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事情怎么就这么巧了,明天她要抱走福安,今晚就要请太医过府呢?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宋氏又玩什么花样呢?
这回可真是冤枉宋氏了,她现在可是一心想再生个儿子,将来好继承四阿哥府呢,巴不得福安赶紧送出去,日后多个助力呢。
事实上,宋氏也不清楚福安什么情况,总不能真如秀珠说的那般,是心有所感,舍不得她这个亲娘吧?
这么说还不如说福安离不开秀珠来的叫宋氏相信呢。
正焦头烂额的宋氏听到四爷和福晋一道过来了,赶紧迎了几步,她多少有些担心,福晋以为她故意这么做来着,所以那态度比她之前例行请安的时候还恭敬呢。
胤禛皱着眉头,看着蜷缩成一团,抓着耳垂不松手的福安,摸了摸她额头,并没有发热的迹象,那这是怎么?受了惊吓?但谁能吓着她呢。
苏培盛等在外面,准备迎接随时到来的太医,也不到他家爷跟前去凑热闹,省得看个热闹把自己搭里面了。
他这段时间跟着忙前忙后,可是对福安小格格的不同看的清清楚楚,就他家主子爷对福安小格格那叫一个上心,这是苏培盛从来没见过的。
就因为这,最近李侧福晋那边可一直想从他这里打听一些消息呢,好像有意使大格格柔贞效仿福安小格格。
甭说柔贞格格学的成不成,就说学了,那也是个赝品了啊,有小格格在,来这套不好使呀。更何况,他又不是渔网,哪里都是眼儿,想从他嘴里掏话,那也得是他家主子爷有意让他透出去的话他才敢透啊,否则,他凭什么坐稳主子爷跟前第一得用人的交椅。
底下眼巴巴盯着他位置的可不少,他要是犯个错,冲上来撕吧他的都得成沓来。
所以,聪明人这会儿绝不会随便往前冲,他要等到太医来,亲自把人送进去。
胤禛随手抱起福安,安抚地拍打着她的背,臂膀也一颠一颠的,“福安这是哪里不舒服了?阿玛抱抱就好了,乖乖~”
宋氏多少已经见过如此这般的慈父四爷了,所以反应一般。
可乌拉那拉氏呢,那可是开了眼了,她是真没见过,而且,往日在弘晖跟前,四爷不是抽查功课就是寡言少语,她的弘晖,从来没这个待遇!
乌拉那拉氏眼睛都要红了,就说,都是四爷的儿女怎么还这么区别对待呢,难道就因为福安是女儿?那也没见四爷对柔贞如此过啊?
说声意难平,大概就是乌拉那拉氏如今的状态了,没见过还不觉得如何,可见过后,一切都成了扎在心中的一根刺。
福安这会儿也没心情关注福晋乌拉那拉氏了,她捏捏自己的耳垂,又捏捏她阿玛的耳垂,然后就摇头。
胤禛刚开始不解其意,也不觉得福安是在告诉自己什么,可想到他离开前在宋氏这里看到的百家衣耳珰,胤禛忽然惊觉,该不会是他想的那般吧?
可福安真的明白他说的话吗?胤禛有些怀疑,但这也让他想起了之前武氏的事情来。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想想,可不就是武氏说了福安后,福安才哭闹不止的。
这回的情况简直如出一辙啊,他和宋氏说了满月宴耳珰什么的后,福安才闹个不停,睡都不睡了,还一直捏着耳垂。
所以,福安是害怕穿耳孔吗?可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扫了眼挤在跟前的福晋和宋氏等,胤禛挥了挥手,叫她们都先退去外间。
等只剩胤禛和福安了,他才试着问,“福安是害怕穿耳孔吗?害怕就点点头。”
福安立刻点了点头,也不管她这样会不会惊到她阿玛了。
胤禛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福安明白阿玛说的话?”问完胤禛不由一笑,福安都点头了,自然明白。
但胤禛宁愿福安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做阿玛的宁愿自己的孩子愚笨一些,无灾无秧的过一生。
“罢了,既然害怕,就不穿耳孔了,阿玛的福安,即便不穿耳孔,也无人敢置喙什么。”胤禛轻声说着。
听到这话,福安才真真把心头的焦虑给去了,虽然她有消炎药,但这能不赌一把就别赌了吧,而且疼的是她好吗!
感受到福安的放松,胤禛又说,“阿玛知道福安聪慧,但阿玛希望福安不要表现出来,阿玛宁愿福安寻常一些,就做阿玛的女儿……”
这话,直接撞进了福安的心口,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自己表现出不同寻常后,可能会被害怕,会被远着,毕竟福安的表现可是稍显妖孽了一些的,在如此迷信的时代说不准她就会被归为不好的东西里去,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毕竟她从要夭折到好起来,好像太快了一些。这也怪她,她之前进商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但去的多了,才发现,她身体变的太健康了一些。
总的来说,就是她很神奇地好了起来,而且还没有上学就明白了很多东西,就说像不像被妖孽附体了?
可她没想到,她等来的不是害怕,远离,隔阂,反而是老父亲的谆谆教导,殷殷期盼。
这叫福安多少有些憋不住了,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根棒棒糖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递给胤禛呢。
这下子,胤禛可是更惊了,但作为一个父亲,他第一时间还是想着保护女儿的,把福安给他的东西收进袖筒藏起来,又认真道:“阿玛知道福安听得懂阿玛的话,所以像刚才那般忽然拿东西出来,不准再做了!否则,阿玛就不喜欢福安了!”
福安点了点头,她,她当然不会随便拿东西出来了,只不过刚刚真是被这父爱冲昏了头脑了,她也不知道,原来它的杀伤力这么大,让头一回充分感受到的福安心中格外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