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到楚嫣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她目前的处境,堂堂尚书府的千金,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不曾想竟沦为皇宫贵胄的外室。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楚嫣替她擦拭着眼中的泪水:“傻丫头,不哭。”
杜若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姑娘你受苦了。”
“事已至此,我们别说这个了。”
“嗯。”
杜若这个时候,才想起有件正事要跟楚嫣说,“姑娘,我看见二公子了。”
“二哥?你在哪里看见的他?”
“王爷接我回来的路上,二公子身穿铠甲,还带着十几万的大军出城了。”
楚嫣越听越糊涂,二哥不是在大牢关着吗?”
“具体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奴婢只听见大街上的人议论,说是二公子此次出征乃是戴罪立功。”
楚嫣当即懂了,几日前,她从杨洲回来的路上,便听闻街上的人议论,说是东蛮国的人要打过来 ,南诏的百姓人心惶惶。
楚嫣在深闺中便知,哥哥这些年征战沙场,对抗的正是东蛮人,也有谣言传出,南宫澈的常胜将军楚皓入狱,东蛮国的人这才如此嚣张,攻打到了南诏国的边境。
国之动荡,首当其冲考虑的当然是国家的安危,其次才是国内的事,纵使楚家犯了滔天的大罪,为今之计,也只有楚皓能遏制住东蛮国的狼子野心。
摄政王南宫澈提议,让楚皓带兵对战东蛮国,众大臣起初是反对的,可是他们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便同意了。
一来,楚皓确实的带兵打仗的奇才,战无不胜,二来,他和东蛮国交战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东蛮人的作战的习惯,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三来,楚皓为叛臣之子,倘若死在沙场上,便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倘若侥幸击退了东蛮人,那成果无疑是皆大欢喜的,拍楚皓出征,怎么算都是双赢的局面,于是便同意了他戴罪立功。
或许有人会担心他反戈东蛮人,可是他们也知道,楚皓是出了名的孝子,他的父亲母亲还在大牢里,他不敢反戈。
摄政王南宫澈提出让楚皓出征对抗东蛮人,朝堂上的有心的人也在暗自揣测,他此举是为国家考虑,还是带着某些私心?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传闻,楚家三娘在流放边疆的路上逃脱了,被他们这位摄政王金屋藏娇了,皇上下令让他抓捕楚三娘,一个月过去了,还无音信,这不像是南宫澈的作风。
毕竟和他同朝为官多年,他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就连暗藏在南诏的东蛮细作,仅凭着一点的线索,他不出三日便捣毁了他们的老巢,楚三娘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的这一个月过去了,仍旧没有她的消息。
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想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
想要在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必定要懂得审时度势,还需要消息灵通,倘若这一切的猜测是真的,那楚家或许有救了。
他们这位摄政王,若想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那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如果他想救一个楚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就看他想不想了。
楚嫣和杜若二人说了很久的话,直到楚嫣乏了,这才结束了话题,楚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一连三日,南宫澈都没有来梨苑,直到第四日的傍晚,他才踏入梨苑,楚嫣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披风,他坐下后,楚嫣给他盛了一碗鸡汤。
楚嫣知道,哥哥能戴罪出征,定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此次哥哥能凯旋归来,楚家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明显,这男人并不想理她,他喝完汤后,便坐在案桌上看起了书卷。
楚嫣靠近她,从他的腋下钻进了他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娇声娇气道:“王爷,看的什么书呢?”
南宫澈看着小姑娘一副讨好的样子,属于她的芳香涌进他的鼻息,他喉结滚动着,她随时有惹火他的本事 。
他抬手捏了捏那白皙小巧的耳垂道:“知道错了?”
楚嫣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懵了,她脑瓜子快速转动回想近几天,并没有惹他生气啊?
南宫澈看小姑娘懵懂的神情,“还不知道错哪?嗯?”
“我...何错之有?”
“都离开本王跑去杨州了,还说没有?”
“翅膀长硬了?嗯?”
楚嫣这才明白,原来他介意的是这回事,眼下爹娘的事还得靠他,她不能惹他生气了,于是道:“我听说,是王爷下令抄了楚家,我一气之下,就走了。”
“但王爷抄楚家也是奉旨行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嗯....还有呢?”
“我不该和王爷发脾气。”
南宫澈似是很满意她的解释,大手揽上她的纤腰,让她更贴近自己,他的头伏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小姑娘身上的芳香:“那以后,还敢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