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说这个,眼跟前要说的就是,他多少有些怀疑街上出现的风言风语跟今天的事情有些关系。
往年又不是没有出过灾情,大水,干旱蝗灾等等,也没见有什么说什,但如今就特别异常了,都在说什么大水才去,旱灾就找上门了,这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特地降下的灾难,以示警告。
那如果不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它就没什么特别的,好像说什么都可以对应上老天爷看不过眼吧,冤假错案,贪污腐败德不配位,什么都可以说一说。
所以也没什么稀奇的,但现在,如果往大胆里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最顶上那个人身上去,是不是也合理?
苏培盛别的不说,就这个政治眼光,真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他猜测的没错。
事情真就被推向了在顶峰的那个人身上,而且就是在今天,在朝堂上,有人来了一手死谏,康熙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手抖着看着摊在眼跟前的奏折,说什么他频频下江南,劳民伤财,前有涝情,后有干旱,皇上竟有心到处游玩……实在是不该,惹得上天震怒,才有此灾情,说他就该下罪己诏,抚平上天怒火。
别说这人死不死,反正其他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这人是不是也太勇了一些,这么指责皇上,还说什么皇上该下罪己诏?
也不看看历史上大多下罪己诏的,都是什么情况,康熙除非是昏了头了,否则绝不会这么做的。
而且,这是让他自己往自己头上泼脏水,扣帽子啊,他要是真做了,对有志成为千古传颂皇帝的他来说,那真是一大污点了,还谈什么千古流传。
而且,就算现在他什么都不做,史书都要为他留下一笔,死谏,好大的手笔啊!
第一时间他就把视线定在了太子身上,因为他名声有碍,对太子是个好事吧。
就这么说,如果这个上天震怒降下灾情是因他而起的说法传出去,后续又来个什么情况,那他还能安稳坐在帝位上吗。
这么看,获益的不就是太子!而且,这个死谏的人,不就是投奔了太子的人?!
康熙看着跪了一片的大臣,“尔等认同此人之话?”
“臣不敢。”
“微臣……”
乱糟糟的回答,各说各说,康熙大喝,“好了!此等祸乱人心之人,给朕查!查一查他何敢如此,与乱党可有勾连!”
虽然康熙把事情与乱党扯上,但他心中对太子的不信任可就更多了,多到了一种无人监视太子就不放心的地步。
即便这时候太子什么都没做,也是有口难说了。
而事情背后到底是何人插手,可也不大好说了,与大阿哥有无关系,八阿哥我有没有推波助澜等等。
反正,康熙几乎是甩袖而去的,这跪了一地的大臣,也没哪个敢起来走的啊,这时候谁带头啊,就怕被记着了。
既如此,你跪我跪,大家一起跪着好了……
大臣们还有余地考虑是不是起身,皇子们可是一个想起身的都没有,这事儿,他经不住细说呀,这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了,特别是大殿里那摊血迹,简直让人无法离开呀。
所以这情况下,跪久了可不膝盖受不了吗,谁知道皇上竟然一直没让梁九功来传口谕啊,这一个个的,回去后可不都得一瘸一拐的。看来,这回皇上是真的气极了。
康熙离开后还真没闲着,这不叫人去查了,但这个人竟然孤零零存活于世,和亲族属于基本不来往的,好!这可真是一颗大好的棋子,让他都找不到异常。
如此以来,这人竟然是靠拢胤礽后就一直在为他做事了?
不管真相是不是如此,康熙都要感慨一声儿子确实大了,毕竟除了他儿子的手笔,没别人了。
太子……
康熙心里默念这二字,到了如今,不管事情是不是太子所为,康熙其实已经有了决断了。或者说,在老大倒了后,留给太子的唯有一条出路。
那就是跟着老大一起倒台,他可不能坐看胤礽一家独大,平衡失衡后,这就是胤礽唯一的出路,所以,这次是个机会,一切都叫太子背负起来,他依旧平衡着朝堂,又没有逼死谏臣的恶名,只唯独苦了胤礽……
康熙就是因为想着这些,所以叫人多跪了一会儿,他如此两难之际,他们这些给他闹事儿的,别想轻轻松松就这么过去。
就在苏培盛坐立不安时,终于见着有人出来了,妈呀,瞧着各位大臣,阿哥爷们走路姿势都有些异常,各家的赶紧迎了上去,这……
难道大家是一起伤着膝盖了?
苏培盛不敢停留,叫高连和回去准备伤药,他这边马车慢行,不敢颠簸。
“高连和为什么来了?”胤禛闭着眼睛问着。
苏培盛哪里敢瞒着,赶忙说了福安的情况。
得知是这样,胤禛不由叹了口气,今天这个事儿肯定没有人会胡乱说,甚至请大夫的都有限,倒没想到,他这边竟然是消息走漏最快的一个。
“罢了,回府后谁都不要惊动,你给爷上些药好了……”没想到,他这回还是蹭了福安的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