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述手指颤抖两下,震惊低语,“怎么会这样。”
“唐述,你能带我去下洗手间吗?”
夏木遙脸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已经憋了一上午了。
唐述只觉得胸口闷闷地透不过气,难过无措的情绪席卷他的全身。
温柔将夏木遙抱起,将她放置在马桶上,然后退到门口守着,“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夏木遙尴尬得扣紧了脚指头,“你站远一点。”
“……好。”
上完洗手间,唐述亲自给夏木遙换衣服,夏木遙扭捏地推拒,但自己刚刚瞎掉,确实还不能适应在黑暗中照顾自己。加上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也就不能叫佣人来帮忙,想着自己跟唐述反正也都亲亲摸摸抱着睡过了,索性破罐破摔,任由他给自己换衣服。
在夏木遙看来是件暧昧旖旎稍显羞耻的事情,唐述却是心无旁骛,神色严肃,紧抿着唇瓣,丝毫邪念都没有。
末了,在她额上轻吻一下,温声道:“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夏木遙知道自己不用看医生,但在别人看来,突然失明还不愿意去看医生确实太奇怪了。于是夏木遙乖巧地点点头,她现在也确实需要被唐述带离夏家。
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最信赖和依赖的人会是唐述。
唐述抱着夏木遙下楼,夏木遙脑袋埋在他怀里,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夏母见状,有些嗔怪:“遥遥,怎么不自己下来走路?”
夏木遙故作骄纵地嘟囔,“我太困了,不想走嘛。”
唐述微笑道:“是我非要抱着她的。对了,伯母,我可以带遥遥去我家住几天吗?”
夏母有些犹豫,毕竟还未结婚,现在就堂而皇之同居会不会太不合礼数了。不过看到夏木遙紧紧搂着唐述的样子,叹息一声,罢了,礼数什么的早在夏木遙身上看不见了,现在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
夏母颔首,“去吧,但是还是得注意点儿安全措施。”
两人一时都没明白安全措施是什么,反应两秒,双双红了耳廓。
“需要收拾下行礼,带点换洗衣物吗?”夏母问。
“不用,我家有。”
“啊?”
唐述微笑,“我的意思是,我已经都给她准备好了。”
夏母恍然,“这样啊,那你们快走吧。这丫头最近胖了些,抱久了还是吃力的。”
夏木遙:……
唐述颔首告别,并未放在心上。夏木遙的重量在他的臂弯还是轻飘飘的,还可以再胖一些。
车上,唐述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握着夏木遙的手,似在安抚,也似在给她力量。
不过夏木遙那一丝惶惑因为唐述的出现全然消失,加上知道自己三天后就会好,现在十分平静。相比起来,唐述比她显得更紧张害怕。
到了医院,唐述也一直抱着夏木遙,就没让她自己下地行走过。这样亮眼的风景线难免引人侧目,唐述是自动屏蔽除了夏木遙之外的一切事物,夏木遙虽然看不见,也知道在公共场合这样太过瞩目。毕竟她只是瞎了,又不是残了。小声对唐述说:“你放我下来吧,扶着我,我能走。”
唐述紧了紧手臂,“乖,马上见到医生了。”
即便他语气柔和自然,但夏木遙能感觉到他微微紧绷地身体,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不吱声了。
唐述有时确实喜欢夏木遙乖顺的模样,但绝不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被迫的乖巧。她不哭不闹,那么安静的接受了这件事情,却愈发让唐述感到窒闷难过。
唐述事先预约了眼科的专家,畅通无阻地来到会诊室。
医生给夏木遙诊断过后,判断是角膜受损引起的失明,要想恢复,就得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唐述略显急切地问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医生则表示需要等到合适的人体捐献者的眼角膜。
夏木遙默默庆幸,得亏是系统这回有良心,她可不想当一辈子瞎子,也不想躺在冰冷的手术台。
唐述非常专注严肃地跟医生沟通关于夏木遙眼睛的事情,当事人反而听不进去,加上黑暗的缘故,不能那么清晰准确的分辨别人的话语,陌生的词汇涌入耳中,像是催眠曲。
夏木遙打了个哈欠,拉拉唐述的袖子,“唐述,我们回去吧,困了。”
唐述顿了顿,温柔应道:“好。”
医生曾听过唐述的名字,他们医院都有唐述的注资,年纪轻轻能做到这样的成就,应当是一个手腕狠辣绝对理智的人。但他眼里对夏木遙的深情却让人唏嘘不已。
接下来的时间,唐述宛如把夏木遙当成一个小婴儿一般,对夏木遙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说话都比平常轻言细语好几个度。
夏木遙几乎都要溺死在唐述这样的温柔中,平常那些跳脱的鬼点子和骚话全都蹦不出来,像只被俘获的小猫,乖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