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透明保温杯，一面暖手，一面视察。从走廊的窗户看看教室里面，学生们或奋笔疾书、或抓耳挠腮。
正好瞧见了秦勉，正咬着笔头想题目。
同一个考场，秦霜柠居然也在，她正靠着后座，睁着眼看天花板，吃泡泡糖。她察觉到芦闻笙的目光，侧身，双手在头上比了个心。
这是芦闻笙第三次见她，每一次秦霜柠都是恶意满满。昨晚邓念钺的事，十有八九她搞的。
秦霜柠这学期刚转来清雅，芦闻笙不明白，秦瑾源为什么要把她转到这来上学。
芦闻笙接着骑车去初中部，一路风景秀美。
路过小花园一面墙，这面墙上原本写是一些诗句。
然而上面被学生们涂涂画画，【XXX，我爱你。】
【aaa和bbb，初吻，202X年5月02日】
【打到清雅政权，还我自由！】
【XXX食屎啦你。】
【x老师是屎。】
【芦校长是屎。】
芦闻笙：！
最后一条不能接受。
她后退一些，拍下这面墙，发给秘书，“这面墙砸了。”
崔秘书：“好的，可以问下原因吗？”
芦闻笙发语音：“晚自习经常看到学生在这里接吻。”
没错，这里还是墙上亲圣地。几乎每一对校园情侣，都会在此处上演墙上亲文学。
崔秘书：“收到。”
心下暗喜，看来新校长会主抓早恋这块。
其实她想错了，芦闻笙还真不是主要会抓这个，当然早恋也绝不能成为一种风气。青少年萌发慕爱情思，是非常正常的生理和心理现象。
她持尊重加引导的态度，至于肃正风气，有教导主任在做，她就不当这个恶人了。
她骑车在学校逛了一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正好逛到幼小部。
顺便去幼小部的食堂吃饭。
学校禁止外卖，因此部分家长会给孩子送饭，或者带饭，在食堂里加热加热就可以吃了。
食堂人很多。
芦闻笙扫了下今日菜价，不贵，鱼香肉丝，二两饭，加一个鸡腿一共13块5。
但是味道闻起来太一般了，大锅菜的味道能好到哪儿去。
吃惯了好东西的芦闻笙，尝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但学生们打量的目光，她硬生生全都吃完了。自己不能打自己学校的脸。
有幼儿园女老师带着两个小朋友的手，到处找位置坐。
芦闻笙朝她们招手，“来这边。”
年轻的女老师见到校长，校长的笑眼也太美了，居然有种被电晕的感觉。
天呐，比热搜上的证件照好看多了，大家还说证件照能P图呢。芦校长绝美。
系统：【来自齐星星的声望值+1点。】
芦闻笙：？
【大概齐老师是个颜控。】
齐老师有点磕巴，“芦……芦校长好，我是齐老师。”
“快坐吧齐老师。”芦闻笙微微一笑，“小朋友，要老师抱你们吗？”
椅子有点高的，她们两一人抱一个，把她们抱到座位上。
齐老师解释说，“这两个小家伙不小心打翻了食盘，只好带她们到食堂来吃。”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在自己教师吃饭，老师帮他们盛饭。
齐老师递给她们塑胶勺，“现在注意不要打翻哦。”
祈祷她们两乖一点，幼儿园的都是豪门贵族的小孩子，这两个小女孩被家里惯坏了，在幼儿园为所欲为，食盘里有绿色的菜，不吃，打翻掉。
两个三岁半的小姑娘点点头，胖胖的手指头握着勺子，肉脸跟掂动，难得乖巧，“嗯嗯，老师！”
一个小姑娘只吃菜，不吃米饭。齐老师见状，跟她说，“小月，要吃点米饭哦。”
小月摇摇头，“老师米饭没味道不好吃，肉肉好吃。”
齐老师是新来的幼儿园老师，绞尽脑汁想之前学的幼教内容，校长在对面，她课不能表现太不专业，“不挑食能长高哦。”
小月歪歪脑袋，露出恶魔笑容，“可是老师，我已经是班上最高的女生了。”
齐老师脸红了，不敢看校长的眼神。完了完了，校长会觉得她很不专业吧。
芦闻笙跟小月说，“咦？那我怎么吃到米饭的味道了？”
两个小孩很好奇，“为什么呀？米饭没有味道的。”
“那校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芦闻笙降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见。
附近老师和学生们竖起耳朵。
两个小孩非常认真的睁大眼睛，生怕漏掉半个字。
“就这样，”芦闻笙吃了一口米饭，很夸张地嚼了几次，表情非常享受，“嚼四次，就会尝到米饭的甜甜的味道了。”
小月赶紧学，嚼了四次，眼睛亮亮，“是甜的，校长，米饭是甜的！”
另一个女孩子也学着，“哇，我也尝到了！校长好厉害。”
齐老师也相当配合，“哇！我也尝到了！”
她崇拜地看了芦校长一眼，太厉害了！不仅漂亮，专业能力还强！呜呜呜，她以后可以这样回去教小朋友，小朋友挑食太令人头疼了。
系统：【来自齐星星的声望值+1点。】
【来自赵恩月的声望值+1点。】
【来自张笑笑的声望值+1点。】
【来自王全的声望值+1点。】
芦闻笙高兴得咬下一块鸡腿头，这么多声望值，所以校园里是最好赚声望值的！可以多活几天了，这趟值得！
用过午餐之后，她们把盘子放到指定清理点。
两个小姑娘绞着手指头，“校长，明天我们还可以来食堂吃饭吗？”
来食堂吃饭，对她们来说是一趟新奇好玩的冒险！
齐老师感到为难，正准备向校长道歉。
芦闻笙却蹲下来，跟她们说，“你们这周乖乖的，不要打翻盘子。下周一，只要天气好，校长带你们小班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吃饭，好吗？”
“好！”两个小女孩异口同声。
大人们如果不想让孩子们来食堂，会说：食堂有怪兽。或者说：食堂是大孩子去的地方，你长大就可以去了。
而且大人还喜欢说：“下次，下次再带你出去玩儿。”
永远不给孩子一个确切时间，甚至直接忘记。
久而久之，家长在孩子面前就失去了公信力，孩子再也不信了。孩子小时候还信几分，大一点，完全不信了，即使是正确的，他们也不再相信。
芦闻笙用另一种方式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并且要求她们不要再打翻盘子。
齐老师内心直呼佩服，这两个小女孩被家里惯坏了，扣小红花对她们来说，完全没用。
系统：【来自齐老师的声望值+1点。】
之后她再骑着自行车，去找扫地大爷。
16名空缺的老师职位，目前还缺三个。
根据资料，扫地大爷是一名大学老师，之后被上上任校长请到清雅带化学竞赛班。
芦闻笙骑车到员工宿舍，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围着看下棋。
应大爷每日午餐后要下一盘象棋。
芦闻笙来，正好一局刚结束。
前天校方已经找过应大爷了，应大爷不答应，他只想扫扫地，干干体力活锻炼身体。
芦闻笙在应大爷面前坐下来。
应大爷认出她，“三局一胜，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芦闻笙点头，“好。”
周围的人说，“应大爷下遍天下无敌手，哎呀呀，小姑娘肯定输。”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10章
◎被强迫治疗的泰迪◎
系统担心道：【闻笙，你不会下象棋吧？】
芦闻笙自然道，“不会。”
系统：【啊，那这……】
对面的应大爷，很快摆好棋盘，他抬眸，发现芦闻笙连棋盘都不会摆，显然是再新不过的新手。
应大爷：“没下过？”
芦闻笙放好最后一颗将，“没。”
“那还要下？”
芦闻笙直视他的眼眸，“如果我提前告诉您我不会下，您还会说三局一胜吗？总要试试。”
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使知道结果也要闯闯，这就是年轻人吧。
应大爷笑笑，手指在每一个棋上虚点一下，“车走直线，马走日，相(象)走田……”
芦闻笙认真听着，点点下颌。
接着他们开始对弈，不出4分钟，芦闻笙就输了。
周围人说，“肯定输嘛，不过新手能在应大爷手下坚持5分钟，也算厉害。”
“就是就是。”一旁拿着手机拍斗音的大妈附和，顺手开了一个直播，直播“祖孙”对弈。
“再来。”芦闻笙重整旗鼓。
应大爷劝说，“重整旗鼓也是输。”
“再来。”芦闻笙继续摆盘，这次居然把所有棋子的位置都记住了，没照搬应大爷的摆盘。
周围的人小声讨论：“她真的不会吗？这么快就记住棋盘了？”
“会的吧，可能小时候玩过，长大了忘记了。”
“难啊，和应大爷这样的棋牌王对弈。”
这一句芦闻笙坚持了5分钟，居然还使了一个障眼法。应大爷挑眉，这孩子学东西倒快。
大妈直播间里，本来2位观众，短短几分钟，涌现了一百多位观众。
【嗷，小姐姐好漂亮。】
【就是棋技不敢恭维。】
【老应头下棋值得学习的地方很多。】
芦闻笙又输了，脸上淡然，不见颓废之色。
【果不其然又输了。】
“还要比？”应大爷问。
“比，”芦闻笙说，见到墙角下的另一个棋盘，“这次换国际象棋，应大爷愿意下吗？”
周围人立刻劝说，“应老头国际象棋比象棋下得好多了，小姑娘你还是下象棋吧，国际象棋更没机会。”
芦闻笙说，“国际象棋是我擅长的。”
“那就国际象棋吧。”应大爷站起来，骨头发出咔哒的声响，“黑还是白？”
“黑。”
这一盘国际象棋，一直下了四个小时，都没下完。
这时候快下班了，日影西斜。
周围的人都搬了凳子来坐，他们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大妈在一侧尽职尽责直播着。
直播间人流量达到了2万人。
直播间弹幕：【民间国际象棋高手对弈。】
【窝草，牛逼，流口水了。】
【给刚来的朋友解说下，应老头一开始用了法兰西防御开局，造成黑子开局空间狭窄，现在黑子可以集中精力攻击王翼。】
【教学视频直播！】
斗音直播平台好几个国际象棋发烧友转播，甚至还有电视台得到消息，要来直播采访，被校方拦住了。
周围观战的环卫工叔叔阿姨这才知道女孩子是新任的校长。
直播间：【知道高手高在什么地方吗，下一步，头脑里已经演算出接下来的20补了。人为什么很难战胜机器，因为人有情绪，会受到情绪影响，计算机不会。】
又过了一个小时，现在到了晚上六点十三分。
两人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芦闻笙水杯里的枸杞茶也快喝完了。
大家捧着饭碗，一边吃，一边看他们下棋。
“还得下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啊，两人战酣了。”
秦砚过来接芦闻笙下班，芦闻笙的司机，车又出问题了。秦砚的司机说，“要不顺便接太太下班？”
秦砚答应了，之后找来了这里。芦闻笙正撑着下巴，专注思考下一步棋如何下。
应老头肚子叫了一声。
秦砚说，“闻笙，回家吃饭了。”
芦闻笙没听见，毫无反应，在她眼睛下，棋盘是活的，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帮她演算接下来的三十步以外的棋。
秦砚手搭在她肩膀上，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抬手走了下一步棋。
应教授此刻很焦虑，非常想抽一根烟。芦闻笙的打法十分激进，一直杀到他片甲不留，掉入了他的陷阱，所以现在是他的主场，她慢下来了，在思考下一步动作，不过只是垂死挣扎。
【她快输了，B线叠兵毫无价值，可以认输了。】
【没有，卧槽，牛逼窝草，我头大脑皮层战栗发麻。她从三个小时之前就开始布局了。】
应教授棋子落到预计的地点。
芦闻笙抬头，“教授，您输了。”
应教授“啊”了声，仔细看，恍然，“我输了。”
芦闻笙伸出右手，“明天教务处等着您。”
应教授同她回握，笑，“很久了。你奶奶，也是和我下了一局棋，恍若昨日。”
直播间：【我擦，我没看懂。】
【应老头输了，双马残局。】
芦闻笙自然不知道秦奶奶当年也是和他下了一局棋，她只是微微笑。
化学老师，get??
其实她今天的表现就一般吧，应教授确实棘手，但没有比上辈子的那几个老外更棘手。
太久没碰国际象棋，不然打败应教授应该不会超过1个小时。
上辈子她可是国际象棋天才少女。
腿坐得麻了，她站起来时候踉跄了下，秦砚扶着她。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秦砚来了，又要挣开。
秦砚指节炙热，一步不退，“别动，一会儿我们两都摔了。”
“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