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回忆让秦曜顿时手脚冰凉,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屋。
不要,千万不要是那天。
大概是在梦中,所有障碍物对他都不起作用,秦曜在家中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房看到了今天日期。那串数字,让他茫然地看了许久都不敢相信。
眼睛开始漫起红色血丝,他全身颤抖地连拳头都无法紧握,他就好像是置身在寒冰里一般,冷得刺人心肺。
他呆滞地望着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正小口小口喝着汤的烟暖,心好像被无数针扎了似的疼。
为什么要是这天。
他走至她身边想要坐下,可触不到凳子,只好在她的脚边蹲下,眼睛紧盯着安静进食的烟暖。
她吃得并不多,在周妈的要求下也才喝了半碗汤而已。
秦曜看着她,心里疼得不行,想起那时候,他偷偷换了好几批家里的厨师,也没能让她的食欲好上一些。
吃完饭,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觉得烟暖吃得少的周妈又切了个果盘送到了她房里,
秦曜则紧紧跟随着烟暖,一丝没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跟着烟暖回了房,心里越来越害怕却又无力行动些什么。
他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烟暖换了身衣服,从书架上取了本才看了一半的书,然后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安静地开始看书。
一切和寻常没什么两样,让秦曜心里多了一些祈祷。
他就坐在她身边,细细描绘着她的一眉一眼。
这大概是他们两人最和谐的一次相处,尽管烟暖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残疾以后,他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张扬高傲的他了,他甚至开始有了自卑。
和烟暖结婚以来,俩人一直分房睡,夫妻关系也在他的极力克制下一直不咸不淡,虽然他很痛苦,但是他觉得那样才是最好的状态,他无法给她更多,但也不会让她受到亏待。
他和烟暖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秦家需要烟家来暂时抵挡宋家的攻击,而烟家则需要秦家的助力东山再起。
是他已经配不上烟暖了。
秦曜肆无忌惮地用他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虽然触不到,但还是伸手在空气中抚摸描她的轮廓。
好想抱一抱她。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靠在一处,温馨地好像是一对亲昵的夫妻。
可时间一长,秦曜发现了烟暖的不对劲之处,她似乎并没有真的在看书,像是在思考什么,眼神根本不聚焦在书上,甚至很长时间才翻过一页。
秦曜开始害怕了。
突然,烟暖合上了书本,那’啪‘的一声像是击打在秦曜的心上。
“你要去哪?”,看到她的动作,秦曜立马开口询问。
可惜烟暖听不见,她只是起身,径直往衣帽间走。
他惊恐地跟着起身,想拉住她却根本做不到,
“别!”
他意识到了什么,当初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就是翻到了那个才让他开始对她的死有了疑虑,才能在后面挖出宋家和烟锦苒做的那些勾当。
他跟着烟暖来到衣帽间,见她在某处衣柜前蹲下,打开了那个抽屉,从一个个礼盒中,拿出了一瓶药。
这药就是烟暖背着所有人偷偷找心理医生配的,可那心理医生却被烟锦苒收买,给的药根本不是治疗的药物,反而让烟暖的情况越来越糟。
“别吃,暖暖,求求你别吃!\"
秦曜有些呼吸不上来,他眼神破碎,不论他如何喊,如何动作,都只是无用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烟暖吞了药。
吃完药的烟暖依旧蹲在地上,眼神没有焦距。而秦曜也瘫倒在地上,面上一片痛苦。
烟暖在地上蹲了一会,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秦曜连忙跟上,他眼看着烟暖又回了窗边的沙发,没有再继续看书,只是盯着旁边小桌子上的水果盘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曜恨透了他现在的状态,摸不到碰不到,说话也没用,连生气想锤东西都只是在空气中打一拳,软绵绵地根本无法发泄。
在他心里的害怕和怒气越积越多的时候,烟暖又开始有了动作,她的眼神灰暗,神色不明,看得秦曜心里直发慌。
她伸手拿过周妈准备的水果,把盘子里的水果全部倒进垃圾桶,然后端着盘子,径直下楼,去了厨房。
周妈估计是去睡了,也没人发现烟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