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晚便笑了,“怎么你求人就是这个态度?”
徐铭座深吸了一口气,放轻了声音:“需要我做什么呢,宋小姐?”
“对嘛,这样说话多好听。”
徐铭座:“……”
“就用这个语气跟我说一声‘好姐姐,我错了’,我就原谅你了。”
徐铭座在那边没有出声,宋晚晚耐心等着。隔了两秒,她听到啪嗒一声,很轻,但是因为两边都很安静,所以这个声音很明显。
他在玩打火机。
宋晚晚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勾了一下,她有点不喜欢这种微微下陷的感觉,忍不住出声催促他:“快点,我要睡觉了。”
她的了字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猝不及防地传来了徐铭座放软了的声音:“好姐姐,我错了。”
宋晚晚微微愣了一愣。
这一声有别于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刻意放低了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和讨饶,猛地跃入宋晚晚的耳朵里,说实话还怪撩人的。
这可能也是渣男的天赋点吧。
宋晚晚按捺住别的心思,故意说:“恩?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没听清楚。”
徐铭座又提高声量,用一样的语气再说了一遍:“好姐姐,我错了。”
宋晚晚被他叫得心痒痒的。
“刚刚信号差,没听到。”
“……”
那边又安静了两秒,宋晚晚听到听筒里的他轻笑了一声,然后姿态放得更低,非常娴熟地用更温柔更暧昧的语气说:“晚晚姐姐,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行不行?”
这一声“晚晚姐姐”叫得宋晚晚心跳都停了一下,透过听筒传过来的语气太狎昵,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她那瞬间脸都红到了耳后根。
“地址发你手机,一会过来拿。”
宋晚晚说完这句话就匆忙挂了电话。
徐铭座:……
这就行了?
他刚放下心理负担,还想多说几遍呢。
助理又发信息来催他,问他哄好了没有,徐铭座禁不住有些洋洋得意,“恩,还能有我出马都哄不定的女人吗?”
这语气……助理在那边有些无奈:“行吧,地址给了吗?”
徐铭座:“给了,我去拿吧,离你那有点远。”这大晚上他忙前忙后的。
助理顿时欢天喜地:“那成,谢谢徐总了,拿到了跟我说声。”
徐铭座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宋晚晚家跟他在一个片区,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宋晚晚以为会是徐铭座的助理过来拿的,所以门铃响的时候直接就拿了护照过去,结果没想到一开门外面站的是徐铭座。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家居休闲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好姐姐,我来拿我的护照了。”
他说完又偏头打量了她一下,还非要犯贱地挑着眉说:“原来你素颜是这个样子的。”
宋晚晚面无表情地把护照递过去,对方接过护照翻开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东西之后,还抬头跟她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嘴里说的是谢谢,眼睛里却透露着“你给我等着”的死亡威胁。
只是既然已经答应把东西还给他了,她也不能出尔反尔为难他,宋晚晚砰地一声甩上门。
怎么想都觉得这波有点亏。
怪她之前没想好条件,唉,但是护照这种东西别人急着用,她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她把徐铭座跟她道歉的话录音存在了手机上,又打码发了朋友圈,一堆女的在下面说声音好听,还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那个语气确实很暧昧容易造成误会,所以她马上又转为私密视频了,然后睡觉前还反复听了好几遍,像个变态一样从中获取满足。
导致她晚上做梦都梦到徐铭座,梦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铭座穿着那件黑色羽绒服,双手撑在她的肩膀把她按在车上,偏头在她耳边说:“姐姐,我错了。”
明明是侵略性的姿势,说话却这么温柔悦耳。
宋晚晚在梦里都腿软了。
第二天她在群里吐槽自己居然会梦到徐铭座,立刻被姐妹嘲笑加质疑:你该不会是斗着斗着爱上他了吧?
宋晚晚拼命否认:少恶心人了,我喜欢他?我年夜饭都吐出来了。
吴悠很了解她,一语道破:她不是喜欢徐铭座,她是想男人了。
宋晚晚:……
吴悠:你自己说说这段时间有没有认识新的男人?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像徐铭座这样经常碰面亲密接触的?
宋晚晚气急败坏:神经病!才没有亲密接触!
姐妹们:哈哈哈哈哈哈。
宋晚晚还在敲字骂她,她就先打电话过来了。
“你还敢打电话过来呢。”宋晚晚笑骂,“讨骂吗?”
“呜呜呜,宋漂亮。”吴悠在那边谄媚地问,“今天忙吗?”
“干嘛?下午有个预约补牙的。”
“那就是你现在不忙咯?”
“又要我去看店吗?”
“不是,富阿姨说一会要过来挑旗袍,我今天不在店里,我怕我那个小店员搞不定,想让你过去陪一下。当然你要是没空也就算了,反正也就是损失个十来万罢了,以后喝酒也就别叫我了,没钱了唉。”
“……”宋晚晚:“行,我过去一下。”
那个富阿姨跟她很有缘,第一次来的时候宋晚晚正好在帮吴悠看店,就帮她挑了几套旗袍,那阿姨很喜欢,后来每次来都会问宋晚晚在不在,吴悠说她不在她就真的不过来了。
宋晚晚开车去了店里,刚到没多久,那个富阿姨就来了。
她进店看到宋晚晚在,立刻就笑了,“哎哟宋漂亮,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啦罗美女。”宋晚晚立刻迎上去,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你怎么又变漂亮了?气色也这么好,是不是背着我去做医美了?”
“才没有,就你嘴甜。”虽然知道都是场面话,但是罗慧芸还是笑得合不拢嘴,“我本来还以为你没空来陪我选旗袍呢。”
“店长说你想来看看,我就过来啦,今天刚好也没什么事。”宋晚晚帮她倒了杯水,笑着跟她说:“店里上了很多新款哦。”
富阿姨看了看货架上的旗袍,看起来不太满意,“新款都是年轻人的款,阿姨好像都不太适合。”
“你还阿姨啊?这么说是要气死谁啊?你这个气质,好多年轻人都比不了好吗。”宋晚晚嗔笑道,“那你过来看一下这边,我觉得有件旗袍好适合你。”
宋晚晚就是有这个能耐,把恭维的话说得自然又诚恳。罗慧芸跟她也就只见过几次,但她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每次都会很认真地给她推荐旗袍,有时候还会在商场陪她逛逛挑选搭配的饰件,而且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很独到。
宋晚晚帮她取下那件旗袍,跟她一块到了试衣间,罗慧芸刚脱下外套,就听到宋晚晚咦了一声。
第15章
“罗美丽里面这件旗袍也是我们家店里的吗?”宋晚晚有些意外,罗美丽身上这件银灰色的旗袍是上次徐铭座买走的,她记得当时只有一件,“你穿得好好看哦,我当时一看到这件旗袍我就觉得很适合你。”
“是吗?”罗慧芸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这件是我那个臭儿子给我买的,本来我还觉得这个颜色我不适合,不过他教我用黑色大衣配,我试了一下,感觉还行。”
宋晚晚微微一愣,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罗美丽居然有个儿子吗?”宋晚晚一脸好奇地问,“读小学还是初中啊?”
罗慧芸抿嘴一笑,被她这句话取悦到了,“什么小学高中,早都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了。”
宋晚晚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那罗美丽你到底几岁啊?我的天,我一直以为你才三十多,你这也保养得太好了吧。”
“哪有这么夸张。”罗慧芸都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
宋晚晚倒也没有太夸张,罗美丽真的一点都不显老,气质也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富太太。
“话又说回来了,儿子一般都长得像妈妈,罗美丽这么美丽,儿子一定也很帅吧。”
说起她的儿子,罗慧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别的我不说,他也就那张脸优越了。”她说着又连连摇头,“祸害啊祸害。”
宋晚晚也莞尔,她替罗慧芸把衣服挂进试衣间,“罗美丽试试这件。”
她整理着罗美丽换下来的旗袍,不着痕迹地翻到裙摆看了一眼边沿手工缝制的货号。吴悠家的旗袍大多都是定制的,常规款产量也不多,为了区分客户便于售后,都会在边沿缝制货号。
她到电脑上去查这件旗袍的货号,显示这件就是当初她卖出去的那一件。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吗?罗美丽竟然是徐铭座的妈妈。
宋晚晚陪罗慧芸试了一个中午的旗袍,因为她消费了不少,宋晚晚又顺势提出要请她吃饭。
一顿饭聊得很愉快,最后走的时候她主动提出要加宋晚晚的微信。
罗慧芸的朋友圈也很符合她的气质,养花烹饪,经常出国看画展、听歌剧、看演出。
其中就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男生微微弯腰摆弄盆栽的背影,罗慧芸配文:臭小子难得有空帮妈妈整理花园。
这后脑勺一看就是渣男徐铭座。
当天晚上罗慧芸又发了一条新动态,说:真是个祸害啊,二十好几了还会跟妈妈撒娇说牙疼,牙疼得找牙医啊找妈妈干什么。
配图是徐铭座皱着眉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左边脸微微发肿。
不知道是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这是在妈妈的镜头下,这张脸此刻看起来终于没那么渣了,有种让人心生怜爱的脆弱感。
宋晚晚一个激灵,极力赶走心里那一丝异样,这个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硬的男人哪里会脆弱值得她可怜了?
宋晚晚在这条朋友圈下面回复道:罗美丽,牙疼可以来找我呀,我给你打折。
罗慧芸马上就回复了:你居然是牙医?
宋晚晚:哈哈,看不出来吗?我看照片他好像有点发炎哦,肯定很痛苦。
罗慧芸发了一个哭的表情过来:对啊,他一晚上都在跟我哼哼,吃了止疼药也不行。
宋晚晚不解:怎么不去医院呢?
罗慧芸:他很怕牙医,小的时候拔过一颗智齿,那个医生太暴力了,给他搞出心理阴影了,就一直拖着没去。现在还有三颗智齿,都有点长歪,轮着发炎。唉,看他人高马大还被牙疼折磨,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晚晚乐不可支地敲键盘:那也太惨了吧。你让他来我们医院吧,都是美女医生,很温柔的,我帮你预约。
罗慧芸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回复说:他肯定不会去的。
宋晚晚:要不明天你直接让司机把他送过来,跟他说只是拍个片,拿点药,不拔牙,先把他骗过来。
罗慧芸发了个捂脸的表情: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被骗的,那我试试吧。
徐铭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更疼了。
在新加坡那几天都是连轴转,几乎没有合过眼,只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睡了一会,醒来之后就开始牙疼,疼了一天一夜。
昨晚家庭医生过来给他吊过药水消炎,现在虽然不发炎了,但还是疼得厉害。
他给助理发了信息,说今天不去公司了,刚放下手机罗慧芸就端着餐盘进来了。
“妈。”徐铭座有气无力地叫了她一声。
“还疼吗?”罗慧芸将餐盘放在他床头,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心疼,“还好没有发烧,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徐铭座摇了摇头,“没胃口。”
罗慧芸在床边坐下,端起碗,“白粥,妈妈五点就起来给你熬了,给个面子喝一点吧?”
徐铭座只好坐起来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吃着,吃了两口又嫌口淡,“真的一点盐都没放吗?”
“娇滴滴。”罗慧芸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又好笑又心疼,“我真像养了个女儿,隔壁祝阿姨的女儿就是,隔三差五痛经,一痛就下不来床,全家人都得拿手捧着。”
徐铭座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谁让你小时候不帮我把智齿全拔了。”
“你还好说呢,自己拔了一颗就跳下床头也不回地跑出医院了,鞋都没穿,谁还敢给你拔牙。”
徐铭座就顺口那么一说:“……那你怎么不给我把手脚绑住呢?”
罗慧芸无言以对。
徐铭座喝完粥之后罗慧芸端着碗出去了,没隔多久她又折返回来,身后跟着司机和保姆。
徐铭座躺在床上一脸困惑,“妈,怎么了?”
罗慧芸一脸凝重地望着他,忍痛说:“铭铭,你说得对,小时候是妈妈太心软了,才导致你现在这么痛苦,我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铭铭乖,咬咬牙就过去了。”她说完吩咐身后两个人:“你们上。”
徐铭座一脸慌乱地望着这两个拿着绳子朝自己靠近的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咬什么牙,我牙疼咬不住啊。”
司机一脸为难,“徐总,对不住了,夫人说要把你绑到医院去拔牙。”
徐铭座:?
那两人完全不等他反应就上手了,徐铭座一脸惊愕,他只能从另一边掀开被子要下床,又被他妈拦腰抱住,“愣着干嘛,绑啊,先绑脚。”
“妈!你别闹了!”徐铭座拼命挣扎,但又不敢太使劲,怕把他妈给掀出去了,这么一犹豫,他的手就先被套住了。
他举着被捆着的手,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妈:“您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