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说他们也要这份灵力,是那个什么密灵领主要的?”
“她的手下是这样说的,而且现在看来,她也在寻找什么东西。”说起来那个人要荆忆的神魔之力,和他在寻找的东西不同,但是也有些渊源。
荆忆想了想说道:“虽然很微弱,但神的气息的确再次出现了。”
竹沥发现她对这件事格外的上心,难道这个什么神的灵力对她有用?
他们正想着,那边鼠精的尸体已经变为原形了,连身上的妖力也被夺走了,这个杀了鼠精的人想要做的事情似乎还挺多的,荆忆讽笑。
虽然他们的生意被截胡了,但是荆忆没有生气,倒是对那个得到神力庇护着的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不过她并不着急,既然出现了,总还会再见到的。他们没有在此地停留太久,等她们走后一盏茶,擎雁从另一面走出。
此时的她重新恢复了强大的自信,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冷笑。
几天后
荆忆的馄饨铺子依然没有人上门,这个铺子就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好玩一样。不过马上这个铺子就要正式迎来第一个客人了。
梦芙好好好修整了几天之后,观望着外面的风头,那些人好像没有再守着这块地方了。
被憋了好几天的梦芙决定先出去试试水。若是没什么问题,她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洛玄衡照顾地很细心,但是她还不想连累他。
梦芙警惕地走走停停,并没有看见那些人。她松了一口气,抬头,却猛发现她已经来到了上次的那个馄饨铺子外面。
她立在原地想了一下,觉得他们算是救了她一命,或许应该去拜访一下。
她进了馄饨铺子,上次来还没发现,原来里面只摆了一张桌,连个做馄饨的锅都没有,干干净净地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外堂也没有人在,梦芙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她奇怪的感觉到达顶峰。这个铺子打着馄饨铺的名义,却不做馄饨铺该做的事情,且不开在闹市而是开在人迹罕至的乱巷之中......
细思极恐,梦芙觉得有点瘆得慌,转身想离开,但是气质绝尘的女人已经出来了。
还是那一身布衣,袖子放下,遮住了纤细的手腕,不过皮肤白皙,身上的布衣都看起来像添了一层颜色一样鲜活起来。
梦芙脚步也挪不开,只能打了声招呼:“姑,姑娘,我是上次在这躲过的梦芙,现在危险已除,特地来感谢你们。”
荆忆幽幽地盯着她一会儿,直到梦芙都觉得有些不自然。她才开口说道:“不用谢。”随后视线移开。
梦芙轻吐一口气,外面阳光明媚,她突然发现这家店也没有那么阴暗,反而几缕阳光洒进来,平添几分温柔。
梦芙慢慢地放下戒心,坐到那唯一一张桌子上,说道:“我想点一碗馄饨。”
荆忆就坐在不远处,盯着手里的书没回头,只是懒懒地回了一句:“嗯。”但动作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梦芙不敢直接看她,只是用余光瞟她,沐浴在阳光中的姑娘神色平静,若是天崩地裂似乎都无法动摇她半分。
她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话就不自觉地说出口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赶去做活,农活、家务活没有一样落下的。所以我身体很好,一年都不生几次病。”
“就算生病了也是因为保暖不够。”
“可是我家中并不是非常穷苦,只因为我是女儿身,要为家中的哥哥父母服务的。”
“我一直努力爱我的家人,可是他们却将病了的我发卖了,得到他们半年的开销。”
“到头来我只是他们心中的物品,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
梦芙这些天其实一直在想,若她是男儿身,大概就不会到如此境地吧。
“不过幸亏遇上洛夫子这样的好人,收留我。”梦芙在说到他时,语气有着柔和的变化。
说了这么多,荆忆也没给点反应。但是梦芙却很舒心,见她没有什么不适,就又接着说了一些杂事。
过了好一会儿,梦芙嘴巴有些干,才发觉她一开始点的馄饨还没上来。
她润了润嗓子偷偷看了一眼她,然后轻声问荆忆:“姑娘我的馄饨何时能上呢?”
荆忆终于给了点反应,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朝梦芙,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忘记了,我们没有煮馄饨的锅,也没有做馄饨的材料。”
梦芙:“......”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不过尴尬的是只剩背影的梦芙,荆忆神色依旧平静,丝毫没有耍了一个姑娘的负罪感。
荆忆看得有些累了,想闭眼假寐一下,却不想,那边又来了生意。荆忆再次睁开了眼,若是以前她不会去的。
躺椅上的荆忆没有起身,一阵风吹过来,迷眼之后,只有躺椅还在微微摇晃着,上面的人已经不见身影。
荆忆现身在一个郊外的茅草屋外 ,这里方圆几里只有这一间屋子,无声无息。她眼睛定在某一个地方,默了一会儿,扬起眉进了屋内。
茅草屋内是另一番景象,一地的瓶瓶罐罐,墙上还挂着一些细网,里面装着些还在蠕动着的虫子,墙角立着几大口坛子,紧紧封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只有在里门上面的红灯笼看起来正常一点,荆忆随手取下,吹灭里面的蜡烛,问正趴在地上找着什么的男人:“你有何心愿?”
那个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荆忆也不催,只是看着他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拿起一个罐子,双膝弯曲跪地,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一时半会儿还没适应,头有些充血眩晕。
缓过那一阵,他才看向荆忆,荆忆也把他看得更清楚。
这是个极为邋遢的男子,胡子已经长满下巴和鼻下,粗糙且暴躁的头发长得遮住了他的眼睛,身形就是一般男子的样子。
他是一个典型的虫师,不过奇怪的是,他不像其他虫师一样穿着低调灰朴,而是着一身鲜红的衣袍。
他胡子动了动,然后异常难听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想要复活我妻子和儿子。”
作者有话说:
直接说了吧,下一章,那啥!
(来自发烧了但幸好有存稿的作者大声说!)
第53章 初次拥吻
荆忆神色不变, 平静说道:“世间并没有真正的复活。”
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荆忆看不见虫师的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动。良久之后, 他才启唇道:“我想让会动的她们回来。”
荆忆随手摩挲着灯笼手柄, 眼底如寒冰般冷凝,她讽刺道:“你怎知她们愿意不人不鬼地陪在你身边?”
虫师却仿佛听不见荆忆的话一样, 只是接着他自己的话头:“她们的身体还在, 让他们动起来需要世间最冰凉的水, 你给我找来, 我自己就能复活她们。”
荆忆见他魔怔至此,便也歇了继续说话的心思。临走前她错开虫师的身影望向他的身后, 那里是一大一小两个魂体, 眼含留念和心疼。
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荆忆的视线,对着她弯了弯身, 像是在感谢她。荆忆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虫还没意识到荆忆已经走了, 直到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才想着要重新找回这个能实现他心愿的人。
不过她早已不见了身影,虫师站在自己的茅草屋面前不知所措。
就在他决定要再次点灯时,前面又走来了一个人,同样是一个女人, 在虫师的眼中, 她和荆忆是一样的。
于是他冲向她,说道:“你要给我找到世间最冰冷的水。”
擎雁钟爱水蓝色的衣裙, 红唇白面, 浅蓝色的眼眸妖异不已。她笑着说道:“我当然可以帮你, 复活自己所爱的人没什么不可以。”
虫师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得到了支持,他神色更坚定了。
“明天早上,阴河之水便会送到。不过你要给我你夫人的一缕发丝。”
虫师顿住,他不愿意将自己妻子身上的任何东西给其他人。他摇摇头道:“不要!”
擎雁闻言有些不耐烦,要不是有自己有需要,她早就杀了这个人了!
她语气不好道:“只是发丝,你要是不做此交换,阴河之水就也得不到!”
虫师内心在挣扎,他妻子最喜欢她的头发了,他也最喜欢,他不想让它们有丝毫损失。可是他若想让她们动起来,就必须要最冰冷的水。
两方僵持下,最终还是想要复活她们的欲望战胜了。
“好吧。”
擎雁舒缓了表情,对着他道:“你且等着吧。”
说完就离开了。
擎雁漫步在这片郊区之中,走走停停好不快意。走过一棵大树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
荆忆背靠着大树,漫不经心地卷起自己的一缕发丝绕着手指,微微抬起头看着在空中盘旋的鸟儿。
擎雁看向她,勾起红唇道:“荆忆姑娘怎的特地在此等我?”
荆忆放下手中的乌发,也望向她,面无表情回道:“这不是你想的吗?”
擎雁哈哈笑了两声,娇媚而刻意:“你自诩强大,却还是保留着一份仁慈,所以你才越来越虚弱。”
荆忆疑惑:“你们监视了这么久,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不论是什么原因,你越来弱了是事实,”擎雁浅蓝色的眼眸一闪,接着道:“灵力外泄也是事实。”
荆忆本来就没有刻意地隐藏什么,这个女人能知道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鼠精是你杀死的?”她淡淡问道。
擎雁毫不掩饰地承认了:“是又如何?”
荆忆笑了:“不如何,只是有些事情须得确认一下。”
只见荆忆直接祭出白玉剑,猛地直冲擎雁命门。擎雁也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发起进攻,侧身躲开,随后迅速地拿出虎鞭也回攻了上去。
荆忆并没有使全力,她只是要亲自试探那股神力是在哪里。
两人周身流光闪现,来回拉扯。荆忆一个术法直接将无数剑影扔向擎雁,同时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绕到她的侧边。
擎雁对她这招已经找有准备,但是威力强大,最终还是勉强化解。不待她喘口气,侧后方荆忆的剑柄即将集击中她腰侧的命脉!
她不得不动用密灵之力护住。
红光乍现,荆忆被晃了一下眼睛,飞身后退。擎雁在她退开时用力将虎鞭给了荆忆一击,虽然被躲开了,但是一缕气息还是无声无息地进入荆忆体内。
擎雁面色很不好地盯着荆忆道:“你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强横的力量!”她确实见过她困倦虚弱的模样。
荆忆右手执剑,没有回答。刚才那一瞬卷起的风吹动她的发丝,侠气英姿夺人目光。她眼中的兴趣经过刚才一番试探已经不再浓烈,剩下的只有淡然。
她气息丝毫不乱,冷声道:“原来你的古神之力只不过是神冠上的一颗宝石而已。”
不是神,那就无法破除她身上的诅咒,她也就失去了兴趣。
擎雁微微喘着气,很不甘心道:“那又如何,世间的神早就死绝了!神物就是此间能代表神的东西,而这样几乎没有的东西,被我得到了,就算是你也无法撼动神的地位!”
荆忆听了她这一番发言只觉得好笑,她讥讽道:“神的地位?为了自己的至尊地位视万物为蝼蚁的神吗?”
古神与古魔共存于世间万万年,时间一长,有些矛盾也逐渐显现出来。魔族早已经不承认神族的统治地位,欲取而代之,来往勾心斗角,最终兵刃相向!
他们造成的影响使万物一百年处于地狱般的毁灭之中,众生死伤大半。罪恶、贪欲、杀戮蔓延至整个世间。
可是他们并没有关注,只是沉浸于自己权力的捍卫和抢夺之中,越陷越深。
不过盛极必衰,这是万物不变的铁律。天道醒来见此情景,悲哀无比,遂降下惩罚,清除了所有的神和魔。至此,世间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众生以为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却没有想到神魔已绝,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实情,亲眼目睹神魔陨落的荆忆便是其中一个。
“这颗石头最终归宿就是和它的主人一样化为齑粉。”
擎雁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不屑,但她的目的可不是密灵之力能得以永存,而是要它在关键的时候为她所用罢了,所以擎雁也必须要加快取得荆忆身上的神魔之力!
擎雁平复了自己微乱的心境,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确实想和你打一个赌。那个虫师,你认为他最终会选择放手,还是继续自欺欺人?”
荆忆无趣道:“没兴趣和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荆忆将白玉剑收了起来,忍住内里疯狂泛出的困意转身要走。
擎雁见她神色恹恹并准备离开,抛出了一个赌注:“你赢了我便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们身边。若是我赢了,我只需要你为我注入一些不伤及根本的神魔之力就行。”
荆忆垂眸,擎雁看不清她的神色,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再次说道:“这个赌注对你来说并没有损失什么,难道不好吗?”
荆忆不耐,很想问她,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吗?不过她还没有问出口,就有人替她说出来了。
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自空中落下,直击擎雁的耳膜:“滚。”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团黑烟也落了地,同时分流出一道利刃刺向擎雁,擎雁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闷哼一声,脸色猛地一白。
竹沥的身形显现,径直走向荆忆,脸色没有以往常带的笑意,这回他是生气了的。荆忆轻叹一口气,缓了缓心中的烦躁。
竹沥不由分说地直接将荆忆打横抱了起来,黑气再现,将两人包裹住,带着他们离开原地。
擎雁又受了伤,每次见到他们,她总是要受伤。不过她并不在意,反正该达到的目的也已经差不多达到了。
她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神色阴寒地飞身离开。
......
竹沥带着荆忆回到了馄饨铺。荆忆还是有些困倦,任由竹沥把自己带进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