月了,能扶着椅子缓慢的行走了。白溪将南瓜蒸得软软的,两个小家伙十分喜爱,每次都能吃满满的一碗。
两个孩子食量越来越大,白溪的奶水已经不够他们兄妹吃了,于是找到谢奕寻商量,“夫君,我想给两个孩子断奶了。”
谢奕寻立即点头同意,早该如此了,两个孩子每次都黏着阿溪,害她都不能和阿溪亲近了,只能等他们睡着了以后才能悄悄上前一亲芳泽。
第91章 断奶
断奶这事儿可不轻松, 小嘉与和小若珺已经习惯了娘亲的味道,吃不到奶就扁着小嘴伤心的哭了起来。
平时最爱的蒸南瓜也不吃了,还有白溪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新鲜牛乳也不喝, 张着小手就要娘亲抱,“娘...娘...”
白溪听着这软乎乎的哭声,心都化了, 真想一把将他们抱起来哄一哄。
可她一抱两个孩子就直往怀里钻,见衣服穿得紧紧的扒不开, 哭得更大声了,泪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
陈嫂子和春红忙上前一人一个的将他们抱在怀中,“夫人,我们来哄吧。你进屋避一会儿。”夫人在这里, 两个孩子总是惦记着。
“好。”白溪狠狠心转身进了屋。
谢奕寻一回来,见到的就是两个小家伙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他连忙接过小若珺,“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爹爹抱。”
小若珺听着熟悉的声音, 睁开眼停止了哭泣, 白嫩嫩的小手指着白溪离开的方向, “娘...娘...”
“让娘歇会儿,爹爹陪你玩好不好?”谢奕寻凑近,用胡茬扎着小若珺的鼻子, 惹得她咯咯直笑。
小嘉与看着爹爹抱着妹妹, 也伸手让爹爹抱,“爹...爹...”
谢奕寻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一手一个, 亲亲嘉与又亲亲若珺, 逗得两兄妹哈哈大笑。
只可惜这招白日好使,到了晚间就不行了。两个小家伙以前都是吃着奶睡的,现在没有奶怎么哄也不睡。困急了又开始大哭,不停的喊着娘。
白溪看着两个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揪心不已,可她知道不能喂,既然决定要断奶,自然得一次断个干净。
两个小家伙足足哭了近一个时辰,哭累了,终于沉沉的睡去,谢奕寻这才舒了一口气。
白溪见他额间布满了汗水,立即拿出绣帕为他轻轻拭去,“累了吧?”
谢奕寻叹息一声,“太能闹了。”哭声震耳,吵得他现在耳里还嗡嗡直响。
“快休息吧,明日还得去县衙呢。”白溪劝道。
“好。”谢奕寻应道。
到了三更天,睡意正浓的两人被小若珺的哭声惊醒。谢奕寻连忙起来哄她,小若珺的哭声吵醒了哥哥,这下小嘉与也跟着一起哭起来了。
谢奕寻想了想,“是不是饿了?要不给他们喂一点稀粥?”白日的牛乳已经不新鲜不能给他们喝了。
白溪点了点头,“试试吧。”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已经吃过两次奶了,兴许真是饿了。
谢奕寻便穿好外衫出门煮粥,刚走到膳房,就见春红进来了。
“大人这是要给小小姐和小少爷做吃的吗?”
谢奕寻点了点头,“他们应是饿了吧。”
春红虽说是留下来伺候他们,可他与阿溪都不是苛刻之人,像半夜起来煮粥这事儿自然是不好唤她的。若是春红愿意离开,他立马就能为她写下路引。
“我来煮吧,大人您还是去哄小小姐和小少爷吧。”春红上前开始生火。
“那便劳烦你了。”谢奕寻道,春红煮的定是比自己煮的好得多。
谢奕寻回了房间,抱起小嘉与,“我来哄他,膳房里有春红在。”
没多久,春红就端着粥进来了,“大人,粥煮好了。”南瓜粥煮得又软又糯,刚好适合小孩子吃。
谢奕寻接过,轻轻的吹凉,喂给两个小家伙。春红自是不好再待下去,默默的退下回了房。
两个小家伙尝了一点,味道不对,立马闭紧了嘴,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吃这南瓜粥,最后仍是哭到没了力气才闭上眼睡去。
这一整夜,两人被闹腾得疲惫不堪。白溪还好,白日里趁着两个小家伙睡了也能眯一会儿,谢奕寻却还得去前衙处理公务。
一连三日下来,县衙的人都发现了大人的脸色不对劲。瞧大人眼周那一圈乌黑,莫非是被夫人给打了?
不过纵使心中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却是没人敢问出声的,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同情大人。夫人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竟如此彪悍!县衙众人顿时对夫人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今日两个小家伙终于肯喝牛乳了,白溪高兴不已。小家伙们整整饿了三天,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断奶成功之后,两个小家伙夜间也不哭闹了,白溪和谢奕寻终于能好好休息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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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牛角村有人来报,村中出了一件命案。住在村尾的周东被他娘子给杀了!身上被捅了上百刀,早已面目全非。
凶手杀了人还想逃跑,被村民发现了,立马就押着她来了县衙报案。
“周氏,周东是否被你所杀?”
下首跪着一名发丝凌乱、满身血污的女子,她凄惨一笑,“人是我杀的,不过我不是什么周氏,我叫芍药,是被周东买来的。”
没错,这就是宋归的宠妾—芍药,入了宋府,她已经够小心翼翼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没想到吴若烟竟如此心狠手辣。宋归不过是在她房中多歇了几日,吴若烟竟买通了劫匪进她的院中将她劫了出来。
“大人!我乃望州府宋总把宋归的妾氏,是被宋归的正妻吴若烟所害卖到牛角村的。周东的死是他罪有应得!哪怕明知会掉脑袋我也不后悔杀了他。”
谢奕寻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出了宋归,他沉声问道,“你为何要杀了周东?”
芍药一脸的狰狞,“周东他就是一个禽兽!他买下我后就用铁链整日的捆住我,日日□□于我,后来见我一直没怀上,就请了村里的大夫来。自从大夫说我身子有损生不了孩子,他就疯了。他竟然把我当成妓子,一次一百文钱,就可以由着全村甚至隔壁村子的男人全都来□□我。
“我不甘心,我怎能一辈子都像这样每日醒来都得面对着这些肮脏的男人?我要逃离那里,终于有一日,我找准机会解脱了绳索,可没想到被他发现了。他将我暴打了一顿,我假装晕厥趁他不注意时,拿起藏好的刀就捅进了他的咽喉。只有他死,我才能离开那里。大人,您判我死刑吧!我宁愿被砍脑袋也不愿意继续留在那里被人羞辱。”
听完了芍药的讲述,众人震惊不已,没想到在他们眼皮子不远的地方竟有这种事。
“你说的这些事本官得派人先去牛角村核实一番,来人,先将她押入大牢。”谢奕寻吩咐道。
芍药早就已经心如死灰,可想到罪魁祸首吴若烟还在逍遥自在,她死都不能瞑目,“大人,贱妾死不足惜,但是死前,我要状告宋归的正妻吴若烟,她收买劫匪,闯入我的院中将我劫了出来卖到了牛角村。而且贱妾无意中听到过,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此事了。她之前也曾卖过一名女子,但是那人运气好,被救回来了。”
谢奕寻听到这里时,想起之前阿溪被劫一直没找到幕后之人,这吴若烟是宋归的妻子,宋归又和阿溪定过亲,莫非这幕后之人便是吴若烟?
“你说吴若烟派人劫了你,还劫过其他的女子,可有证据?”谢奕寻心中虽急切,面上却不显。
“大人,若非有当家主母的授意,哪有劫匪如此的胆大包天,竟敢闯入房中劫人。至于那一名女子,只要抓住吴若烟身边的贴身丫头红桃,然后用刑审问,她自然会全部交代出来。”芍药心中恨道,吴若烟,你休想撇得干干净净!
“你状告望州府宋把总的夫人吴若烟一事,望州府不在本官的管辖内,需得向上禀报才行。今日先审到此,等搜集了证据再审,退堂!”谢奕寻挥了挥手,示意将芍药带下去。
退堂之后,谢奕寻立即将奏章写好,命人拿去驿馆送到徐知府手中。
回了后院,谢奕寻给白溪讲了此事,“阿溪,你觉得幕后之人会是吴若烟吗?”
白溪想到宋归前来找她一事,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想,“谢郎,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就是宋归来找过我,让我随他去望州,还说吴若烟是个泼妇,他早晚要休了她,怕是吴若烟从旁人耳中听说了此事才会对我起敌意。”
白溪投入谢奕寻的怀中,“谢郎,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觉得他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异想天开,我甚至还觉得他脑子出了毛病。就没给你提起此事,以免恶心到你。”
谢奕寻心道,看来劫走阿溪的十有八九就是吴若烟了,“阿溪,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告诉我。”
“好。”白溪应下。
很快,去牛角村取证的衙役回来了。芍药的确没有说谎,她一直被周东囚禁着约有一年的日子,在这期间一直没怀上过。周东想到买芍药花的三两银子心疼不已,便起了利用芍药揽客的心思,好挣回这三两银子。
芍药长得年轻美貌,且只需一百文钱就能与她度过一夜。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立马有许多的男人排着队给周东送钱。
周东来者不拒,不论十三四岁的少年还是五六十的老伯,只要给钱,他便一口应下,人多的时候芍药一天甚至得面对四五个男人。
第92章 赴宴
被囚禁整整一年, 甚至还被逼着出卖身子,此种令人发指的行为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报案。
谢奕寻压着怒气重新开始审案,“周东强迫女子出卖身体, 罪大恶极,但人死罪消。芍药,虽然你是此次案件的受害者, 不过你失手杀人已成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官便判你, 关押两年,你可有异议?”
芍药本神情麻木的等着杀无赦的判决,没想到竟然只是关押两年。她一脸惊喜的抬起了头,脸上焕发出光彩, “谢大人不杀之恩。”
只是两年而已,两年之后她就能获得自由之身了, 她的人生仿佛又燃起了希望。
谢奕寻接着吩咐,“传令下去,牛角村与相邻两个村子的人知情不报, 罚今年的赋税不减免。”
“是。”衙役应道。
牛角村的村民得知这一结果, 纷纷后悔不已, 一成的赋税啊,够一家人吃两个月了。
这也给其他村里的人敲响了警钟,原来这事儿会被罚这么重, 以后自己若遇这种事可不能置身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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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府看到来自环山县的信件时, 心中大喜,这信可真是来得妙啊。
望州府吴知府与他年纪相仿, 政绩沛然, 是他争夺西南布政使副使的最大绊脚石。
他女儿犯了如此大错, 虽不能拉他下马,却能影响到他的名望以及明年的升迁,“来人,随本官去望州走一走。”他若是不出马,手下的人定是带不回吴知府之女的。
吴若烟之事谢奕寻已经没有了过问的资格,只能等待徐知府的消息了。但愿徐知府不会被收买,官官相护才好。
事实上徐知府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吴知府的小辫子,拿着芍药的口供就强硬的带走了吴若烟主仆二人,丝毫不顾吴大人的求情。
吴若烟还好,罪名没落实之前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红桃可惨了,十八般极刑一样一样的轮着来。
红桃一个弱女子哪里受得住这些刑法,不过半日就全部交代了吴若烟的罪行,还有房中藏着的两锭事成之后吴若烟赏给她的银子。
有了人证物证,徐知府立即将吴若烟拿下,关入大牢严加审问。可吴若烟拒不承认,只道全是红桃的自作主张,她并没有吩咐过她此事,银子也都是红桃在她的房中偷的。
“吴小姐,你若是再不承认,咱们可就得使用烙刑了,到时候你白嫩的肌肤上可都是骇人的伤疤,还如何见人?你可得想清楚了!”审问之人阴恻恻的道。
吴若烟知道不能认,只要自己不认,爹总会有办法救自己出去的。可她真的怕极了这烙刑,若是她的肌肤真的满布疤痕,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让我想一想,想一想好不好?”吴若烟一脸恳求的看向他。
审问之人一声嗤笑,“吴小姐,别再拖延时间了。”他将烙铁从火炉里抽出,缓缓的朝着吴若烟靠近。
眼看着烙铁就要落下,吴若烟一声惊叫,“不要!我招我招!”
审问之人将烙铁挪远了一些,“吴小姐请说。”
隔了两拳的距离,吴若烟仍能感觉到烙铁的滚烫。她缩着身子,尽可能的离烙铁远一点,“是我,是我让红桃找人将芍药发卖的,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而已,我就是卖了她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