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亲戚们还在酒店那边,王昭和李贞观还得一起去吃趟饭。
而杨谨之所以特意来叮嘱,肯定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不过没在电话中多说,只是章珂依旧有一些猜想,贞观的姥姥那身份可不平常,尽管现在退休了,那也是一个老干部,再怎么说人际关系还在的。
王昭以后肯定是想往上面走,有些门路就要留意了。
王昭明白章珂还未说完的话中含义,她只淡淡笑了一下,点头后就把章珂推了出去。
“您还是赶紧睡去吧,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王昭说,“一切我会处理好的,您不需要太担心。”
待章珂离开,书房里就只剩下王昭一个人,因为是以前老式书房,整个装设很古旧风,屋子里基本上都是木头家居,有好几件都是红木所制作而成。其中王雪春的那张老案桌就是,已经用了很长时间,还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似乎都裹上了一层油亮的包浆。
木制装饰有一点不好,稍微不好,整个房间就会显得有些昏暗起来,这种中式风有时候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压抑感。
被子铺好了之后,王昭没有再回去,直接躺在了这边的床榻上。
她看了一眼手机,即将三点钟,这时候李贞观应该睡熟了过去,她却并不知道几乎在她离开房间不过几秒后,李贞观就醒了过来,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王昭回来,准备下床去找对方的时候就听到了走廊的声音,是章珂和王昭两个人的声音。
压的很低,其实他也没有听得太分明,只是后来听到了两个人进入书房的声音。
李贞观没有出去,他坐在床上摸了摸王昭原先躺着的位置,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躺了下来,就躺在王昭睡得那个位置,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仿佛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一样。
现在,这可是他的命了。
他知道,王昭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就不可能不管他。
肚子里的孩子给予了他某种程度的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是王昭这个人难以给予他的。
而王昭这边却还在想之前的那个梦。其实她现在也不太想的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残留了一些惊悸在心中,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太多,只有一些模糊的感觉,好像是有关李贞观的,也好像是有关原身小时候的,她无法确定那到底是原身的记忆还是她自己的记忆。
这种失控感让人不安,就跟大多数患有拖延症的人一样,因为不清楚未来而感到焦虑。
王昭现在就是这样。
毫无疑问,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能在短短两个月就在这个世界扎下了根,她已经把原身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处理地够好。
这个夜晚过的很慌乱,睡在两张床榻上的妻夫却同时睡得并不是很好。
第二天王昭起的很早,几乎天还没亮她就行了,然后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李贞观还躺在床上还没醒,王昭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尽可能地放轻了自己的手脚免得惊醒了对方。
不过,她刚躺下来身旁的男人就动了一下,王昭偏头,李贞观眼睛半睁了一下,似乎发现了王昭在,然后一只胳膊就搭了上来,整个人缩在了她的怀抱中。
不过却瑟缩了一下,王昭才躺上来,身上还带着清晨特有的寒气,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清凉凉的,让李贞观措不及防地一接触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眼睛都睁开了一些。
“怎么这么凉?”
王昭很少说谎话,可也不耽误她含糊其辞:“我去外面上了一趟洗手间,怕吵醒你,就没回来,在书房歇下来,估计是在外面走了一圈,所以有点凉。”
“你别贴着我,小心冻着了。”
李贞观不在意,几乎整个都缩在她胳膊下,像一个树袋熊一样,王昭的手都不敢轻举妄动。
“贞观,你不睡了?”她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还是有些困倦的,昨天晚上就是混乱的一夜。
李贞观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个睡字,闭着眼躺在王昭胳膊上,头顶上的柔软头发就窝在她的颈窝下,像个猫咪一样,时不时地蹭一下。
王昭没办法,就当了一个树桩子。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要这样睁眼到天亮,想不到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睡意席卷而来,眼皮也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竟然就这样慢慢睡了过去。
她睡了过去后,呼吸沉稳下来,李贞观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抿了抿嘴聊,又埋在了女人的颈窝处,闭上眼睛这下总算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直到天亮,两个小时后,李贞观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把两个人直接给吵醒了。
王昭想动一下,却察觉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人,像一个八爪鱼一样,她第一次知道李贞观这个人睡觉起来这么不老实。
李贞观也醒了过来,揉了一下眼睛,正准备抬头就头顶上了王昭的下巴,一声闷哼声在他头顶响起。
王昭觉得有些流年不利了,她捂着自己的下巴哭笑不得,让李贞观赶紧从自己身上下去。
李贞观这个时候却死也不肯动弹了,胳膊一伸就把王昭搂住了。
于是初来这个世界的王昭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不同之处,准确地来说,是与上个世界的不同之处。
那就是早上格外的敏感,特别是如果你身旁有一个男人的话。
此时,李贞观几乎在她身上蹭了一下,王昭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按住了李贞观的肩膀。
她压低了声音,对着身上的男人说了一句:“贞观,下去。”
声音很淡,却像是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力。
李贞观似乎在这句话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就这般抬头对上了王昭已经有些沉下来的眼睛。
王昭眉头轻蹙,按在他肩头上的重量似乎又加了一点,就在这样意味不明的对视中,她把刚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声音也喑哑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具有压迫力了。
她说:“贞观,从我身上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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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分房
李贞观眨了一下眼睛, 并没有动弹,反而放在她身上的手又无意识地勾了一勾。
然后执拗而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
“我不下去。”
如果是王昭是个未经人事的人,指不定真的忍住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受昨天那场不太美好的梦中在最开始的旖旎气氛的影响, 或者还是说两个人已经正式的关系, 再加上今天早上的这种氛围, 王昭觉得自己再忍下去真的就是柳下惠了。
实则, 王昭对于这个世界的男女生理情况都有了了解,可是这种了解依旧处于学术上的研究,太过正经, 偏向性较为理论。
一句话来说就是, 来到这个世界的王昭很少主动去探索自己的身体和上个世界有什么不一样,也没有去探索过这个世界男女欲望有什么不同。
她按在李贞观肩头上的手使劲, 另一只手环在了对方的腰身后面, 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这个动作反而把李贞观的身体又下压了一点,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李贞观的耳朵都红了大半,一双黑白分红的眼睛似乎都好含了一层水汽, 滢滢生光。
他压低了声音在王昭的耳旁悄声说了一句轻不可闻的话,让王昭整个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其实自己也许可以不用那么压抑自己。
人世间的诱惑欲望太多, □□也许是最为正常的一种, 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 王昭突然觉得自己也许不需要那么忍耐。
只是——
她看着身上的这个男人,合理地怀疑这即将到来的性、事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定是她,要不然就李贞观这个样子占据主导地位, 王昭觉得一整场下来她怕得被磨死。
最终两个人也只是在床上浅浅地胡闹了一下就起床了。
王昭还不至于昏聩到那种沉迷这种事情的地步上, 忘记了今天是婚后第一天, 而且李贞观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她还是非常了解的,毕竟近来的三次孕检都是她陪着去的。
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主要是王昭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还有原身那些她还未触摸到的过去也让她迟疑了。
不过,在起床之后,王昭还是有些迟疑:“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孕夫这个群体在王昭心中是脆弱的,因为她很轻易地在心中把这个世界的孕夫角色和上个世界的孕妇角色对换了,在一些小事情上也很注意到李贞观的态度,询问对方的意见。
李贞观脸通红,主要是在早上的事情之后,他很难以正常的神情面对王昭,只微微摇了摇头。
王昭这才不在意了,把衣柜中的已经熨烫好的衣服拿出来递给一旁的李贞观:“不用着急,你慢点换,我在房间等你一起出去。”
李贞观坐在床上,被子裹在身上,头都快要埋进面前的被子了,不过他依旧抬起头小心地看了一眼背着他正在整理衬衫的女人,然后点了一下头,想起对方可能看不见,又应了一声。
然后窸窸窣窣的从一旁把衣服拿到了被子中,换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虽然坦诚相见了,可李贞观觉得在王昭的目光下穿衣依旧是一种很羞耻的是事情。
王昭当然看见了李贞观的动作,时不时地从对方露在被子外面的白皙皮肤上看见一点青紫色,她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没忍住喉咙处的痒意,咳嗽了一声,然后微微背过身,看向了房间里的其他角落。
只不过这个人下床的时候还是差一点栽了下来,吓得王昭连忙回身把对方搂住才没有摔在地上。
李贞观脸也被下白了,一时之间都有些懵,坐在床上看着王昭,脸上是后怕的神色。
王昭扶额。
还是她的错,就算李贞观这个人邀请他,她一个女人也不该大白天一大清早就拉着一个孕夫胡闹,昨天章珂才说让她们两个分房睡, 她还答应了的,今天早上的事要是让章珂知道了,还说不定怎么说她一顿呢。
她叹了一口气,松了搂着对方的手,半蹲在李贞观面前,这次没卷起对方的裤腿,还是隔着衣服放在了李贞观的腿上,从上到下给对方轻轻揉了一遍。
“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她低头温声说道。
李贞观抬头看着她,讷讷道:“其实我没事儿的。”
王昭说:“那刚才你还差点从床上摔下来。而且这种事情还是节制一点比较好。”
后面一句话王昭说的意味深长,不知道地还以为是李贞观饥不可食,于是他听到了这句话,脸砰的一下就红透了,被王昭打趣的李贞观半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这种安静一直延续到了酒店那边。
婚礼的时间其实大约需要持续三天,不过王昭这边缩短了时间,主要的活动在第一天,到了第二天就只剩下了一些关系亲近的亲朋好友举在一起吃饭跳舞,并且晚上还有活动,参加的大多都是年轻人,各种狂欢。
王昭陪着李贞观见过了大姥爷等一些老人,又收下了一大堆红包,面带微笑地喊了一大堆人,接下来才和在酒店的其他人一起去吃午饭,一起开香槟,然后坐着聊天说话。
这边留下的都是年轻人,该交际的第一天晚上王昭和李贞观两个人都已经交际完了,今天只需要享受就好,不过还是需要留出时间和其他人拍一下照片,最后王昭都觉得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发软,于是又恢复了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晚上大家一起去吃自助餐,现场请了乐队,大家可以在大厅中间跳舞,开场舞是王昭和李贞观开始的。
她们没跳多久,主要是李贞观现在可不适合剧烈的运动,两个人跳了一会儿把场地活跃起来就悄悄地从场地中走了出来,和前一天晚上一样,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看着场地中热闹的其他人。
王昭叫了一位服务员,让对方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李贞观。
每天早晚对方都会喝一杯牛奶,不过今天早上出门有点急,她们连吃早餐都是在车上,更是和王雪春和章珂都没有打过招呼。
今天整个活动结束地早一些,也没有几个喝醉的人,王昭和李贞观把宾客送完就准备回家,不过还是发生了一件很让人尴尬的事。
她请了不少人都是同学,其中大学同学格外的多,而这些同学和她关系好的基本上和陈方礼也可以说上几句话,其中一个女人也许是酒喝的有些多了,就在离开即将上车的时候没忍住发了酒疯,开始说起自己的心理活动。
同时对方也拉着王昭不肯放手,车停在酒店门口,自动车门因为对方一直拽着王昭的胳膊也关不上,一行人就这样在门口拉扯了起来,关键是这个女人嗓门还挺大。
“王昭。”她大声说道,就是一副已经醉了的模样,“我们这些人还都以为你会和陈方礼结婚,当初毕业的时候份子钱都准备好了,结果你特么地,却娶了一个比你小四五岁的男人。”
“果然,是旧人比不上新人。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想不到你王昭也是这种人。”女人半个身体坐在车中,旁边还有正在拉扯她让她闭嘴的人。
没看见王昭那面带微笑的表情了嘛,怎么看都是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那个同学还在帮着女人对王昭和李贞观两个人抱歉:“这个二傻子前不久和男朋友分手了,这下估计在婚礼上看见你们两个人恩爱,所以才没绷住,王昭,大家都是老同学了你也别放在心上,等着二傻子醒了,还指不定怎么后悔来着,到时候姐们肯定让她打电话给你们俩口子道歉。”
王昭能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微笑地把人送走。她一只手按在了车上女人的指骨上,使了一个巧劲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了下来。
不过她在转身的那瞬间,瞥见了一旁李贞观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像是没听见刚才车上两个人的话一样,她转念一想,心中不知道怎么就像是过意不去一样,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对着车上的两个人说道。
“别的人什么想法我不太清楚,但是你们都是我老同学,既然在这里把话说开了,我也不介意在这边多说几句。大家都是我和陈方礼的同学,一起认识多年,很有偏向很正常,但我自认为在和他在一起时没有任何的不轨,我们两个人分手只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客观原因。”
“而且分手也是陈方礼那边主动提起,我如今和我的丈夫走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对不起陈方礼的,也不至于被你们这样说。我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怕贞观听了不开心,对他的名声有影响。”王昭神情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