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肩上一沉,他侧头就看见一张笑容明媚的脸。
如果这笑容永远只属于自己该多好。
“原来你在这,害我一顿好找。”司靖见傅卿止不出声,没皮没脸的笑道:“莫不是等我太久,想我了?”
“嗯,很想。”
傅卿止轻抚少年的发,胡话张口就来:“有好一阵没能喝到你的桃酿了,想念的紧。”
“狼心狗肺……酒竟然比我还重要。”司靖气馁的抱着桃花酿,面前的男人却是笑而不语。
两人背靠桃树席地而坐,相互依偎,相互藏着秘密。
司靖枕在傅卿止肩上,桃花酒一口接着一口,醉意朦胧间没有发现身边的人是满目清明。
“这酒……”
怎透着古怪。
他轻晃脑袋,桃酿喝到醉的感觉明明不是这样。
“阿靖,以后只相信我一人可好?”傅卿止低头就落入那双漂亮的桃花金瞳里,他将掌心覆上去。
“就像……像小时候我让你相信我那般?”司靖笑得身体轻颤,长长的睫毛不停的在傅卿止掌心轻扫。
“嗯,就像小时候那样。”傅卿止感觉自己每说出一个字,喉咙都被烫一下,心脏都要重重的落一下,“再也不会变。”
司靖察觉出傅卿止的异样,他费了好大劲才将眼睛上的手挪开。从对方身上离开坐直了身体,他就看到那人满目哀痛地靠近自己,然后将自己拉入怀中。
他的后背贴着傅卿止的胸膛。
“你怎么了——”忽然,脑海深处的钝痛猛地放大,打断了司靖的话。
终于他察觉出不对劲,跟随痛楚扩大的是心中的慌乱,“傅、卿、止!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忘秋水。”傅卿止声音颤抖着。
司靖四肢冰凉,他呢喃地跟着重复道:“忘……秋水?”
可是那回他去沧溟川求不来的忘秋水?
“没错。”
“为什么?”司靖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明明——”他气急攻心,一抹暗红便涌出嘴唇。
明明才对他表明心意,为何又这样待他!
傅卿止故作镇静地、慢慢地拭去司靖唇边的血,声音里是带哄的温柔和卑微的祈求:“因为我要救你……阿靖,我没有选择,你信我,哪怕这一回也好,可不可以?”
他不顾怀里人的挣扎,执起司靖的手掀开袖子,随后便是用力一扯。
那根他亲手带上的红绳此刻又被他亲手拆下,接着又从怀中掏出剔魂骨。
红绳就这样在司靖眼前被硬生生拉断,心中有一根弦也随之崩裂。
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匕首,他彻底崩溃,“你骗我……傅卿止!你又骗我!你要——杀我?!”
原来这些日子里的温存都是假的!
原来那不过是让他放下防备的虚情!
眼泪从傅卿止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却怎么也落不到司靖身上。
“不,都是真的。要救你是真,不愿与你分离是真,爱你——也是真。”
忘秋水起了作用,司靖开始恍惚起来,只觉眼前的一切染上了陌生,整个世界开始扭曲。他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消失。
不!他不愿!
要他忘记一切,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傅……傅卿止,我错了!”司靖止不住地呜咽,“我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我、我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让我忘了你……”
"嘘,"傅卿止颤抖的手指放在司靖的唇上,“阿靖乖,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话。”
感受着司靖微弱的心跳,"我们没有时间了阿靖,"
他们的缘分要尽了。
“你不会感到疼的,我保证……此后,你再也不会痛苦了。”
司靖在混乱中强撑着凉透了的心,声音支离破碎:“傅卿止……如你所愿……你我二人有今生……再无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