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听完,眉头微皱,“你似乎在有意避免我和鬼舞辻无惨的直接见面?”
夏天疑惑道,“我不能出现在鬼舞辻无惨面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产屋敷轻轻的笑了,他嘴角似乎是一个上扬的弧度,他淡淡道,“并没有。只是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不希望你再遇到危险。”
夏天总觉得哪里不对。
产屋敷的计划里,与其说是不让她参与,更像是把她保护在战场后方,确保她不能参战,也确保她不会出现在鬼舞辻无惨面前。
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保护。
但产屋敷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说完这句话,他低低的咳起来。天音连忙上前扶住产屋敷,提醒他,“该休息了。”
虽然双眼早就已经丧失了视力,但产屋敷还是向着夏天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歉意。
产屋敷是温柔的,唯独这次,他坚定到几乎称得上强硬。
「三天后再见。」
太阳早已经下山,今晚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稀疏的挂在天上。
距离童磨说的三天,还剩下两天。
她告诉了产屋敷,但产屋敷似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更多人的打算。
他想用自己作为诱饵给予鬼舞辻无惨重创,用自己的死亡激励鬼杀队的士气。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把自己的死亡也计算在当中。
他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却把她重点保护起来。
为什么?
从产屋敷的住宅出来,夏天直奔蝶屋。
刚才的谈话,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一直以来都被她忽略了的问题。
鬼舞辻无惨死亡后,别的鬼会跟着他一并消减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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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她来到蝶屋,但是蝴蝶忍似乎没在,她问了一下小葵,得知对方因为任务外出了。小葵带着她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了珠世所在的屋子,确认带到了,小葵这才离开接着干自己的事情了。
给珠世来研究药物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夏天进来的时候特地发出了一点声音,听见声音的珠世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抬头,正对上夏天的视线。
最近珠世大概都没有休息,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眉头皱着,有显而易见的疲惫感。
看见来人是夏天,她才松开皱着的眉头露出一个笑容来,
眉眼弯弯,是一片静谧的淡淡紫色。
她像是个等待着孩子归家的温柔母亲,看见孩子平安归来,牵挂和担心终于放下,才敢把那口憋在胸膛的气吐出来。
看见珠世的笑容,她突然就觉得不那么慌张了。她甜腻腻的喊了声“珠世姐姐,好想你。”然后过去想要抱抱。
但不等她冲过去,就有人挡在了她和珠世的中间。
愈史郎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透明容器,容器里面的液体颜色不一,这么放着,一眼望去这么多种颜色竟然还有几分好看。
而他站的位置,正正好好的卡在两个桌子中间。
夏天如果想要过去,就得从两个桌子中间过去,但现在中间正好卡了一个愈史郎。
愈史郎比夏天要高也壮,这么一站,把夏天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而他看也不看夏天,像这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对着珠世道,“珠世大人,这是您让我拿过来的药。”
珠世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无奈,她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愈史郎,示意他回头看看背后。
愈史郎回头,夏天正气鼓鼓的瞪他。
愈史郎虚假又做作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仿佛才发现夏天在这里,语调里关切比童磨的笑还要假上几分,是毫无感情的棒读,“哎呀,你回来了啊。”夏天觉得愈史郎可能还有后面半句没说完——
’回来干什么,打扰我和珠世大人的独处真碍事。’
一段时间不见,愈史郎个头没长,倒是越发的小气了。
他甚至还学会了虚伪。
他手上的托盘没放下,仗着手上拿着东西断定夏天不能强行把他推开。而他背对着珠世,仗着珠世看不见他的表情,对着夏天的表情也愈发的嚣张和嘲讽。
夏天觉得,长时间的分离,大概让愈史郎忘记了。
她夏天,是一个怎么样的绿茶夏。
她对着愈史郎情呲牙一笑,真意切道,“我好想你们呀。”配合着眼里迅速涌上热泪,伸出手来就要抱挡在她前面的愈史郎。
愈史郎被赅的侧身倒退了两步。
于是夏天毫无阻碍的扑进了珠世怀里,拖着调子撒娇,“珠世姐姐,超级想你~”
愈史郎:……大意了。
珠世配合着张开怀里,抚摸着夏天柔软的头发,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我也很想你。”
夏天在珠世怀里抬头,近距离看,珠世脸上的疲惫更甚。虽说鬼并不需要每天睡觉休息,但也不代表真的就一点也不需要休息,更何况是干这种精密的、一点差错也出不得事情。
夏天扫了一眼桌上布满的瓶瓶罐罐,也大概能猜到珠世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那不如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夏天继续撒娇,“我有好多话想和珠世姐姐说。”
珠世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夏天瞥了一眼愈史郎,看见愈史郎的表情无疑是想把那一堆瓶瓶罐罐扣到她脑袋上的。直到珠世同意坐下来休息一会,愈史郎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因为珠世能够坐下来休息,愈史郎甚至都放纵了夏天和珠世的接触。夏天更清晰的认识的,珠世是有多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桌子上被摆上了热气腾腾的果茶。虽然鬼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恢复或者说是补充体力,但捧一杯在手里,总是能让人心情放松一些的。
她刚才和产屋敷说了一会话,已经知道了大概的计划。也知道珠世其实已经做出了能让鬼变成人类的药物,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拖着珠世停下来休息一会。
她捧着果茶,慢吞吞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一低头,发现自己面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两个苹果。
愈史郎放苹果的手还没开的及收回去。
对上夏天的目光,愈史郎冷着脸凶巴巴道,“别人放下的,没人吃,放着占地方。”耳朵却微不可见的浮上了一点红色。
看看愈史郎这傲娇的小模样,夏天深受感动,于是凑到愈史郎耳边低声道,“看在你给我苹果的份上,我以后会在珠世姐姐面前多说一些你的好话,让珠世姐姐更喜欢你一点。”
她说一句,愈史郎的脸就更红一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愈史郎已经捂着耳朵脸色通红像个被恶霸调戏的小姑娘似的坐到地上了。
看来一被别人说喜欢珠世就脸红的毛病还是没改。
愈史郎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红着脸吼她,“你你你……在说什么呢!!”
夏天捧着果茶笑眯眯的看他。……这也太纯情了,纯情到让她逗弄起来都有一种负罪感了。
“我在感谢你呀。”夏天十分无辜。
夏天刚才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珠世完全没听见夏天说了什么。只看见愈史郎满脸通红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又羞又恼。
她疑惑的看了看夏天,夏天冲她笑的越发的灿烂。
她只能问愈史郎,“愈史郎,你怎么了?”
愈史郎红着脸爬起来,面对着珠世关切的目光脸红的几乎要烧起来了,他继续磕磕绊绊,“我我我没事……我就是有一点热,我出去……出去透透气。”
说完,不等珠世再说什么,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似的,跑了出去。
动作迅速,甚至都忘记他一出去,就是让夏天和珠世单独相处。
夏天趴桌子上笑出声来。
珠世无奈的笑了笑,“别太捉弄愈史郎了。”
夏天憋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的点了点头。
“愈史郎这个孩子有时候太黏我了一点,但本质上是个好孩子,他从小就跟着我,所以也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珠世以一种完全是长辈疼爱小辈的口吻道,“你们能和他成为朋友,我也很为他高兴。”
夏天觉得珠世可能对愈史郎和她的关系有什么误解。毕竟愈史郎看见她,嫌弃都是摆在脸上的。但夏天还是顺着珠世的话点了点,一脸‘我们就是好朋友’的表情,“我知道的珠世姐姐,愈史郎他是个好孩子。”
逗起来特别好玩的孩子。
珠世看夏天笑够了,这才拿出来两瓶药剂放在桌子上。
是用透明的玻璃瓶装着的透明液体,夏天拿起来晃了晃,似乎比水的感觉更稠一点。
她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
“竟然真的可以做出来。”夏天崇拜眼看向珠世,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很是欢快,“珠世姐姐也太厉害了吧~”
珠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淡淡的温柔笑容,反而眉间微蹙,道,“让鬼变成人的药物,我给了你一份。”
夏天惊讶的微微的睁大了眼睛,手指也跟着用力,握住了手中的两份药物。
珠世又拿出一个玻璃小瓶,大概是为了好区分,这个瓶子和刚才两个略有不同,珠世道,“这是让鬼脱离无惨掌控的药物,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用上。”
夏天接过那个瓶子,略有迷茫的低声道谢。
“我这样做,其实也很过分。”珠世自嘲的笑了笑,“可我心里总是不安,如果我只给你一份药,你会喝下去吗?”
夏天咬了咬唇,没说话。
是了,在他们看来,干了不知道多少坏事的童磨是需要消减的恶鬼,而不是需要特地拯救的存在。
面对着夏天的沉默,珠世没有说出任何责备或者是劝导的话来,只是眼睛里盛满了悲伤。
她只是跟着夏天安静的沉默了一会,然后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
“你去见过产屋敷了?”珠世帮夏天倒上一杯热茶,果味的清香随着升起的热气钻进人的鼻子里,是淡淡的甜味。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说起这个,产屋敷的态度实在是过于暧昧不明,夏天问,“产屋敷似乎有意在避免我和鬼舞辻无惨的见面?”
产屋敷显然已经和珠世沟通过这个问题,此刻听夏天提起,她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是的,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不等夏天发问,她就提前表明了自己所拥有的情报。
看着夏天蹙起的眉头,珠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能避开战场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但我只是不明白。”夏天跟着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能一定程度上影响鬼舞辻无惨判断力的自己离开的战场。
只能猜测产屋敷是预见了什么,才让她避开无惨。
只是,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死亡还是别的?
夏天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聪明人,她和珠世说了半天。可惜产屋敷对珠世也是没有解释这样做的原因,珠世更是猜不到产屋敷的想法。
她弄不明白产屋敷的想法,还差点把自己给绕晕了,索性不再想这个问题。
“珠世姐姐,药都已经做出来了,你还在忙什么?”
满桌子的瓶瓶罐罐,各种颜色的液体整整齐齐的摆着,旁边是被分类的整整齐齐的各种药草,夏天觉得这应该是愈史郎帮忙整理的。
她刚刚这么一想,就看见回过神的愈史郎黑着脸气冲冲的回来了。
他大概终于反应过来,一旦自己出去就是留下来两个人独处。趁他不在,夏天就可以随意的粘着珠世大人占珠世大人的便宜,而他竟然把珠世大人独自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之中!
好在他回来的时间尚可,两个人还在和和睦睦坐的规矩的喝果茶。
愈史郎松了一口气,冲着珠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不是很明显但是很乖巧的笑容来。转头,就给了夏天一个白眼。
喝着果茶无辜遭受的愈史郎白眼的夏天很是茫然。
“是老化的药。”谈及药物,珠世神色严肃起来,“我们必须尽可能的削弱无惨的战斗力才行。”
“如果单单是被砍下脖子,无惨是不会死的。”
早在几百年前,那位名叫继国缘一的武士,就曾经把无惨逼入过绝境。那时无惨甚至把自己分裂成无数碎片让自己活下来。
如果那个时候就能把鬼舞辻无惨杀死……
珠世停住越飘越远的思绪,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眼前如何杀死无惨上。
“砍下脖子也不会死……”夏天重复了一遍,觉得确实很有可能。毕竟他们之前遇见的上弦陆要两个兄妹一起砍下脖子才能死,上弦肆更是有好几个□□,砍掉□□的脖子也只能削弱他,而不能真的杀掉他。
作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实力不知超出上弦鬼多少……她想了一会,无奈的面对这句话传递的另一个讯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难不成只有阳光才能杀死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就算真的打不过他们,跑也是能跑的吧?毕竟她从珠世和别人口中得知的鬼舞辻无惨可不是什么一定要正面对决的武士,而只是一个为了能长久活下去不择手段的鬼而已。
珠世点了点头,也很忧愁,“我们现在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她没有接触过鬼舞辻无惨,不知道这位鬼王究竟有多强。
但她知道,童磨很强。
可鬼舞辻无惨在他之上。
而童磨可以跟着她迫害一下他的同僚,却不可能迫害这位鬼王。
也不是没有可能,夏天手伸到兜里,坚硬的玻璃瓶子有点硌手。她还没有把这个药拿到童磨面前,就已经开始提前紧张了。
她正紧张着,突然听到有人欢喜的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