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音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抠的小圆头是什么。
“……”
她脸也红了,连忙道歉。
“对不住啊燕冽,我刚刚没注意到。”
又满是诚意地起身看它,指腹轻轻拨弄两下仔细察看,“我刚没给抠坏吧?”
好像没有破皮划痕什么的。
“额”,燕冽的英俊面庞慢慢憋红,咬紧牙关。
可抬眼看清她眼底泛着坏光时,他反应过来。
“你故意的。”
“哎呀”,冷白音笑靥如花,毫不遮掩,“被你发现啦。”
一点都不诚恳地反思,“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她狡黠又娇俏,像抹满蜜糖的可爱小狐狸。
是他之前没见过的模样,令他心潮激荡,暖流从心里蔓延到每一根血管。
令他眼眸隐隐发热。
他垂下眼掩盖住,跃身居上。
俯首将头塞进她的颈窝里,轻吻她颈侧跳跃的动脉血管。
他动作温柔又真诚不搀一丝情.欲,流淌出来的好像是纯粹的喜爱。
冷白音不禁怔忪一瞬,而后立刻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肩膀。
在她碰触到他那一刻,他的身子震颤一下。
在她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凶猛冲过来时,他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抱了很久。
后来两天,燕冽集中精力快速收尾。
这两天他没再碰她,但是睡前会将她揽入怀中温柔拍她入眠。
前后对比过于强烈,让冷白音险些觉得他突然在梦里得道成仙不食红尘了。
不过每天早上小兄弟都还很热情洋溢地跟她打招呼,冷白音这才放心。
她才品出这事的好,可不想以后就守活寡没有乐趣啦。
不过冷白音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主动。
她心里唯一一点疑惑就是,那日他抱着自己时,好像有水汽碰到她皮肤。
是什么?
总不会是他的眼泪吧?
冷白音思考两日,没有答案。
索性就不再想。
她一向不会为难自己,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秘密总有揭开的一天。
两日后两个人返滨城,燕冽亲自开车。
冷白音的那辆车让杨助理开回去。
路上车多,眼前是漫长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路两旁都是平原土地。
燕冽怕她无聊特意调出广播剧给她听。
他开车是从不听这些东西的,怕分神。
冷白音听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后来怕再把燕冽也搞睡着了可不敢再听。
连忙给关了。
又点着头半梦半醒一会儿,一个颠簸,把她给晃醒了。
她茫然看向燕冽。
燕冽分神伸出手安抚她,“刚刚有块石头,躲了一下。”
“继续睡吧。”
冷白音揉揉眼睛,“不睡了。”
他来怀城加班又一路开车,她在这什么事都没有呼呼大睡,怎么瞧都不怎么好。
再说她也差不多睡饱了。
左看看右看看,她实在无聊,就盯着燕冽瞧。
日光闪耀,在他周身画了一层金色光晕,仿佛黑色衬衫镀了一层金,显得他格外贵气。
光线明晰,她都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
细密短促一层,毛绒绒,怪可爱的。
她悄悄弯了弯眼,越接触越能发现,燕冽其实是个挺有趣的人。
是个好朋友,是个好丈夫。
这两天她想做什么他都会耐心陪她,没有一点异议。
跟世家圈里许多吆五喝六的纨绔子弟迥然不同。
怪不得她前两年就听说过圈子里许多富家小姐都喜欢他,把他当作优质理想结婚对象。
不过那时候也听说,燕冽明里暗里将所有人都拒绝了。
说自己事业为重,没有结婚意向。
结果没两年就跟自己联姻了。
还好她一向跟圈子里的富家千金们走得不近。
所以免得听她们说些七七八八的话。
“音音。”
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冷白音回神,双眼重新聚焦,疑惑地嗯了一声。
“玩些别的吧。”他说。
冷白音捧着脸摇头,“可是没有什么可玩的,玩手机怕晕车。”
光晕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那你别看我。”
“?”
他飞快瞥她一眼又继续目视前方。
“为了我们的安全,你别一直看我。”
冷白音这才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骨节已经用力到泛白。
他的耳朵也隐隐约约地染上了一层樱红。
她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了然弯唇。
这才是她熟悉的燕冽,这两日禁欲板的燕少果然是限时版。
冷白音收回目光安静看了一会儿前面。
片刻后又觉得无聊,伸手指拨弄空调的出风口,一下没弄好,冷气直吹到脸上。
鼻子被冷气刺激,她打了个喷嚏。
前面车流密集,车速又很快,还有车不停并道。燕冽目不斜视没法分神,但右手指了指储物盒示意她打开。
有个纸抽,冷白音先抽张手纸擦擦鼻子。
“没看到吗?再往下。”
冷白音一愣,看他一眼,手继续往下面伸,然后就碰到了一个小药袋,里面装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和一盒药。
她握在手中拿出来一看不禁愣住。
“你车上怎么有这个?”
是布地奈德的喷雾剂和氯雷他定片,她过敏性鼻炎严重的那个月总会用。
看着熟悉的棕色小瓶她突然想到,之前刚结婚时他不怎么回家,后来第一次回来被她激怒不悦离开,可走了又回来挂了药在门把手上。
那时他也给她买了布地奈德。
燕冽自然而然回答道,“不是快夏末了,怕你会用。”
“放这以备不时之需。”
冷白音凝神,眉心微微蹙起,坐直了身子认真凝视着他。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夏末要用?”
她的过敏性鼻炎每年只会在八月末九月初发病,因为她对蒿类过敏,而夏末秋初蒿类植物散播花粉。
他之前是知道她会过敏,可她好像没有说过是季节性的。
“之前你跟我提过一次。”
冷白音犹疑着嗯一声,怕打扰他开车先靠回椅背坐好。
可她凝视仔细回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跟燕冽说过。
晃晃悠悠,不一会儿她又被晃睡着了。
见她安静下来,燕冽悄悄松口气。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到家门口了。
奶奶和晴姨等在门口,等燕冽将车刚停稳就围了上来。
在她开门下车时,她发誓看到奶奶和晴姨第一眼看的是她的肚子。
冷白音不由非常无语,额头挂满黑线,她们是急切到无视自然规律了吗?
就算她真怀了,刚去怀城几天呀,也不能显肚了呀!
“你们可算回来了。”
“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
冷白音笑眯眯,“热了好几遍才是家常菜的味道呀。”
奶奶闻言瞪她一眼。
冷白音嬉笑着躲到燕冽身后,拽着燕冽手臂光明正大把他当成挡箭牌。
晚餐非常丰盛。
果不其然见到了奶奶农场里现杀的小羊羔和鹿肉。
不过这回燕冽不害怕了,因为她会帮他。
不是一缸冷水,是真的帮。
奶奶见两个小年轻都是一脸疲惫,知道赶路辛苦。
待吃完饭就让二人上楼休息。
回到房间冷白音仰倒在柔软的床上就不想动弹了。
空调,软床,在熬人的夏日里简直对她就是人间天堂。
“啊,不想动弹,不想洗澡。”
她瞪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那我帮你。”
燕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听到她的话后自然跟她提议。
冷白音眯眼寻思寻思,痛快点头同意了,“行,你帮我。”
“反正我在怀城也帮你了。”
而后自然而然闭上眼伸出手臂等他伺候。
燕冽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无奈摇头。
先去浴室放水,待水放满后,他又试了温度才回卧室准备抱她过来。
刚要踏出卧室,燕冽脚步顿住,他想了想,又回到浴缸旁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她最喜欢的浴球扔进浴缸水中。
看浴球噗着泡泡在水里翻腾变小,他才转身往外走抱她过来。
……
后来,他们果然不是简单洗了个澡。
满浴缸的水激洒满地,浴缸边缘被她攥出的隐隐手印。
足见刚刚激烈。
到后来冷白音半梦半醒之间唾弃自己前两日的天真。
禁欲?呵呵。
她就说燕冽这狗男人怎么可能禁欲,原来是给她攒到回家痛痛快快杀了吃。
在她被抱回床上,他为她吹干头发时。
温柔地抚摸和吹风机完美的白噪音不出意外让冷白音再次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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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安静。
睡到一半,冷白音打个哆嗦,冻醒了。
“空调开太低了吗?”她睡意蒙眬地嘟囔。
睡前激烈运动,喉咙干渴,她想下楼喝杯水。
因为她没有晚上喝水的习惯,所以也就没在床边放水杯。
迷迷糊糊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清醒一下,窗外月影浮动,微薄的月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
冷白音扶着床面站起来,余光一瞥发现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才发现床的另一半也空了。
燕冽呢?
去卫生间了?
路过卫生间往里看一眼,卫生间的门大敞四开,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影。
燕冽不在房里。
他干嘛去了?总不能去书房加班了吧?
冷白音借着月光抬头看了眼时钟,这都凌晨一点多了。
拉开门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觉得不对劲。
定睛一看,楼下客厅有隐隐灯光,漫过楼梯映在走廊上。
“你要努力啊小冽……”
深夜室外静谧非常,别墅内也特别安静。
于是奶奶恨铁不成钢的说话声就显得格外突兀。
冷白音拧眉,这么晚,奶奶和燕冽聊什么?明天再聊不行吗?
还有就是,今天晚上,他俩看起来跟往常一样并没有特别熟络啊?
奇奇怪怪。
她疑惑着轻手轻脚走过去,想离近一点再听。
待走到转角,躲在阴影里扒着那悄悄往外瞅时,待看清他们面前茶几上的东西,冷白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甚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抹了抹。
黑色钢琴烤漆茶几上摆满了与它低调奢华气质极为不符的塑料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烤串。
不光如此,每人身前还摆了一杯啤酒。
他俩一老一少交头接耳,像是在开地下接头会似的。
“……”
诡异之中又透着迷惑,她之前怎么从来不知道他俩居然是能一起吃夜宵喝酒的关系?
之前每次燕冽陪她回奶奶家,都是礼貌尊敬颇有些距离,可从来没展现这忘年交的一面。
冷白音觉得自己眼前好像有一层迷雾,让她看不清看不懂正在发生的事情。
于是她躲在后面,一时没有动弹,就想听听他们还会说什么好找点线索。
“等等”,奶奶握住燕冽手臂制止他已经到嘴边的话语,机警往楼上看了一眼,“我孙女好像醒了。”
躲在阴影里偷偷听墙角的冷白音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赤着脚呢,绝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燕冽闻言也顺着奶奶的目光看过去,后背紧绷挺直。
他犹疑道,“奶奶是不是听错了?她今天很累,很早就睡了。”
累到晚上他都没有舍得缠她第二遍。
奶奶瞥他一眼,老神在在地肯定道,“我闻到她的味了。”
“她现在肯定躲在墙角偷偷瞧呢。”
冷白音:“……”
她什么味?她怎么不知道?
冷白音甚至抽鼻息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老太太痛快利落将锅扣在燕冽身上,甚至体贴地帮他绑好,然后脚底下抹油赶紧快步回卧室。
还特意扬声找了一个蹩脚理由侧脸对楼梯那边扬声,装作不经意似的拍腿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你晴姨今天晚上看鬼片了,她自己不敢睡,我可得赶紧去陪她。”
戏太假了。
躲在转角后的冷白音不由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奶奶走之前压低嗓音颇为同情的低声道,“你自己想办法跟你媳妇解释吧。”
“之前老太太我也帮你圆不少瞎话了,在她眼皮子底下我可不能再干了哟,要不她以后不乐意要跟我生气。”
“……奶奶。”燕冽挣扎,他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如坐针毡。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说着老太太快速离开,就差留下一道残影。
“……”
燕冽吞了吞口水,直起僵硬的后背,双手拄在膝盖上准备起身。
动作很慢,大脑在飞快运转。
哒哒哒,身后响起轻巧的脚步声。
“编好了吗?”
还有冷白音微冷的嗓音。
“编好什么?”
他转身看她,佯装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