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白术取出袖中的瓷瓶,放在桌上,“服下此物,解药三月一次。等到北、白二国合为一国的那天,我会为你祛除毒性、为你们举行天下最为盛大的婚礼。”
“。”
真是敲得一副好算盘。
此举不光是意在肘制他,更是在拿捏酒酒。
顾北决注视着眼前的瓷瓶,没有意外的感知到暗处的心音们骤然开始蠢动。
正当空气凝滞之际,顾北决取过毒丸子当场吞咽。
谁都没有发现,一抹笑意从他脸上闪过。
之后顾北决没什么波澜的向白术告了辞:“我还要给酒酒做饭,若无别的事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白术达到目的,轻巧的放顾北决离开了。
而后,在白一的一声令下,所有暗中围着顾府的人快去退去。
*
白酒酒被饿醒了。
随意穿上衣服就开始对桌上昨夜的糕点下手。
吃了吃着,她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是?”
白酒酒拍拍手上的糕点渣,指尖微微戳了戳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
这是顾北决送她的?
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傻宿主,这是顾北决父母的遗物啊。]
[??]
白酒酒原地痴呆,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拿起玉细细的确认之后,攥着玉就开始跟猴似的满屋子上蹿下跳。
边蹿边嚎:“救命!”
001不明所以,紧张的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这万一我给弄坏了、弄掉了可怎么办?!我得找个地方保存起来!”
[。]
真叫统无语。
被关小黑屋好久好久,放出来又被迫秀了满屏的恩爱。
房间倒腾了个遍,白酒酒这才傻乎乎的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府邸,而是顾北决的地盘。
要是藏在这儿,跟还回给顾北决好像区别不大。
没法,她又将玉好好地挂回了脖子,贴身放好。
[统,你说我该给他回送什么东西?]
看白酒酒冥思苦想揪脑壳的样子,001突然觉得人类之间的相处还真复杂,他自己做个统挺好的。
然而,该帮宿主还是要帮的:[战场上捡回来的那把剑你不是还没来得及还给他吗?要不干脆趁此升个级?]
“还能升级??洞洞一你可真的太厉害了!”
白酒酒很惊喜。
因为本就是送给顾北决防身用的,能更凶残点再好不过了。
由于白酒酒接下来的花式彩虹屁忽悠,001数据发烫、屁颠儿屁颠儿的回系统空间找材料去了,并告知需要两天时间完成升级。
001走后,空间再一次安静下来。
白酒酒打开房门,捧着脸坐在门槛上看风景,顺带等顾北决回来。
数着门边上盛开的一簇小花的花瓣,白酒酒嘴里念念有词:“试试、逝世、试试...”
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先尝试一下那个方法?万一能成功她就能陪顾北决走一辈子,万一不行....被系统发现,或许是个湮灭的下场?
“汪!”
“怎么坐这儿?地上凉。”
闻声,白酒酒抬头一看,那是顾北决稳步走近。
他背上一个大竹篓子,左手提抱着一个小花盆,右手还牵着柏草家的狗子小云朵。
顾北决放下手中的花盆、又放开狗绳任狗子撒欢。他蹲在白酒酒面前,张开双手,笑眯了眼:“来,夫君抱。”
“嗯,夫君抱。”
白酒酒笑颜如花,超大声的。
心中搏一搏的想法变的无比坚定。就在看到顾北决一步步朝她走来的那瞬间,她清楚,不试试她会后悔一辈子。
白酒酒双手攀上顾北决的脖颈,一个标标准准的考拉抱。
顾北决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朵尖,稳稳的搂着白酒酒的腰,无声笑成了二傻子。
第56章 啊这?
傻笑完冷静下来后, 顾北决当即发现白酒酒有些不同往常。
那种感觉很玄。
是多年朝夕相处之后,顾北决唯独对白酒酒情绪产生的一种感应。
“刚刚蹲在门口是在想什么?”顾北决将白酒酒平稳的放在椅子上,语气漫不经心, 实则开始观察白酒酒表情的细微末节。
“没有,只是等你等的久了, 一个人又有点无聊。”白酒酒笑笑, 然后带过话题, “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顾北决没说话,直勾勾的盯住白酒酒的眼睛。
没一会儿白酒酒率先移开视线,并且不知怎么的嘴比脑子快一步的开始没话找话:“你确实是有点久哈..”
“对、对了,你怎么把小云朵带过来了?”
顾北决心中有数了,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柏草方才来找我们的时候遇到急事,于是让我先看着会儿小云朵。”
“原来如此。”
白酒酒了然。
那花盆呢?也是柏草的?
白酒酒刚想问, 顾北决就开始一个一个的取出背篓里样式不一的食盒, 边取边报菜名:“香辣鱼酥、绿豆粥、宫爆鸡丁、、”
面对美食诱惑, 白酒酒暂时将别的全遗忘脑后。
然而吃了几口,白酒酒却发现吃的欢的只有她一个人,顾北决慢条斯理的基本没怎么动筷子。白酒酒疑惑的看看顾北决,越看越觉不对劲。他怎么脸色有些发白?眼睛下也埋着一层疲惫?
“你..?”
“看什么呢,你夫君可禁不起你这么盯着看。我刚刚在厨房吃了点东西, 还不怎么饿。”顾北决心知白酒酒要问什么,先一步开口,顺带虎揉了一把白酒酒的脑袋,末了又从袖中袋里掏出了几块油纸包着的栗子糕, “你好好吃饭, 吃完饭才能吃糕点。”
白酒酒没管食物也没管自己平时很在意的头发, 一把反握住顾北决的手腕, 急急地发问:“你怎么了?发什么事了?”
心经稍微一发力,白酒酒就知道顾北决被人下了毒。
那毒丝丝缕缕的勾连着身体各出筋脉,外力稍进去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不是一般的难对付,或许更贴近当初她被下的蛊。
不过好在还有得救。
只不过时间要花费的更久一点,而且保险起见每月一次的心经梳理得改的更频繁一些,可以的话再问柏草加上确切能解此毒的药物疏导.....
“先吃完饭再说好不好?”
“??”
我在想着怎么保你的命,你却在跟我讲吃饭????
白酒酒上头,被刺激的狂掐人中。
这离谱的顾北决怕不是上天派下来搞她心态的?
“先吃饭吧,凉了不好吃..”
“就是想你好好吃顿饭,才预备留着饭后说的。”
“真的,我从来没想瞒着。”
虽然发生事情了,你会瞒着我....
顾北决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手不停的又从兜里摸出了杏花酥、山楂糕、土豆饼、、、眼巴巴的把桌上铺了一堆。
白酒酒也不知道顾北决是怎么藏下这么多东西的,跟有异次元口袋的多啦A梦似的。
看顾北决一副讨饶的样子,白酒酒是好气又好笑,然后心疼大于了一切。她闭上眼,凝聚起所有注意力,控制着一丝心经再次进入顾北决的身体,试探着逼出毒素。
几次呼吸间,白酒酒满头大汗。
顾北决知道白术给他的毒药必定有其厉害之处,短时间内根除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为了大计,他会耐心忍着。同时,更重要的是在吞毒的前一刻就预想到了白酒酒为他着急、为他生气、为他无奈、、一切独独是为了他的样子。
只是,真的看到白酒酒那么着急难受的样子.....
他还是更喜欢看到高高兴兴吃吃喝喝养肉肉的白酒酒
心思几转,顾北决无奈一笑,亲吻了一下眼前人的额头:“这东西虽然厉害,但我现在不会有事的,乖...”
温柔的细语在白酒酒耳边炸响,炽热的温度从额头抵达心脏。白酒酒的手微顿,暂且不继续为难自己,收回心经。
她沉思了会儿,摸摸顾北决的脑袋顺毛:“你疼不疼?白术干的?”
当今这里谁能、有又谁敢对顾北决下手?
白酒酒心里叹了口气,除了白术要挟,不做他想。
“对,是他。”
顾北决承认的很干脆。
他还边笑着点头,边反手也拍拍白酒酒的头,一副“你好聪明,我与有荣焉”的小骄傲样。
白酒酒缓缓变成了问号脸,不自觉的疑问出声:“你是不是对你媳妇的智商有什么误解?”
“诶,怎么会。”
顾北决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白酒酒灵光一闪,察觉到了不对劲。眯起眼,一字一顿的:“转移话题?”
“......”
啧。
被发现了。
顾北决双手举起投降状,极其诚恳的说到:“只是胃有点难受,别的我现在没什么感觉。”
白酒酒将信将疑:“是实话?不说实话的是小狗。”
“是实话。”
顾北决点点头,神情坚定。
当然,他确实没说假话。
只是使用了语言艺术,掩盖住了会令人更加担心的部分。
“....行吧。”白酒酒盯着顾北决。
总之之后她会把人看严实了。
万一要是她发现顾北决非不说实话当小狗、非要自己受着,那就别怪她也不做人了....
顾北决背后骤然一凉。
“疼诶。”直觉让顾北决改口喊疼,还一股脑的往白酒酒怀里钻,“一个亲亲立马就不疼了。”
方才的严肃气氛霎时消了大半。
白酒酒闹了个大红脸,将人给糊开。
正欲习惯性怼回去,白酒酒蓦的默了两秒,状若不经意的说到:
“我又不是阿司匹林、布洛芬,一吃就能止痛的止痛药。”
?
什么??
顾北决不明所以,将白酒酒口中说出的怪异词句在心里来来回回转。
他十分确信白酒酒口中所诉的东西她以前从未提及,并且自己钻研各种草药多年也从未听说。不过既是效果非常的止痛药物,怎么会从未...?
在白酒酒隐含期待的目光中,顾北决猛地福至心灵——她在用一种曲折的方式透露她的过去,那个过去或许是在他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下一秒。
铺天盖地的红色三角警示符占据了白酒酒眼前的视线:
[警告警告]
[宿主违规提醒:不能对任务对象暴露非本世界的信息。]
[请宿主注意,您已被计黄牌一次,随机处罚为:痛经七天。]
被管理系统突然强制踢出系统空间的001大惊:[我才走了多久你就搞了这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累计三次黄牌,管理系统就会开始对你的一举一动进行监管,再有任何异动直接发红牌对你进行销号!!!!]
[销号是什么?是死啊!!]
“这不还有两次嘛....”
[????!看看你这态度]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上天??]
[#@¥*%]
面对001的咆哮,白酒酒心虚的不敢再说话。
这次光速破产了的不过是她的计划A,她还有计划B、C、D预备搞事情诶。
虽然系统的空子真的不好钻,即使001没在她身边也没有丝毫疏漏....淦..肚子好痛...
白酒酒突然脸色惨白,无力的从椅子上滑下。她缩成一团紧捂着发痛的小腹,眼泪不自知的流下,从发乌发紫的嘴唇里断断续续的挤出两个字:“好..痛。”
“..艹。”
白酒酒紧咬着唇,就算痛死也要倔强的骂出声来。
系统惩罚也太狠了吧,裂开。
顾北决心里一紧,着急的抓住白酒酒的一只手腕探查。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脉象怎会突然如此虚弱??
顾北决脑子发懵了一瞬,随即巨大的恐慌将他淹没。
门外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小云朵“汪”的一声,这才叫顾北决回神动了起来。他飞速将人打横抱起,三步并两步的往外跑去。
“去..哪儿?”
“别说话,保存体力。你会没事的,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顾北决嘴唇发干,手紧了又紧,“我带你去找柏草,他现在应该在军营。”
*
城外军营,集中关押俘虏的铁牢前。
这处一共十个大铁牢、十个单人的囚牢,主要是用来暂时搁置战俘以及身份不明的探子。今日午时又迎来了一个身份重要的人——北国太子的准太子妃李琴琴。
这是北国答应了条件,为了休战而奉上的诚意。
自然,刚被送到白国地界的李琴琴暂且被安排在了这里,等待稍后送往内城。
站岗的人细细查看了柏草手中的通行证明,这才安心给他打开了牢门放他进去,并且又重新上锁。虽然囚牢通透,一眼可见,但是周围士兵的戒备目光还是少不了。
柏草不甚在意。
他没想做些什么,只是想看上一眼。
他..太过想念一个人了。
[云云,许久不见。]柏草在心里对背对着他的那人说到,“李云云”三个字在他心里悄悄默了无数遍。
他想见李云云,却是不敢不能。
李琴琴是李云云的双生姐姐,长得几乎没有分别。借此,他想看上一眼....即使不是真的她,他还是想当做一别经年他再次看到了他的云云。
眼前人缓缓转身,言语间是道不尽的复杂:“..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