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这个从来没有在陆霄脑海中出现过的想法，“为什么？”
陆霆顿了下，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达方式，能让陆霄理解：“霄霄，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虽然我想要努力做一个好父亲，但其实我也一样不是称职的父亲，我对你有很多亏欠，我对你的关心不够，照顾也不够，只有我曾经对你说过，赵家我会留给你，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我和你母亲最后走到什么地步，都不会改变，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说到这里，陆霆抿了下唇，看着表情平静的陆霄，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想和你母亲离婚，结束这十多年的互相折磨，属于她的那一份资产，我会全部清算以后分给她，剩下的另一半我会过到你的名下，哪怕你现在还小，不足以支撑起陆氏这样一个集团，不过没关系，在你有能力之前，爸爸会一直帮你，不要拒绝陆霄，这样做你母亲可以接受，我也可以接受，就让我们在自私一次可以吗？”
陆霄看着陆霆眼里的恳求，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涩：“你和我妈商量过了吗？”
“还没有，我想先征求你的同意。”
陆霄闻言点点头，他能理解陆霆这话的意思。
如果先同陆母商量，结果必然不会这么平和：“我没有意见，我甚至希望你们能够离婚，放彼此自由。”
陆霆并没有因为陆霄这句话而得到解脱，相反他很难过。
如果不是他和陆母的不负责任，又怎么会让陆霄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天底下哪里有孩子会盼着父母离婚的？
只有不做责的父母。
“对不起，霄霄，我……”
“不用道歉，你们离婚后，我们大家就都能解脱了，公司的事情你们随意，我没有意见。”陆霄拿起桌上的果汁，一口喝下，“出国的事情我没想过，以后再说吧。”
陆霆点头：“好，出国的事情不急，你什么时候想什么时候出，吃饭吧。”
陆霄没再说话，大口吃着陆霆亲手做的饭菜。
却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陆霆没有在他这里逗留太久，吃过晚饭收拾好，陆霆就离开了。
陆霄不知道陆霆会选择什么时候同陆母提离婚的事情，但他知道，当他陆霆提出的那一刻，陆母一定会来找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今年的雪好像特别多似的。
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外面就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陆霄回房间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我帮查个人，价格随你开。」
那边给他回复了一个：「OK。」
陆霄便将“沈建国”三个字发了过去。
如果说这个人是造成沈悠噩梦的元凶，那他愿意做她的骑士。替他斩去恶龙。
作者有话说：
陆霄：保护我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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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考完最后一科, 沈悠从考场出来，就看到站在教学楼外雪地上的三人, 叶欢戴了一个白色的毛线帽, 衬着一张小脸白皙干净。
看到她，小姑娘直接跑过来，笑着拥住她：“悠悠, 我们去放松一下吧，吃好吃的？”
岑文清走过来伸手扯住叶欢羽绒服帽子，将她拉开，笑道：“走吧, 下次见就要明年了。”
叶欢将岑文清推开, 叶欢转头笑着道：“是呀，我今年过年要去我外公家, 咱们要见面真的要等到明年了, 而且我明年还要去集训，能在一起时间不多了, 悠悠去吧，陆哥订好了火锅店，我们可不能拂了陆哥面子不是？”
陆霄点头：“走吧。”
沈悠看着游说她的三人，笑道：“好。”
见她答应, 三人眼里也都是笑意。
四人一起去了陆霄提前订好的火锅店, 还是一人一个独立的小火锅。
陆霄依旧是清汤。
四人落座后, 仿佛又回到那一次偶遇的情景。
“喝点什么？”岑文清拿着餐单看着。
“就饮料呗，你还想喝酒啊，可别了吧。”叶欢摇头, 然后忽然
想到什么一样, 提醒道, “可别给陆哥叫桃汁了，免得他又过敏。”
陆霄表情一顿，下意识扫了眼沈悠。
小姑娘抬手将散落在耳侧的碎发撩到耳后，感受到他的目光，
抬眸狐疑地看过来：“怎么了？”
没等陆霄开口，叶欢笑着说道：“刚说不要给陆哥喝桃汁，免得他又过敏，还要你给他买脱敏药。”
沈悠愣了下，随后想到那天最后发生的事情，面颊一热。
虚虚地看了眼陆霄。
陆霄挑了下眉，意有所指：“我并不是对所有桃子都过敏。”
这句说话声音不大，叶欢和岑文清都没有听清楚，但距离他最近的沈悠却听到了。
原本只是发烫的面颊，这一次彻底红了起来。
叶欢注意到，惊讶地道：“悠悠你热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沈悠点点头：“嗯，有点。”
已经将目光落在餐单上的陆霄，轻轻勾起了唇角。
吃饭的时候，岑文清问起：“除了叶欢你们俩过年在本市吗？”
陆霄摇头：“不一定，你有事？”
沈悠也抬眸看着岑文清，眼里带着好奇。
“你们俩要都在本市，那过年出来聚呀，不然多无聊？”
叶欢闻言叫唤了一声：“啊，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讨论，让我走的都不安心！”
岑文清笑道：“那你就别走了，留下来过年吧。”
“我留下来去你家过年呀？”叶欢翻了个白眼，结果岑文清接
话道，“欢迎呀，你来我家，我爸妈肯定高兴。”
“美死你算了，我才不去。”
冬日里一顿热乎乎的火锅下肚，最是舒服。
等他们从饭店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岑文清回头道：“学神，陆哥到时候电话联系。”
陆霄点点头。
看着岑文清和叶欢离开后，沈悠开口道：“我们也走吧。”
“你和阿姨今年过年不走亲戚吗？”
沈悠摇头：“没有亲戚可走了，你呢？”
“差不多一样。”陆霄侧眸看着走在他身侧的小姑娘，“最近他还有找过你和阿姨吗？”
虽然没有说这个他是谁，但沈悠清楚陆霄这句话里问的是沈建国。
“没有了。”她原本还担心沈建国这一次出现后，她和沈母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回从前的样子，可是这半个月沈建国却都没有再出现。
好像这个人之前的出现，都只是她们的错觉一样。
“那就好。”陆霄笑了下，“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他其实想问的是，他可以找她出来吗？
“没有什么安排，就是过两天抽空去把年货买回来。”
“听起来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沈悠勾起唇角：“今年准备得充分一些，希望明年可以顺遂，我的车来了，你不用送我了，再见，陆霄。”
陆霄站在原地，看着沈悠上车走到后排坐下。
黑色的夜空在这个时候开始飘起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绚烂又寂寥。
公车远去，陆霄抬手呵出一口白气。
沈悠回去路上接到程宿的电话：“悠悠，你还没回家吗？”
“嗯，在路上，有事？”沈悠有些意外，程宿会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下周是你生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本来
想直接买来送你，又怕你不喜欢。”
沈悠愣了下，这些年她已经不过生日了。
突然被程宿提起，沈悠还有些意外：“不用麻烦了，心意领了，礼物就不用了，我其实不过生日。”
电话那边的程宿沉默了一瞬：“没关系，我看过日历，那天刚好是小年，就当是过小年，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沈悠有些无奈，但她已经拒绝过程宿很多次：“嗯，但是那天不要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
程宿见她答应，笑了一声：“不准备生日礼物，新年礼物总可以吧。”
*
陆霄从电梯里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陆母，脚步一顿。
陆母看着他：“你现在连妈也不愿意叫我了？”
对上陆母的视线，陆霄心里叹了一声：“妈，今天下雪怎么过来了？”
陆母见他态度软下来，松了口气：“你不愿意回家，当然要我来看你了。”
陆霄打开门，母子俩进屋。
陆母将手里的包放到一边道：“你父亲来找过你了吧？”
陆霄没有隐瞒点点头。
等着陆母继续。
陆母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着陆霄：“他向我提出离婚，是征求过你同意的吧？”
“是，确实问过我的意思。”
陆霄抬眸看向陆母，这一次陆母很冷静，但当陆霄看到她两鬓泛白的发丝时，心里不禁一软。
“他和我说，只要答应离婚，他就会将陆氏转到你的名下，我同意了。”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同意离婚的吗？”
陆霄反问她。
陆母努力忍耐着情绪，故作平静地道：“不然呢，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这一刻陆霄心底的烦闷又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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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新V章）
陆母见陆霄沉默, 心情也跟着一沉：“霄霄妈妈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为什么你还是这样？”
陆霄心里倍感无力：“我希望离婚可以给你带来新的生活, 而不是委曲求全为了谁。”
陆母好像当真听不懂他的话一样：“为了你妈妈不委屈, 霄霄只要你高兴，妈妈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妈，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那我知道了，你和我爸什么时候办手续，需要我陪你吗？”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陆霄主动岔开话。
“不用你陪我, 我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离婚除了他给出
的那些条件之外，我也有我的条件, 要他答应才行。”说到后面陆母眼里都是戾气, “不过这些就不用霄霄你费心了，不早了, 早点休息，妈妈改天再来看你。”
送走陆母，陆霄摊在沙发上。
有的时候，他不明白陆母是真的不明白, 还是不想明白。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雪好像特别多。
新年将至, 可他们家似乎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这一点。
*
沈母年前是最忙的时候，沈悠不想她那么辛苦忙完工作还要忙家里。
就一样一样把过年需要的年货制备上，每年都是她们母女俩一起过, 今年程宿和程耀父子可能会过来, 但也不一定, 不过沈悠还是额外多准备了一些。
免得到时候客人上门，没有东西招待。
沈母下班看到沈悠将买好的东西都收拾妥帖放进了冰箱，笑着道：“累坏了吧，等我回来一起收拾多好。”
“我刚好有时间就做了，不然要等你下班再做多累，好啦妈，你看看还缺什么，明天我去买，我感觉差不多了，鱼、鸡这些我都买了。”
沈悠将列好的清单拿给沈母看。
看着上面一样一样列出来的东西：“我们悠悠竟然这么能干，
多少钱，妈给你。”
“不用了妈，我也没花多少……”
“给你，你现在还没有养家，不能花你的钱，等你以后工作了
赚钱了，妈就不给你了。”
“那好吧。”
“哦，对了，你马上就过生日了，那天妈妈估计要忙，妈妈给
你钱自己和同学过好不好？”
“你忙你的，程宿找我出去。”
“这样啊，小宿这孩子就是细心，那行有他在妈就放心了，你
18岁，按理说妈妈该给你办的……”
“妈，咱们家可没有这个规矩，顺其自然就好。”
其实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同程宿出去，说出来也只是想要安她妈妈的心。
小年那天一早，下了一场小雪，不大，很快就停了。
早上程宿特意打来电话提醒她，要她别忘了时间。
沈悠放下电话后，出门将公寓门前的雪打扫干净，院子里有不少小朋友在一边堆雪人，沈悠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装在她兜里的手机嗡嗡传来震动。
是叶欢打来的，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叶欢的声音：“悠悠，生日快乐！”
沈悠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叶欢嘿嘿笑了一声：“那你看看，我说过要当你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连你生日都不知道，可惜我不能回去陪你，今天你怎么过，岑文清和陆哥有没有找你？”
“有你这通电话就够了，还要其他人干什么。”
叶欢闻言立刻高兴得不行，和沈悠说了好一通她在外公家的趣事才舍得放电话。
原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想到等沈悠回到家，手机再次响起来，这一次屏幕上显示的是陆霄两个字。
沈悠犹豫了一下，接通，那边传来陆霄的声音：“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今天吗，我一会有事，不太行。”
似乎没想到会这样，陆霄那边沉默了一下：“一小会儿也不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