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样才公平啊。”
很好,不愧是你,果然完全无法沟通。
‘不能随便’杀人,在童磨这里又根本说不通,夏天甚至可以想象自己如果说了这句话,童磨肯定又会用那种纵容孩子无理取闹一样包容的眼神看她。
夏天无力挣扎,敷衍的赞同的童磨的意见,“童磨大人说的对,我心里当然不会有比童磨大人更重要的事物啦。”
得到想要的答案,童磨满意了。
而夏天被这么一打岔,也没了看书的欲望。
她趴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了剩下的那三支抑制剂上,抑制剂还是维持原样被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她没动,童磨也没动。
夏天并不知道一支抑制剂可以坚持多长时间,虽然距离童磨喝下那只抑制剂只过去了三天。但是每天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天童磨突然说自己好饿。
毕竟凡是喝过一次的,就应该不会再生出喝第二次的欲望了。
珠世没告诉她需要多长时间喝一次,而她自己又不能作为参考对象。毕竟她本身就很少有想要进食的欲望,至于童磨的进食习惯,她其实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在她对人血表现出了十分强烈的厌恶后,童磨就没有在她面前进食过。甚至没多长时间,见她的时候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感觉不出来,她连推断的依据都没有。
她又不能直愣愣的去问童磨,你一般多长时间会觉得饿,什么时候饿了我们再喝个抑制剂啊。
先不说这句话之后童磨会不会打死她,光是诱哄童磨喝下这个抑制剂就已经是个难题了。
她还在这边纠结,突然听见童磨短暂的‘啊’了一声。
然后童磨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夏天也没吃惊。
毕竟童磨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突然消失了。
传送,这应该是那位名叫“鸣女”的鬼的能力。是一个相当便利,但对于鬼杀队而言相当麻烦的技能。
夏天捡起被童磨扔出去的那本书,把它放回到书架上。
鬼舞辻无惨应该不会单独把童磨自己召唤过去,那这次应该是上弦之间的会议。现在上弦六个位置空了三个,上弦陆死了,上弦肆也死了,而且听童磨说,上弦伍死在了时透无一郎的手里。
上弦位置出现的空缺,给了鬼舞辻无惨危机感吗?
夏天郁闷的想,还真是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叹了口气,她突然有点后悔送出去的那封信。她送出那封信的本意是想告诉他们她还活着,不必因为她而自责或者难过。
但现在想想,如果在他们心里,她是死在那场和上弦肆的战斗里,或许更好一点。
没有对立、又没有冲突,至死她都是和他们在同一战线,身为同伴而在努力的。
你看,多好的结局。
鬼杀队和鬼,本身就是两个尖锐的对立。
童磨和鬼杀队最终也避免不了刀剑相向的一天,两种身份定然产生激烈的碰撞,以一方的死亡作为收场。
她不可能为了鬼杀队背叛童磨,但是同样的,她也不可能因为童磨加害于鬼杀队。
但她的存在也不并不会缓和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总而言之,就是她夹在中间,一点用处也没有。
童磨一直把她藏的很好,童磨之外,没有别的鬼见过她。这种隐蔽一直持续到她趁童磨不注意出逃,见到了上弦叁。
这种隐蔽性被打破后,童磨默许她留在鬼杀队。
毕竟鬼杀队应该算是躲避鬼舞辻无惨最好的地方了。
童磨本质上并不能脱离无惨的控制。
她在童磨身边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欺骗鬼舞辻无惨的血,隐瞒她的存在,但这也只是对她而言。
童磨是上弦贰,越是靠前的数字越强,越接近无惨,也代表了鬼舞辻无惨对其的控制越强。
如果想要摆脱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也就越难。
要是她能打得过童磨就好了,直接打晕了拖过去给珠世做研究。也不用麻烦珠世辛辛苦苦想怎么单纯的依靠药物让一个上弦鬼脱离无惨的控制了。
童磨可能根本想都没想过的问题,她还要在这替他发愁,夏天愤怒的把那三瓶抑制剂摆在童磨经常坐的椅子旁边的小桌子上。
就算你不喝,我也要让这个东西时时刻刻出现在你的眼前,时时刻刻提醒着你这个难喝的诡异的味道。
在鬼杀队,她鲜少有无聊的时候。主要就是鬼杀队人多,这个忙的时候她可以去找那个,那个忙的时候她还能去找另一个,最后大家都忙的时候她还能跟着一起参加训练。
她不想跟着训练还能取消祢豆子,祢豆子又乖又软,她在的时候多数都不会睡觉陪着她,可爱的不行。
而且听童磨说,祢豆子现在已经克服了阳光,她都不能恭喜她,不能过去抱抱她。夏天想想祢豆子软乎乎的手感,遗憾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神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顺便把你的窗户锁死。比如她现失去了软乎乎又可爱的祢豆子,但是上天给了她知道硬邦邦又变态的童磨。
躺在柔软地毯上的夏天,流下悲伤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卡了我一个星期!!
大家都不好奇夏天的身份吗~感谢在2020-04-05 08:06:04~2020-04-10 20:1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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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
低声交谈的,高声吆喝的。孩童的嬉笑打闹,情人之间的呢喃细语。
还有夏天无奈又焦急的——
“你到底能不能行?”
捞金鱼的摊位前,童磨拿着一个破掉的纸网,闻言以一种‘你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夏天,视线一转又落在了夏天的脚边。
旁边放了三四个纸网,都是破掉的,夏天手里还举着一个,依然是破掉的。
而拿着用来乘金鱼的袋子,里面的水很清澈。
清不见鱼的那种。
夏天叹了口气,“算了,半斤八两的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然后抬头对老板道,“老板,麻烦再给我两个纸网。”
老板看他们的眼神越发怜爱,两个人糟糕的技术简直是专门来给自己送钱的,听了夏天的话连忙递过来两个纸网,笑眯眯的安慰,“没关系,慢慢来。”多来几次最好了,他这里的纸网还有很多呢。
夏天接过来,分给童磨一个,语重心长道,“听见了吗?慢慢来。”
旁边有两个小孩,袋子里装了四五条金鱼。自己捞完了也没走,蹲在他们旁边看他们两个捞。
两个人技术之差终于让小孩也忍不住了,声音脆脆的向童磨提建议,“哥哥,你找个小一点的金鱼吧,轻轻的是可以捞起来的。”
童磨闻言,笑道,“这样啊,那我试试。”
嘴上这么说,手上的纸网却冲着最大的那条去了,然后毫不意外的又破了。
小孩讷讷道,“哥哥……那条太大啦。”
“没事,这位哥哥就是太笨了,教不会的。”夏天接过话茬,冲童磨做了个鬼脸,小心的把纸网浸到水里。
小孩一下又来了兴致,为夏天加油打气,“姐姐加油!”
“好好好。”夏天连声答应,动作也越发小心。
童磨没吭声,下巴却搭在了夏天肩膀上。对这项活动已经失去了兴趣,也没了耐心,“你那么想要的话,直接买两条不就好了吗?”
夏天小心的动作,连带着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错了,我只是想捞而已。”手抖了一下,纸网又破了,夏天没再向老板要纸网,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来这鱼和我们没有缘分。”
收了两个人那么多次钱,对方却连一条鱼都没捞上来,老板亲自下场捞了两条个头不小的金鱼,送给了夏天,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这两条算是送的吧。”
夏天接了,转头就送给了一直在旁边看热闹,对两人恨铁不成钢的两个小朋友。
小朋友看热闹看的起劲,突然被塞了两条金鱼,一脸茫然。童磨也跟着小朋友一起疑惑的看向夏天。
夏天拉起跟着小朋友装无辜的童磨,用一种夸张的、痛彻心扉的表情指了指自己,“姐姐根本不会养鱼,养不活的。”然后她又指了指童磨,“这位哥哥还要养姐姐,更没有时间养鱼。看在你们那么努力教我们的份上,送你们了。”
两个小朋友笑着接了。
祭典上多是卖各种吃食的小摊位,夏天拉着童磨防止两个人走散,边走边看,并没有发现合她心意的吃的。于是转移注意力,找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摊位。
童磨跟着夏天,配合着步子迈的也不大,悠悠道,“小夏天似乎很喜欢小孩子?”上次也是把一堆小玩意送给了一个小孩。
夏天头也不回道:“没有啊,只要不是坏人,我都挺喜欢的。只是小孩子比较好说话而已。”
“哦?”童磨凉嗖嗖道,“比起我来,更喜欢人类吗?”
在夏天的身体里,有一种名为“童磨又开始作了,赶紧开启应急模式”的求生欲。此时此刻,求生欲上线,对着夏天疯狂鸣笛。
夏天一脸严肃的停下脚步,直视着童磨的眼睛,抓着童磨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情真意切的胡说八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最喜欢童磨大人!童磨大人在我心里永远第一重要。”
过往的行人好奇的看过来,夏天巍然不动。
虽然现在童磨好说话了,但是爱找自己存在感这件事依然没变,好在夏天应付这种情况应付的得心应手,胡话张嘴就来。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配上诚恳的眼神,包童磨满意。
“所以在我心中最重要的童磨大人啊,我们能买个这个吗?”
夏天指着的是一个面具的摊位,不待童磨回答,她已经伸手拿了一个狐狸面具,狐狸面具嘴角弯弯,是个笑的模样。只可惜制作面具的人绘画功底应该不是太好,虽然画出来的是微笑的模样,却让她看出来了几分不达眼底的假笑。
夏天拿着狐狸面具,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迫不及待的和童磨分享,“你看,这个面具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童磨面露嫌弃。
看童磨嫌弃的表情,夏天也没退缩,扒拉着童磨让他弯腰。
童磨面上虽然仍是嫌弃的表情,但却就着夏天的力道弯下腰,嘴里仍然是表达着自己的嫌弃,“这个面具哪里像我?我在小夏天眼里这么难看吗?”
童磨说人短处从来都是不避人,也不低声的,不曾遮掩的声音被摊主听了个正着。
本来摊主高高兴兴的看着夏天给青年戴面具,听见童磨的话立马露出不满的表情,没有直接反驳童磨的话,却是道,“我家的手艺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好,每年也属我们家摊位卖出去的多。”
夏天给童磨戴好面具,怕挡住童磨视线,就把把面具推到了童磨的头上,斜斜的带着。遮了童磨半个额头,压的头发也软趴趴的。反而是少了几分凌厉的气势,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乖巧。
夏天弯了眼睛,“是呀,不然为什么我家童磨大人会戴起来那么好看呢。”
摊位老板满意的闭上嘴,童磨也满意了,没有继续再嫌弃。
夏天挑了一个扣自己脑袋上了。
两个人离开摊位,夏天好奇道,“你说别人坏话的时候都从来不避者当事人吗?”
童磨道,“我从来不会说别人坏话的。”
夏天瞪他,“可是你刚才说那位摊主的面具不好看。”
童磨无辜的回望,理所当然的语气,“那不是事实吗?”
她一直都觉得童磨的社交能力应该都是很出众的才对,但她现在迟来的有点担心童磨在鬼中的地位,犹豫着开口,“你这样,你的同僚们不会讨厌你吗?”
虽然童磨一直说上弦鬼之间感情都特别的好,但是他帮着她冻住上弦陆兄妹还有砍上弦肆头的时候一点也没看出他们之间感情好的样子。
说起来,那位上弦叁似乎就不怎么喜欢他的样子。夏天接着问,“你和上弦叁的关系是不是不好?”
“不会啊,猗窝座殿下和我关系非常好。”童磨回答的没有一点犹豫,然后他露出一个有点像是包容又无奈的表情,“每次看见我打招呼都非常热情呢。”
夏天没信,毕竟这个人之前还让她再看见猗窝座的时候一定要把对方的脑袋砍下来。她随口道,“那你们都是怎么打招呼的?”
童磨道,“比如把我的头打掉一半什么的?”
夏天:“那还真是非常热情……嗯???”
跟着夏天停下脚步的童磨头顶面具越发的无辜和乖巧。
夏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们上弦之间打招呼的方式都这么……奇奇怪怪吗?”她本来想用血腥的,好不容易才憋回去。
童磨笑了笑,“没办法,猗窝座殿下心里大概很难过吧。毕竟连当上鬼没多长时间的我都打不过,只能停在上弦叁的位置不能继续向上。很委屈吧。”
“其实我也没有很在乎这个数字,只是向我发起挑战的猗窝座殿下太好玩了,总是一不小心就把他打趴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是完全把这位上弦叁当成了一个小老鼠,觉得好玩才愿意花时间去戏耍他。他也不在意这只小老鼠偶尔的伸伸爪子,咬上一口这种不痛不痒的示威和警告。毕竟童磨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童磨这个人虽然没有感情,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可以通过别人的动作、神色、语气揣测对方的想法,讲的也都是对方想要听的。不然也不会把一众信徒唬的全都以他为中心。
如果和童磨交谈时,感觉童磨说话让自己不痛快了,不能说百分之百,却十有八九就是童磨故意的。
夏天打心眼里同情这位上弦叁。
夏天讷讷道,“那你们感情可真好啊……”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和童磨牵着的手被拽了一下。她没有防备,一个踉跄扑到了童磨怀里,童磨稳稳的伸手把她抱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