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炙热的少年——有厌
时间:2022-07-25 06:46:05

  “忙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的缘故,今睢听着这句普通的问句并不普通。
  今睢定睛望着他,试图从他沉默疲惫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嗯。准备去吃饭。”今睢顿了下,想了无数种可能,想要问他出什么事了,怎么喝得这么醉。
  陈宜勉却在她沉默的时间里,自顾问道:“晚上麻辣烫没吃饱吗?”
  陈宜勉问得直接,今睢刚要回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疑惑他怎么知道……今睢微微睁大眼睛,面露诧色。
  不等她回答,陈宜勉站直身子,从暗处走出来。
  他手里拎着短款的深色夹克外套,打底的圆领卫衣领口被他扯得歪斜着,露出一小片平直白皙的锁骨。他脖颈秀长,直角肩挺括,酒精让他自己变得放松,但紧蹙的眉头却恰恰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今睢想后退,却被他先一步擒住手腕。
  夹克服的衣料生凉坚硬,他隔着外套抓住她的手腕。
  “你拿我当什么?”陈宜勉把她压在墙上,质问道,“是不是连出国了也不打算告诉我?”
  之前今睢提要出国的事情,陈宜勉只是插科打诨地调侃一句,并没有对她的规划做任何评判。
  他知道自己无权干涉,也不愿干涉逼她主动或者被动做一下更改人生重大决定的事情。
  但他不希望她隐瞒自己啊。出国一年也好,十年也好,只要告诉他,他肯定风雨无阻去送她。
  他只想送一送她。
  就像今天,他只是想安慰她而已啊。
  “你确实没骗我,但我倒希望,你能骗一骗我。”陈宜勉永远挺直的后背弯着,像一张紧绷的弓,他额头伏在今睢的肩膀上,克制着情绪,沉重而滚烫的呼吸让今睢浑身紧绷。
  好沉啊。
  今睢觉得男女生身体力量的悬殊在此刻得到了体现。
  陈宜勉其实是个很不幸福的小孩儿。母亲温苓离开得早,父亲陈康清再婚后,陈宜勉便成了半个外人。他小时候其实很爱吃鱼,温苓离开时,他还很小,家里阿姨得了郄斓的授意对他并不尽心,陈宜勉有回吃鱼时被被刺卡了嗓子,无人过问,那之后,陈宜勉便再没吃过鱼。
  他规避掉这项危险性的体验,但他又喜欢一切刺激的冒险活动,仿佛只有那时候,命运才是在自己的手里。
  他讨厌这种抓不住的感觉。
  但——
  两人保持着这么近的距离,今睢鼻息间全是酒气,陈宜勉没怎么用力却把她卡得死死的,她根本挣不开他的桎梏。
  今睢放弃挣扎,细微的声音里带着让人怜惜的哭腔,说:“陈宜勉,你抓疼我了。”
  作者有话说:
  只有一章。厌厌要出个门~
 
 
第38章、小巷
  今睢说完这句话觉得陈宜勉动了下,脑袋侧着,面朝她,呼吸扑在今睢的耳根,她只觉浑身酥酥麻麻,不敢再做声。
  不过陈宜勉只是略一停顿,便离开了他的肩膀。
  “抱歉。”他说。
  今睢垂着头,还没从刚刚的惊惧中回神。陈宜勉在生气,因为她隐瞒他。但她家里的事情,自己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她沉默时,陈宜勉松开她的手腕。
  紧跟着她只觉肩膀被人拨了下,被拽离墙壁,还没等反应时,肩上一沉,陈宜勉把手里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今睢适才抬头,陈宜勉保持着帮她披外套的姿势,今睢这一动作让她像是在他拥抱下抬头般,显得格外亲密。
  “穿着,要下雨了,冷。”陈宜勉下命令、解释,一气呵成,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留了两秒时间,见今睢没拒绝,陈宜勉又说:“去吃饭吧。”
  -
  因为这晚的事情,两人连仅剩的那点儿基本的联系也没有了。
  陈宜勉没有再托人送东西给她,也没有发过哪怕一个标点的消息。他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
  那晚陈宜勉多此一举留下的外套,是给了两人再联系的台阶,但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联系对方。
  大二课程和实验室论文的紧张节奏让她短暂地不去想陈宜勉,每天三点一线,她保持着自己一贯的生活节奏,永动机一般,积极、向上,没有过停留与浪费。
  好不容易找到个周末,孟芮娉借着过生日的机会,把今睢拽出了实验室。
  吃饭、逛街,孟芮娉扬言要充分利用这个短暂的休闲时光,吃完晚饭带今睢去了livehouse。
  今睢对孟芮娉的安排没异议。她兴趣点在这,不觉得无聊。只是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陈宜勉。
  他头发长了些,全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几缕头发垂下来,他眉眼立体好看,完全能hold这样的发型,甚至更显得桀骜。
  一件反光皮料的外套,宽松地套在他典型衣服架子的身材上,酷飒帅气。
  他站在热闹之外,有身材性感的女生过去搭讪,陈宜勉摆摆手,把人回绝了。过了会,他旁边多了个留中分卷发的年轻男人。两人应该是朋友,聊得很愉快。
  今睢仿佛看到了高中时的陈宜勉。
  他恢复到了“浪荡子”的形象,准确地说他从来没有为谁改变过。
  他适合这,但又不属于这。
  这里光线差,氛围乱,人来人往,想找什么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很快今睢便失去了陈宜勉的动向。
  这不,孟芮娉从厕所出来,便险些找不到等在原地的今睢。更何况今睢在茫茫人海里找陈宜勉了。
  今睢见孟芮娉过来时不停地朝身后转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孟芮娉语气不确定道:“我好像看到郄教授了。”她说完,自个先否定了,“应该是我看错了。”
  孟芮娉释放了这段时间以来的高压情绪,又叫又喊,结束时嗓子都哑了。
  今睢是在结束散场时看到了郄浩宇。
  “那是郄教授吗?”
  孟芮娉闻言,随着今睢的目光看过去。他站在边缘的位置,远离热闹的观众,侧着身,五官轮廓清晰立体,身形挺拔板正。他不知在跟谁说话,薄薄的镜片下眼底溢着浅浅的笑意。在这样嘈杂的场合里,再文质彬彬的人也染上了风流潇洒的气息。平日里白衬衫和细边的窄框眼镜,在这里昏暗迷离的光线中,斯文中禁欲气质更烈。
  “我们走……”孟芮娉想到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赌气地不愿再见到他,拽着今睢便要走,但迈出两步,立马又后悔了。
  “……过去偶遇一下吧。”
  等离近了,今睢才发现跟郄浩宇聊天的人是陈宜勉。
  陈宜勉姿态懒散,说话时并没有注视着郄浩宇,毫无目的地随处张望着,今睢知道,这是他很不耐烦地表现。
  她把孟芮娉拽住,说:“他们在说话,我们先不要过去。”
  孟芮娉刚刚顾着想一会该怎么优雅完美地从郄浩宇旁边经过,如果他把自己叫住打招呼,那她该如何回应显得高情商……正胡乱想着,被今睢拦住,茫然地朝郄浩宇那边看了眼,听今睢的意见停住了脚步。
  最终是陈宜勉率先发现了她们。
  今睢别开眼,掩耳盗铃地佯装在看别处。
  郄教授注意到陈宜勉的神情变化,顺着他的目光扭头。
  孟芮娉见被抓包,又没处可躲,放弃了挣扎,用手肘碰了碰今睢的胳膊,两人一起过去了。
  “郄教授。”
  孟芮娉先跟郄浩宇打招呼。
  今睢不知道跟陈宜勉说什么,便跟着孟芮娉一起,喊了声:“郄教授。”
  俨然被当成空气的陈宜勉没露出丝毫介意的神色,他甚至扬扬眉,笑起来,听上去心情不错地问:“你们一起的?”
  虽是疑问句,但尾音干脆。
  问的他们三个人,可陈宜勉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今睢身上。
  但这眼神又很干净,仿佛只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关心你是胖了还是瘦了,最近过得开不开心。
  也不知道看出什么结论没有,只见陈宜勉很快移开视线,笑着说:“你们聊,我还有事,走了。”
  陈宜勉没再看谁,没任何留恋地走了。
  今睢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吐了口气,既是放松,又是沮丧。
  她在心里因他兵荒马乱、如临大敌,而他风轻云淡。
  接下来孟芮娉和郄浩宇又说了什么,今睢丝毫没有听进去。
  来到室外,今睢终于听清了孟芮娉一路嘟囔的内容。
  “我就是自找的。明明知道结果,还要凑过去,该!”孟芮娉一捶自己的脑袋,愤愤地说。
  今睢抿唇,不对她的观点发表看法。
  因为她自己也没比她好到哪里。
  正是散场时间,大家集中离开,连出租车都不太好叫。
  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今睢视线掠过酒吧门口,瞥见陈宜勉出来。他在门口跟朋友说了几句话,分开,沿着路一个人往前走。
  “斤斤,车来了。”孟芮娉这会已经自我反思完,恢复了一贯的轻松自由的状态。
  今睢抿唇,推着孟芮娉塞进车里,关上车门冲她招手:“你先回学校,我还有点事。”
  今睢顾不上跟孟芮娉多解释,抬脚去追陈宜勉的身影。
  陈宜勉没有一直直行,走出一段路后拐进了巷子里。
  今睢不作他想,急忙跟上。
  她穿的凉鞋带一点跟,走在僻静的小胡同里,鞋跟撞着青石板的声音,非常清晰。她怕被陈宜勉发现,解了鞋扣将鞋子提在手里。
  陈宜勉似乎对身后的事情没有察觉,低头拢着手点烟,后颈白皙像一弯月牙。
  今睢想起一件过去的事情。
  高三那年二模,今睢和陈宜勉被分到同一个考场。她事先是不知情的,他踩着开考的铃声进来,坐在今睢斜前方位置,没机会说话,当时两人不熟,也没可能说话。
  但那天考完试,今睢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很久很久。身边穿梭着学生,她的存在并不具体,所以他也不曾发现。
  跟丢了。
  今睢懊恼地从回忆中抽神,急忙跑出去一段距离,确定自己是真的把人跟丢了后,沮丧地顿脚。
  谁知她刚一扭头,发现陈宜勉站在自己身后。
  他呵笑了声,说:“是我们斤斤啊。”
  佻达不羁的语气,散漫又亲昵,这小名被他喊得极其暧昧。
  今睢正要抬头,只觉眼前一暗,陈宜勉把他棒球帽扣到她头上,恶作剧般使劲往下压了压帽檐。
  等今睢扒拉开帽子,陈宜勉敛去了方才的玩弄语气,认真地问:“跟着我做什么?”
  今睢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跟就跟了。可是她有预感,如果放开这次,陈宜勉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所以这个回答便不敢轻易出口。
  陈宜勉很有耐心,摸出烟盒磕了根烟出来,咬着,顾及今睢在场,没点,抬手把烟摘了塞回烟盒里。
  他低头看到了今睢的脚,皱眉,把手里的外套往旁边石凳上一丢,抬抬下巴,示意今睢坐过去:“我看看脚。”
  今睢坐是坐下了,但往回收了收脚,不让他碰。
  陈宜勉屈膝蹲在她身前,右手手肘压着膝盖,啧了声,抬眼觑她:“欲擒故纵?”
  今睢被他说得脸热,没再矫情,慢慢地把脚掌移过去。
  陈宜勉身上没纸,直接用手去拂脚底的沙土。
  “不用。”今睢想要往回撤,但脚踝被他抓在手里,没有机会。男生的手掌会大些,手指修长,而她骨架小,小腿匀称纤细,脚踝更细,柔软滑腻,被陈宜勉握着,越显小巧秀气。
  今睢觉得被他碰过的每一寸肌肤像是被火燎了般,微微发烫。
  而纵火者陈宜勉神色平静,自若得像是在照顾家里贪玩的小孩子,细心又有耐心。
  陈宜勉帮她把鞋子穿好,却没第一时间站起来,依旧单腿屈膝,跪在她面前,此刻正抬眼看她,无奈地说:“你是真知道怎么让我疼。”
  作者有话说:
  只有一章。
  感谢支持正版。
 
 
第39章、吃鱼
  今睢手按在石凳上,双脚在地面踩实,无措地站起来,说:“谢、谢谢。”
  陈宜勉随着她的动作起身,往后退了步,拉出安全距离,示意:“走了。”
  同样的两个字,不是说“自己先走了”的意思,今睢听出他是让自己跟上。
  今睢没问他要去哪,稀里糊涂地跟着,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看到了宽敞笔直的马路。
  陈宜勉站在路边招了招手,有出租车缓缓停下。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回头示意今睢:“上车。”
  今睢以为他也会上来,便矮身坐进去,慢慢地往里侧挪。
  结果只听砰一声,陈宜勉把车门关住了,人还在外面。
  陈宜勉冲司机吩咐:“师傅,送去华清大学校门,麻烦了。”
  司机师傅:“得嘞!”
  今睢:“……”
  她这是活生生被嫌弃了啊。
  司机师傅动作麻利,车子缓缓地起步。今睢没闹着非要下车,但什么也不做,又有些不甘心。
  “陈宜勉!”今睢降下靠近他的这侧的车窗,两手按在车门上,抻着脖子朝车外望来,“明天一起吃饭吗?”
  -
  次日的天气就像今睢的心情一样,很复杂。
  她出门时天气晴朗,太阳高照,结果去餐厅的路上,太阳被云遮住,乌云悄无声息过境,到餐厅时,暴雨如注。
  今睢今天没让陈宜勉接,他没提,她也没说,两个人就跟闹别扭绝交谁也不愿理谁的幼稚园小朋友。
  今睢先到了餐厅,坐在位子上讲电话时,陈宜勉姗姗来迟。
  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不怕冷似的敞怀,露着里面的同色系颜色略浅的针织和休闲长裤,不得不说,他身量高,体型好,这样穿显得整个人温暖帅气。
  今睢冲陈宜勉摆了下手,继续讲电话。
  “……麻烦了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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