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睨了卢松的背影一眼,没接话,“哎,最近瘦了不少啊。”
卢松瞥她一眼,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叹气,“这就是个黑衣显瘦。”
想想气不过补充一句,“别老提我身材,闭嘴吧你。”
唐心扬扬拳头呲牙,下了高脚凳送卢松出门。
“我锁个门。”唐心拉上玻璃门上的电子门锁,“东西带齐了不?”
卢松“嗯”一声,“你什么时候开业?”
“味道除的还行吧?”
“差不多,你用什么除的甲醛?”
唐心勾起唇角,露出两颗酒窝,往校内通勤车站牌走去,“我哥帮我提早三个月散味的。没味儿了就过几天新生报到的时候开业。”
卢松“呦呵”一声,“这会儿不骂人大名了?三个月房租你算算多少钱?”
唐心撩撩头发,高跟鞋踩得铿锵,打着太阳伞挑眉笑笑,默认了他哥偶尔老父亲般的默默付出。
“行了,回去吧。”卢松从太阳伞的阴影里出来,伸着肉手龇牙咧嘴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站在站牌边等车。
“成。改天开业过来。”
站牌边有树荫,正值中午,只有卢松站在树下等车。
唐心看了看时间,决定回去收拾下那台基础商用咖啡机。
虽然不是她的心头好,好歹也算同档次之中挑了再挑,性价比还算高的干儿子。
回去练练拉花。
过马路到了站牌对面,唐心抬脚往就创中心的方向走去。
想回头看看通勤车过来了没有,忽然见到卢松身后站着个白短袖黑色运动裤的高个男人跟着排队。
手上提着件白大褂,好像是实验服之类的东西。
卢松侧头,看到一身红裙的唐心打着伞呆愣在原地,摇了摇手,“不怕晒啊你?还不回去?”
白衣男人闻言偏头,无意识地看了一眼。
一身红衣娇妍,罩在白色太阳伞的阴影下,露出光洁而白皙的小胳膊。
中分长卷发,红色高跟鞋。
不像是大学生。
唐心没理会卢松的话,看到卢松身后的男人偏头望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转过去。
银边的细框眼镜透出斯文气质,鼻骨很高,棱角锋利。
卢松虽然被她打趣叫“胖哥”,却有着一八零出头的身高。
他身后的白衣男人显然要更高,鼻尖线能搭在卢松的头顶处。
蝉鸣声在她头顶吱吱作响,梧桐树的参天绿荫斜斜打在道路中央。
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暖风荡过,吹起了伞下的裙摆。
匆匆一瞥。
唐心脑海里停留的画面,仍是那双睫毛浓长的下垂眼睛。
细细的双眼皮褶在镜框后带着些斯文气质。
但下颌线锋利,斯文气质里就带了些禁欲味道。
其实不用那一眼她也认出来了。
这是清北附中比她高两级的学霸,当年校内众星环捧的风云人物,陆隽乙。
卢松一脑袋疑惑,顺着视线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男人。
有点面熟?好像也不面熟啊?
看什么呢唐心小爷?
唐心低头,撑着太阳伞转身往就创中心走去,最爱听的高跟鞋剁地的声音都轻柔了下来。
步履间透出一点慌张和喜悦。
八年了,他居然还在清北。
-
打开玻璃门上的电子锁,躲过了八月太阳当空的热浪,唐心找到店内的空调遥控,滴滴滴降到了21℃,抓着手机在消息栏里找到文霏霏的头像。
唐心: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