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晚推开桑忆澜,着急说道:“赶紧走!我去拦住他。”
“你要小心那个姓杜的那个女人。”桑忆澜瞥向远处正拨开人群,眼神如把利刃朝他劈来的秦济川,与陆卿晚交代好后,不甘地拖着受伤的身体先行离开。
陆卿晚朝着秦济川的方向奔去,试图挡住他。
他却如同不服训的笼中狮般低声吼叫:“桑忆澜,你不要跑!”
拉扯中陆卿晚头突然一阵眩晕,身子软了下去。
“陆陆,你怎么啦?你别吓我!”秦济川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立马搂着差点倒地的陆卿晚,查看她哪里受伤。
陆卿晚抓着他的手,也心疼地感应到他的深深自责与担忧,挣扎着起身,说道:“我没事,你能不能别去抓桑忆澜了。”
“为什么不抓他?他刚才又想伤害你!”
“他没有伤害我,是他刚才救了我的。”
“他救你?”秦济川扶起陆卿晚,质疑道:“我看他是想带你走!”
“不是的,他就是恰好路过救了我。”
“路过?我看他是一直跟着你,打算把你带离我身边吧。”
“我不是在这嘛,我们回去吧,别抓什么人啦。”
“陆尚简!”秦济川看着阻拦自己的陆卿晚,不由火冒三丈,“你是不是就想跟他走,来逛街就是和他约好了一起走,刚好被我发现才走不了,是不是?”
陆卿晚震惊他脑补的什么画面,正欲开口解释,手却被他一把甩开,径直朝桑忆澜逃跑的方向追去。
“刚才有人要暗杀我,你是不是不管我了?”陆卿晚噙着泪,朝秦济川离去的方向绝望地呐喊。
秦济川听罢愣在原地,强压下愤怒,转身公主抱起陆卿晚往回走。
一路无话。
锦都大酒店里原本还在八卦街上枪响的前台,一看到秦济川抱着陆卿晚黑脸回来,立马都默不作声地干起活来。
灿姨见两人回来,忙上前询问:“听说刚才你们去街上,没事吧?”
“没事,灿姨,害您担心了。”陆卿晚偷瞄了眼摆臭脸的秦济川。
楼上的杜紫盈看着安然无恙回来的陆卿晚,拳头锤向身前的红木栏杆,阴鸷地说道:“她居然没事,可恶!”转身又向身后的丫鬟碧心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心地点了点头,回道:“已经准备好了。”
陆卿晚头晕脑胀,与灿姨道别,扶着楼梯上的扶手准备上楼,一群人从楼上气势汹汹地涌下来。
“你就是这里的经理是不是?”人群围住灿姨,其中一身着中山装的男士开口道,“你们堂堂一大饭店,怎么还把狗放进来,这几天晚上,我们一直被狗叫声吵的睡不着觉,你说怎么办?”
灿姨瞥了眼人群后的陆卿晚,笑容可掬地说道:“各位老板,真对不住了,我们酒店这小狗养了很久的,都没叫的,是不是别处的小狗啊,据我所知,好像就昨夜叫了一两声,真是对不住,打扰到你们了。”
中山装男子两手一摊,继续深究着:“睡不着倒是一回事,但我听说我们这有人被那只狗咬了,现在正发烧着呢,我听我国外的朋友说过,这不定是狂犬病的症状啊,这种狗要马上处死,不然会伤害到更多人。”
围着的一众人也连忙附议要处死小狗。
“你们胡说,我的小狗从来都不会咬人。到底是哪个被咬了,站出来!”陆卿晚眼见众人污蔑她的狗,还要夺它的命,忘了身体上的不适,上前和众人理论起来。
“是我!”只见早上还生龙活虎的杜紫盈,现在却虚弱得好像要被风吹跑了,在碧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下楼来,“刚才我吃完饭在屋里休息,忘了关门,没想到对面的小狗就冲过来往我脚上咬了一口,这不我现在就浑身难受,发起烧来。”
杜紫盈解开脚踝上缠绕的绷带,上面赫然有一处红肿的咬痕。
围观人等不禁唏嘘,可怜了多美的姑娘,多白的小脚,这狗瞎了眼吧,把小姑娘霍霍成这样。
“你发烧?”陆卿晚冷哼一声,呛回去,“你早上被咬,到现在还没几个时辰就发烧,你懂不懂这病毒潜伏期都好几天的。还有你脚上那牙印弧度那么大,哪里像狗咬的。”
杜紫盈一旁的丫鬟碧心接过话茬,道:“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
“我看是你这个狗腿子咬的吧。”陆卿晚气急道。
碧心被这么一说,立马一副委屈眼泪汪汪的样子朝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你看有这么侮辱人的吗?我们小姐都没嫌弃她是乞丐出身,还待她如好友,她却任由自己的狗咬我们小姐,刚才她带的小孩还害得蓝小姐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你说什么?”陆卿晚气得头疼欲裂,怎么所有事都凑一起了。
“我没事,不是小米和狗狗的错。”蓝艾艾右手扶着奇鸣,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来,向众人摆着手,“我刚才就是下楼着急自己摔的。”
小米也跟在身后委屈地擦着泪,拉着陆卿晚的衣角说道:“对不起,陆姐姐,我刚才就是追着小黑在楼梯上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蓝姐姐就摔倒了。陆姐姐,你求他们不要伤害小黑。”
陆卿晚心疼地把这个小可怜搂进怀里。
可围观的众人却更加地义愤填膺,纷纷指着陆卿晚数落她的不是。
“饭店里怎么能养小狗啊。”
“狗咬了人也不道歉,还在这大吼大叫,真是没素质。”
“当然没素质啦,没听说是个乞丐吗。”
“我们是来饭店消费的,怎么和乞丐、小狗一起住了。”
小黑感受到一众人围着陆卿晚指指点点,也心急地想保护主人,挡在陆卿晚身前,朝着众人狂吠。
“这狗不得了啊,又要咬人啦!”众人被激怒,为首的中山装男子一脚就踢在小黑身上,随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打狗队伍当中。
陆卿晚一时情急蹲下护住小狗,无助地喊着:“别打了,我带它走就是,别打了。”
“住手!”一声怒吼,天花板上的吊灯都震得落下灰来,秦济川拨开人群,一下拉起陆卿晚,“你们这群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众人被他大肆咆哮的架势吓得纷纷后退一步,中山男打量着穿军装的秦济川说道:“是你们不给我们说法,你别以为你当官的就可以为所欲为,相反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保障我们的权益。”
“对,对,对!”
“砰——”
“不要!”陆卿晚捂着耳朵绝望地尖叫出声。
秦济川却垂着枪,怒目环视众人:“这样行了吧!”
第22章 雨夜暴行
陆卿晚挣开秦济川的手,跪下身来,颤抖着手捂在小黑不断淌血的伤口上。
那是陆卿晚在这个世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生命,那舔着她脚朝她傻笑的样子犹如还是昨天。
可怜它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趟,又要遭受此罪。
陆卿晚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眸,祈求地看向蓝艾艾:“艾艾,你快救救它!”
蓝艾艾蹲下身来,抚上它脖颈处脉搏,哽咽道:“它已经死了!”
闹事的一众人见目的达成,于是都不约而同地散开了。
陆卿晚猛地起身拉住刚才带头的中山装男子,瞬间感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一把推倒中山装男子,发出瘆人的笑声。
一众人无不被陆卿晚的笑声吓得毛骨悚然,只道是她也有狂犬病吧。
陆卿晚指着杜紫盈,怒吼道:“你们不是害怕狂犬病吗?不是说那杜千金被狗咬了也得了狂犬病吗?那你们怎么不把她也打死呢?”
四散的众人纷纷回头看着这已经疯癫的女人。
杜紫盈手帕轻沾脸颊,泪眼婆娑地拉住灿姨,委屈道:“灿姨,你看这乞丐疯了,还要我给那贱狗陪葬。”
“陆尚简,你闹够了没有。”秦济川见她眼神涣散的癫狂模样心疼不已,双手按住陆卿晚的肩膀摇晃着,“你醒醒啊,狗没了,我们可以再买啊!”
“再买?”陆卿晚终于回过神来,“它还能再买?再买它还是小黑吗?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打死了小黑!”
陆卿晚不住地捶打着秦济川的胸口,哭着,喊着,虽然不是自己与小黑相处的这几年,但脑中的记忆已牵扯着她身体上的伤痛,让她感同身受。
冷静片刻后,她嘶哑着嗓子说道:“秦济川,今天你杀小黑,我不怪你,我只怪造谣之人。今天你要么帮我杀了杜紫盈,要么我走!”
秦济川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卿晚:“你疯了吗?你要人命抵狗命,更何况她是杜都督的千金!”
“对!”陆卿晚冷笑道,“我们的命不值钱,我早知道会这样,既然斗不过,我走,我走好吧。”
陆卿晚转身抱起地上的小黑,拉起蹲在地上抽泣的小米,径直朝门外走去。
“陆尚简,你敢走试试!”
陆卿晚听着身后竭斯底里的吼叫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奇鸣,把小米给我抓起来!”
“啊?”奇鸣为难地惊呼。
陆卿晚回头质问道:“你凭什么抓一个小孩子?”
“凭她刚才害蓝艾艾摔下楼!”
奇鸣在秦济川的眼神逼迫下,只得一把抓住小米,吓得小米哇哇大哭起来。
陆卿晚连忙一把把她护进怀里,冷冽的目光扫向秦济川:“我们不走了,行不行?”
……
雨夜天渐凉,风夹杂着雨星,东闯闯,西撞撞。
陆卿晚躺在床上,眼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一旁的小米担忧地拉着陆卿晚的手,稚气地说道:“陆姐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陆卿晚转过头摸了摸她的头,勉强地咧嘴笑了笑,说道:“姐姐不饿,小米自己吃。”
蓝艾艾也在一旁劝导:“尚简,我已经叫奇鸣把小黑埋了,这事全怪我,要不是我着急去给奇鸣买药也不会……”
陆卿晚摇着头道:“这不怪你,你还是先去休息吧,小米今晚就留这陪我吧。”
“那你一定要吃点东西。”
“嗯——”
走出门的蓝艾艾撞上躲在门口的秦济川,问道:“你怎么不进去啊?”
秦济川还未开口,就见楼下大堂的前台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轻声对秦济川说:“少帅,灿姨叫我上来和你说,早上带头闹事的家伙好像报警了,带了好多警员来这,说陆小姐打了他,要抓她呢。灿姨叫你先赶紧把陆小姐藏起来。”
“她不过是推了他一下!”秦济川登时火冒三丈,压低着嗓门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谅他们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抓我的人。”
门外几人以为里面的陆卿晚一无所知,却不知她已把她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世道果然是要把人逼死!
秦济川进屋把鲍鱼粥放在床头,想要抱她起身,她却翻了个身,又掉出他的手臂。
“陆陆,你起来吃点吧。”
陆卿晚:“……”
“陆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怕那些人等下对你下手。”
陆卿晚:“……”
“那你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要那个杜紫盈给个说法!”
“陆陆,你觉得可能吗?你难道要我为了一条狗命,得罪杜家吗?”
“那如果是我的命呢?”
“你怎么可能……”
“你别说了,我知道就算是我的命被那个杜紫盈害了,你也不会为我讨回一丁点公道,桑忆澜说的没错,我在你身边早晚会没命!”
“陆尚简!”秦济川气恼地看着这能随意掌控他喜怒哀乐的女人,从她口中听到那最讨厌的三个字,燃起他的愤怒之火,“你为什么老是提桑忆澜,你是不是想跟他走,所以在这故意气我?”
“他至少会救我的命,而你连我的狗都保护不了!”
蓝艾艾在门外喊着:“你们快别吵了,有警察上来了!”
小米也摇着秦济川的手,说道:“秦哥哥,你别生气了,姐姐午饭晚饭都还没吃呢,现在肯定全身没力气。”
“我看她是多的是力气,还敢在这骂我!”说罢,秦济川竟拎起小米扔至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住。
陆卿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从未见到他如此粗鲁的一面。
秦济川解开腰间的皮带,把它整条抽出,如同黑暗中无所顾忌、从容捕猎的猛兽,一步步逼近陆卿晚,强硬地钳制住她的双手,用皮带一圈一圈地缠绕它们。
外面雷声阵阵,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溅起水花,冒出的水花恍如小小的喷泉。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上抽。
树上的嫩叶被雨水一遍遍地洗,一遍遍地刷,慢慢地压弯了叶茎,折断了与大树最后的依附,随暴风雨飘落在地。
陆卿晚不停地哀求,不住地反抗,却仍抵挡不住他不断地索取,自私的,又疯狂的爱尽数给了身下无助哭泣的人。
“快开门啦!表哥,你在干什么?灿姨,该怎么办?”
“小川,你快开门,有话好好说,汤警长在外面等着呢。”
“呜呜呜——陆姐姐——”
“快把钥匙拿来!”
“里面被反锁了,开不了啊!”
门外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敲门声,可里面的壮兽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在一声闷吼过后,他就像吃不饱的饥渴野兽般,再次猛烈地发起攻击,直至感觉身体被掏空的那一刻,他才虚脱地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