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岑清许答应。
他的唇落在她的腰侧,抬起眼皮:“这儿,行吗?”
……
折腾到后半夜,林以宜彻底昏睡过去。
隔天,除了腰酸背疼以外,她神清气爽,精神好得不得了,洗脸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摸了摸脸颊,有点儿羞赧,也不得不承认。
确实看着,是挺容光焕发的。
岑清许送她去上班,在医院门口停下,她解开安全带,亲了下他的脸颊,“我走了,你快去上班,别迟到了。”
岑清许应声:“我不用打卡。”
“……不打卡也要以身作则。”林以宜噎了下,偏头看了眼窗外,“真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晚上来接你。”
下午的时候,科室里的人又都收到了奶茶。
林以宜这次也有,只是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品牌,面对同事们的挪揄,她只是笑笑,拿出手机给岑清许发消息。
【011:为什么我的奶茶和他们不一样。】
那端岑清许过了良久才回消息:【你的是我挑的。】
其他人的都是助理帮买。
【岑清许:好喝吗?】
林以宜写完今天的病人病程记录,得空休息会儿,拿过手机看消息,口是心非地回:【一般般吧,我嘴挑。】
【岑清许:晚上有时间吗?】
【011:干嘛。】
【岑清许:他们想见你。】
做完扫尾工作临近下班前,林以宜借了杨川川的化妆品,对着镜子动作飞快地化妆。
杨川川倚在桌边,笑问:“晚上有约会啊?”
林以宜语焉不详地“嗯”了声,眼影抹上眼皮,越想越气闷。
不早说,她今天都没怎么打扮,衣服就是图舒适,简单的雪纺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
没化妆还可以补救,这衣服,换都没法换。
她化好妆,出医院看见岑清许的车,拉开车门冷着一张脸坐上去。
“直接过去?”岑清许问。
她双手抱胸:“随便。”
岑清许一顿,注意到她神色不虞,“生气了?”
“嗯。”
岑清许失笑:“怎么。”
“你不知道约人要提前一天约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林以宜侧身对着他,气鼓鼓地说。
岑清许淡哂,低声解释:“事发突然,我给你发消息被邓鋆看见,他们吵着想看看你。”
林以宜勉强气消了些:“哦,那这不怪你。”
到了餐厅,林以宜才知道岑清许口中的“他们”是他的大学舍友兼合伙人,一个叫邓鋆,另一个叫马学礼。
邓鋆长得人高马大,像个体育生,话却很多,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啧啧感叹道:“大学的时候就听清许说他有女朋友了,不过我们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终于让我们见着了。”
马学礼人如其名,文质彬彬,闻言点点头,笑着附和:“怪不得清许念念不忘,确实比照片上还好看。”
林以宜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随口问:“哪张照片?”
邓鋆说:“很多张啊,具体哪张还真说不出来。”
林以宜怔了怔,有点懵。
很多张?
不是只有他微信头像上的那一张么。
“嫂子你不知道啊?”邓鋆心直口快,“清许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你的照片。我们之前有幸看了一眼,不过还没翻两页呢,就被他宝贝似的拿走了。”
回到家,林以宜就催促岑清许赶紧把相册拿出来。
相册原本是放在卧室,只是有一天,他在书房办公到深夜,休憩时看着窗外夜景,突然想她,便将相册拿过来,这本相册便一直搁置在书房。
林以宜坐在办公椅上,接过岑清许递来的相册,翻开前一秒,心里还在嘀咕,他怎么可能会有一整本她的照片,她自己都没有那么多。
相册是黑底的,油画森林封面,挺简单的样式。
她垂下目光,翻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最上端一张一寸的证件照,她穿着校服,素面朝天,长发高高扎起,刘海长了用发夹固定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这张一寸照。
林以宜有印象,是高二下学期,朱主任叫她去校照相馆拍的照,放在公告栏模范生内。
她不禁蹙眉:“你怎么会有这张?”
“我拿的。”岑清许半倚着桌沿,手臂抵在桌面上。他淡淡扫了眼,语调听着特光明磊落,“学校要换照片,我就拿走了。”
林以宜微微顿了一下,她“哦”了声没说什么。目光下落,注意到下面一张照片,是她的自拍,再往后翻了一两张,好多张她的自拍照片,有她的合照,还有当时很流行的大头贴。
这些照片像是专门洗出来的,像素不够清晰,整张脸只看得见五官,皮肤的纹理模糊过白。
很有年代感,甚至还有些非主流的照片。
很多照片她早已没了印象,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拍过这样的,甚至有些合照里的人她都不记得是谁了,新奇的像是第一次见。
她越看,惊讶之时心情也有些复杂,手上动作停下来,仰头语气不明地问:“你从哪里搜罗到我这么多照片的?”
岑清许低眸,对上她的眼,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动:“你的博客,空间,贴吧,人人网。”
林以宜:“……”
他沉吟,似是想到什么,“还有班上同学的相册。”
林以宜愣了愣,不敢置信:“你一个个去翻他们的空间?”
岑清许点头,“嗯。”
“你是不是傻,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我的照片。”林以宜觉得荒唐,心口涨涨的,酸涩干疼,憋得她难受,“这么费时费力的事,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啊。”
“也不是没收获。”岑清许很轻地笑,“被我找到两张。”
林以宜看不下去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心底又蔓延着一股难言的苦涩和心疼,她把相册合上,右手放在封面上,深吸一口气:“岑清许。”
岑清许应:“嗯。”
“你这个傻子。”
岑清许敛眸含笑,“挺值的。”
林以宜看着他,想到吃饭时邓鋆说的话,梳理着自己的情绪:“所以,你大学的时候,一直对外宣称有对象?”
岑清许:“嗯。”
林以宜讷讷:“你看他们谁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妄想症呢。”
大学四年从来没和女朋友约会见面,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听邓鋆他们说,工作后他也是每天加班,从来没有准时准点的下班,有时候直接睡在公司里。也就这几天好一些,对工作的狂热没那么强烈,还会提早下班。
上面哪一点像是有对象的人。
拙劣又可笑的谎言。
“不会,”岑清许又想亲她,手扶着她的下颚,低头吻下去,嗓音在唇齿间碾磨,“他们不敢不信。”
临睡觉前,林以宜靠在岑清许的身上玩手机,她尝试着去登陆好久没上的博客,可试了好几遍都记不清账号和密码。
那个被她扔掉的手机卡号码早就不记得了,博客登不上去,人人网也是,不记得密码,更别提Q.Q,早八百年前就被盗号了,一直找不回来。
试了半天,都没用,林以宜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扔在一旁,“我以后一定死不瞑目。”
岑清许视线移过来,问:“怎么?”
“那些照片太非主流了,我想毁尸灭迹。”林以宜咬牙切齿,“但是,我全都不记得密码。”
岑清许眼底浮起压不住的笑意,林以宜瞪他:“不准笑。”
他不紧不慢地收敛笑,手揽着她的肩膀往身上压,安抚道:“不气,明天我黑了这些账号,不让其他人看见。”
林以宜冷嗤,“这还差不多。”
“睡觉?”岑清许看向她,低声询问。
林以宜“嗯”了声,身体往后挪躺了下去,她侧着身体刚要闭上眼睛,意外地发现这两天岑清许好像都没怎么失眠,她又惊又喜,光明正大地揽功劳:“是不是我在你身边,所以你就能睡着了?”
“应该是。”岑清许没否认,顺从她。
林以宜张扬狂妄地挑起一边眉毛,语气听着颇有几分得意:“看来我才是你的良药。”
岑清许笑笑,关掉房间里的灯:“睡吧。”
林以宜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依偎在岑清许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
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床头灯,灯光昏暗柔和。
岑清许安静地看着她,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睡着的人动动身体,闭着眼睛嘴巴砸吧了下,嘟嚷声在夜色里化不开:“岑清许……”
她有睡觉说梦话的习惯,有时候听得清,有时候含含糊糊的没有完整的字音。
岑清许俯身,和睡梦里的她对话:“嗯?”
人却没了声音,抓抓脸颊又把脑袋埋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
“林一一。”他手指轻动,放轻力道捏她的脸颊,只一下怕弄醒她似的很快松开,嗓音蕴着笑,“我很开心。”
你回到我身边,
我漫长无望的等待,终于划上句号。
第77章 、戒指
重逢, 亲吻,同居。每一步走得顺其自然,没有波折。
岑清许表现也平静。
从相遇、相处到现在,他从未红着眼逼问她这些年去哪了, 也没有和她说过他的寻觅等待, 更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喜极而泣, 失而复得般紧紧抱着她。
他很平淡,情绪起伏不大。
他的反应就好像是,十年仿佛只是个数字, 两笔就能写完。
它不是日日夜夜无法入眠的堆砌,不是横跨在他们之间的沟壑, 似乎轻轻松松就能跨过。
遇见她的那一刻,隔在他们中间的漫长岁月就如同玻璃崩裂成一块块碎片,须臾间碎片化成透明, 在空气里消失散尽, 不复存在。
她就像是去过了个周末,再度回到他面前。
要不是林以宜偶然半夜惊醒, 看见他一遍遍亲吻她清瘦光滑的脊背,还真以为他不以为然。
背上痒滑酥麻,柔软微凉的唇,如幽深安静的深海,克制隐忍,暗藏汹涌。
她扭头眨眼睛,半晌才分清现实和梦境,身体侧过来, 顺带扯着衣角拉下, 尴尬地轻咳:“我怎么又趴着睡了。”
床头的夜灯打下光, 岑清许的唇在暗光里红得蛊惑,白天是高不可攀的神明,夜晚倒像是摄人心魄的鬼魅。
林以宜有些移不开眼。
意识到眼神变得黏黏糊糊的,她不自然地别开眼,咕哝道:“大晚上不睡觉你亲我干嘛。”
岑清许手臂放在她腰上,掌心下是她温热滑腻的肌肤,他嗓音暗哑:“睡了,又醒了。”
林以宜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所以你也把我吵醒?”
“不是。”
岑清许低声一笑,“想确定你真的在。”
睡前看了那么多遍,一遍遍的亲。
可无效。醒来总怕失去她。
林以宜抿唇不说话,她盯着岑清许漆黑的眼。良久,烦躁地啧声,翻身压上他的身体,手在床单上胡乱探寻,他很乖地把手放在她手上,十指交缠相扣,狠狠地抵在床上。
她咬他的唇,像发泄般,然后坐起身。
别到一侧的脸欲盖弥彰,通红滚烫。
岑清许嗓子哑得厉害,“宝宝。”
“少废话。”林以宜双手撑在他身上,脸红得要滴血,“做。”
隔天醒来,林以宜悔得肠子都青了。
明明睡前就千般万般地逼迫岑清许节制点,他也终于答应,结果……还是着了他的道。
还、还……
昨晚她估计是吃了迷-魂-药,胆子那么大,放得那么开。
想到这里,她脑子一热,拍醒身旁还在沉睡的岑清许,在他不太清明的目光中,一脸严肃地威胁他:“把昨晚的画面都给我忘了。”
“嗯?”岑清许嗓音慵懒,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低沉醇厚的声线,让林以宜耳朵一酥,她窘迫地轻咳,强撑镇定,“听到没,你要胆敢提昨晚,小心我暗杀你。”
混沌的意识清晰,岑清许无声宠溺地弯唇,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温声答应:“嗯。早。”
林以宜脸色扭捏:“……早。”
从同居以来,这段时间,她的皮肤就没好过,永远是青一块紫一块,这儿印子淡了些,那边又添上新的。
也太放纵了……
每天下班回家,就是做饭,吃饭,看电视,洗澡,然后做。乐此不疲。周末更别提,比上班还累。
眼看气温逐渐上升,天气变热,她可不想每天都束着衣领,闷的要死。
就在她为此暗暗苦恼的时候,她的生理期来拯救她了。
林以宜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如此感谢生理期。
她从卫生间飞奔出来,开心的就像是第一次来初-潮的女生,大声宣布:“我来例假了!”
岑清许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听到声儿,抬眸看了眼门口的人,“痛吗,我去买布洛芬?”
林以宜“啊”了声,疑惑歪头。
“不痛啊。”她怔怔,“早就不疼了。”
高中的时候,她不太会照顾自己,又带了一丝惩罚自己的意味,不怎么顾忌这些爱惜身体,所以每次生理期都会痛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