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终于露出笑脸,古申之也感到心情愉悦,他走到她身旁,“你原来也会笑啊,我们认识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
“我经常笑啊,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钱知忆小声嘟囔着,“今天真的是你的生辰吗?”
“当然不是。”古申之调皮地眨眨眼,“我不这么说,怎么骗你出来。”
一阵寒风吹来,钱知忆打了个寒颤,古申之将自己外袍脱下来罩在钱知忆身上,他就只剩下一身白色锦袍,看着单薄并不御寒。
钱知忆感受到外袍上残留的体温,小声地谢过他。
“这里太冷了,我们去逛夜市吧,那里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古申之向钱知忆伸出手,“还走得动吗?我可以背你下山。”
钱知忆缩了缩身体,将外袍裹地更紧了些,“我可以的。”
古申之便知道她又在提防自己了,他也不在意,陪着钱知忆走三步喘两步地慢慢挪下山,等到了夜市,好多小贩已经收摊,灯会都快结束了。
钱知忆有些失落,路过许愿灯的铺子,一连买了三个。
第一个愿望,祝愿酒楼的大家能够身体健康,事事顺意;
第二个愿望,希望酒楼的生意能够蒸蒸日上;
写到第三个愿望时,钱知忆停下了笔,指着远处的糖人铺子说,“我想吃糖人,你能买一些送给我吗?”
大小姐难得向他提出请求,古申之自然不会拒绝。
钱知忆趁他走远了,写下了第三个愿望:希望与古申之的约定能延续下去,日日相伴。
她虔诚地闭上眼,店家将写满三个愿望的纸条贴在孔明灯上,这些美好的愿望便被孔明灯带着晃晃悠悠飞向月亮。
据说只要灯笼没有掉下来,那就是上神收到了,愿望便能实现。
一片柔和孔明灯光的环绕下,闭眼祈祷的少女仿佛一尊圣洁的神女雕像,肌肤雪白,烟蓝色的纱衣缥缈,一时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于世间。
远处刚从花街柳巷玩乐归来的驸马爷韩让正好看到这一幕,原本失望的情绪瞬间被寻到美色的喜悦填满。
他像是一只埋伏猎物的猎豹,不动声息地从黑暗中走进光明的灯笼铺子。
韩让也买了一个许愿灯,还顺手让仆从赶走了周围所有人。
“姑娘我不太识字,想为家乡的老母亲送上祝福,能否请你帮我代写一副许愿词?”他装作无辜的模样将纸笔递给钱知忆。
少女接过来,提起笔,轻柔地问着,“具体写什么内容呢?”
韩让蹑手蹑脚地靠近钱知忆,几乎是贴在少女的身后,伸手就打算环抱住她。
钱知忆没听到回应,回头看去,却发现韩让就贴在自己身后,吓得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他的怀里蹿了出来。
“你做什么!”钱知忆怒骂道,“你这个登徒子,信不信我去报官!”
“我可是长公主的驸马,晋安王府的世子,去了县衙估计县令还得跪着审我,何必呢?”韩让□□着,“我对姑娘一见倾心,刚才失礼了,不如我带你去府上,我好好向你赔礼?”说着便朝着钱知忆的方向走过来。
钱知忆不住地往后退,背部几乎是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韩让越走越近,“不知是谁娶了你这般好福气,不知道姑娘肯不肯给我个机会,我也想做你一夜的夫君。”
钱知忆一直被酒楼的伙计保护着,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无赖,一时又羞又气。
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拿起旁边的孔明灯朝他身上打去,借着对方抬手隔档的间隙拼命逃了出去。
立刻有人追了上去。
韩让啧了一声,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阴沉下来。
在外等候的仆从被他叫进了屋,“去查一下,她是哪家的媳妇,想办法送到府上来。”
*
钱知忆一路狂奔,灯笼被她撞翻了她也顾不上捡,一直跑到了喧闹的人群中,终于跑不动了。
远处追逐的仆从还探头探脑地在人群中找寻她的身影,钱知忆蹲下身,害怕地抱紧自己。
她想起了幼年与大家一起玩游戏,谁能藏到最后谁就是赢家,每次她都第一个输。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被发现。
“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这里!”古申之愤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钱知忆抬起雾蒙蒙的眼,看着少年左手拿着糖人,头上戴着面具,怀里还抱了一堆好玩的好吃的。
“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可是回去灯笼铺你已经不在了。”古申之蹲下身靠近她,“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早知道不应该带你出来玩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