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明泽没有想过林夏会拒绝,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外部的原因,是她看到了网上不好的言论,还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他想知道原因,他出道这么久清清白白,而且林夏不像是看到一点黑料就会问都不问他直接宣判的人。
“都没有。只是我觉得,你好不容易火起来了,应该抓住机会,而且我最近也要评职称,工作会很忙,所以我们暂时先不要谈这个吧。”林夏还是不敢看着祈明泽的眼睛,只是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说完了这段话,看到他嘴唇抿起,暂时没有说话。
工作,确实是很好的借口。先用工作拖上一段时间,一段时间见不到,应该就会忘了吧……
沉默片刻,祈明泽挣扎道:“我会处理好舆论,无论你想不想公开。”
“我不想分心。”林夏抬头,撞上祈明泽踟蹰的目光,用自私做借口,以坚定的眼神回望。
最终祈明泽败下阵来,未尝败绩的眼神攻势遇到了不得不妥协的对象,只好不情不愿地说等评完职称再去找她。
道过晚安后,林夏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房间了无睡意。
明明解封在即,一觉睡醒她就会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她可以出门上班巡演,不用再“寄人篱下”,可她就是睡不着。
心口闷闷的,像是压了块石头,嘴巴涩得说不出话,眼泪却不自觉想往外流。这种感觉她熟悉,上段恋情分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只不过这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还是被自己亲手掐断的。
她畏惧流量,却间接给祈明泽带来了流量,最终因为流量决定远离他。
她无意间给自己挖了个坑埋进去,但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还是会希望祈明泽有更多的机会,能被更多人看到。如果能重新选择,她更希望没有这场乌龙的穿越,没有认识过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没有动过心,也没有这些烦恼。
在分别前,他说:晚安。
她说:再见。
第14章
睡梦之中听到鸽哨的声音,林夏不用睁眼,就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北京。
身下的床单不是光滑的丝绸质感,而是柔软的棉布,林夏狠狠地摸了一把被子,确定她是真的回来了。
被罩还是她大扫除那天换的暖色提花,床边是熟悉的博古架,空气里漂浮的是她常用的香薰,窗边的绿枝有被人浇过水长势喜人,一切都和她走的那天没有区别,仿佛这一周的时光只是一场梦境。
和她去时一样,回来时也只带走了手机——现代人的命脉。
可惜了她这一周采购的东西了。
那边醒来后看到了房间里睡过人的痕迹,却没看到人影,发了消息来问。
【回去了?】
林夏看到消息后,回复个简单的【嗯】。
正要退出对话框,那边极快地发来一条【我会想你】,林夏手指在键盘上徘徊许久,最终还是直接按下锁屏。
下楼在冰箱里翻出还没过期的牛奶,热过后,林夏端着奶杯坐到窗边,看到楼下有人在用行为艺术的方式庆祝解封。
她住的这里紧邻艺术文化街区,住了许多艺术家进来。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差,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究竟属于哪种,她待得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有时候,她也属于那类人。
林夏并没有太多时间伤春悲秋,或是思考艺术家和精神病的区别。舞团停摆二十三天,不说取消的巡演,但是其他杂七杂八的活动就积攒了一大堆。林夏作为主演,手上也压了一堆的录影、拍摄,舞团管理直接把她的工作从解封当天开始排起,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后,就要跟全团一起出发去广州,解封后巡演的第一站就定在了那里。
如果不能在解封当天回来,她大概会被骂到退团的。
久违地画了个妆,踩上高跟鞋准备出门时,林夏突然想起来什么,蹬掉了鞋子上了个称。
很好,胖了四斤。
两个人封闭在家,除了工作,能琢磨的也就是吃什么了。祈明泽有手艺,深喑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一个人的胃,每日以投喂她为己任,摸清她的口味后有的放矢,尽管她克制克制再克制,还是没控制住地吃多了。
不过团里大多数人封闭期运动量锐减,每日吃多动少,胖一点也成了常态,气得总监在群里下死命令,谁要是巡演前没减回标准线,谁就自己想办法去广州。总之,减重成了全团的集体目标,林夏的心理负担小了不少。
翻出备忘录里的行程表,添加上“去健身房”这一条,又和教练打了招呼,林夏再次踩上鞋子出门。
闷了将近一个月,又有一周连门都不能出,迈出房门那一刻的心情还是很奇妙,有点像被带到城市驯化许久的野人重归原始森林,感觉陌生又熟悉。
电梯里林夏碰上了邬紫南,梳着公主切的女孩见到她就是一个飞扑,林夏反应迅速地躲开,拒绝了她的近身,并给出了理由。
“热。”
“夏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姑娘完全不介意被嫌弃,热切地蹭了过来,有节奏地撞着林夏的胳膊。
“昨天晚上。”虽然都带着口罩,但邬紫南笑得眼睛弯弯,林夏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