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罗盘觅万物,这就是他需要罗盘的原因。
他要找到这两片密钥,见到尘湮,弄清当年的真相。
至于傅卿止……
元柏把手从司靖的头顶收回来,轻叹道:“如你所说,生死有命。你的命我无法插手,所有苦难都要你亲自完成。”话音落,他掌心的金光渐渐熄灭。
……
傅卿止刚从仙鹤嘴里取出忘秋水,刻入骨血的桃花香气迎面扑来。
日思夜想之人逆光而来,五官隐没在昏暗中。
他身处一片漆黑,虽然眼不能视,心中却能描绘出那人的模样。
“阿靖,我等了你很久。”手中的东西被悄悄藏入袖口。
司靖沉默不语,很久吗?明明不过几日。
他站在门口,里面的人倒是先走来,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像是猜透他的心思。
“久,太久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秋……
司靖忽然想到瀚海山上傅卿止的寝殿,便是叫做三秋殿。
“阿靖替我将清雾莲泡水可好?”虚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严重怀疑,傅卿止是在装。
挣扎片刻,最后司靖还是妥协的接过傅卿止手中的莲花。
傅卿止循着声音跟在司靖身后,听话的坐到床榻边,掌心留恋对方指尖留下的温度。
司靖将莲花水递到傅卿止面前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床榻上的人慵懒地支着身子,绸缎与薄纱凌乱交错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偏偏又是素锦蒙眼,情欲和清冷交织在一起。
现在他更加确定,这人就是故意的!
司靖十分不满,咬牙切齿道:“原来天尊大人替我献祭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如此一来,只要他想用罗盘,傅卿止就不得不在身边!
“阿靖,我看不见。”傅卿止避开这件事,脸对着司靖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司靖并不打算由着他,就要把碗拿走,“你若不想喝便算了。”
“我错了阿靖,我自己喝。”
眼前的手,指尖满是血痂,指甲的裂痕清晰可见。
司靖眼神一沉,想起方才遇到赤淼时她说的话。
——师叔不知道怎么了,像疯了一样不停的挖,这几日也不肯好好上药……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握住了傅卿止的指尖。他故意用力一捏,听到对方吃痛的声音才松开。
“你总是戏弄我。”
以前是,现在也是。
司靖无奈摇头,这人知道他容易心软,总能将他吃得死死的。
“阿靖我冤枉啊,我的确是因为不想看你受伤,我以为若我心甘情愿,这罗盘也可以为你所用。”傅卿止嘴边噙着笑,乖乖的将泡莲花的水喝下去。
“睡前记得擦。”
一个瓷瓶落在被褥上,翻滚几下来到了傅卿止手边。
他感觉到司靖转身离去,伪装的镇定全部破碎,慌忙抓住他的手:“阿靖……"司靖被拉了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倒在傅卿止怀中,接着又被紧紧圈住。
身后的人没有半点体弱的模样。耳边的声音染上哭腔,"阿靖……你怎么忍心忘了我。”
司靖僵硬地靠着傅卿止,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以为,只要傅卿止好好活着,自己就会满足。
可现在看来,那人的每一个情绪变化都会牵动他的心。
无论喜怒哀乐,都像蚂蚁啃食心脏一般,是密密麻麻的痛。
“不忍心。”
沉默许久,司靖终于转身慢慢地环住傅卿止的腰,将自己埋在他怀里,又闷声道:“可傅月,那个时候,我一个人活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