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无关乎情爱。
无非……只是对那一份光明的向往罢了。
而这一世，顾颜养了天道之子三四年，这漫长岁月，又何止是一束光那么简单。
*
接下来的日子，司马青兢兢业业当他的帝王。
他和顾颜还没有真正圆/房。
他在等顾颜及笄。
次年盛夏，小皇后即将迎来十五岁的生辰。
司马青特意带她去了一趟避暑山庄。
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成人礼也是同一天。
司马青为了这一天，精心准备了许久。
他特意练就了一幅完美的体格，他知道自己的小皇后爱美男，他不介意以/色/侍人。
避暑山庄绿荫匝地，处处清泉流水，飞檐斗拱，景色怡人，很适合盛夏天避暑。
司马青命司衣坊裁制了同样料子与颜色的睡袍，墨蓝、艳红、雪色、荷叶绿……每种颜色都有。
顾颜诧异于他的审美，这家伙竟然也喜欢情侣装。
轻薄丝绸穿在身上，在这样的时节，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司马青从今日早晨开始，眼神就是灼烫的。
系统，“宿主，我能感觉到天道之子的情绪很澎湃，他都澎湃了大半天了。”
顾颜但笑不语。
说实话，她也同样有点澎湃。
穿越这么多世界，她是第一次碰见两人共同等待成年礼的纯真爱情。
司马青牵着顾颜的手去温泉池子。
这本应该是良辰美景的一日，就连顾颜这样的千年老狐狸也暗暗戳戳的期待许久。
到了温泉池旁，司马青垂眸看着眼前人，挑起她的下巴，嗓音低低哑哑，“颜儿，我们一起洗干净。”
顾颜，“……”
嗯，洗干净之后就意味着要办正事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说得如此明明白白。
顾颜点头，面颊染霞。
就在顾颜腰间的系带落下时，一道剑光闪过，司马青眸光一凛，瞬间察觉到杀意，他长臂揽过顾颜/细/腰/的同时，另一只手拔出身后立侍的长剑。
而与此同时，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
司马青低喝，“来人！”
顾颜发现，少年天子力臂惊人，嗓音也是成熟男子的声线。
她的小冤种，完全长大了。
打斗一触即发。
顾颜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
不多时，系统提醒，“预测到天道之子即将有危险，倒数三秒之后，天道之子会被刺中，宿主，你要替他挡剑哦，三、二……”
顾颜，“……艹！你为什么不早提醒？！”
她立刻抱紧了司马青，长剑刺过来时，直接用背后替司马青挡了这一剑。
顾颜，“……”完犊子了！
系统，“emmmm……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你也不会这么勇敢呀。三秒钟正好够你反应，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一旦人有足够时间权衡利弊，就不会果断行动，我真是太聪明了，233333～”
顾颜，“？？？”
司马青大惊失色，“颜儿！”
顾颜昏迷之前，看见少年帝王清隽焦急的面庞，他眼神焦灼，仿佛是要毁天灭地。
*
顾颜醒来时，先适应了片刻晕眩感。
她睁开眼，房中灯火摇曳，汤药气味随风浮荡。
司马青身着一件大红色绸缎睡袍，衣襟大剌剌的敞开，露出结实修韧的肌理。
他的目光很奇怪。
顾颜挣扎着要起来。
司马青摁住了她的肩膀，嗓音无温，说：“颜儿，你身上绑了绷带，所以……朕索性没有给你穿衣。”
顾颜，“……”嗯？大佬您到底要说甚么？
司马青又继续说，“颜儿，你昏迷了三个时辰了，那把剑上有毒。不过无妨，此刻已经解毒，调理一阵子就能好。”
顾颜，“……”一切听起来挺顺利，然后呢？
司马青取出一只小瓷瓶，“颜儿，你看，这东西是不是很眼熟？此物是从花不见手里得来的，是真话蛊，几年前颜儿见识过它的威力，朕把这东西留到现在，是因为总有种你一直在欺骗朕的错觉。就在你今日昏迷之后，你喊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时时”。可朕已经调查过，你当初根本没有养过任何宠物。”
少年天子话音一转，眸光幽幽，“那么问题来了，“时时”到底是谁？”
顾颜瞪大了眼。
她看了看司马青，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小瓷瓶，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颜急了，虽说真话蛊对身子无害，但她也不想养一条小虫子在体内，何况还是让人时时刻刻说真话的那种！
顾颜，“不是……皇上，你听我解释，其实，时时他……唔……”艹！
顾颜的下巴被挑起，司马青往她嘴里放了一个微不可见的东西。
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可……心情却糟糕透了。
她吞下去了么？
顾颜咽了咽喉咙。
司马青，“颜儿真乖，这不就咽下去了么？”
顾颜，“(⊙o⊙)…”
司马青在床边落座，他发髻散开，发丝落在顾颜面颊上。
顾颜感觉不太妙→_→
司马青抚/摸/顾颜额头的发丝，娓娓问道：“颜儿，你现在贵为皇后，可还有什么遗憾？”
顾颜咬着唇，不想说实话，可她无法自控，憋了两秒就直接说出口，“我想要三宫六院。”又完犊子了！
司马青眉心一蹙，带有薄茧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捏了捏顾颜的面颊，“呵呵……你真花心。那……你爱朕么？”
顾颜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可她脱口而出，真心话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
“不爱。”
一言至此，顾颜闭上了眼，不敢直视少年阴沉沉的目光。
司马青脸色乍冷。
说好的白月光、朱砂痣呢？
怎么？
这都不算爱？
那你到底爱哪个狗男人？
司马青的声线又低哑了几分，“所以，时时到底是谁？”
顾颜重新睁开眼，这一道题她很熟悉，“时时就是你，你就是时时啊。”
司马青一愣。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真话蛊按理说不会出错。
少帝的/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呵笑了一声，夜漫长，反正不能圆/房，他不介意听一个故事。
“来，告诉朕你所有的计划，以及你从一开始接近朕的来龙去脉。”
司马青当然记得以前种种。
顾颜一开始虐打他，从未把他当做人看，可后来某一天突然改观，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顾颜，“……”她能闭上嘴么？！o(╥﹏╥)o
系统，“呜呜呜，宿主，你完了哦！”
第48章 ◇
◎大小姐VS忠犬奴仆（10）◎
故事说长不长, 说短也不短。
说故事的人磕磕绊绊，总想掩饰真相；听故事的人，内心一寸比一寸凉。
顾颜说完, 烛火晃动，内室安静到可怕。
司马青不说话，只凝视着顾颜，无声笑了笑。
顾颜，“……”
她做任务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被攻略对象抓包！
系统，“宿主, 我现在有点担心你会被五马分尸, 然后喂鱼喂鹅，最后大火熬炖。”
顾颜，“你闭嘴！”
须臾, 司马青终于开口说话, 嗓音有些苦涩, “这么说来，朕只是你的攻略对象, 而且上一世, 朕就是时时。对了, 那时时的结局是什么？”
他好像很平静。又像是强行压制着某种情绪。
所谓大悲无泪，大抵就是如此。
顾颜无法撒谎，这讨厌的真话buff真让人头大，“我忘了……”
她的确忘记了，上辈子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最后……最后他们共白头了？
司马青又问, “忘了啊……你和时时生孩子了么？”
顾颜点头, “有一个儿子。”
司马青舔了舔唇，“所以说，你一开始接近朕都是骗局，你早就知道朕的身份，朕既不是你的白月光，也不是你的朱砂痣。而你，更加不是真正的顾颜。”
顾颜苦涩极了，继续说真话，“是呢，我不是真正的顾颜，我只是一个任务者，专门来攻略你的。”
司马青，“方才如你所言，等到朕的戾气和黑化值都消失，你也会消失？”
顾颜点点头。
司马青默了默，像在思量什么，须臾说：“那么身心合一的任务呢？是等到朕爱上你，你再睡了朕，是么？”
顾颜，“……对！”怎么好像她是个不负责任的女/流/氓？！
这下可好，所有的老底都掏干净了。
顾颜心情复杂，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她问道：“你要杀了我么？能不能让我自己选一个死法？”
司马青居高临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了顾颜精致的下巴，“想死……？颜儿，你不要异想天开了。朕且再问你，若……一直不让你成功攻略，是不是意味着，你就要一直陪在朕身边？”
顾颜无法否认，“原则上是这样的。”
司马青似乎得到了一切他想要的答案了。
他没有雷霆大怒，也没有直接杀了顾颜，反而异常的平静。
顾颜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
薄凉的指尖从脖颈缓缓往下，顾颜心跳加速，“你、你要做什么？”
司马青轻笑，眼底有些悲凉，“还能做什么？圆/房啊。”
顾颜，“……！！皇上，臣妾身上有伤！”
司马青，“无妨，朕会小心。”
顾颜，“emmm……”一定是故意惩罚她！
*
接下来的日子，司马青再也没有问过顾颜，她是否爱他。
从避暑山庄归来，顾颜被圈在后宫养伤，司马青每日处理过政务，就会陪伴左右。
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不同。
一个月后，顾颜伤口结痂，司马青过来时，宫婢正在给她涂药。
雪/腻/后背，白到晃眼。
顾颜趴在软枕上，后/腰/幅度惊人。
司马青眸光微眯，用手势制止宫婢发出任何声响，他从宫婢手里接过药膏子，亲自给顾颜涂药。
结痂的地方不大，是粉红色，去痕膏覆在上面，呈现出动人色泽。
她处处皆美。
哪怕是一块伤疤，也是极美的。
顾颜起初没有察觉到什么，可当背后的手逐渐往下时，她身子稍稍一僵。
司马青也同样敏感。
顾颜装作没有察觉，他也不揭穿。
直到司马青的手继续往下，顾颜装模作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吃了一惊”，说：“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司马青但笑不语，他指尖挑开顾颜身上的薄/纱，眸光一度/暗/了下去。
司马青，“颜儿，你好得差不多了，不会再发生流血事件。”
一月之前在避暑山庄，司马青到底还是刹住了车。
此刻，顾颜在他眼睛里看见了纯粹的/欲。
确切的说，是那种试图彻底攻略她的/欲。
偌大的千工大床铺了丝绸被垫，司马青一挥手，让宫婢统统退下。
他当着顾颜的面一点点解开身上的玄色绣金龙纹的帝王常服，“颜儿，你猜朕要做什么？”
顾颜躺平不做任何挣扎，“睡……睡觉？”
司马青低低一笑，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城府。
事实证明，十几岁的少年和二三十岁的男子真的不一样。
同样的实力之下，前者毫不遮掩锋芒，如何畅快就如何来。
何况，司马青多多少少带了些许报复的心思。
顾颜是凡人/@肉/@体，几个回合下来，只剩下嘤嘤嘤求饶。
可司马青既不放过她，也不趁机询问是否爱他。
他好像对“爱与否”这件事，只字不提了。
顾颜昏昏/欲/睡之时，听见有人在她耳畔低语，“这辈子都别想攻略朕。”
顾颜，“……”她太难了→_→
*
新帝仅有一位皇后，并强势拒绝所有觐见广纳后宫的大臣。
在新帝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小皇后十六岁生辰之后就怀上了第一胎。
得知有孕那一刻，顾颜先是一愣，然后就询问系统，“任务进度到了哪儿了？”
系统如实汇报，“身心合一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天道之子的戾气和黑化值一直无法消散，不过，他这一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杀戮，任务还算顺利。”
顾颜望着头顶的雕梁画栋。
身心合一任务完成了，说明那狼崽子已经爱上她了。
顾颜，“系统，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渣女？”
系统，“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
顾颜，“……”好叭(╯▽╰)，是她以前太浅薄了，没有深刻认清自己。
“皇上驾到！”
殿外，宫人阴柔的嗓音通报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