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毫不犹豫摇头：“我不接受。”
邵牧辰唇边的微笑，可见地渐渐黯淡下去。
他凝神思想了会问道：“因为我之前拒绝过你吗？”
温乔轻轻拽住邵牧辰的衣领，质问他：“邵牧辰，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邵牧辰何等聪明一个人，立即抓住机会说道：“女朋友。”
温乔拽拉着邵牧辰的衣领，凑近他的唇边，主动吻了上去。
邵牧辰灵活地翻了个身，起身将温乔压在身下。她的手还紧紧地拽着他的衣领，任由着他暴烈地拥吻着她。
“不是……男女朋友。”温乔躺靠在柔软的床被上，望着邵牧辰说道。“先从普通炮.友做起吧。”
邵牧辰不敢置信地注视着温乔，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东西。
“嗯？”他很是疑惑。
“你还记得当年留学的时候，你们那一级学艺术管理的艾米莉她们吗？”温乔问他，眼眸好看地一眨一眨，在灯光的映照下，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明亮漂亮。
邵牧辰情不自禁地俯身去吻她的眼睛。去他妈的选择题，他痛苦地纠结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她也伤心难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就算那个选择题证明了，他并非是她的第一选择。他也只想和她在一起，彻底地守住她的那颗心，使得他成为她今后永远的第一选择。
上一辈他们的悲剧，绝不会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上演，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嗯，零星有印象，你说。”邵牧辰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也能记住。虽然他并非只认识一个艾米莉，但是温乔一说，他马上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个艾米莉。
温乔轻蔑地哼了声：“小邵总，对和自己表白过的女生，就这么置之脑后？”
邵牧辰拿她没有办法，轻刮了下她小而挺的可爱鼻尖。
“艾米莉说你一看就值得一睡。”温乔说道，“睡了你之后，肯定不会失望。”
不仅仅是艾米莉有这个想法，认识的许多女生都有这个想法，包括那时的佟欣。
邵牧辰挑眉问道：“那你呢？”
“……一半一半。”温乔想了想回答。
一半是美色，一半是感动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落地门窗的遮光窗帘缓缓阖上，将室内和室外双双隔开。凌乱杂扔的男女衣衫，混夹着散落一地，勾起无限遐想。
在紧要关口，邵牧辰低哑着声音，出声询问：“温乔，你现在还可以反悔。”
被问的娇美女孩主动环抱住他，浅声说道：“只要你别让我事后后悔就好……”
邵牧辰在她耳畔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声清清沉沉的，在缱绻夜色中分外悦耳好听。
他当然不会令她失望，蛰伏了这么多年的欲望。一旦拉开阀门，即如洪流一般汹涌翻腾，势要把将积藏已久的能量尽情释放，山呼海啸，盛大无垠。
温乔意识涣散之际，仅有零星的感觉，像是在半梦半醒间。
有卫生间有放热水的声音，接着是邵牧辰沉稳的脚步声。然后她被从床上抱起来，温柔地放进温暖的浴缸中，微微睁开一丝缝隙，光线橘黄迷蒙，邵牧辰蹲在浴池旁照顾她。
“有后悔吗？”邵牧辰含笑问她。
温乔阖上眼睛，“嗯”了一声。
没等邵牧辰说出疑问，温乔努力张口，声音沙哑到近乎说不出话。
“……你是个…疯子。”
邵牧辰的吻落在她的额心，温乔却已昏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
早上是被她的手机铃声吵醒，温乔摸了手机，却被邵牧辰挂了。
她迷糊地问了句：“谁的电话？”
“蒋语桐。”邵牧辰回答。
“……哦。”温乔随意应道，又继续睡觉。将要熟睡之时，猛地惊醒坐起来。
“语桐的电话……”她着急说道，转头看见邵牧辰正系着浴袍。“快把我手机还给我。”
邵牧辰把手机递给温乔，顺便在床沿坐下，眉目蕴染笑意望着她。
温乔回拨电话，蒋语桐问她中午什么时候去餐厅吃饭。
她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所幸大家今天早上都没有早起去吃早餐的意思。
“11点半吧，到时候我去找你，我们再一起叫欣欣。”温乔和蒋语桐商量好时间。
挂上电话，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了，马上就到十点。
温乔忙掀开被子下床，邵牧辰适时取来一件浴袍，给她穿系好。下了地，才看见整个房间的地上一片狼藉。
温乔弯腰要去捡自己的衣服，被邵牧辰先一步捡好，整理好递给她。
她抱起自己的衣服走到卧室旁的小衣帽间换好衣服。幸亏昨晚出门前换了件新衣裤，今早上还能暂且穿着回自己的房间。
身上全是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迹，她本就是冷白皮，痕迹更加清晰醒目。
衣帽间没有房门，她听见门口处有声响，不用看也知道是邵牧辰进来了。正好她穿好了衣裤，准备出去将衣帽间让给他。
擦肩而过时，被邵牧辰从身后紧紧抱住。
“夭夭，亲完再离开，嗯？”
曾用名重启，他叫上了瘾。
温乔只好转过身，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
浅尝辄止，邵牧辰自然不会满意，他趋近跟随温乔的樱唇，要回吻她，但被温乔用手挡住。
“已经十点了，再不回去就被她们看见了。”温乔知道不能轻易妥协，否则她制服不了邵牧辰。
邵牧辰轻笑了声说好，“那等留到今天晚上。”
回到自己房间，温乔冲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衫。半高领薄毛衣，白色长筒裤，小牛皮乐福鞋，将全身连同脖颈都遮了个严严实实。
快要到十一点的时候，叫上蒋语桐和佟欣一起去餐厅吃午餐。
邵牧辰和韩淮站在楼梯口等她们，温乔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在餐厅吃午饭，邵牧辰坐在她对面。
他故意挑逗她，鞋尖几次轻踢她的鞋头。
这双乐福鞋是温乔最喜欢的品牌秋季新款。今天第一次穿，她有些心疼，朝对面的邵牧辰飞了几把眼刀。
邵牧辰又一次轻碰了一下她的鞋头。
温乔忍无可忍，找准他鞋子在的角度，狠狠踩下去。
只听见“啊——”一声，韩淮痛呼。
作者有话说：
【注】：柳体的描述，参考借鉴了相关定义。
第18章
究竟是谁狠狠踩了他一脚, 这件事情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不过踩一脚便踩一脚，韩淮知道自己理亏，昨天帮邵牧辰骗温乔。
“真不好意思碍温小姐的脚了, 勿怪，勿怪。”韩淮满面笑容地看向温乔说道，语气讨好。
温乔不罕和他回话, 邵牧辰却望着她双眸含笑。
下午大家相约一起去泡温泉，温乔找借口推脱。
她身上到处都是昨夜留下的痕迹, 如果和蒋语桐、佟欣一起泡私汤的话，直接暴露了昨夜所为。
温乔双手抱着手臂, 找寻恰当的理由：“我……今天先不泡了，一会儿还要回去回个邮件。”
蒋语桐皱眉埋怨：“不能不回邮件吗？就我和佟欣两个人泡汤, 有什么意思？”佟欣也说就是。
温乔讨好地抱了抱蒋语桐和佟欣，说道：“明天吧。”
待蒋语桐和佟欣两个人稍走远了些，温乔忽觉身后有人虚虚地轻拥着她。
温乔一转头，落入邵牧辰藏着笑意的黑眸中。
“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去？”邵牧辰明知故问，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
温乔咬牙说道：“你怎么不和韩淮一起去？”
他身上也不是没有留下痕迹, 她记得他的后背是一排她留下的深深的指甲印。
邵牧辰颇欠地轻笑出声：“你忘了，昨晚我就说了身体不舒服？”
分明骗人的话, 他倒是频繁拿出来用。
腰后的手越来越拥的更紧了些，温乔轻声说：“小邵总自重。”
邵牧辰好笑地侧头看向温乔：“床都上了, 我如何自重？”
“别忘了，在旁人的眼中, 您还是应该如以往一般对我爱答不理。”温乔十分善意地提醒他。
上了个床，就变了？
邵牧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磕出一支烟, 笑道：“这么记仇？”
“在小邵总心里, 是不是很享受女人对你的追求纠缠？”温乔目视前方，蒋语桐佟欣他们三个人站在汤池旁聊天，没有看向她和邵牧辰这边。
“你只需冷漠自持，视若无睹就好。如果哪一天谁放弃对你死缠烂打，你不习惯了，才会对她稍许热情一下？”
比如，昨天晚上的她和他。
邵牧辰正拢着火点烟，听见温乔这么说，神情瞬间冷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乔顺势从他身边移开，亦是脸颊也是冷漠神色：“这么直白的话，你会听不懂？”
“今早离开房间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嗯？”邵牧辰剑眉紧凝，甚是不理解地看向温乔。
温乔觉得自己和他说不明白，扭头离开温泉池旁，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邵牧辰没有跟上她，目光看着温乔离开，依然站在原地吸烟。
温乔回到自己的房间，阖上房门，懒散地倒在床上。
她不是故意和邵牧辰闹别扭，而是她琢磨明白了邵牧辰的心意。
昨晚他叫她“夭夭”，对她表白心意说他喜欢她，他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温乔躺倒在床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空洞无神，她根本没办法去相信邵牧辰的话。
三年前她坚信自己会和邵牧辰在一起。刚开始认识的近半年时间，他待她温暖体贴。然而，当她全然喜欢上他，下定决心和他表白心意的时候，他却冷冰冰地拒绝了自己。
至今她还记得当时邵牧辰拒绝她时，与她说的话。记得那还是他们一众人特意一起出去跨年的跨年夜。
“你可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如果之后还愿意做朋友的话，我可以忘记今天晚上你和我说的话。”
已经听到的话，就会留存在记忆中，怎么可能会被忘记。
至此之后，温乔明显感觉到两个人有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看不见，触摸不到，但就是无声无息地存在。
后来邵牧辰毕业回国，接手家族企业，她浑浑噩噩地在大洋彼岸度过了她的大四，最后的学生生涯。
期间她近乎每三个月跑回国一次，每次找邵牧辰的时候，他都是冷漠疏离的姿态。
她结束了留学生活，回国之后立即去找邵牧辰。
正值邵牧辰要去参加商业应酬，他漠然启唇说道：“温乔，如果我之前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心生误会，我道歉。”
“你能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温乔止不住眼泪地问他。
邵牧辰避开她的视线，一字一句地回答：“不喜欢。”
“我没多少时间和你耗在这里，你让江润枫送你回家吧。”邵牧辰看了眼腕表的时间，不耐烦地看着江润枫载她来找他的车子说道。
然后，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原地，打开车门上车，黑色的奔驰绝尘而去。
所以，昨天晚上他的那些话，是出于真心吗？
不是，她知道。
那些不知道多少次的晚宴和酒局，在他身边笑得花枝乱颤，巧笑倩兮的女伴们，虽然已是过眼云烟，但也都是真实存在过。
昨天晚上邵牧辰对她的心思，从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开始，温乔心里已经清楚知晓。或者说从他伴着烟雾，在黑暗中命令的口吻对她说“过来”的时候，他的心思已经显露。
可是他吻她的时候，她心脏怦怦跳，她是快乐的，渴望的，不想要停止的。
她是一个没出息的人，心里至今还爱着邵牧辰，所以昨晚她想和他做.爱。
那么邵牧辰呢？无非是想和她上.床。许以她女朋友的身份，只是为了安抚拿捏她而已。
见她不再对他趋之若鹜，而认识了商祺，他心生不满？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原因能够说得通。
至于他眼底的那些浓重的悲伤，也许只是恍惚间，她眼花看错了。
因而她丝毫不犹豫地拒绝邵牧辰的提议，先发制人和他说：“我们单纯上.床，从普通炮.友开始吧。”
也许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不和邵牧辰上.床。可是她做不出理智正确的选择，他的吻是毒药。
她挣扎着自救，丧魂落魄地逃至门口玄关，被邵牧辰追拦住。其实，他扣紧她手腕的那一刻，她已然妥协。
这不是她的第一次妥协。
从喜欢邵牧辰开始，她就一直在妥协。他携着女伴出席晚宴和酒局，她明明心中在流血，可是偏要卑微地说服自己，这些不过是生意场上必要的场面应酬。
一次又一次。
人只要妥协了一次，势必会导致接二连三地妥协。长此以往，习以为常。
家人和朋友们，也都劝过她放弃邵牧辰，可她依旧不死心，甚至能够自我安慰自己。他偶尔也会与她说笑几句，并非完全漠视忽略她。她怎么能够放弃呢？
即使她之前决心放弃邵牧辰，可是只要他主动地朝她勾一勾手指，她便无法决心远离了。
是啊，他的目的达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继续带着美艳的女伴应酬，甚至无所谓传出什么绯闻，会是他接下来行举吗？
之前听人言，被激情爱意驱使吞没时，会沉溺忘我，抛去所有的顾忌，是真的。激情爱意退却后，身体和灵魂的双重空虚从四边漫延之后，惘然若失也是真的。
虽然说□□是双方从对方的身上攫取欢愉，但是温乔听了邵牧辰轻撩撩地说出那句话时，还是难免心酸，因而她和他针锋相对说了那样一番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