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罪那么多人还活到现在,曲安溪这个爹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要是曲安溪自己有这样糟心的女儿应该早就丢了让她自生自灭了。
马车滚过长长的宫道。
宫门大开,朱色瓦墙,绵延不绝。
“到了……二小姐应当下来了。”来接人的是一位嬷嬷,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位二小姐,眼底的厌弃清晰可见。
入了宫门便要下马车么?
曲安溪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规矩,然而和她相对坐的紫衣太监却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二小姐,不要耽误陛下的时间。”嬷嬷又催促的一遍。
曲安溪硬着头皮,以前她是最惧怕这种剧烈运动的。
因为一个不慎就会让自己心脏负荷,然后进抢救室。
现在即使有了这样的身体,那种本能的恐惧还是会爬上心头,犹豫了一会儿,那嬷嬷的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曲家二小姐这是故意的?这般娇气,是要嬷嬷我背着让你下来?”
曲安溪抿唇,对着嬷嬷露出一个笑容:“是我想错了,我以为让一位女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是不合礼仪的。”
说完,曲安溪便一跃而下。
没有感觉之中的眩晕,而是神清气爽,再没有一点难受。
健康的身体啊……
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住这次。
嬷嬷脸色青白,不一会儿就朝着一边走了。
那马车咕噜噜的从这边离开,车上的紫衣太监便就这般坐着马车扬长而去。
看来宫里的鄙视链还不低。
曲安溪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从一级的难度升到五级的难度罢了。
“陛下喜静,也不喜欢别人不知轻重,二小姐第一次来这里,应当谨记陛下的规矩。”嬷嬷说着。
曲安溪点了点头。
皇宫要比想象中的大的多,只从宫道走到另一条宫道,便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然而那嬷嬷将她领到一处花园处,就忽然隐去了踪迹。
留在原地的曲安溪:……
小路上铺着石块,一旁立着的假山,下面就是流水,然后便是一坊小塘,水还算清,里面养了各色的小鱼。
“曲爱卿是觉得朕做的不对?”
是威严不容触怒的声音,曲安溪心下漏了一拍。
“陛下此举是拿小女的幸福做赌注么?”曲宣择少有这么严肃的语气。
曲安溪的印象中,自己爹对着她和曲安晴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多说两句,带着怒意。
像这般情绪压抑到一定程度,然后再……
“朕记得,之前那一次,曲爱卿还缺了朕一个解释。”
曲宣择沉默了。
“还听着呢?”明黄的衣角翩飞,男人的声音仿佛穿透过假石落到了曲安溪的耳边。
曲安溪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臣女不是故意偷听的。”
曲宣择看到曲安溪的那一刻,表情崩溃到极致,往日在朝堂上八面珑珑的样子全然褪去,“陛下……当真……”
明帝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姑娘给吸引了视线,曲安溪藏在脸上的防备和谨慎,和初来宫里的那种傲慢大相径庭。
“安溪丫头倒真的如传闻那般改变了许多,如今连朕的眼睛也不敢直视了。”
明帝笑的意味深长。
原书里,明帝是个工于心计的帝王,一生都活在算计和谋划里。
按理说这样的帝王是不可能做出让自己的儿子放在那样的环境里自生自灭的。
“……安溪丫头,抬头让朕看看,这几年倒是长的俊俏了不少。”皇帝陛下似乎心情愉悦。
曲安溪抬起头,和那道审视的目光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