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雨啊,我刚好脚冷。”舒时窈笑着接受对方的好意,接过毯子盖住自己。
也不知道裴溯从哪儿找来的这位司机先生,妥帖细心。
“是裴总吩咐的,说舒小姐贪凉。”司机先生立在一旁,话不多不少,刚好击中舒时窈心软的那根弦儿。
裴溯对她的好,绝对是没话说的。
刚心软一刹的舒时窈摇摇头。
这就是裴溯的怀柔政策,自己要是轻信了他,就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舒时窈拍了拍自己的脸。
说起来这是舒时窈成年以后,第一次来这儿,这里曾经住着她真正的亲人们。
外祖和母亲……
舒时窈眼睛有点酸,司机先生在她旁边,她佯装打了一个哈欠。
“这里阴森森,难怪姓商的一家都死那么早。”瞰台下,舒瑜锦说道。
舒时窈停住她伸懒腰的手。
“依我看,商岁歌二十多岁就死了,舒时窈也是个短命鬼相。”
“瑜锦姐姐说得对。”一个人附和道。
两个轻巧的脚步声带着雀跃,是两个年轻女孩儿结伴来的。
舒时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把手里的写着拉片笔记的本子捏出来好几个褶子。
商岁歌是她母亲的名讳。
在商氏故居里,舒瑜锦是怎么做到,辱没舒时窈母亲名讳的?
是真的没有一点教养吗?
“等舒时窈死了,瑜锦姐姐,这么大的园子都是你的了?”
舒瑜锦带着高姿态,只回答了两个字,“对啊。”
“真好,梧桐路上的房子,都是需要审查资产才能买的,这里住的人,都不是富贵两个字,能简单概括的。”
说道这个,舒瑜锦就来劲儿了。
“谁说不是呢,有的人生的好有什么用,就是命贱,去住什么小破别墅,比起底蕴而言,梧桐路还是南江城最好的地方,要没有我带你来,怕是你这辈子都住不到,我们一会儿挑挑房间。”
嘎吱——
舒时窈故意把摇椅弄出声音。
“谁啊。”两个女孩立刻慌了神。
背地里狂的人五人六,但亏心事儿就是亏心事儿。
舒时窈站起身来,走到凭栏处。
她给了司机先生一个眼神,说:“帮我把这两只老鼠从院子里清除出去。”
舒瑜锦和抱着舒瑜锦胳膊的女孩小苏,两个人仰望着瞰台上的舒时窈。
荼蘼花影影绰绰,鹅黄的花瓣浅浅落了几瓣儿。
舒时窈只穿了一件浅绿的对襟褙子,清冷的眉眼低下,就让花架上热闹的花,显得吵闹浮夸。
“舒时窈……”舒瑜锦以为自己见了鬼了。
舒瑜锦前几天在宴会上受到的鸟气,正没地方出。
就想着来这个园子作威作福。
舒时窈不是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吗?不是偷偷把项链耳环胸针藏起来吗?
这么大个园子,还是她母亲婚前的故居。
舒瑜锦已经想象到舒时窈知道她住过亨园以后,怄得要死样子。
但舒瑜锦没料到,她直直撞在了舒时窈的枪口上。
舒时窈怎么在这里?
难道裴溯昨天大费周章地找人维护,就是为了让舒时窈搬进来?
舒瑜锦牙齿都在发抖……
舒时窈站在高处俯视,语气冰冷:“听说你要挑房间?”
舒瑜锦舌头打结,几乎忘了怎么说话。
“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