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懦弱童养媳后(种田)——咸心
时间:2022-07-21 06:26:53

  顾青青也没客气,想着她现在身体虚,也吃不了太多,便简单点了个红糖煮蛋。还特意嘱咐了祁母一句,不要放太多水,主要是怕搞出一大锅蛋花汤来。
  顾青青自觉这个要求不高,这还是顾忌着原身平日的性子,有所收敛的。
  但她和原身有本质的不同,自然也装不出她的千依百顺,所以从今天开始,就得有意识地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了。
  果不其然,祁母听到她的要求后,有些许惊讶。好一会后,才想起来点头。走时还在心里犯嘀咕,怎么感觉儿媳妇醒来后,像换了个人一样。
  *
  一碗暖呼呼的红糖煮蛋下肚后,顾青青的心里总算服帖了些,这钱没白花。
  祁母的手艺还可以,也不算毫无用处,顾青青决定以后家里的饭就都由她来做。
  吃饱喝足后,顾青青的身上也恢复了点力气。
  她在屋里待不住,便说要去院子里坐坐。
  祁母猜她是在屋里觉得闷了,一边搀扶她下床,一边念叨着最近的天气:“自开春后就三天两头的下雨,今天才总算看到了点阳光,到外面晒晒也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外间,到达院子。
  祁家的院子不大,但因为家中不养家畜,所以显得干净宽敞。
  祁家的格局和寻常的农家小院相差不多,正中间是一间略大的正房,正房一分为二。外面那间用作吃饭待客的堂屋,里面那间供主人起居,顾青青刚刚就和祁母从这里出来。
  原身原本不住这里,而是和祁家小少爷一起住在东厢房。但因为这段时间病重,祁母为了夜里好照顾她,所以将她挪去了正房。
  比较有意思的是,祁家的东厢房和正房并非村里常见的土坯屋,而是正儿八经的砖瓦房。
  听祁母说,当年祁掌柜在乌宁县挣到的第一笔钱,就回村砌了这两间新房。
  本意是为了将来养老,谁知后来在乌宁县出了事。回村后,倒是幸亏有了这两间,不然一家人连落脚的地都没有。
  院子西边又有两小间土坯屋,这是后来才砌的,一间当灶房,一间放杂物。
  祁母将顾青青扶到院子后,便去杂物间给她搬来一把躺椅。藤编的靠背烂了好几个大洞,但所幸四条腿还没散架。
  顾青青也没嫌弃,凑合着就躺了下来。
  祁母自个则是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她手上补着衣裳,一边说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她平日很少出门,在大沟村也没有什么聊得上来的人,只能夜里和原身说上几句话。
  偏偏原身又是个锯嘴的葫芦,所以两人永远都是一个人说,一个人听。
  今日,儿媳妇依旧没怎么搭腔,祁母倒也习以为常,翻来覆去的说她这几天的病情有多么凶险。
  顾青青的性子偏独,但必要时候,也能装作很健谈的样子。不过,她今天可没心思跟祁母搭话。
  她在思考,晚上吃什么?以后又吃什么?
  没有钱,在这个世界里简直寸步难行。
  还未等她想出个结果,便被急促的拍门声给打断了。
  与此同时,有人在院外扯着嗓子喊:“娘,我回来了!”
  顾青青挑眉,已然猜出来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祁母起身,惊喜道:“是望儿回来了。”
  *
  祁家小少爷祁望如今才12岁,身量还未抽条,体形偏瘦。模样长得像他娘,比较秀气。
  他今日从私塾里回来,身上穿着件素色的长衫。近看还有几分书生气,远远望去,就如一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一般。
  他因回来得急,也没带什么包袱。谁知一开门,还未来得及和母亲说上几句话,就见到他那病急的童养媳正好端端地坐在院中,双眸漆黑,直直地盯着他瞧。
  祁望被看得心里发毛,稍显僵硬地移开视线,落在眼前的祁母身上:“娘,你不是说她……”
  祁母“哎哟”一声,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她托人去镇上给儿子报信的事。后来青青醒了,她一忙活,便把此事给彻底忘了。
  祁母连忙解释道:“错了错了,那个大夫搞错了。青青的病已经好转,我忘让人去通知你了。”说话间,两人一起踏入院子。
  顾青青一向知进退,此时她虎落平川,自是不能显露出任何的异样。只按照原身从前的习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小少爷。”
  祁望此时再和椅子上的那人对视,之前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没有了。只是不知为何,心里依旧有些不安,便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祁母并未发觉儿子的异常,只照常问些吃饭了没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祁望嫌她啰嗦,连坐都没坐,就直接打断道:“娘,既然家里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私塾了。”
  “也好,可千万不能影响你的功课。”祁母郑重其事道。
  祁望又说:“那我过几日就不回来了,你先把下个月的束脩和生活费给我吧。”
  此话一出,气氛忽然沉默了下来。
  祁望有些奇怪:“怎么?”
  祁母神情颇为尴尬:“家里现在是一个子都拿不出来了。”
  “那怎么办?没有钱我怎么读书?”祁望音调骤高。
  祁母支支吾吾地答不出来,只能扭头看儿媳妇:“是呀,读书的花销这么大……”
  顾青青见这对母子齐齐望向她,心中冷笑。花钱时一点都不心疼,没钱了,倒是会把难题留给她了。
  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祁望每个月光束脩就要七十文钱,其中还不包含各种节敬。除此之外,又有笔墨纸砚等消耗品,这些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负担不可谓不重。
  而祁望除了这些,还另添一笔开支,生活费。
  因大沟村离镇上有些距离,走路的话要花上一个多时辰。寻常的寒门学子,为了替家里省钱,都是自备干粮,天还没亮就去上学了,晚上再踏着夜色回来。
  可祁望不然,他吃不了这份苦,所以选择在私塾里吃住。他这日子过得倒是逍遥了,却全然不顾家中的境地。
  要是以前,原身虽说为难,但一定会点头应下此事。
  顾青青却不会逞这个能,她在躺椅上没动弹,只掀了掀眼皮,慢悠悠道:“按照老祁家的传统,没钱了,无非就是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祁望顿时看向祁母:“娘,你快回房找找,看看还有什么能换钱的东西,都拾掇出来。”
  祁母想到自己光秃秃的房间,只能苦笑:“我房里已经不剩什么了。”
  祁望不相信:“不可能,我去看看!”说罢,他径直往正房走。
  等他再从正房出来时,脸色难看得很。
  祈望一直在镇上读书,每月只放假才回来一趟,很少在家中留宿,一般拿完钱就走,并不知家里现在如此落魄了。
  他沉不住气,干脆脑袋一撇,负气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读书了!”
  祁母听后,当场急了,忙道:“不读书,怎么考取功名?你忘了?这可是你爹的遗愿!”
  对此,祁望无动于衷,只背过身去。
  祁母忙不迭各种好言相劝,红着眼睛道:“望儿,你以后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爹一直盼着你考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他要是听见你这样说,怕是要伤心的。”
  祁望似是故意与祁母斗气,冷着张脸,一声不吭。
  祁母只得把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顾青青,犹豫道:“那要不先把家里的鸡蛋,退回去?”
  这会儿,顾青青的表情维持不下去了。
  她冷声道:“总共几个鸡蛋,就算是卖了,也不顶什么用!”
  祁母又扭头与祈望打商量:“家里实在没钱了,不然这次先少凑一点?”
  “不行!私塾里的同窗会笑话我的!反正没钱我就不去了!”祁望答得斩钉截铁。
  一旁的顾青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爱去不去!
  祁望现在的脾气,祁母要负主要责任。当然了,原身的屡屡退让也是催化剂。
  气氛顿时僵住了,只祁母急得团团转。
  顾青青为了防止母子俩把主意再次打在她的伙食费上,眼珠子一转,提醒道:
  “小少爷房里不是还有吗?书架书桌……”说到这里,想到原身的性格,又临时往回找补了一句,“总不能让小少爷不读书了吧?”
  祁母眼前一亮,当即附和道:“是呀,望儿你现在反正也不常在家住,那些暂时用不上的,就先卖掉,好歹先把下个月的束脩给凑齐了。”
  祁望眉头紧皱,显然是不太情愿,但现在就他的房里还有几件还算像样的家具,此时也只能忍痛应了下来。
  卖家具的事虽商量好了,但也不是说卖就能卖的。首先是村子不大,买主难寻,更何况书桌书架还都是些读书人的用具,就更费劲了。
  找买主的事以往都由原身去办,顾青青也没露馅,只说等明天上午,就去跟人说说这事。
  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祁望也不再提要回去的事了。他打算拿到银子再走,免得过些日子还要回来一趟。
  由此可见,祁家这小少爷,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读书人。无非就是借着上私塾的由头,在外轻松快活罢了。
  顾青青看破不说破,只不过,钱一到她手上,就没他什么事了。
  祁望是注定等不到这笔钱了。
 
 
第3章 
  祁望今日回来得比较匆忙,东厢房还没来得及打扫。
  自顾青青搬去正房后,东厢房空了有些日子了,地面上落下一层灰,祁母正忙着打扫。
  这活原该顾青青干,但因为她还生着病,这才躲了闲。
  祁望一进自个房间,便面露嫌弃。
  他是被两个女人精心伺候长大的,常挑三拣四,此时埋怨的话就没停过。
  祁母一边干活,一边还要哄着他。
  本在院中晒太阳的顾青青听得却是心头火起,眼珠子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趁着祁母端着水盆从东厢房里出来时,她突然倒抽一口凉气,作大惊小怪状:“糟了!糟了!”
  祁母听到动静,不知缘由,忙来看她:“怎么了?什么东西糟了?”
  顾青青一副火烧火燎的模样:“咱们家的地糟了!”
  祁母茫然道:“地?”
  顾青青装模作样地叹了好几口气,卖足了关子才道:“咱们家的地是不是自我病后,就一直没人管?”
  祁母点头称是。
  顾青青苦着脸道:“娘,我为何会得病?不就是为了赶在开春结束前,把咱们家那几亩水田都插好秧吗?”
  “现在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肯定把春耕耽误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时候,咱们今年的收成怎么办?年底的田税又该怎么办?”
  顾青青知道祁母最在意的便是祁望,故意夸张道:“田税要是交不上,咱们家小少爷可能要被官爷乱棍打死!”
  祁母被吓住了,震惊道:“这么严重!”
  顾青青没再解释,只做出要起身的样子:“不行,我得去地里看看!”话是这么说,但她在躺椅上挣扎了老半天,就是起不来。
  好半晌后,她的身体才“无力”地躺了回去,又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自己的腿:“都怪我,在这个紧要关头生了病!”
  祁母急忙伸手阻止:“青青,你别作践你自己的身体,地里的事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看看情况!”
  “也好,主要看看秧苗还活着不?要都活着,赶着这几天,能种一点是一点,免得今年一点收成都没有!”顾青青又道,“正好今天天气不错,不冷也不热,不像我上次冒雨干活,那才叫苦呢。”
  祁母点头如捣蒜:“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顾青青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东厢房,提议道:“娘,你把小少爷叫上吧。他是读书人,想必懂得比你多,也能给你搭把手。”
  祁母从未下过地,心里正打鼓呢,一听让望儿也跟着去,顿时松了口气,赶紧回房把儿子给叫上。
  也不知道祁母是怎么跟祁望说的,祁望看着虽不太情愿,但还是跟着走了。
  母子俩一走,院子里登时安静下来了。
  顾青青对他们两人压根没抱什么希望,就是图个清静。趁着没人打搅,在院里小睡了会。
  等祁母和祁望从地里回来时,日暮已然西垂。
  两人皆有些灰头土脸,倒像是真下地干了活。
  祁望一进门,就气冲冲地回了自个的房间,把门关得砰砰响。看这架势,像是和祁母起了点争执。
  对此,顾青青毫不关心,只问祁母:“地里头一切都好吧?”
  祁母一脸愁容:“秧苗倒是还好端端的,丁婶一直在帮我们照料着呢。”说罢,又极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春耕肯定是赶不上了,咱们家那几亩水田,连地都没翻完!”
  顾青青听完,嘴皮子一碰,鼓励道:“没事,要是只有我一人,那肯定干不完。但现在小少爷不是在家吗?你们两个人一起,肯定能行!”
  房中的祁望其实一直都有在偷偷注意外面的动静,一听这话,那张脸顿时拉了下来。看样子,家里现如今是不能待了。
  祁母神情也格外尴尬,她没脸跟顾青青说,他们今天压根就没下地。祁望嫌脏,死活不愿意下去。
  于是两人只得又往后山去了一趟,把菜地里新长出来的杂草拔了拔。就这点活,他们两个还干一会歇一会,耽搁到现在才回来。
  祁母想到儿媳妇平日早出晚归,一天的工夫都花在地里了,还从未回家叫过苦,她更是无地自容。
  正好饭点将近,祁母连忙去灶房准备晚饭。
  家里也没什么菜,就剩几个鸡蛋。
  祁母想着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青青又要补身体,便敲了四个鸡蛋,在锅里炒了炒。
  等把碗筷都端上桌后,还没看见祁望的人。
  祁母知道他是在闹脾气。
  回来的路上,祁望不小心一脚踩空了,在田埂上摔了一跤。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便迁怒祁母刚刚一直在跟他说话,害得他没注意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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