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延肆捏了捏她的脸颊肉,语调依旧冷冷的。
“主、主君,我错了……”娇珠立刻对他服软,心里想着延肆若是真要发疯,她也不敢与他硬碰硬。思来想去,还是先示弱好,反正她是个能屈能伸的小娘子,也不在乎这点面子。
“呵,现在知道怕了。”延肆冷笑,又用那双狭眸睨她,“方才戏弄我的时候不还笑得挺得意吗。”
听延肆冷言冷语地嘲她,娇珠知道他这次恐怕是难哄了,于是只能继续撒娇卖乖道:“主君,妾身知道错啦,就原谅妾身这次好不好呀。”
见小娘子现下这幅讨好模样,丝毫没了刚才幸灾乐祸的劲头,延肆冷哼了一声,“晚了。”
他若是这次再不好好教训杨娇珠,恐怕她日后还要蹬鼻子上脸,愈发肆无忌惮了。
而娇珠看延肆真的一脸要教训她的样子,立刻就有些害怕了,顺着他握她手腕的动作,匐在他胸前仰脸娇滴滴的地求,宛如一只乖顺的小猫。
“主君,妾身以后真得不敢了,主君就原谅妾身这次好不好呀~”女郎仰着那张白润小脸,杏眼水润,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馥郁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就窜到了他的颈项之间。
延肆只觉浑身燥热,立刻偏过脸不去看她。
但小娘子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嘤嘤娇娇地求他。
见了延肆似乎铁了心地要罚她似的,娇珠想着既然撒娇不管用,那干脆来把大的算了,于是另一只没被握住的小手猛地一勾他的脖子,仰头直接亲了一口他的下颔。
延肆浑身一震,耳根霎时犹如滴血般的红,他捂着自己的下巴惊愕地转过头望着娇珠,“你——”,他欲言又止,黑漆漆的眼底蕴着风暴。
“你干嘛……”像是难以启齿似的,延肆盯着女郎娇艳的小脸,艰难地吐出了那三个字。
干嘛又亲他?
那自然是想放大招自保喽。
当然娇珠肯定不会这么说,她故意咬着唇羞怯地望他,美眸水润含羞,“主君不喜欢吗?”
这样的话在凉国地牢里她也对他说过。
可当时他是怎么做的?他心生厌恶,把她拖到了靶场,让她做箭靶吓她……
但此时呢,延肆垂眼望着匐在自己胸前的女郎,眼底蕴着无边的黑沉。
他不喜欢吗?
回答这句话的是延肆压下来的动作,娇珠瞪大了眼,呼吸之间尽是那熟悉的积雪香。
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势头,娇珠被他压地只能拼命地向后弯着自己的腰,直到腰酸得快撑不住时,延肆才彻底将她捞了起来由她挂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少本话本子,这折磨人的功夫竟是突飞猛进。若是说先前那次碰触只是浮于表面,浅尝辄止,那么这次便是深入交缠,寻根究底了。
他闭着眼,鸦羽似的眼睫轻轻颤着,耳根已是血红,而女郎也七魂失了六魄,一双杏眼湿润,双颊如同醉酒似地酡红一片。
不像上次那般让人难受,这次的碰触让娇珠似乎有些体会到了话本子里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
良久,延肆终于松开,薄薄的唇如同染了胭脂一般,殷红如血。
他微微气喘,眼尾泛红,望着娇珠的漆黑眼里依旧燃着几簇火苗。
而被他松开的那一刹那,娇珠立刻张口呼吸着空气,眼中盈着点点水光,胸脯微微起伏,小脸也红扑扑的。她真不知道延肆这狗东西竟会突然兽’性大发,而且他什么时候偷学的,竟这般会了……
延肆只觉得呼吸之间似乎还残余着女郎身上馥郁的木樨桂香,整个人都烫得厉害,他深深看了一眼被他折腾的娇无力的女郎,忽然就生出了一点满足感。
延肆伸手摸了摸娇珠微肿的唇瓣,狭长的眼微挑,露出了两颗雪白尖牙朝她笑,“怎么样?还敢说我笨吗?”
上次她那般嫌弃他,他可还记着呢。
作者有话说:
脑中大卡车,写出来婴儿代步车……
没写啥,别锁我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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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邀他就寝
听他这说这话, 娇珠恼羞成怒,立刻凶巴巴地剜了他一眼。可女郎那双乌润杏眼此刻还氤氲着点点旖旎水光,剜人也毫无攻击力。
延肆被她这一眼瞪得心头发麻, 又掐着她的腰贴了上去。二人栽倒在软榻之上, 娇珠被他箍得腰痛,伸手推阻他,却被压得没有还手之力。
晃荡的烛火明明灭灭, 在他那张隽削迤逦的脸上投下了大片阴影, 还有些好看。娇珠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揽延肆的脖子,微微翘起眼睫, 却被他眼里的亮光给惊到了。
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兽, 瞳孔黑压压地燃着火。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延肆毫无章法地囫囵去扯她的腰带时, 娇珠心里猛然一惊, 混沌的脑子骤然清醒了, 不顾手上还包着那些个“粽子”呢, 当下就用力地一把推开了他。
延肆早已不防, 此刻被娇珠推得一个趔趄, 黑漆漆的眼竟一时有些无辜。
“你、你的手干什么呢?”娇珠又羞又恼,慌张去系那已被他扯开的腰带。
呸!这坏狗子竟然连她的衣带都敢解了, 真是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而延肆被娇珠一质问,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是扯开了她的腰带,霎时耳根一烫, 脸皮也红到了脖子根。
其实延肆也不知怎的, 越是与她碰触, 便越想得到越多。
不知不觉就摸到她腰上了。
可娇珠真得生气了。
一直到用晚膳前, 娇珠都是板着一张小脸。
而到了连拆野麻叶的时候也坚决不许延肆碰她,直到阿枝一圈圈解开那些包好的野麻叶的时候,露出嫣粉粉的指甲,女郎的脸上的怒气才缓和了些许。
望着美人主君俩人皆是红通通的小脸以及红通通的小嘴,青黛心中了然,偷偷笑了笑,送完菜后立刻便拉着阿枝飞快退出屋去了。
霎时屋里头又只有她和某条狗子,而这傻狗还毫无察觉地扒着饭。
娇珠见到又开始生气。
什么人呀,亲完了就不搭理了是吗?得到了就不爱了是吗?她还在生气呢,他看不见是吗?
“吃饭了。”延肆瞅她,伸长胳膊,给她的瓷碗里夹了一块鸡肉,盯着娇珠噘起的嘴,好笑道,“嘴噘得都能挂油壶了。”
娇珠目光落在碗里的鸡块上,心里的的气微微消了些。
还好今日的小厨房备的还是她最爱的辣子鸡。这辣子鸡是要选得养的最好的杏花鸡,这种鸡肉质最是肥嫩,且皮脆骨细,无论烹煮还煎炸都鲜香味美。而今日小厨房做的这道辣子鸡,取得全是鸡腿肉,洗净切块后,同着花椒、干辣椒、熟芝麻一起在油锅里煎炒,直到炒的外酥里嫩,肉质焦黄才可。
若是细细嚼上一口,里头滋味不仅含着鸡肉的嫩,还有花椒的麻,辣椒的辣,熟芝麻的香,一时便能吃得停不下来,直到口舌生津方才满足。
以往若是膳食里有辣子鸡这道菜,娇珠都能用下一整碗的米饭,可今儿她才刚吃了一口鸡肉,嘴巴就被辣得痛,不但如此,就连舌根也都麻麻的痛。
于是吃了两块便撑不住了,接连喝了几口南瓜雪梨银耳百合汤才压住那阵嘴中那阵刺麻的感觉。
而让她这般难受的罪魁祸首却还吃得正香,见女郎不吃菜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埋头喝汤,便又给给她夹了堆满碗的辣菜。
“才吃几口?以前不还吃挺多?”延肆挑眉,神色狐疑,杨娇珠明明之前不是挺能吃嘛,今天怎么不吃了。
娇珠闻言更是狠狠瞪他,他还敢问呢!
要不是方才这疯狗太用力,而且还折腾她折腾那么久,她会这样吗?这会子嘴巴痛得连辣椒的都吃不了了。
他倒是皮糙肉厚的,吃那么多也不见辣得慌!
可她还饿着呢!
娇珠望着那一桌子的辣菜,十分后悔今天吩咐小厨房的菜单。本想着好久没吃辣菜了,今天她可要吃个够本呢,结果谁能想到延肆他突然就发疯呢……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早知如此,她就该防着他的,以前延肆是个啥都不懂的菜鸡,但现在他可是个危险分子!
“你下回不许再碰我!”娇珠朝延肆凶,依旧不高兴。
延肆微愣,继而反应过来娇珠说的是啥后,耳根一红,僵着脖子道,“我那又不是故——”
娇珠闻言立刻睁着那双圆润杏眼继续瞪他。
他敢说他扯她腰带不是故意的?!老色批敢做不敢认是不是!
延肆被她看得微微心虚,这种事情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信度太低了。可他转念一想,明明是杨娇珠先亲他的。更何况她可是他的美人,亲一口怎么了!
于是某人瞬间就有了底气,朝女郎挑起那双狭长的眼,瞳孔里映着星星点点的烛火。
“你是我宫里的美人,我亲你怎么了!”
他不仅能亲,他还能抱呢!
娇珠听他这话更来气了,指着自己红艳艳的嘴唇就开始质问他:“那有你这样的吗!你这是亲吗?你这是啃!”
还害得她现在吃点辣的就疼,这是人吗?简直就是狗!自己皮糙肉厚随便造,当她和他一样吗!
延肆听她不满,目光落到女郎的唇瓣上,发现却是比寻常微肿了些,唇珠红艳艳地翘着,有点撩人。
延肆脸皮又猛地一烫,想到他方才似乎一时克制不住就咬了……
“嘴巴都痛了,还让我怎么吃嘛!”娇珠愤愤,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香喷喷的鸡块,只能闻不能吃,委屈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下。
延肆看着那盆子炒得火辣辣的辣子鸡,顿时明白了向来好胃口的小娘子今日怎么不吃了……又有看了这一桌子红通通的菜肴,他蹙眉,立刻站起了身。
“等着。”说着娇珠便见他大步离开了屋子。
娇珠不知道这疯狗又作什么妖去了,心里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找着能吃的菜,吃了几块边角料后,心里更委屈了。
吃饱了喝足了就跑了,男人都是一个样!
娇珠又开始戳那鸡肉,直接把它当成了延肆这只傻狗,狠狠泄愤。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女郎戳得正欢时,那人便风风火火进来了。
“吃吧,可别说我不管你。”他额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汗,眼珠却黑亮的惊人。
娇珠望着面前的一海碗的凉拌鸡丝面,以及那两盅冒着丝丝儿凉气的凉水荔枝膏,甚至贴心地配上了一根掏空的小竹管后立刻仰头去看他,一双杏眼微微瞠圆。
“你出宫啦?”
这凉水荔枝膏宫里的小厨房总是做不出来,纵然照着街上小摊的学却也总学不地道,这会子娇珠一闻这凉浸浸的甜味,便知是宫外的。
只是让她颇为奇怪,延肆大可吩咐仆役出宫去买,或者给她换上不辣的菜便可了,何必自己吃饭吃一半就跑出去给她买这个。
像是看出女郎的疑惑,延肆挑眉,“等吩咐他们出去,回来天都黑了,与其在那时候被你烦死,我还不如直接给你买算了!”
做都做了,还不愿说点好听的。
娇珠知道延肆死鸭子嘴硬,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不过看在这两盅凉水荔枝膏的面子上,她可以给他点好脸色。
女郎美滋滋地喝了几口,顿觉嘴巴的痛都轻缓不少。
延肆这人还行,还算能处。
不过她嘴痛也是他害的,这下姑且算两箱扯平了吧。
除了那碗凉拌鸡丝的面,延肆其实出宫前其实还吩咐小厨房给娇珠准备了些清淡的香菇小馄饨,不过小厨房做得不算快,差不多等娇珠喝完了一盅才将馄饨送上来。
馄饨是鸡肉菌子馅儿的,鸡肉还是取的那杏花鸡。而菌子又是新鲜采摘下来,味道也是极其鲜美,两厢结合更是一番鲜嫩滋味了。
娇珠吃了一小碗馄饨,又吃完了那鸡丝面,直到胃里有些撑得慌了,这才觉得满足。
而延肆见女郎终于高兴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才勾了勾。
吃饱喝足,女郎躺在窗边的小榻上发呆,伸着十根指头对着烛灯照着,十指纤纤,肤色白润,指甲上深粉色的丹蔻也在烛火下有着熠熠光泽。
还行,延肆染得还算不错,娇珠胸口的气终于顺了不少。
延肆这边见她吃饱了就躺着,立刻上前就要拉她起来。
“动一动,吃饱了就瘫着。”
说着就去拽娇珠胳膊,可小女郎只想摊在榻上不动,被他拉的东倒西歪,也不起来。
“不想动,不想动,你别拉我,谁吃饱了动弹啊。”娇珠朝他嚷嚷,她只想躺着,丝毫没有动的欲望。
延肆见她仿若咸鱼一般摊着,懒得管她了,也顺势坐下躺在了女郎身边,肩膀紧挨着她。
小榻之所以叫小榻,就是因为它小。这会子挤上两个人,且延肆这个人又长手长脚。一下子就将小娘子挤到了窗里边。
娇珠顿时不满了,转头去推延肆肩膀,嚷他:“你挤着我了。”
但某人被女郎推的屹然不动,安稳如山,甚悠闲睁着胳膊朝娇珠轻笑,“怎么,你能躺得,我就躺不得了?
看着他唇边那两颗笑得显眼的尖牙,娇珠推他又无果,只能愤愤转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窗外的天色已渐渐黑了,树梢上挂着半满的月亮,明明亮亮地悬在墨绸似的的夜幕里,细细碎碎的星星也撒了满面,给院子里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布谷鸟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也格外明显,偶尔也会有那萤火虫飞过的振翅声。
轻风吹着木窗“吱呀”作响,空气中都透着丝丝凉蕴蕴的气味。
娇珠望着那漫天的星星,心情都觉得好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什么烦恼都没有,每天只想着吃啥穿啥就好。
见她看天空看得津津有味,延肆也随着她的目光去看。
几点星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他嗤鼻,目光回落,又盯起了身旁的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