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浮上红潮,她按住胸口低声解释,“刚刚进来太急,我忘记拿睡衣。”
“拿哪件?”
他的嗓子突然哑了,带着低沉的,宛如大提琴的音调。
“你拿。”她轻声说。
然后她就听到他突然变粗的呼吸声,虽然只有一瞬。
但她心里诡异的胜负欲也得到了满足。
她安静站在门边等着,眼里酝酿着光。
好奇他会拿哪件睡衣。
会是最初和他有不解之缘的那条黑色薄纱睡裙吗?
随着时间变长,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卫生间的空气好似都稀薄了似的,让她喘不过气。
咚咚。
“开门。”
冷白音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唇瓣,握住门把手,按下。
门开道缝隙,他并没有进来,还规矩站在门口,伸手将睡衣送进来。
他光.裸的手臂上青筋凸起,与肌肉线条“交相辉映”。灯光铺洒,一片蜜□□人。
冷白音垂眼,接过他手中衣物后怔忪。
是她常穿的那套,跟他情侣搭配的白色丝质睡衣。
居然不是更加裸露的睡裙?
冷白音诧异挑眉,再抬眼望过去时,门已经被他从外面推上。
“还真能沉得住气,不愧是燕总。”
打开叠好的睡衣准备换上时,啪嗒一声,一道黑影落地。低头一看,是那件黑色薄纱睡裙。
冷白音突然笑了。
这种无声的博弈,挑.逗,一来一回,只有成年人才懂得情趣。
她喜欢,对她的胃口。
于是她也存了心思。
穿上睡裙之前,瞥一眼放在一旁的内衣若有所思,最后收回目光并没有伸手去拿它。
套上睡裙,又穿上睡衣。
打开门之前,冷白音又深吸一口气。
水雾从她身后溢出,和着她身后的灯光。转眸过来,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卧室灯光昏暗,明亮的主灯已被关上,只有墙角两盏台灯晕着暧.昧昏黄的光。
光影浮动,在燕冽身上镀了一层温暖光晕。
他大刀阔斧坐在床位长榻上耐心等待。
在目光交错一瞬间,他缓慢起身抬步向她走来。
在她面前止步,深浓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看。”
他抬手将散落颊边的发丝向后捋到她耳后,而后手掌往下寻她的手,十指交握,紧紧握住。
牵她往床边走。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连空调风声都没有,只有他们交叠在一起的脚步声。
到了床边,燕冽回头看她,没看到床沿。
冷白音想提醒他都来不及,下一秒他摔到柔软的床褥上,带着她也摔到他身上。
两只滚烫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怕她跌下去。
与她身上相同的气息缠绕住他,他喉结滚动,半阖着眼,遮住混沌不堪的眼底。
燕冽抬手又将散落的长发帮她捋好,而后他的指尖顺着她脸颊往下,轻轻滑过她微张的唇瓣,又往下,指腹点在紧扣的鎏金衣扣上。
“音音。”
他哑声喊她的名字。
她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在他出声时蓦地停住,冷白音埋首在他肩窝,轻轻嗯了一声。
天旋地转。
空气里好像掺了浓稠的槐树蜜,香甜又粘稠。
被他触碰的地方舒服极了,她像只猫儿一样,又扬起下颚等待抚摸。
下一秒噼里啪啦棉线碎响,他不耐一个个解扣子,往日被掩藏极佳的桀骜终于露出个头。
她看到他惊愕的眼神。
冷白音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唇,抬手攀住他坚实的臂膀。
而后噬人的吻凶猛落下,夺去她紧绷的呼吸。
明明只喝了一点冰酒根本没有醉,可她却闻到了自己身上醉意迷离的酒气。
冷白音意识渐渐不再清明,嫩白的手指紧攥着他粗壮的手臂,想寻片衣料都未寻到。
一发而不可收拾。
嘴唇微微刺痛,她唔地推他,又被他耐心安抚下。
她鼻腔里胸腔里的氧气渐渐稀薄,每一丝空气都被他凶猛夺去。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他的气息。
冷白音身体泛软,像被撒上一层浅薄的烟花又点了火。
炙热、噼里啪啦,浑身泛着麻。
她仰起头躲避,又被他强势追回。
没有了空调声,她却恍惚听到了卧室里溪流潺潺。
黑色薄纱睡裙本就短,随着他们的亲吻被掀开。
裙领往下,露出她脆弱不堪的脖颈,和一片若有似无的美景,肌理细腻骨肉匀。
燕冽额头紧贴着她,手掌在她腰肢间流连,深切地呢喃着她的名字,“音音。”
“音音……”
可惜冷白音一点都听不到,她的耳膜上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膜,也或许她置身云顶,什么都听不真切。
他滚烫的手掌正握着她的足腕。
惊雷怒鸣,云层乍破,她从软绵的云朵上直接坠地,啪嗒一声,摔得剧痛。
冷白音毫不犹豫一脚踢开他,迅速侧身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哼哼唧唧地拒绝,“疼。”
戛然而止。
燕冽深沉眸底翻腾着滔天浓雾,喉结不可抑制地焦躁滚动着,他俊脸紧绷着深吸一口气,伸手捉住她的一只手。
“总得帮帮我?”
他嗓音低哑的,几乎听不清,像带了无数透明的小钩子,勾住她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冷白音还为那抹痛内心震动,身体蜷缩。
最终敌不过他的坚持,不情不愿伸出手。
到最后冷白音手臂酸痛。
她翻脸不认人,手脚并用将他推到隐形的楚河汉界另一边。
弱小无助地将小杯子裹在胸前控诉他,“之前说好约法三章的,你别越线。”
这是他们第二次尝试失败了,她得缓缓。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动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不是她不想。
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么一安慰自己,冷白音瞬间通体舒畅地无视男人的异样,转身眼不见心不烦,往枕头里蹭了两下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就闭眼准备睡了。
燕冽如遭雷击定在原地,运筹帷幄的英俊面庞上难得一片惊愕。
她又管杀不管埋!
燕冽不准备这样轻易放过她,俯身过去贴近她耳边,“冷白音,这是第一次。”
之前刚结婚时,她也这样撩完就跑,没心没肺地“玩弄”过他两次。
可第三次时,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这次也会如此。
他抬手轻柔抚摸她依旧泛红带着媚色的眼角,“音音你知道的,我们再一再而不再三。”
冷白音哼哼两声不管她,现在她那还灼痛呢,回手就是毫不客气地推他。
燕冽静默片刻。
最终下床去卫生间,一进去看到浴缸的水还未放,他往前一步拨了拨水,已经彻底凉了。
索性没有淋浴,直接踏进浴缸将自己埋进凉水里。
等他拿湿毛巾去帮她擦洗时,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早已睡到二道岭了。
燕冽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又滑到她洇红的唇瓣。
“不能再有下回了,音音。”
下次,就不让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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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翌日一早冷白音还有些许尴尬。
但在他摁着自己猛亲两次之后,冷白音就淡然了。
又过两天她和燕冽都忙工作,等他回家时她早睡着了。
因为她也忙,就没时间去盛东探班,于是倒是平安无事地过了两天。
两日之后,不疼了,冷白音觉得自己又行了!
主要事后她反思过,她这样撩完人满身起火拍拍屁股就走似乎是不大地道。
而且她也喜欢腾云驾雾那轻飘飘的感觉。
正巧奶奶给她打电话说小农场又杀羊了,叫他们回去吃新鲜的炖羊肉。
冷白音寻思寻思问了一句,“没杀鹿吗?”
电话那头奶奶一愣,随即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跟她讲悄悄话,“知道奶奶农场鹿肉的好啦?”
“那还不简单,奶奶给你俩现杀一头!”
挂断电话,她给燕冽打过去。
燕冽很快就接,低声喊她名字,“音音?”
冷白音闻声眯眼欢快嗯了一声,眼珠转悠一圈。
“燕冽,奶奶今天晚上叫我们回去吃饭呀。”
“等你下班过来接我?”
燕冽利落应下,“好,我在开会,等结束给你发信息。”
说罢等两秒见她没再有话要说就将电话挂断。
冷白音放下手机,揉了揉脸,压平自己上扬的唇角。
可惜心里的兴奋劲却没法压下去。
冷白音虽菜但爱玩,更知道燕冽此时已经在燃烧边缘,要在家尝试,八成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当场就被生吞活剥了。
但去冷家,冷白音觉得燕冽能克制一些。
她就相当于多了一把血!
总放他鸽子,她心有愧疚,确实想突破一把。
但是吧,又怕真把他惹恼将她痛快收拾了。
所以这是她给自己挑的后路。
燕冽忙完开车过来接她,因为他们每次回冷家都会留宿,所以他干脆不让司机和杨助理跟随。
路上一路安静,冷白音乖巧窝在副驾,低头摆弄手机。
连燕冽侧眸看她都没有发现。
感觉她有心事。
红灯,燕冽将车稳稳停住。
手掌搭在换挡杆上轻点两下,悄无声息看过去,明亮的手机屏幕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方块字。
好像是搜索页面,她在搜什么这么专心?
“白音?”
他出声喊她。
下一秒就见她猛地打个哆嗦,连忙将手机扣到腿上,抬眸倍加防备地与他对视。
“叫我干嘛?”
“……”
于是燕冽确定,她有事瞒自己。
若无其事收回目光,正巧已经绿灯,他自然转换话题,“没事,快到了,一会儿给奶奶带的补品先放小别墅还是直接提过去?”
燕冽已经不是三岁小朋友,沉住气这件事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在他少年时被父亲持戒尺家法痛打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毛躁焦急过。
他可以像最凶猛的猛兽,他可以耐心等待。
到冷家之后,奶奶的热情喜爱再次迎面而来。
并且奶奶生怕冷成励和他后娶的媳妇影响孙女和孙女婿食欲,索性直接将饭菜摆在小别墅客厅。
然后直接闭门,摆明恕不“接客”。
音音被强摁头联姻受这么大委屈,如果不是顾念着老婆子的身体,她那倔脾气的孙女怎么可能跟她那混账儿子低头?
而且这事还是在她住院时定下来的,等她知道时已经木已成舟无力阻拦。
于是她更加倍疼爱音音。
后来她那混账儿子倒是跟她叫委屈,说音音现在过得不是挺好。
那是音音福大命大!
招来了好姑爷,跟他这棒槌有什么关系!
所以今天的饭菜更加用心,连羊和鹿都是挑在农场里长的最好的,跳的最欢的,生崽最多的。刚杀完放血,就第一时间给送来,掐着时间赶紧做成美味佳肴。
就等俩宝贝进门能吃到最新鲜热乎的第一口!
餐后她也没留人,赶紧把俩小年轻撵楼上卧室去了。
倒是孙女上楼之前过来恋恋不舍跟她腻歪,她想起这件事就问孙女,“上回让冽冽带回去的那瓶甜酒你们喝没喝?”
孙女闻言一脸茫然,“什么甜酒。”
她一瞧就明白了,恨铁不成钢地直拍大腿,恨不得当场把人给撵回家去。
“你明天,明天回去就跟冽冽一起喝点,补身的好酒!”
冷白音皱着脸,直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您能不能别那么肉麻,还冽冽。”
我的妈呀……
“怎么?我不是叫你音音,吃什么鬼醋,快上楼去!”
奶奶直接无情将她赶走,见她转身之后自己也走。
并且把小别墅里的阿姨全给带走了。
燕冽刚刚已经先上楼,等她踏入房门就听到卫生间窸窸窣窣的水声。
意识到他在洗澡,冷白音吞了吞口水。
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转身钻进楼下浴室,快速洗了个澡,然后套上她带来的另一件轻薄睡裙,一路小跑跑回卧室钻进被窝。
躺好闭眼之前,她还抬手从床侧的矮几上捞过空调遥控器,滴一声把空调关了。
冷风缓缓消散,卧室空气渐渐和缓。
她侧身趟好,将薄被掩在颈下,胡乱弄下刚刚被水沾湿的发梢,将它们撇出被窝,然后安静闭眼,等待着。
不一会儿,卫生间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渐渐离她越来越近。
冷白音羽睫轻颤,紧张地屏住呼吸并吞了吞口水。
咕咚一声,她连忙颔首悄悄掩住嘴。
床垫另一侧微微陷下去,被角被拎起来,他躺好,身上的热意和水汽好像在被窝里蔓延开,让她更加紧张。
睫毛震动更甚,如果他侧头看过来一定会发现她在装睡。
可他没有。
下一秒屋里灯就灭了,他按下床头的灯光总控开关。
冷白音不由愣住。
诶?
这么早就睡?
才九点多一点。
她感觉到燕冽转过身,抬手帮她理了理被子,然后又躺回去。
就这?
没了?
他这两天可是太规矩了,她都怕他被憋病。
她觉得自己得给他一点暗示。
于是她向他那边缓缓伸出腿,大咧咧跨过无形的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