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釉和付子路两个人一人拿着两个杯子往茶水间走,还没走进去,就听到茶水间里有对话声传出来。
“大叔,今天送水怎么晚了呀?”
“不好意思啊,今天耽误了一会儿。”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颜釉不由得呼吸一滞,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付子路走着走着发现颜釉人没了,转头一看发现她停在那里,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停下了?”发现颜釉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又担心起来,“你没事吧颜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深吸了一口气,颜釉的神色恢复如常,几步追上了付子路:“我没事。”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个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推着一个铁制的推车从里面出来,推车上放着已经空了的水桶。
因为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会儿颜釉内心已经没什么波动,在他看到自己的时候,她也是面色平静地跟他对视着。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强。
看到颜釉,谢强也不意外。他知道颜釉在这工作,只是到现在还没碰到过她。
原来她在这一层。
虽然面色镇定,但谢强的眼神还是让颜釉有些不舒服。
他手里的推车是用来拉大桶水的,很宽,推出来之后,走廊上就只剩下二十厘米左右的通道。
付子路用手臂将颜釉往旁边带了带:“小心点啊,别撞着。”他还很友好地跟谢强说了一声,“辛苦了,大叔。”
颜釉没说话,只是靠墙壁站着,垂眸等着谢强推着车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付子路悄声对颜釉吐槽:“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我们公司的茶水间还要喝这种大桶水。我们是建筑设计公司诶,在公司所有的茶水间装净水系统可比在饮水机上换大桶水简单多了。”
颜釉微微一笑:“因为还有人以此为生呢。”
付子路想了想,点头:“也是。”
“走吧,去接水。”
下班后,颜釉走出了写字楼,却没看到霍随洲那辆银色的玛莎拉蒂。
不是他说的要预约她下班之后的时间吗?
颜釉觉得奇怪,正打算打电话给霍随洲,却听到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按了下喇叭。她想了想之后走过去,就见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霍随洲的脸露了出来。
“在找我?”霍随洲扬眉问道。
刚才颜釉站在路边左右张望的样子他都看到了,甚至她刚从写字楼出来他就一眼捕捉到了她纤细的身影。
一起走出来的人那么多,但他的眼睛里似乎只容得下她。
上车后,霍随洲探过身去帮颜釉系安全带。
颜釉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个姿势……好暧昧。
好在霍随洲帮她系好安全带之后就坐了回去,颜釉这才松口气,又问他:“今天换了辆车?”
“嗯,那辆送去保养了。”霍随洲发动车子,缓缓地从路边开到马路上。
周五下班高峰期,车格外多,好在他们两个倒也不急,霍随洲就慢慢地开着,还能分一点神去看颜釉。
颜釉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怎么了?”霍随洲关切地问道,“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有吗?”
“很明显。”
颜釉抿了抿唇,就在她犹豫之际,又听到霍随洲说:“不想说就不说,我带你去一个能让你高兴起来的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小霍:谁惹我老婆不高兴了?谁?(恶龙咆哮
釉釉:呼噜呼噜头)冷静点
小霍:好的老婆(乖巧.JPG
呜呜呜我的宝贝们呢!我辣么多给我留评论的宝贝们呢!
感觉我们釉釉太小仙女了,在纠结文案那条朋友圈该怎么发(沉思
第32章
颜釉不知道霍随洲要带自己去哪儿, 只是他不说,颜釉也就不问,总归跟他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对霍随洲就是有一种天然的信任,不管他要带她去哪儿, 她都是安心的。
这会儿她也就安心地发起了呆, 脑海中想着今天在茶水间门口看到谢强的事情。
她就知道程禹衡不会因为她不开口就不帮张婉珍和谢家人的, 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还让谢强给锋华送大桶水。
不想了,越想心情越糟糕。颜釉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却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 而且是停在了停车场。
这说明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可霍随洲并没有叫她, 反而将头偏向她这边,安静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到了?”颜釉轻声问道,“怎么不叫我?”
霍随洲没说话。他总不能说, 他看颜釉发呆看呆了, 所以忘记叫她了。
“不想打扰你。”霍随洲憋出来一句借口。
颜釉解开安全带,下车后却觉得这个停车场有些眼熟, 只不过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的停车场,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来过。
直到被霍随洲带到一家店门口,颜釉才想起来,她确实来过这里。
颜釉怎么也没想到,霍随洲会把她带到宠物店。颜釉不禁怀疑:“你真的要带我来这里?”
霍随洲指着宠物店的门,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都走到这里来了,你还不相信我?”
颜釉沉默片刻,语气复杂:“你自己换位思考一下, 如果你是我, 会不会觉得离谱?”
听到颜釉这么说, 霍随洲真的停下了脚步,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煞有介事地点头:“是离谱。”
“看吧,你自己都——”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颜釉不由得瞳孔收缩,视线向下移。
霍随洲捞起了她的手腕,松松地握住,拉着她往宠物店里走:“但我是认真的。”
颜釉的手腕纤细光滑,霍随洲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腕骨,又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眼神莫名地给颜釉带来了一丝安心感,她没再怀疑什么,也没有把手腕从霍随洲手里抽出来,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了进去。
作为宠物店的高级VIP,霍随洲一进去就有店员过来招呼他。颜釉听到他说了个名字,那个店员就离开了。
过了没一会儿,又出来一个店员,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接待他们的那个店员。
“霍总,颜小姐。”店员笑容可掬,看到颜釉和霍随洲牵着手,心里不禁暗想,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跟上次来的时候有点不太一样了。
虽然店员的视线只是扫过了他们两个的手,但颜釉还是注意到了。她轻轻挣了一下,示意霍随洲松开自己。
霍随洲明白颜釉的意思,又一次摩挲了一下她的腕骨后才松开了手,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依恋感。
颜釉很自然地收回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覆盖在那只手的手腕上,像是这样就能留住霍随洲炙热手心残存的余温一样。
店员装作没看到他们两个小动作的样子,只是热情地招呼他们:“霍总,颜小姐,这边请,两位请稍坐片刻,我去把东西拿出来。”
颜釉好奇:“什么东西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霍随洲卖了个关子,又问颜釉,“喝点东西吗?”
“不了,”颜釉摇摇头,又问霍随洲,“你是来拿东西的?”
“嗯,之前订的,今天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做好了。”霍随洲姿态慵懒地坐在皮质的单人沙发上,侧目看着颜釉,“你是不是以为我又要来进货?”
他刻意在“进货”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惹得颜釉忍不住笑起来:“也没有,上次买那么多,起码两个月不用再买了,所以我才奇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霍随洲没说话,不过这个时候店员也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很大的纸袋。
“霍总,东西我拿来了。”见霍随洲视线往颜釉那边偏了一下,店员心领神会,将东西交给了颜釉。
颜釉不明所以地接过,却在低头打开纸袋的一瞬间愣住。她都不用把东西拿出来,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是她上次来的时候想买的蜂蜜罐子的猫窝。
她不由得抬起头看向霍随洲:“你……”
“你不是喜欢这个?”霍随洲勾了勾唇角,“我让他们做了个大的。”
颜釉将猫窝从纸袋里拿出来,店员很有眼力地帮了她一下,替她拿着空的纸袋。
手指在猫窝上捏捏摸摸,颜釉感觉这个的材料比之前她在店里看好的那个要柔软一些。
店员也很适时地开口说道:“这是霍总特意嘱咐我们,跟厂家说选了最好的材料来做的。”
专门定做一个猫窝对霍随洲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乌龙茶对睡觉的地方不挑剔也不固定,所以他就觉得没有必要。
但是颜釉喜欢那个蜂蜜罐子的猫窝,上次来的时候她就想买,在听到他说乌龙茶只有脑袋能钻进去所以不得不放弃的时候,她脸上一瞬而逝的失落霍随洲是看在眼里的。
既然她喜欢,那就干脆定做一个。
“可是这个……也太大了吧?”颜釉哭笑不得,“乌龙茶在里面打滚都够用了。”
霍随洲想也不想地说道:“它可能都懒得打滚。”说罢,他站了起来,“走吧。”
店员立刻帮颜釉把猫窝装回到纸袋里,装好后拎在手里:“我帮两位送出去。”
“不用,”霍随洲伸出手,将那个纸袋接了过去,“给我就行。”
这个专门订制的猫窝上比批量生产的猫窝多了两只小蜜蜂,其中一只露在纸袋外面,颜釉忍不住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
两只勤劳的小蜜蜂在努力采蜜,猫咪就可以睡在蜜罐子里。就像她和霍随洲每天工作,就是为了让乌龙茶能享受幸福安定的生活,泡在蜜罐子里。
店员没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当时霍随洲找他们去跟工厂订制猫窝的时候说加两只小蜜蜂上去,他们还觉得霍总怪有童心的。
现在却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
霍随洲垂眸问她:“喜欢?”
“嗯。”颜釉点点头,“好可爱。”
闻言,霍随洲勾了下唇角。
她喜欢就好。
拿好东西,店员送他们两个出去,却听到店里传来了凄厉的吼声,一只戴着口枷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正被几个人合力拉进来。
在它的身体下面有一摊凌乱的血迹,从它的惨叫和身上还在滴血的状况来看,它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
大型犬这种时候都很有攻击性,又处于一种发狂的状态,也难怪要几个成年男人一起制服它。
店员立刻转头对霍随洲和颜釉说道:“霍总,颜小姐,麻烦两位再稍等一下,等他们给狗做了麻醉抬进去,我们把地板擦一下,两位再出去,可以吗?”
霍随洲和颜釉不赶时间,于是点了点头,就站在一边等。
这条雪橇犬叫的很惨,颜釉听着都觉得于心不忍,甚至觉得自己隔了几米远,都能闻到血腥味了。她低声说道:“它好像伤的很重……”
“应该是跟别的大型犬打架了。”霍随洲看了一眼颜釉的脸色,把“身上的皮都被咬掉了”这句话吞了回去。
颜釉都没敢仔细看,应该没注意到这一点,他还是别说了。
他将手里的纸袋暂时放在地上,两手捂住了颜釉的耳朵。
家里养宠物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的宠物生病受伤,会跟着一起心焦。
耳朵突然被霍随洲宽大的手捂住,颜釉不由得抬起头来,直直地望进了他漆黑的眸中。
周遭的声音都被他用手挡在了外面,阿拉斯加雪橇犬的惨叫声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手的边缘贴着她的脸颊,力度掌握的刚刚好。
被捂住的耳朵现在只能听到一种轻微的嗡声,以及颜釉自己被放大的心跳。
咚。
咚。
在视线相对的瞬间,颜釉想起一件事。
那是大二暑假的时候,八月中旬的一天,宋研书兴致勃勃地组织露营,霍随洲叫她一起去,说是有流星雨可以看。
结果天气预报出错,那天晚上不仅没看到流星雨,还下了一整晚的瓢泼大雨。
偏偏这群人爱玩又会玩,就挤在一个帐篷里,打着手电筒讲鬼故事。
颜釉平时胆子不算小,但是那天的气氛实在是太到位,外面又一直电闪雷鸣,恐怖氛围直接拉满,她有点害怕,听到一半就用手紧紧捏住了霍随洲的衣角。
霍随洲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扭头一看,就发现她虽然脸色镇静,眼神却透着一丝恐慌。不知道谁用手电筒在她脸上晃了一下,还能看到她本来只是冷白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了。
霍随洲立刻靠近颜釉,低声担心地问道:“颜颜,你害怕吗?”
“有、有点……”
话刚说完,她就被霍随洲带进怀里。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一只耳朵能清晰地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另一只耳朵却被他用手捂住,帐篷里所有的声音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她像是被隔绝在霍随洲为她建造的小世界中,拥有了满满的安全感。
现在,她的感觉就跟那天的一样。
颜釉有些失神,理智却提醒她旁边还有别人在,他们两个的姿势和眼神的交汇看起来未免太暧昧。
霍随洲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咳一声后就扭头去看那只雪橇犬的情况了,心里却在想着,好想捏捏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纤薄小巧,捏起来手感很好。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颜釉垂下眼睫,轻声开口:“没关系。”她将手放在霍随洲的手腕上,准备将他的手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