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闪电。”
冷一鸣又孜孜不倦地问她。
“那闪电是什么滋味呢?”
“我好想体会一下闪电。”
当时她回答说不知道,可现在她好像知道了。
她像云层下的负电荷一样被夹在正电荷和床面间,电流滋滋啦啦,随着手指,穿过她身体每一处, 在她血液里奔腾, 酥酥麻麻。
她看到燕冽与她交握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拢起时, 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绷出诱人的线条。
充满男人味。
天旋地转,屋顶边缘的射灯混着窗外海边的冷月淡光将房里蒙上一层浅淡扉迷。
这栋别墅专用度假,一楼没有卧室全是休闲区, 房间都在二楼。
三间卧室紧挨在一起。
两侧房间传来细微声响。
隔音不大好, 冷白音意识朦胧间能听到左侧公公婆婆好像靠在墙边在聊天。也能听到右面卧室里燕凛正在玩游戏,震耳欲聋的激烈枪战。
“好刺激啊。”她揽住燕冽的肩膀眯眼看他,新奇感叹。
醉意上头, 她已经彻底放飞潜藏心底的欲.念。
手也没老实, 从衣襟钻进去, 终于结结实实摸把他凸起的腹肌。
“原来是这种手感”,她嘶一声低喃,“跟我想象得不大一样。”
“你以为是什么样?”
“我以为是硬的。”
说着又用手指戳了戳,不解凝眉。
燕冽漆黑眸底涌动着滔天风浪,他嗓子哑下去低声哄她,“有硬的,一会儿给你玩。”
突然,隔壁房门打开,咔哒一声清晰可闻。
冷白音冻住,扒着他的肩膀,不敢出声。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还有傅瑶特别有标志性的笑声。
“爸妈出去了。”他垂首低声道。
一低头就看到冷白音正在仰头看他,杏眼不知道看到什么浑圆。
像是在暗光中好奇的猫瞳。
燕凛那边枪战震耳,愈发显得这边安静暧昧。
“在看什么?”他温声询问。
“你的嘴唇看起来很软,我能亲亲吗?”
冷白音眸光锃亮,甚至抬手轻轻按住他红润的唇瓣,“你抹口红了吗?怎么这么红。”
“啊,真的好软啊。”
“你的嘴唇居然是软的。”
“不然呢?”燕冽失笑。
冷白音茫然回望,“我以为你浑身都硬邦邦的。”
尤其是他一身西服,又摘下眼镜时,随着他走动,布料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在心里哇哦一声。
她指腹又来回蹭了蹭,不禁感叹,“手感很好诶。”
软绵绵的,像棉花糖。
燕冽伸手按住她四处作乱的手掌,无奈低笑,“你明天酒醒之后会不会羞恼地哭出来?”
就像她之前似的,翻脸不认人。
听了这话冷白音怒目嗔怪,“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罢拽着他领口往下,用力贴上他双唇。
还瞪大眼睛看他,满脸理直气壮——我这么勇敢,才不会哭。
她的唇瓣很软。
汹涌的血液刮着柔软的血管内壁哗哗逆流。
燕冽微微阖上眼,手掌扶住她窈窕腰肢,刚一碰上,就觉得掌心被烫到。
轻缓将人放下,手掌温柔地绕着她打圈,无声地安抚她。
他的动作引起细微战栗,迸发蔓延全身,冷白音目光虚晃寻他,手臂攀他。
像海上小舟想靠近码头获得一丝平静。
海上雷暴漫天,山般阴云层层叠叠倾轧而下。
卷起的风吹皱刚刚还平静的海面,掀起层层水波,一浪接一浪,越来越大。直到要掀翻倚靠在码头上的那一叶扁舟。
云层挤压,冷白音哼哼唧唧的不干了,两只手像小猫一样一起推他,赶他。
“疼……”
燕冽霎时顿住,汗珠顺着脊背,顺着下颚滴下,砸到冷白音的鼻梁上,又往眼窝里流。
冷白音嫌弃地抬手抹掉,又推他。
“快走。”
“我腿要麻了。”
一副说什么都撂挑子不干的模样。
燕冽无奈失笑,这一幕场景,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
只好往后退了退,垂首抵着她的肩膀喘粗气。
“那你帮帮我?”
轻轻握住她的手。
急速刹车,冷白音也有点不好意思。
“好……”,她哽着嗓子颤颤巍巍,“……不住呀。”
燕冽青筋迸发,嘴唇贴着她香甜颈侧哄她,“用两只手。”
自己颈窝埋进一个大脑袋,短发随着他蹭来蹭去,磨得她痒得直躲。
又被他不由分说按回怀里。
冷白音深吸一口气,嗓音软叽叽地抗议,“燕冽你要剪头发了。”
“扎得我脖子疼。”
“就脖子疼吗?”
“哎呀你烦不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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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过尽。
翌日清晨红日拽来万丈霞光,给晃动的海面渡了一层暧.昧温柔的粉。
冷白音醒来之后,床边已经没人。
她准备下床洗漱,刚抬手掀开被子手臂不由滞住,昨夜朦胧的记忆经过一夜沉淀后渐渐清晰,像近视眼做了飞秒之后似的。
“……”
昨夜她胳膊酸得要命,最后像只傻狗一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任他帮忙清理干净。
一口气哽在喉咙,冷白音心跳震震,耳边隐约响起昨夜黏腻缠.绵的声响。
还有她不禁蜷缩到一起的身体。
她拍拍脸颊,用力眨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下床,白皙赤脚刚踏实地面,双腿一阵酸软差点摔倒。
“……”
怎会如此?
他们昨夜也没有……
缓了一会儿,她压下复杂心情往卫生间走。
路上又想起姜贞雅的那句话——很行很要。
忍不住隔着时间长河点头附和,燕冽真的是,无愧于他的好翘臀。
待站到落地镜前,看清镜中人的满身红痕时,一切心思都归于沉静。
她面无表情地捞起手机给燕冽发了条信息兴师问罪。
他是狗吗?!
这样她怎么出门见人!
睡衣都挡不住他昨夜的放.纵。
不一会儿,还没到一分钟,燕冽推门而入,见她站在镜前一脸愠怒,从善如流直接道歉,“我下次小心。”
冷白音在镜中与他对视,绷着小脸瞪他一眼,转眸小声不满,“你们这些男人,只顾自己爽。”
燕冽脸色微变,“……音音,你不能冤枉我。昨天晚上拽着我不放……”
冷白音闻言顿时恼羞成怒,转身将人推出卫生间。
片刻后冷白音洗漱收拾好,又换了一身长袖高领长裙,还好面料是薄纱,也不算太突兀。
推开门就见燕冽在门口安静等着,冷白音红唇微动,最后还是掠过他没有说话。
就是擦肩而过时,耳朵都红了起来。
下楼之后,楼下没人。
冷白音默默松口气。
夫妻二人沉默无言吃了一顿早饭。
“他们出去了,下午才回来,你再去睡会。”
有了燕冽这句话冷白音吃完早饭就回楼上休息,只是想在床上躺一会儿,可能昨夜的确荒唐,她一闭眼又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已经十二点多,身旁没有人,冷白音连忙下楼。
刚出门就闻到鲜香的味道,脚步更急。
一转过拐角就见燕凛在一楼沙发上坐着,看到她之后就露出一口白牙。
“嫂子你醒啦!我哥上午不让我们回来,说怕打扰你休息。”
“……”
冷白音捋了捋耳边碎发装作没听到,“你哥呢?”
“我哥在厨房呢,跟咱妈学做饭呢,说要给你做饭。”
冷白音一愣。
“嫂子,你穿这么多不热嘛?”
燕凛热得不着寸缕,见嫂子捂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没露出来不禁有些疑惑。
“我哥不是说你可怕热啦。”
冷白音心脏骤然收紧,耳尖绯红。
垂眼躲避,“昨天有些着凉了。”
“哦,虽然这天好着凉有点奇怪,不过怪不得我哥这么紧张,刚咱妈刚回来就把咱妈请进厨房说要给你做点吃的。”
燕凛憋了一上午,可算有人说话,就跟开闸放水一样不停嘚嘚。
冷白音不好意思靠近婆婆,怕被她看出什么,于是就耐着性子陪燕凛聊了两句。
片刻后,燕凛突然问她,“嫂子,你喜欢我哥吗?”
见冷白音神情凝滞,他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笑着解释,“我毕业论文正好跟婚姻心理有关系,我寻思多录几对数据。”
“可是你不是学航空器的吗?”
“……啊,嫂子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瞬间死寂。
冷白音静默片刻,看向燕凛,“燕凛,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
燕凛脸皮厚若城墙,被当事人当场戳破一点都不虚,倒是眼里兴色更浓,“嫂子你好奇我哥的过去吗?”
“你哥的什么过去?”
“那种让你听了,抓心挠肝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怕你腿.软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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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怕你站不住,摔到地上。”
冷白音不知道失败的初恋?
不仅不知道, 早起之后漂浮不定的魂魄突然坠着千年玄铁,嘭的一声落地了。
听他语焉不详地说了几句,目光错过燕凛, 顺着窗口望向海上的白色浪花。
一如她心海里此时掀起颇为不痛快的小情绪。
不过转瞬即逝,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燕冽锋芒毕露, 哪会没有点过去?
她小时候不也惦记过神秘的小哥哥吗?
“嫂子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 我哥初恋失败完全是因为他没长嘴。嫂子你知道没长嘴是什么意思吗?”
冷白音摇头。
“就是,他内心世界特别丰富多彩,说不定都写出十万字小作文了,但是最后他只会嗯一声。”
“他其实是个相当好的男人,嫂子你多等等我哥。”
说罢燕凛起身, 笑眯眯的, “我去厨房告诉我哥你起来啦。”
一转身唇角拉平,燕凛小声嘟囔,“嘶, 冤冤相报何时了。奈何忍不了哇。”
燕凛进厨房没一会儿,燕冽就出来了,带着一身香辛料的香气。
今天他换了一身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一半, 配着深灰色的亚麻长裤。
额发没有打理自然垂下, 如果不看他那双深邃眉眼,看起来就像清爽的大学生一样。
目光碰触,燕冽弯唇, 黑沉的眼底柔和下来。
大步向她走过来。
“手臂还酸吗?”燕冽在她面前站定, 仔细打量着她, 最终目光落在她一双素手上,“一会儿回房我帮你揉揉。”
说着捞起她手掌,“虎口还疼吗?”
“……”
他怎么转换这般自如说出这些话的?
白皙柔腻的面庞上浮上一层红霞,冷白音红着脸推他。
“哎呦哥你跟嫂子说什么悄悄话呢?能不能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呀?”燕凛从厨房里善出来,捉狭地看着他们。
燕冽转眸面无表情,“我跟你嫂子说,再过十天你就要回国从基层做起。”
“我们作为哥哥嫂子得好好为你接风洗尘。”
燕凛:“……”
嘴欠了。
不一会儿,傅瑶招呼大家过去端菜。
冷白音随燕冽过去时,才发现燕殊一直在厨房角落里陪着傅瑶。
不由一愣,对外界所传的燕家当家人夫妻感情都好的出奇这句话有了深刻理解。
傅瑶端着白色瓷盘转身时看清冷白音身上精致长裙突然顿住,这天气这样穿略显厚重,小姑娘又如此怕热。
会这样穿的原因傅瑶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富有深意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
燕冽瞥开眼,心虚地碰了碰鼻子。
一家人上桌,一张六人长桌。
燕殊和傅瑶坐在一面,燕冽和冷白音坐在另一面。
只剩孤零零的燕凛独自守着桌头。
这餐晚饭简单平常,主食是面,再配了三道冷菜。
“这凉面是燕冽做的,他说你怕热没胃口。”
傅瑶满含歉意地对冷白音柔声道,“之前妈妈不知道你这么苦夏,等下次啊,咱们就去个凉快的地方啊。”
“今天吃点清淡的,给明天宴会留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