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心里有事睡不沉,她遗憾地又把手机放回去,重新闭上双眸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在她身后任她倚靠的男人才缓缓睁开眼,确定她睡实后转身拿过手机发了条信息。
而后又抱着她重新入眠。
再醒来时,阳光灿烂。
金色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几乎挡不住。
睡饱后浑身舒畅,冷白音舒适地伸了伸懒腰。然后就隐隐约约听到燕冽在打电话。
低沉沙哑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她不禁想到昨晚,红霞爬上脸颊。又想到她的大胆,转身将自己团成团,把脸埋进枕头里。
吱呀,燕冽推开门。
她睫毛应声颤抖,但没动。
燕冽绕到她这边,垂眸一看到她泛粉的耳朵都知道她醒了,于是坐在床沿俯身掌心贴在她腰后,轻轻揉了揉。
昨天她哭唧唧的,可怜兮兮地直喊腰疼。
“睡这张床习惯吗?”
“……还好。”
“你再躺一会儿,我去把主卧的床收拾一下。”
“……”
埋头都不够,冷白音双手捂住脸。
羞赧的模样,令燕冽心软。
“音音真是个水润的姑娘,像小溪一样,是不是?”
听到这话,冷白音霎时炸毛,红着脸扑过去将他压倒捂住他的嘴,凶巴巴地瞪他。
满眼威胁——不许说!
燕冽纵容的笑,从善如流闭上嘴保持安静。
冷白音这才冷哼两声,又窝进他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缓过来之后才问,“今天有人约你吗?”
刚刚隐隐约约听到他好像在推了个局。
“嗯,周燃野他们说一起喝一杯。”
“你去跟他们聚会吧,正好我也跟她俩好久没见了。”
“那一起去紫金?我们开一辆车。”
冷白音默默思忖,略有些犹豫,“可柔嘉和她哥……”
“我们分两个包厢。”
“那好。”
决定好后两个人兵分两路。
燕冽先是去主卧收拾床褥,将床单塞进洗衣机之后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冷白音联系完好姐妹后也拖着酸胀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之后简单给自己涂了防晒隔离,又抹了唇膏,手臂酸的连妆都懒得画。
昨夜运动太过,冷白音刚睡醒没什么胃口,她简单吃了片烤面包后,两个人开车出门。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燕冽没开他的黑色宾利,而是伸手要她保时捷的钥匙。
冷白音无所谓,反正他俩出去都是他开车。
一上车她又被晃得昏昏欲睡。
家离紫金很近,周末路上又不堵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冷白音用手遮在嘴欠,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转身准备下车之前被燕冽拉住,她讶异地回眸看他,微微扬眉表示疑惑。
“这么累,还要赌吗?”
闻言冷白音迅速敛神,肃然颔首,“当然。”
斩钉截铁后,她思索一瞬,“我觉得再有九次,我就能获得完整答案。”
“……九次?”
“对!”
“好,希望九次之后,你能想起来。”
说罢燕冽幽深的目光落在她湿润饱满的唇瓣上。
冷白音白皙的脸上瞬时蒙上一层红,她警觉的往后靠了靠抵在车门上倍加防备,“燕冽你想都不要想,我这都肿了!”
被无情拒绝,燕冽也没生气,只是很深地看她一眼。
他们包厢虽然都订在紫金,但是在冷白音的坚持下,最终订的不同楼层。
燕冽目送冷白音转过二楼楼梯转角后才抬步往上走。
在三楼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前站定,推门进去。
三个人都在,他走过去坐下,随手将车钥匙放在桌子上。
周燃野热烈跟他打招呼,而后瞥眼,疑惑地问,“冽哥最近买新车了?”
不记得冽哥有保时捷啊。
燕冽无奈低笑,“我的车送去保养了,她坚持让我开她的。”
她是谁,不言而喻。
“卧槽看他的狗样子。”
周燃野受不了直捋手臂,一脸被肉麻到的震惊,“冽哥你被鬼附身了吗?”
“你那么多车,我就不信家里没有车开了!”
燕冽弯唇,“就是没有。”
周燃野:“……”
撇嘴捂胸,震惊地瞪着眼睛让另外两个兄弟评评理。
一扭头就看到郑敬尔和沉珂对着沉默喝酒。
想起来了,又转头跟冽哥求救。
“冽哥,咱兄弟几个就你情路顺畅,你给他俩补补课吧,我陪他俩喝半个月了,实在是喝不动了。”
“我觉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呀!”
“他俩怎么了?”
“能怎么,都在心爱的姑娘那折戟沉沙了呗。”
周燃野可怜巴巴,直指自己的黑眼圈下眼袋,“冽哥看看,这半个陪他俩喝的。”
燕冽:“……”
作为四个人唯一在情场上存活下来的实力派,燕冽往后靠向椅背,双臂搭在俯首上大刀阔斧地坐好。
仿佛是孔雀在忽闪自己的尾巴。
“说吧,怎么回事,我给你们参谋参谋。”
燕冽也不想好为人师,谁让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大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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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冽在那边“耀武扬威”、骄傲抖毛,冷白音并不知晓。
女生包厢这边欢声笑语,欢腾得不得了。
相对于郑敬尔的失落颓丧,前几个月还坐在这咬牙不甘的柔嘉已经完全走出阴霾,笑得没心没肺。
最近柔嘉特别忙,总抓不到人影,好不容易三个人齐了。
没等冷白音问,姜贞雅就按捺不住好奇,扒拉着柔嘉的胳膊直问,“我看刚你跟你哥一起来的啊,你们什么情况啊?”
郑柔嘉端起玻璃酒杯抿口香槟,笑意懒散,“就兄妹啊,能什么情况?”
听到这话,姜贞雅的目光不由落在她颈侧的红痕上,满脸一言难尽。
柔嘉见状耸肩,笑得没心没肺,“又不是亲兄妹。”
“……”,姜贞雅长叹口气,捧着脸,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我是看明白了,你俩啊,一个是先婚后爱的剧情,一个是追妻火葬场。”
“行!这两种我都喜欢!”
饶是郑柔嘉再没心没肺,听到这不着边际又有点道理的鬼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至于冷白音的感情状态,姜贞雅连问的兴趣都没有,上次在琴行外面,燕少明明白白地暗示她人家这段联姻是有前情提要的,小两口的事可不敢轻易瞎掺和。
但是姜贞雅还是好奇,小眼神直往音音那瞟。
“……雅雅要问什么,说吧。”
“你跟燕少,如今是什么情况?你还想着跟他离婚呢吗?”
婚前冷白音跟她们说她跟燕冽都谈好了,如果结婚之后过不下去不合适就离婚。
千万别将就别凑合。
反正刚结婚没多久,奶奶身体状况就平稳下来。
不过这话还是刚结婚半个月时她说的,那时燕冽几乎没回过家。
姜贞雅问完心不由揪到一起。
作为一个守在前线磕CP的人,真不想自己的CP最后BE了啊!
被突然问道这个,冷白音不由出神。
这个想法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心中浮现了。
两人跟冷白音都是多年姐妹,看她这一愣神就知道怎么回事。
郑柔嘉悄悄撞下姜贞雅肩膀,眼神示意她转移话题。
姜贞雅迅速get,迅猛拽过正事,“哦对了,你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冷白音又愣住。
“你不会忘了下周一咱们要出差吧?”
“……”
啊,最近被燕冽闹的,她真的忘记了。
“咱下周出差啊!你去给师兄作曲,我去那边的琴行考察呀!”
冷白音捂住额头低声道,“……想起来了。”
姜贞雅顿了顿,圆溜溜的眼睛一转,“你都忘了,燕少肯定还不知道呢吧?”
“燕少能舍得你走吗?”
她目光又落在音音后颈上的那颗草莓印上。
整个房间,春意盎然,春意盎然啊!
“……”
姐妹聚会格外欢乐。
秉着春色绝不独享的好心肠,柔嘉借着酒劲还给她们展示了一下滨大体育学院各大专业校草的正装照和惊艳照。
一个一个胸肌腹肌马甲线兼备。
各个都引人垂涎。
冷白音还好,瞥一眼就收回目光。
她觉得这些年轻人倒不错,不过比起外放的性感,她更喜欢燕冽带着冷冽的凶猛。
她俩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说什么男人最敏感的三大事项。
身高有没有一米八。
够不够长。
时间有多久。
“你就开个头,绝对能引爆男人的话匣子。”
姜贞雅信誓旦旦。
郑柔嘉一听,若有所思,拿回手机毫不犹豫给郑敬尔发条信息验证一番。
随手从刚刚体育生的照片里看面相找了一个最猛的给他发过去,然后又发了一句话——人家一次一个小时呢。
冷白音在旁吸着橙汁默默围观,看到信息发出去时不由啧啧两声,而后在心里倒数数字。
果然刚数到48,包厢门嘭地一声被推开,郑敬尔面色发青地盯着郑柔嘉。
郑柔嘉托腮,没心没肺地对他招招手。
冷白音发誓,她绝对看到郑敬尔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她默默与雅雅对视一眼,而后默契点头。
男人果然对这点好像很敏感噢。
好像有人看她。
冷白音抬眸一看,燕冽不知何时也过来了,站在郑敬尔身后的空隙。见她看过来,清冽的目光柔和下来。
冷白音看着他弯唇笑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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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燕冽还问她。
“刚刚郑柔嘉给敬尔发什么信息了?”
郑敬尔看一眼手机屏幕后就急匆匆跑下楼,因为动作太快碰到酒杯,掉地上都摔碎了。
冷白音垂眼装作不知道的耸耸肩。
红灯时,燕冽踩着刹车瞥她一眼。
“哦对了,我下周一要出差。”
燕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出差多久?”
“不知道呀,去给师兄编曲,还得配下demo,得看进度怎么样,多久我也说不准。”
很快到家。
回家后冷白音就钻进书房提前做下准备,根本无暇再搭理燕冽。
周日收拾好行李,周一大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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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一早上燕冽有重要会议,他没有办法送她去机场,派杨助理送她。
本来冷白音说她能自己开车去,但是燕冽坚持,冷白音只好作罢。
有人送也好,起个大早,她在车上还能再眯一会儿。
杨助理非常职业,一路安静,丝毫没有打扰到她补眠。
倒是下车后,他推着行李送冷白音到安检口之后,突然说了一句话。
“老板娘祝您工作顺利,早些回来。”
前半句很正常,后半句很突兀,这不像杨助理的风格,冷白音不禁疑惑。
杨助理垂下眼,“老板娘,老板每天下班回家都很着急。”
“有时堵车,老板绕十几公里走高速,为了早些到家。”
听到这,冷白音难得失语片刻,她微微蹙眉,不解地问,“能早多久?”
“五分钟到十分钟。”
杨助理飞快抬眸看她一眼,解释道,“毕竟绕了十几公里。”
“每天都绕吗?”
“堵车的话,每天都绕。”
飞机起飞,到降落。
这句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她突然想到她去怀城找他时看到的高速扣费信息,她当时还纳闷怎么回事。
那时燕冽只是看一眼,自然而然地跟她解释是通知,并没有借此求.欢或者其他什么。
待到师兄工作室,纷乱的思绪被她暂且按下,专心投入工作。
忙碌一天后,她回到师兄师姐安排的酒店。
芜城在南方,八月末依旧是盛夏。
师姐知道她苦夏,特意安排了一间在山上景区附近的工作室,说是一能激发灵感,二是山里气温低一些,比较舒适。
工作室四处都是荒野,附近只有一家还算不错的酒店。
姜贞雅学习业务,好的琴行都在市区,所以就没跟她住一起。
师兄师姐热情邀请她吃晚饭,可赶路之后又工作一天难免疲惫,她心里还有事,就推说明天再吃。
回到酒店后她简单在餐厅吃顿便餐,点餐时看到海南鸡饭时眼神不由顿住,又摇着头轻笑着点了别的。
饭后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去浑身湿汗。
从浴室出来,她简单围条浴巾,又拿条干爽的毛巾擦头发。
擦着擦着好像听到燕冽在喊她音音,她蓦地停住动作四处张望。
没有人。
安静的酒店房间里,就她自己。
摩天大楼的玻璃窗映着漆黑的夜色,还有远处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
大概是幻听了。
她垂下眼继续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