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战神文苦命闺女——天行有道
时间:2022-07-21 07:01:03

  薛氏想起史家那帮权贵,亦觉得颇为棘手,便真当上太子妃又如何?将来史家的姑娘若一茬茬往东宫里塞,锦荣不得焦头烂额么?
  “那后头他怎么改主意了?”
  听震霆的话,太子无疑是铩羽而归,才气愤跑去挑唆。
  顾锦荣低头揉着手绢,“萧逸说我俩已私定终身哩,太子才肯善罢甘休的。”
  两口子齐齐沉默下来,薛氏更有种“原来如此”的顿悟,她就觉得那王七郎没安好心,以前还没身份大白的时候就惦记着锦荣,如今熬成皇子了,更是死缠烂打的——保不齐是他撺掇太子来提亲,自己再假惺惺装好人坐收渔利,不然锦荣怎么便上当了呢?
  顾锦荣弱弱辩道:“他是为我好才如此说的。”
  你看!都教得乖女学会顶嘴了。薛氏没好气道:“他可知晓女儿家的名节有多宝贵,他这样到处嚷嚷,不是明摆着让你非他不嫁么?”
  锦荣道:“他可没乱说哩。”
  “可他叫太子去说了,不然怎么能传到你爹耳里?”薛氏对萧逸素有偏见,总觉得此人心机深沉,不堪良配。
  顾锦荣心说我爹其实也腹黑得很,不过外表装得爽朗,好叫您不设防罢了。
  只得可怜巴巴去看顾震霆的脸,向他求助。
  顾震霆被女儿盯着早就受不住了,心也化作一包水,他轻咳了咳道:“不管怎么说,事情都这样了,咱们总得给锦荣想个合适的出路。”
  其一当然不能拆穿,否则太子只怕再起歹心——顾震霆当然不看好女儿嫁进东宫,他也不想借助裙带关系来为自己前程铺路,此非大丈夫所为。
  “太子还不肯放弃么?”薛氏被他说得忧心起来,“那该怎生是好?”
  她对太子倒是没多大意见,可摊上史皇后这样一位婆母,可想而知以后的日子有多难过,史皇后又与萧玉璋交好,免不了常常要打交道,又是一重隐患。
  顾震霆沉吟,“何不将错就错?”
  反正话都说了,他瞧萧逸是棵好苗子,对锦荣一贯死心塌地——但凡锦荣在场,这小子的眼睛就没一刻离开过她的。
  至于锦荣么……
  顾震霆看着女儿,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轻轻讶道:“这么快?”
  显然就没觉得不能接受,只是操之过急了些。
  顾震霆笑道:“不妨先定了亲,以免节外生枝。”
  这倒是个好法子,可以日后再退的。顾锦荣心想,立刻高兴起来,丝毫没考虑这是与皇家的联姻,退亲没有那么容易。
  或者她只是想为自己寻个体面的台阶罢了。
  薛氏也无法了,虽说她不待见萧逸,可比之东宫那样的龙潭虎穴又要好些,“这种话由咱们女方来说总归不合适,难道去找三皇子?”
  或许是心有灵犀的缘故,顾家还未往宫中递口信,萧逸那头已托皇祖母找到陛下,请他颁布一道赐婚口谕,只是圣旨的末尾还额外附了一条,若其中一人心意有所变化,婚事可任意取消。
  自作聪明的人都觉着,三皇子这是为自己寻退路呢,现在是看上那顾家女的美貌而草草订婚,来日若发现她是个绣花枕头,也有了合理反悔的理由。
  看不出来,这三皇子虽然长在乡野,行事却精刮得很,眼界也高,还打算挑肥拣瘦的?
  因萧逸甚少露面的缘故,外人自然也不知他长相脾性如何,只以为口耳相传的愚顽。
  倒是也没多少反对的——都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破锅配烂盖罢了。
  唯独顾锦荣摸着那卷黄绸做的圣旨,心头一暖。此时此刻,她才真切感知到萧逸的体贴,他给了她十足的选择权,也打消了她的顾虑。
  既然容错率这么高,那试试也无妨了。
  薛氏望着嘴角噙笑的女儿,愈发觉得这傻丫头就是盘子里的一块肉,叫人吞了连骨头都不带剩的。
  顾震霆端着一盘井水湃过的新鲜瓜果过来,用竹筷插起一瓤递到她唇边,笑道:“三皇子可比我当年有胆量多了,我若是像他这般,哪里还用等三四年。”
  薛氏讶道:“咱们不是成婚之后才认识的么?”
  顾震霆微笑着看向妻子,对她而言当然如此,对他可不是那么回事。
  早在跟叔父去薛家祝寿时,望着人群中央那个仙女般的姑娘,顾震霆便下定决心要将她娶回来,供奉一生。
  幸而,他如愿了。
 
 
第29章 吃货
  顾锦荣看着一筐筐往里抬的红木箱笼, 心里美滋滋的。
  说是定亲,该下的聘礼可一样没少,她得养多少只蟾蜍才能挣下这么多银子?怕是几辈子都不够呢。
  真可谓一朝发达。
  顾锦荣恨不得立刻打开来瞧瞧, 好容易忍住了, 新娘子得矜持些才不落笑话——那些宫女太监都看着呢。
  确实有人在偷瞟她,不外乎想瞧瞧三皇子是怎么选中一个村姑为正妃的, 顾锦荣愈发挺起胸脯,昂首阔步, 她才不觉得是高攀呢!
  薛氏见她喜出望外模样,小声提醒道:“莫忘了, 日后若是退亲, 这些聘金得原样返回去的。”
  “那就别退好了。”顾锦荣毫不犹豫地道。
  她到底是嫁给萧逸本人还是嫁给他身后的财富?薛氏本来担心女儿会耽溺情爱不能自拔, 这会子又多了层隐忧——善哉善哉,这种话新郎官听了要伤心的。
  她虽不怎么喜欢萧逸这个女婿罢, 可到底结为姻亲同气连枝,也不能叫他太可怜是不是?
  薛氏决定有空还是得开导开导女儿,引她树立正确的爱情观, 这样日后才能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
  顾锦荣正指挥家丁们搬东西呢,眼错不眨,就看到陈家姐妹手拉着手过来,脸上俱笼罩着一层严霜,我花开尽百花杀似的。
  顾锦荣蓦然心虚,本想拉母亲做挡箭牌,薛氏却只当女孩子们亲密无间惯了的,推称要备茶备点心, 径自往后厨去了。
  留下女儿独自面对风刀霜剑。
  顾锦荣弱弱地道:“不如你俩先进来坐坐?”
  陈丹姝粉白的小脸气咻咻的, “顾姐姐, 你也太不仗义了,竟瞒得一丝不漏!”
  她先前跟顾锦荣说了那么些关于三皇子的谣言,哪晓得人家才是相识在先,这会子连亲事都定下了,显得她像个傻子!
  陈丹青脸上则平静无澜,但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才更叫人害怕,“我也是才知道,顾姑娘瞒得我们姊妹好苦。”
  她到太医院去问过,才知道萧逸脸上并未出花,更别提哪来的麻子——这俩口子根本联合起来诳她的。
  顾锦荣想起一开始捏造的谎话,暗暗叫苦,陈丹青必定以为她怕三皇子被人看上,才设计提防,以此来杜绝竞争者。
  当时自然是无心之祸,可凭心而言,她当真就没点类似的意思么?
  顾锦荣自个儿都有些怀疑,萧逸生得俊美,这是毋庸置疑的,她要帮他辟谣也是极容易的事,何况她在宫中当差,所说的话便是证据。
  但,为何她要放任流言肆虐呢?单是为保护萧逸可说不通,他又没身患重疾,早晚都能被人见着,还是说,自己确实有藏玉纳珠的打算,只想专美于前,却不想他被红尘色相迷惑?
  顾锦荣觉得心底有些酥酥麻麻滋味,跟过电似的,她轻轻低下头去,伸出手掌,“说罢,你想怎么消气?”
  要是像先生那样打她手心,她还是能忍的,别用荆条就行,她挺怕疼的。
  陈丹青板着脸,将一样物事置于其上,却是个绣了花的香囊,里头还放着一枚平安符。
  她道:“我专程到菩萨座前求来的,保佑三皇子娶个河东狮,成日里鸡飞狗跳,看他还能否神气起来。”
  顾锦荣噗嗤乐了,这是惩罚吗?她还求之不得呢。反正她什么脾气萧逸都能忍受的,这一点顾锦荣很有把握。
  陈丹姝则更容易打发了,顾锦荣答应送她十斤喜糖,她努力攒紧的眉峰立刻舒展开,哈喇子也快掉下来了,“我要悦来轩的,不要李福记的。”
  李福记的糖又甜又腻,黏在嘴里半天不化,她不想再掉一颗牙齿了。
  顾锦荣宽容地答应下来,反正是萧逸该操心的事,她作为新娘子那天只要安安静静盖着盖头就好。
  陈丹姝憋了半天的气一泻千里,立刻有多余的肚子喝茶了,哒哒哒便进屋觅薛氏去。
  这厢顾锦荣拉起陈丹青的手,诚恳道:“丹青姐姐,说老实话,你有没有怨我?”
  她是知道陈丹青的志向的,渴望嫁一个有足够门楣的丈夫来助她施展自己的能为,只因为种种原因而高低不就。
  倘无顾锦荣出现,萧逸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而陈丹青所拥有的学识与管家才能也足以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更能放开手脚去做她想做的事。
  陈丹青淡淡一笑,“是丹姝跟你说的吧?”
  顾锦荣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虽然是枕畔间的私话,可到底是将陈丹姝卖了。
  陈丹青平静地道:“起初我的确是那么想的,可后来又觉得甚为不智,何苦为贪图虚名去寻个纨绔子弟做丈夫,他若真有本领,即便起于微时,我也愿倾力辅佐,到底,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么?”
  见到萧逸刹那,她确实有些微惊艳之感,可是也仅此而已了,她并不觉得三皇子是个合适的相公,且陈家远离朝堂多年,又是个大家族,无力承受来自太子党羽的敌对,不比顾家光脚不怕穿鞋的。
  顾锦荣听得似懂非懂,嫁一个人怎么还要考虑那么多呀,只要能说得上话、志趣相投不就好了么?
  陈丹青莞尔,“所以啊,你才是最适合嫁进皇家的。”
  太过光明磊落的人,反而不惧怕明枪暗箭,她想三皇子大约也是取中这点吧。
  她拍了拍锦荣肩头,拂去几朵沾上的落花,“宫里不是个好地方,你要善自珍重,在外头咱们姐妹还能商量着出出主意,里头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顾锦荣觉得她有些言过其实,不过陈丹青没生气就是好事,她立刻笑眯眯地道:“你也无需着急,今年马上要秋试了,到时候我让三皇子帮忙留意,从新科举子里头挑几个人品样貌都过得去的,让你慢慢相看,总归不会耽误你的青春便是。”
  陈丹青红着脸,“谁着急了?坏丫头,就会排揎人!”
  说着便要拧顾锦荣的脸。
  顾锦荣忙向陈丹姝求救,陈丹姝塞了满嘴的八珍糕,两颊鼓鼓囊囊跟小仓鼠似的,踉踉跄跄跑过来,喊道:“二姐,你饶了她吧,要是三皇子知道,肯定会抓你去坐牢的!”
  顾锦荣:……这小屁孩也学会打趣了。
  再看姊妹俩鬼鬼祟祟调笑模样,顾锦荣不由得红了脸,两手一甩就回屋去,宁愿把客人干晾着。
  耳朵却是越来越热,萧逸真的会如此吗?还真有点像他作风。
  那时候在村子里跟王奔李端等人发生冲突,萧逸咬了满嘴的血,顾锦荣仍历历在目,或许从那时候起,他便已将她挂在心上了吧。
  不行,她也得有所表示才是,不能叫他觉得她像块木头。
  顾锦荣立刻翻身下床,从袖子里寻出那块白绫丝帕——正是萧逸月前差人送来的,顾锦荣以为他在催促自己习练绣工,那能表达心意的当然是绣帕了。
  亏得她这阵子常常钻研,些微也能拿得出手了,至少花花草草的不成问题,不过活物仍觉艰难。
  顾锦荣本来想绣一对池塘间遨游的鸳鸯,奈何太过吃力,只得改成绿头鸭子,据说这个寓意也很不错。
  因时间有限,锦荣干脆连羽毛都省了,只以丝线草草勾勒出轮廓,眼珠则用暗色的蜜蜡点缀,远远看去倒也似模似样。
  她迫切期待萧逸见到这副作品的反应。
  慈庆宫寝殿里,萧逸仍在秉烛夜读,侍人给他端来茶水,道:“殿下还是歇歇吧,明日正逢休沐,有大把的时间呢。”
  萧逸倒也不是多喜欢熬夜,只因刚定下亲事,心里总是载浮载沉,躺榻上也是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倒不如背背书,还能转移一下注意。
  可巧就有值夜的太监揣着一包东西过来,道是将军府送的。
  萧逸对顾锦荣倒也不抱希望了,先前他送去那方“横也是思,竖也是思”的白帕,以为她能体会深意,然而顾锦荣完全无动于衷,那时萧逸便知道,这小姑娘完全是个直肠子,跟她玩借物传情那套是行不通的,所以他选择了有话直说。
  反正成婚之后两人有的是时间慢慢沟通。
  丝帕仍是他送去的那块,上头却多了些五彩斑斓的图样,萧逸目光微微凝聚。
  侍人猜测道:“绣的是鸳鸯吧?顾姑娘当真蕙质兰心。”
  萧逸摇头,“瞧着更像鸭子,还是剃了毛的。”
  他也不觉得顾锦荣能对他有什么柔情似水的表示,怎么能指望石头一夜间开窍呢?
  侍人讪讪道:“兴许是绣工练得不到家的缘故……谁会绣鸭子给爱郎?”
  萧逸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锦荣向来别出心裁。”
  或许也只有他才懂得她的意思,这正是他俩独一无二的默契。
  萧逸甚觉骄傲。
  侍人什么也不敢说了,只默默嘀咕,三皇子背书时挺聪明,怎么在男女之道上却像朵奇葩?可见人无完人。
  次日清早,顾锦荣打着哈欠从里间出来,便看见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肴,眼睛都睁大了,什么盐水鸭、宫爆鸭翅、芋艿烩鸭汤,几乎是一桌全鸭宴。
  城里的鸭子都死绝了?这样迫不及待要做成菜,赶着投胎么。
  迎着小姑娘疑惑的目光,负责跑腿的侍人笑道:“三殿下知晓姑娘嘴馋想换换口味,因此特命奴才每样都拣了些来,供姑娘慢慢品尝,若还有不周之处,请您尽管吩咐。”
  顾锦荣:……
  她好像懂了,敢情萧逸是错会了那方丝帕的意思。
  合着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大吃货啊!
 
 
第30章 暗示
  顾家夫妇起来瞧见一桌子菜, 也是啼笑皆非,该夸三殿下会办事还是不会办事呢?
  正常人都不会大早上就送些油腻荤腥来,配粥吃都嫌塞牙, 可瞧女儿喜气洋洋的模样, 她好像还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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