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不动弹,怪不得身子这么弱,跑两步就喘呢。
“这天有什么好看的?”见娇珠依旧扭头不看他,延肆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那当然当然好看了,比某些人可好看多了。”娇珠才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赏着月亮,时不时地还喝一口方才那没喝完的凉水荔枝膏。
“少喝点凉的,天还没热呢,到时候肚子痛我可不管你。”延肆见女郎每次喝冰的吃辣都一身劲儿,小腹痛时又成了病猫,忍不住又开口怼她。
而娇珠听延肆这话立刻就转过头瞪着他,一脸看傻子的神情望着他,娇声嚷嚷:“那你还给我买两碗!”
买了不喝不浪费吗?肚子疼也怪他!
延肆被娇珠这话一噎,顿时也生出几分羞恼来,朝着女郎恶声恶气:“若不是第二碗只要一半价钱,我才不给你买!”
晋安城的凉水荔枝膏生意向来火爆,日日几乎都是供不应求,自然不可能出现这般第二碗一半价钱的买卖手段,不过是延肆胡诌一句罢了。
但许久未出宫的女郎哪里知道宫外的行情,只听延肆说第二碗一半价钱才给她买两碗,一张小俏脸顿时就垮下来了。
亏她还以为延肆是知道她爱喝才给她买的两碗呢!
原来只是因为便宜才买的!
“我不喝了!”娇珠把那小盅推到一旁,下榻穿鞋就要走。
延肆见状也飞快起身拉住了女郎的胳膊,“你去哪儿?”他似乎知道自己又惹小娘子不高兴了,语气不免得放低了些。但延肆又不想给娇珠解释自己是常听她念叨宫里的凉水荔枝膏不正宗,才会特意骑马出宫给她买,又怕她不够喝,特地给她买了两碗。
他怕他说了,杨娇珠会觉得他自作多情。
看延肆还有脸来拽她,娇珠更生气了。
“快放手!”娇珠凶他。
“你去哪,我也去。”延肆不假思索。
娇珠闻言白了他一眼,睁着那双乌润的杏眼瞪他:“我去洗澡,你也跟着是不是?!”
听着女郎暴躁的声音,延肆立刻放开了手,耳根烫得厉害。
娇珠朝他重重哼了一声,立刻就去找青黛她们拿衣裳了。
听着盥室里“哗哗”的水声,坐在窗榻边的延肆脸皮虽烫,却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
他已经会了。
他可以好好取悦她的。
娇珠洗了快半个时辰,又是搓背,又是洗头的,从盥室出来的时候又成了充满着桂花味儿的白白嫩嫩的小女郎。
见那坏狗还杵在那儿,娇珠更没好气了。所幸他没再内屋待着,不然等会儿她又抹不成香膏了。
等青黛她们替娇珠绞干头发,娇珠便让她们回去歇息了。香膏她可以自己来抹,也不算麻烦。
于是在二人都退下后,娇珠坐在床榻上脱了那件雪白寝衣,只穿着一件系带的鹅黄小衣便开始给自己的两只胳膊抹着桂花香膏。她抹的认认真真,就连盥室里的水声何时停了都浑然不知。
而就等她抹完胳膊脖子后背,解了系带去细细地抹胸口时,忽然就听内屋的珠帘一响。
娇珠霎时与来人对上了眼。
两人大眼瞪小眼,连忙各自背过身去。
娇珠慌张去找被子遮,一边质问他:“你、你都看到了?”她方才小衣都脱了,还对胸口抹的那般仔细,他肯定都看见了,娇珠一边想,一边羞愤的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她敢撩他是回事,可方才那般情况是个女郎都会被惊吓到。
延肆其实恍惚间只看到了一眼,但只那一眼,便足以让他将那抹雪艳艳看清。
“没有!”延肆听她问立刻慌张否认。
听他这般不假思索地回答,娇珠更不信了。
延肆连百米之外的冬枣都能用箭射中,方才他离得又那般近肯定都瞧清她了。娇珠越想越羞,越想越起气恼,都怪他,喊都不喊一声,这么突然就闯进来!
“你骗人,你肯定看到了!”娇珠生气就搬起身后的一个软枕朝他砸了过去。
软枕正砸中延肆的肩膀上,延肆被她砸得一愣,忙将软枕接到了怀里,立刻转身看她,不知再想些什么,黑漆漆的眼珠又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不许看我!”娇珠惊呼出声,没防备延肆他竟然又转过身来,她忙缩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杏眼。
而延肆正抱着软枕一步步地朝床榻这边走了过来。
眉眼清冽,却带着隐隐的威胁。
娇珠杏眼越瞠越大,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别过来!”
“你给我枕头难道不是在邀我一同就寝吗?”延肆将软枕往床榻上随意一丢,接着俯下身子,伸手直接撑在了娇珠的耳侧,眼底生着明明暗暗的火苗。
那冰凉的积雪味瞬间就将娇珠笼罩起来,延肆的目光落在女郎嫣红的唇上,带着点点压迫性的气势。
娇珠听延肆这般曲解她的意思,心里更气了。
“你胡说!”女郎仰头本想瞪他,却被他此刻的艳色有些惊到。
延肆的肤色极白,此刻在烛火的映衬下,轮廓瘦削而清晰,鼻梁挺直,盯着她的眼珠愈发黑压压的。
延肆抬起另一只手,修长的指尖轻触娇珠那颗微翘的唇珠。
娇珠眼睫一颤,想偏过头去,却被他捏住下巴轻轻扭了过来。
“还疼吗?”延肆的嗓音低低的,含着一丝暗哑。
娇珠刚想点头嚷他,却被延肆突然低头衔住了唇。
呼吸瞬间一窒,不同前几次的纠缠,这一次的碰触如火如荼。带着掠夺一切的气势,似要将女郎的气息吞噬殆尽。
娇珠瘫在了被褥上,一头乌软的青丝在软枕上扑散开来,迷离的杏眼已是水光一片。
绯色的帷幔不知何时被扯散开来,隐住了屋内那几盏明亮的烛火,帐内昏昏暗暗,只堪堪勾勒出了两个身形。
纠缠之间,偶尔松开的间隙只见他薄唇如血,整个人纤细与艳丽并存。若不是延肆那隐隐泛红的耳根,娇珠都快以为他去哪儿偷偷练过了。
榻上的碰触终是不同于旁处的,逐渐融化的身子,愈发旖旎的气息,都让空气变得一点即燃起来。
就在延肆低头喘息,即将扯开娇珠的小衣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一急声通报。
“主君!关外有急事来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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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仇池被攻
帐内的二人的动作霎时僵住, 方才的旖旎氛围在这一声通报下似乎都停滞下来。
迷迷糊糊的女郎此刻总算有了几分清明,睁开那双水光盈盈的杏眼,伸手推了推他。
“叫你呢。”
见小娘子脸颊酡红, 嘴唇红润润的, 气息都比平日里更软了几分,延肆低头就要继续。
“不管他。”他喉结微动,含糊地撂完这句话后就又贴了上来, 娇珠被他压得密不透风, 挣扎间也说不出几句完整的句子来。
延肆握紧女郎的小腰,低头就用牙扯开她的小衣系带, 贴了上去。
“咣咣咣!”屋外又传来一记急促的叩门声。
延肆动作一僵, 埋头不管不顾地继续亲她。
“主君!关外有急事要报!”门外的通传声更急切了几分, 势有延肆不出来就不罢休之意。
延肆一而再地被打断, 已是怒气生腾, 当下便朝门外吼:“给我滚!”
门外的仆役被延肆这一吼吓得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但碍于事情紧急却又不得不报。
而娇珠也见门外人通传的实在是着急, 估摸着是十分要紧的事, 于是立刻伸手去推延肆的肩膀。
“主君, 你快出去看看,想必有什么急事呢。”娇珠一边催他, 一边心中庆幸还好被打断,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就更好了,最好拖他个三五日的,不要来她这里缠她才好。
延肆也知道若不是急事, 外头那些人也不会这么慌张, 可他还……延肆目光微垂, 落在了女郎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上, 薄唇微抿,劲瘦脖颈上的喉结又上下微微动了动。
见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娇珠脸皮一烫,又去推他胸口,“好啦,快起来啦。”
说着女郎便搂着被褥遮住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一头及腰的乌黑青丝散落在玉白圆润的肩头,两只胳膊如同软腻的羊脂玉似的明润。雪白娇艳的小脸上浮着丝丝红晕,明明水眸里仍旧一片朦胧却还能娇滴滴地开口催着他。
“快去看看。”她又推他胳膊。
延肆的衣襟在方才的折腾中也有些松散了,此刻堪堪敞开,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劲瘦结实的肌肉。微微起伏胸膛下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着,他望着女郎,平息了好一会儿,再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
“等着我。”延肆哑着声音,一双黑漆漆的眼盯着他。
娇珠闻言粉颊一红,立刻就抬眼瞪他。
真是厚脸皮,谁要等他啊!
延肆才不管小娘子羞恼的模样,掐着她的腰又啃了一口后方才下榻,穿好外衣后便出去了。
听着那“吱呀”的关门声,娇珠愤愤捶床,一脸羞愤。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和延肆……他们竟然差点就那啥了……怎么能这样呢!娇珠继续捶着枕头,一脸愤愤。
以前她还嫌他菜呢,怎么一下子竟然就懂怎么多了!方才他还…他还…娇珠一想到延肆方才竟然还想去扯她的胸衣,娇珠就羞愤欲死。
这个傻狗!坏狗!大色狗!
虽然娇珠知道她与延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而且她现在对延肆也不算讨厌,可若是真要发生那种事,娇珠还是有些紧张抗拒的。
这下好了,他被叫走,娇珠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
长明殿的烛火微明,烛芯燃烧的滋滋声隐隐作响,夜里分外明显。延肆捏着眉心,面色有些不耐。
“主君,前夜铁弗部的军队已经攻进了仇池,现下阴平郡已失,仇池公派人求见您。”
延肆闻言狭长的眼立刻眯了起来,在烛火的摇曳下神情有些讳莫难测。
“让他进来。”延肆站在窗边,语调冰凉。
杨雍在殿外早已等的焦急,此刻见士兵传唤他进去,面色终于稍缓些许。战战兢兢地被人引进了殿内,见到延肆后立刻跪地朝他叩首行礼。
“末将杨雍拜见燕王!”杨雍早就听说胡延肆征战沙场,战无不胜的名号,且延肆又残暴声名在外,他本以为是什么相貌凶煞之辈,如今一见,杨雍看这传说中的战场杀神竟是个高挑清瘦,相貌迤逦的少年时,不由心中得惊了惊。
延肆不耐杨雍这幅神情,挑眉冷冷睨他。
“看够了吗?”
那冰凉彻骨的语调让杨雍瞬时打了个激灵,想到来这里的目的忙低头认罪:“阴平已失,现下武都岌岌可危,恳请燕王出兵相援仇池!”
“杨世林不是早已归顺魏朝,怎么如今有难不找他的魏元帝,倒找起我来了。”延肆冷声笑,神色不屑。
杨雍闻言面色难堪,铁弗部攻进仇池,杨公第一个找的自然是魏帝,可求救的信已放出三五日,直至阴平被破,南方那边却不见一点援兵来助。
眼下看武都郡也岌岌可危,杨世林只能求到了北燕。
铁弗部乃是匈奴族的一支后羿部落,魏朝多称其杂胡,他们盘踞代北之地,所占土地虽不大,但铁弗部与北燕习性相似,都是好斗之族。而仇池常年受魏朝庇佑,已多年不训兵马,此番遭袭,已然被打得措手不及。
且铁弗部极善骑射,根本就不是长年不受训练的仇池兵能比的。
…
娇珠本躺在被窝里,一边提防延肆夜里突然过来,一边又困得要死。
隔着帷幔望着那愈发昏暗的烛火,上下眼皮都打着颤。不知过了多久,娇珠想着延肆应该不会来了,便安心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而延肆再回来时已是凌晨,屋子里的小娘子早已睡熟。
延肆撩开那绯色帐幔,坐到了榻边去看她。
女郎朝着外侧睡着,一边的粉颊因为压在褥子上显得有些肉嘟嘟,宛若小扇的眼睫微垂着,在眼下投下了两道剪影。
不知梦到了什么,一双黛眉也轻浅蹙着。
延肆的眼黑压压的,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了抚少女的眉间。
杨娇珠若是知道仇池被攻,会怎么样呢?
昔日杨世林作为她的亲身父亲都能舍女保城,不仅不舍得拿武都郡来换她的命,还敢对外宣称阴平郡主已死。
而若是杨娇珠再笨点,或许早已真的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样的父亲,杨娇珠真的愿意救吗?
娇珠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两道冰凉的视线在盯着自己,无论梦里的自己如何躲避,它都像毒舌的蛇信子一般,锐利而带着凉意地紧紧缠着她……
女郎哆嗦了一下,继而便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
眼前朦胧的黑影逐渐清晰,最后便成了某人那张隽削迤逦的脸。
娇珠正困着呢,看清来人是延肆也没来得及反应,只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去喊他。
“主君……”
刚睡醒的女郎薄薄的眼皮微微肿着,圆润的鼻尖,眼底水光点点,叫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懵懂幼态。
“我寅时要去阴平郡。”延肆见她这幅娇憨模样,摸了摸她头顶睡得微翘的头发,语调低沉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刚醒来的娇珠脑子还有点混沌,但此刻听到延肆说的“阴平郡”三个字,猛地就清醒了。
阴平郡可是她们仇池的啊,延肆突然去那儿干嘛?难道……他打算对仇池下手了?
“主君去阴平郡做甚?”娇珠立刻坐起身,看向他的目光狐疑且质疑。
“昨夜阴平郡已被铁弗部攻下,杨——你父亲求到了我这里。”延肆本想直接说杨世林的,可碍于杨世林他是娇珠的亲爹,最终还是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