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珠此刻正倚在小榻上眯着眼犯困,许是许久不动弹,傍晚跳了一会儿五禽戏,这会子还没到戌时,已然觉得身子困倦了,此刻就连有人进屋也是丝毫没有察觉。
手中举着的话本子摇摇晃晃,密密麻麻的小字在她眼前转悠,娇珠的眼皮开始打架,眼睫微颤,眼皮慢慢地就要阖起来,而手腕也一晃悠,手里握着的书眼看着就要砸到那张雪白小脸上——
“啪”得一声响,娇珠立刻从睡意中惊醒。
只见方才还在她手里的话本子此刻离她的脸只有几寸距离,书页下还拖着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
女郎懵了一会儿,湿润的杏眼微眨,眼神对上了那快半个月都未见的人。
“延肆?”
眼前的青年穿着一身银色甲胄,额前的头发微散,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本就尖削的脸似乎还瘦了些许,眼眶下的青黑似乎也重了不少。
看着小娘子呆愣愣的模样,延肆挑眉,“怎么,才十几日不见,你便不认识我了。”
娇珠本还以为自己做梦来着,这会子听他那熟悉的懒散调子,这才有了几分真切感。
“你终于回来了。”娇珠坐起身望着他,绵软的嗓音好像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埋怨。
延肆看她这副娇憨模样,心头微动。本想说些什么“是不是想我了”的酸话,却又莫名吐不出口,只能红着耳根去看方才手里接中的话本子。
“又看什么闲书呢。”还没等女郎开口阻止,延肆便已将那书翻得“哗啦”作响。
谁知娇珠看得这本竟又是本香艳至极的话本子,比起那本《狐与女》的情节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是随手翻了几页,入目的全是些露’骨言辞。
延肆匆匆扫下去,一目十行,待看清内容后,脸皮更是烫了个彻底。
娇珠见他这样,忙羞恼地伸手去抢,谁知他后退一步,倒叫女郎扑了个空。
“你怎么一回来就抢我东西!”娇珠提着嗓子嚷他,一脸不高兴。
延肆没理会女郎的娇声嚷嚷,自顾自的走到另一边的胡床去看那话本子。方才他好像翻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得再看几眼确认一下。
娇珠见延肆一回来不仅不理她,竟然还自顾自地去看话本子,心里更气了。他才离开几天啊,就这样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男人都是这样,一旦没了新鲜感,就不爱了!延肆肯定在外面找别的小娘子了!
娇珠愈想愈气,见延肆还在看她的话本子,下榻趿着鞋就气冲冲走了过去。
“哗啦”,延肆手中的话本子就这么被女郎抽走。
延肆一愣,忙抬头去看她。
黑漆漆的眼珠此刻瞠得半圆,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虚。
“你干嘛?”他恶声恶气,颇有些虚张声势。
娇珠却委屈了,被他这么一凶,眼圈一红就开始泪眼朦胧的。
似乎是被女郎的眼泪之迅速给吓到了,延肆顿时有些慌张无措,忙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而就在延肆靠近娇珠时,娇珠才闻到了他身上那股隐隐的铁锈味,顿时嫌弃地拂开了他的手,娇声嚷嚷:“你臭死了,不许碰我!”
臭?延肆闻言一愣,抬着胳膊去闻自己。鼻间似乎确实飘来了几缕血腥气。阴平一战告捷后,他便急赶忙赶地返回晋安了,虽然杨世林多次托人带信邀他去武都,但通通都被他拒绝了。这一路匆忙,根本没时间去洗澡。
杨娇珠这样娇气,必然嫌弃他了。
娇珠打量了延肆好几眼后,看他连甲胄都不脱,立刻捏着鼻子嫌弃地去推他:“快去洗洗,脏死了!”
延肆听她这般嫌恶,也颇有些耳热。以往他都是独自一人,何曾在乎过这些。可想到杨娇珠一向娇滴滴地爱干净,延肆立刻起身去盥室了。
娇珠见延肆去了盥室后,连忙收起那话本子藏了起来。
真是的,怎么次次都被他发现呢!
听着盥室里响起的水声,娇珠缩到被子里,决定在延肆出来之前就赶紧睡着,免得待会儿他出来,又要像上次那般折腾她。
恰好今日娇珠跳了不久的五禽戏,此刻刚闭上眼点点困意就来了。
而等延肆洗好,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看到的便是榻上的小娘子已然睡熟的景象。女郎的小脸睡得红润润一片,呼吸轻浅,似乎睡得正香。
望着女郎的睡颜,延肆本还有些燥热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他想到慕容止的话,又隐隐有些厌烦。
那样恶心至极的人怎配碰她。
可延肆的心里又隐隐有些害怕。若是杨娇珠喜欢的便是慕容止那样的呢?延肆知道,杨娇珠于他几尽是逢场作戏,对他或恨或厌,反正终归不是喜欢。
可他呢?似乎已经割舍不了了。
延肆望着少女露出的那截纤细雪白的颈项,骨节分明的长指堪堪握住。心里忽然萌生出一种阴暗的恶念,若是杀了杨娇珠呢?
他还会这样呢?也许不会这般心神不宁了吧。
可手下的力道还还未收紧,女郎便嘤咛了一声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身,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闭眼皱着眉轻轻喊了一声。
延肆有些恍惚,瞬时松开了手。
杨娇珠叫的是…他的名字。
延肆瞳孔微缩,他俯身盯着女郎那张娇艳的小脸,心潮起伏。
他俯身,低头克制地亲了亲女郎的额头。
他们的时日还长,杨娇珠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一个人喜欢便够了。
…
昨夜睡得早,娇珠翌日也醒得早。
不知是几时,外头的天色还是鸦青的。床头的帷幔也不知是何时打散了,隔出来一片隐秘暧昧的方寸之地。
娇珠睁开眼的那一刻,发觉自己竟是窝在了延肆的怀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两只脚也都挂到了他的小腹上。
察觉到脚下那处不同寻常的滚烫,女郎粉颊一红,慌张就要收回脚。谁知一时仓促,脚尖竟胡乱了踢了那滚烫几下。
身下的人顿时闷哼了一声,倏然睁开了眼。
捉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秀足,延肆翻身那双黑压压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鸦羽似的眼睫还控制不住地颤着。
“你干嘛?”他哑着嗓子,深呼了一口气,似是在平息。
娇珠察觉到自己踢的是什么地方后,顿时羞恼,连忙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被延肆牢牢握在手里,抽也抽不动。
“你快松手呀!”娇珠嚷他,小脸红红的。
女儿家的脚本就私密,他此刻还握住不放,更叫人羞恼了。
“你方才踢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延肆盯着她,黑漆漆的眼底燃着一小簇的火苗。
“可我又不故意的。”娇珠才不想承认,虽觉得理亏,但依旧仰着脸嚷他,“是你蹭到我的脚的,我才没有去踢!”
这话说的,娇珠自己都不相信。但那又如何,反正她不承认,他又能拿她怎么办。
延肆闻言也不恼,只直勾勾地盯着她开口:“是吗?”说着便握着娇珠的一只小脚抵上了那处摩擦了两下。
“是这样蹭吗?”
娇珠的脑子里轰然一下就炸开了。她睁着一双水溜杏眼呆呆地望着面前地延肆,似是不敢置信。
这狗子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子就这么野了?
绯色的帐幔里似乎燃起了火苗,一簇簇的将娇珠从头烧到脚。脚下的滚烫越来越不可忽视,娇珠的脸颊也如同火烧一般烫得慌。
延肆那双黑漆漆的眼一刻不漏盯着她,手下的动作也不曾停过。一下又一下,娇珠觉得自己脚心都出汗了。
“你快松手…”娇珠开始慌了,嗓音带着隐隐的哭腔。
延肆松开手,却俯身压向了女郎,他握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腰,积雪似的气息瞬间就席卷了她。
延肆的耳根泛红,他目光低垂,落在了娇珠嫣红的唇瓣上,劲瘦脖颈间的喉结微动。方才那番疏解宛若望梅止渴,纵然生出了几分快慰却聊胜于无,反而引得他想要更多。
延肆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目光灼灼。
“可以吗?”他哑着嗓子问。
娇珠刚想摇头说不,却被他一子就封住了口。
冷冽的气息与淡淡的甜香在帷幔中细细纠缠,良久,小娘子杏眼已是朦胧的水光一片,她推了推他的胸膛,间隙之间才得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她瘫软在被褥上,只觉得浑身发着烫,着实难受得紧。
延肆低头,狭长的眼尾泛着红,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喘,又问,“可以吗?”
他的眼珠黑压压的,薄唇红艳,整个人纤细与艳丽并存,此刻他垂着眼,看向她的目光似乎能烫得化开水来。
娇珠颤着眼睫,嘤咛了一声,并没有再拒绝。
延肆见状瞳孔一缩,猛地俯下身子去吻她。
…
良久,女郎颤着腰肢,眼角浸出了两滴泪。
“疼…”
延肆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乎要从胸膛中破开,他控制不住地掐着她的细腰哑着嗓子低低地叫她。
直至天光大亮,摇曳的帐幔才渐渐平息,室内浮动着积雪桂花的交缠气息。
作者有话说:
尽力了,尽力了,没写啥,别锁我……
宝子们低调低调低调,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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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帮抹香膏
榻上的被褥散乱成了一团, 帐内也散着馥郁的桂花香。
延肆伸手撩开女郎被汗湿的额发,露出了娇珠那张酡红的娇艳小脸。
少女乌润的杏眼氤氲含着点点水雾,浓密的眼睫轻轻颤着, 红唇微张, 缓缓吐着气。
延肆胸膛起伏,喉结动了动,低头就要继续亲她。
可才触到女郎的唇, 便又被她给推了回去。
“别、不要了。”娇珠喘了一口气, 忙侧过脸避开,伸手就去推延肆的脸。
都快巳时了, 他还有完没完啊!
从一开始就迷迷糊糊被这坏狗压着, 她都喊疼了, 他不仅不听还继续揉她, 娇珠只觉得她现在的腰都快酸死了, 而延肆这厮竟然还想对她…简直就是条色狗!
延肆被女郎推得一愣, 继而又凑上去亲娇珠的小脸, 漆黑的眼底隐隐有些失措, 语调微哑:“为什么不要?”
难道他方才表现的不好吗?话本子里可都是说男子的时辰越长, 女郎才会越喜欢的。
他方才怎么说也得快两个时辰了,难道还是太短了……她不满意?
娇珠见他还敢问为什么,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红着眼眶冲他娇声嚷嚷:“你都把我弄疼了,让你停你还不停。”
延肆一听,耳根骤然烫了烫, 而后又盯着娇珠泛红的眼圈, 眼底黑压压的。
“真的很疼吗?”他抬手, 指腹轻轻抚了抚小娘子的眼皮, 嗓音有些低。
娇珠嫌他指腹有茧,粗糙得刺得她脸疼,便又娇气地想别过脸,却被他捧着脸低头又亲了好几口。
“当然很疼,我都说了很疼了,你还——”娇珠羞于启齿,狠狠地剜他好几眼。
延肆被她说的脸皮微热,但那双黑浸浸的眼却依旧盯着她,半晌,他的手摸进被子里往下探,作势要掀开。
“让我瞧瞧。”
娇珠见延肆竟然上手顿时心里一慌,忙按住了被子,一脸紧张:“你、你干嘛呀!”
“不是说疼吗,我看看是不是磨破皮了。”延肆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娇珠只觉得如今他的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了。
“不许看!”娇珠按住被子,红着脸拼命推他,慌不择乱地喊,“其、其实也不是很疼的啦!”
娇珠说疼只是心里有些委屈,其实除了初始那股疼劲儿,而后便只剩下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了,除了时辰太久,她也是有点喜欢的。而这会子见他还要去看她那里,当下便红了脸。
“乖,让我看看。”但延肆听娇珠这话只当她要逞强,低着声音继续哄她。
见娇珠依旧不肯,于是手中稍微使力一拽,便将薄被从女郎的身下扯了开来。娇珠慌得忙伸手去遮,却抵不过延肆的力道,被他捉住了两只手按在耳侧,他俯身朝下凑近看了一眼,霎时呼吸窒了窒。
一枝红艳露凝香。
嫣红的花瓣娇柔,花蕊娇艳,此刻还凝着几颗晶莹的露珠,在他的注视下似乎还微微瑟缩着。
延肆的耳根猛然一烫,立刻将被子扯回来给小娘子盖上。
“有点红,没破皮。”他朝娇珠哑着嗓子,眼底黑漆漆的如同倒了墨汁进去。
娇珠被他这番动作已是弄得羞愤欲死了,见他还在那儿形容,伸手就要捂他的嘴:“你快住嘴!”
哪有他这样的,还这样去看,还这样去说!
延肆捉住她的手,耳根虽红却依旧说着,“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看都看过了。”
何止是看过,他还亲过,他还……娇珠越想越羞,举起软枕就往延肆身上砸。
“就是不许你说!”
延肆知女郎娇气,只将被子给她仔细盖好,低眉看着她,语调带着一丝温柔:“待会儿我去医士那儿拿些药膏过来,你继续睡一会儿。”
娇珠哼他,气得翻过身去背着他。
老色狗!
再要碰她,她就哭给他看!
…
本就是恶狼,一旦激出食肉的本性,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娇珠这几日可算是深有体会。就算她嚷嚷疼,延肆略有顾及不做到最后那步,但却也没少碰她。而且这狗子也不知从哪里学到的招式,总有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折腾。
娇珠就算气得骂他,他也能一边哄着她,一边将她揉圆搓扁。
其实这种事,说到底娇珠也不是一点快慰也无。但主要是延肆这坏狗一折腾便是许久,她已是起起伏伏,死去活来,他却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