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上课的上课,布置了作业认真批改,剩下的时间都属于书。
他的书房里还有很多没看完的书。
再度见到亓瑶,阮右冷不丁的就想起了她那柔若无骨的手。
“阮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是亓瑶。”
阮右点头。他一直记得亓瑶,毕竟大学语文课程对很多学生来说都能逃就逃,从小到初高中学语文早就腻歪了。
但亓瑶听课一直很认真,也是那一批学生里为数不多给他发邮件交作业的。
“我之前因为一些事情退学了,现在想重新参加高考,阮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重新参加高考?
阮右笑了起来,“很好啊,重温学生时代的生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我很久没学习了,再捡起高中课本可能有些难,我要是课业上有问题,能不能请教阮老师?”
“当然,好好学,争取考入理想的大学。”
被拍了肩膀的亓瑶愣在那里,笑容都带着几分无力——
是搞定了没错,但好像又没完全搞定。
这男人属于好说话的难搞。
算了,慢慢来吧。
重新高考不算什么难事,什么时候报名要做什么体检项目,这些安卉都会安排妥当。
甚至她会找来名师帮亓瑶复习,省得明年参加高考时提起笔来什么都不会。
但亓瑶有自己的安排。
新鲜的大一学生可不正是刚参加完高考的一群人,让他们帮自己复习功课就好,比名师便宜多了。
安卉看了眼亓瑶账户里的钱。
你高兴就好。
至于物理课,亓瑶更省事了,找到免费的家教老师——前男友许东。
他可是天体物理学的高材生,要是教不会她,呵呵。
“我记得黎想的数学也不错,要不请他教你数学?”
安卉看热闹不嫌事大,把你的前男友们都聚集起来呗,萝卜开会,学累了甚至你还可以挑一个去睡。
不挺好?
“那要不你帮把季见谂也喊来,他可是数学系的高材生。”
安卉:“……当我没说。”
给她十个狗胆,她也不敢去请季见谂啊。
要命好么?
亓瑶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她也没打算找黎想,毕竟自己当初渣了人,的确挺混蛋的。
但有时候人又经不起念叨,帮她补课的数学系小可爱跟亓瑶八卦起来,“姐姐你前夫给我们学院设立了奖学金呢。”
亓瑶最近没见过季见谂,对他这操作倒也不奇怪,“无利不起早,估摸着回头想要从你们专业挖人。”
“可我们学校数学系不强啊。”
亓瑶一愣,“哪个学校数学系强?”
“北城大学。”
季见谂的母校啊。
亓瑶去北城大学找家教的心思瞬间打消。
算了,高中数学已经够难的了,完全没必要给自己提升难度。
但亓瑶还是遇到了季见谂。
准确点说,这人在守株待兔。
“我帮你复习。”
“不用。”
“免费的!”
手指把玩着车钥匙,亓瑶笑出声来,“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比起那些教学名师,她更喜欢和年轻人一起说说笑笑罢了。
季见谂看着打开车门的人,“我给你钱!”
亓瑶笑了起来,“多少?”
“所以,你免费白嫖季总的补课,他还要给你钱,如果你心情好还能白嫖他……”安卉轻咳了一声,“你不是冲着阮老师去的吗?”
“那是另一个小目标。再说了,你还能找到比让季见谂给你补课还能赚钱的买卖吗?”
找不到。
一小时一百万。
如果是她,她就选择每天补课24小时,一天就是两千四百万,一个月就是七亿,一年下来……
季见谂的身家就全都转移到亓瑶身上了。
多划算的买卖啊。
安卉觉得季见谂肯定病了,病得还不轻。
亓瑶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在接到季见谂的电话后。
“我这周没有学习数学的计划,季总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去找别的学生好了。”
说罢,亓瑶就挂断了电话。
今年冬天的雪花来的格外的早,亓瑶再度接到季见谂电话时,听到那边压抑的咳嗽声,“你这周,有安排学习计划吗?”
一星期已经过去了吗?
亓瑶的确有新的学习计划。
她把课程表发过去,“这周学数学,你要是没时间就跟我说。”
“有,有时间。”
季见谂病了,精神以及身体上的疾病。
亓瑶看着消瘦了许多的人,恍惚了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她认识的季见谂,即便是穿着最廉价的西装,浑身上下也都是“精英”一词,绝不是现在这样。
“抱歉,我会尽快好过来的。”
被人忽视的滋味是什么?季见谂觉得过去这段时间他可真是深有体会。
而亓瑶当初,就是这么被他忽视的。
生病、被季家人刁难。
情感上的缺失并不能用金钱礼物来弥补。
这个道理,他到现在才明白。
亓瑶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季见谂你这又何苦呢。”
他招招手,有的是人趋之若鹜,男人女人想嫁他的多得是,何必在自己面前苦肉计呢。
“我可以再跟你说一遍,我不会跟你复婚的。”
“绝不。”
作者有话说:
2
第34章 猫鼠游戏
季见谂神色不变, “我知道,能让我进去吗?还有不到六个月就高考了,你需要抓紧时间。”
亓瑶:“……”
你这么说搞得很像我在自作多情。
好像真的是她在自作多情。
季见谂像极了老师, 对于亓瑶故意做错题,他十分平静, “屡做屡错会加深印象,到了考场上更容易做错。”
“那你教训我吧。打手还是打屁股?”
面对亓瑶的无理取闹,季见谂咳嗽了好一会儿, “回头把这道错题记下来, 过几天我还会再让你做一遍,到时候再做错,扣钱。”
亓瑶:“……”你可真是资本家!
没有像安卉想的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抓住季见谂补课, 但十二个小时总是有的。
而且这样的补课要持续一周。
亓瑶原本想问一句,你公司不管了吗?
但想了想,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季见谂爱咋咋地,省得回头让人觉得自己还关心他似的。
接连几天的补习, 亓瑶觉得自己到达了一种境界——
看到数学题就想吐。
“你当初为什么要读数学专业?”
“好玩。”
好玩。
面对这种智商碾压, 亓瑶真的很想把人赶走,“那你怎么不去当个数学家?”
眼看着季见谂陷入思索, 亓瑶连忙开口, “算了我随便说的,你不用回答。”
“把这套试卷再做一下, 北城的高考题目难度不算高,你考六百三十分左右就能回到原本的大学, 想要去北城大学读书, 大概需要六百六十分左右。”
“你当初考了多少?”
“七百二。”
亓瑶:“……”当我没问过。
看着季见谂递过来的试卷, 亓瑶盯着他,“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不是。
可你却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
“做题吧,我给你看着时间。”
“所以,他盯着你做题也给你钱?”
“我宁愿不要他的钱。”
安卉:“……那我能去替你做题吗?这钱咱俩对半分。”也太好赚了吧。
一套题一百五十万。
她只要五十万也行啊。
“可以啊,你要不替我去高考?”
安卉:“那还是算了吧。”
她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说:“这几天季总都没有去公司……”
许助理给她打了好多电话,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她跟亓瑶说一声,别这样了,再这样公司不出问题,人也得出事。
但她怎么说?
真要是怕你就去跟季见谂说,跟她说有什么用?
难道季总还会听亓瑶的话吗?
实际上这话她也不敢说,因为目前这局面,他可能真的听……
安卉也不知道亓瑶在想些什么。
单纯的因为钱?
可是她已经有很多很多钱,季见谂给的钱很多,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许东的电影票房不到二十亿,即便如此亓瑶也有将近四个亿的投资收入入账。
比起之前卖工厂的十亿差了点事。
再加上之前贺兰山去参加什么斗地主比赛,拿了个冠军不说还靠着一手好牌技(智商&脸)收获了一大票的叔叔阿姨粉,成了下半年最红的娱乐圈明星。
大大小小的代言有十多个,更别提影视综艺邀约。
这也让亓瑶的荷包丰满了些。
现在个人资产将近二十亿的亓瑶,是个货真价实的富婆,不需要为了那一两百万见不想见的人。
除非,她也没那么讨厌季见谂。
“你是不是在考验他?”
亓瑶笑了笑,“之前一点不觉得,现在每天都在做题学习才知道,原来学生时代还挺累的。”
面对故意岔开话题的亓瑶,安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学生时代也挺好的,满心思的想着该如何考高分,考上理想的大学。”亓瑶活动了下筋骨,“我不会跟他复婚的,放心吧。”
“锦绣织造的华丽袍子,里面爬满了蚤子,吃过一次亏就够了。好啦,我去找阮老师请教写作文,祝我一切顺利。”
这一段话信息量有点大,关键是你请教人写作文又不是跟人约,还能不顺……
不对,亓瑶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推倒阮老师吧?
冲动是魔鬼啊!
……
阮右多多少少有些吃惊,亓瑶拿来了一沓作文。
大作文和小作文,其中几篇竟然是情书。
“我觉得我书信体写的不太好,阮老师你觉得怎么改正合适?”
阮右觉得那几篇书信体格式的小作文十分烫手,“书信体一般是写给父母朋友又或者一些机关单位的建议书,最好不要涉及感情。”
“父母是亲情,朋友是友情,机关单位是爱国之情,这些都是感情啊。”
阮右抬起头来,“我说的感情是指男女之……”
入目是那宜笑宜嗔的眼眸,不知何时亓瑶半片身子越过书桌,与他不过一尺的距离。
“男女之情吗?可我不是十七八岁的学生,也不能对老师有逾越师生的爱情吗?”
爱情。
阮右一下子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忘了,我是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
“可是我记得老师也曾跟我们说过,慎言、慎行、慎独。”
百合花香侵袭而至,“所以老师你都没做到知行合一,不是吗?”
阮右说过很多,“我没跟你们这一届说过这话。”
“我知道。”亓瑶摘掉他那金丝眼镜框,她像是小孩子把玩玩具似的戴上自己试试,“我就说你肯定不近视。”
她戴着眼睛直往下滑,落到胸口那里挂着,倒是把薄薄的针织衫往下坠了点,“老师您留给我们那一届的话是——”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亓瑶将那眼镜从胸前的衬衫上取了下来,随手丢到一旁,“所以,要和我做吗?”
……
阮右是一个独身主义者,过去几年也不是没收到学生的情书——
特立独行的老师在校园里一向受欢迎。
酷。
这个特质会喜欢春心萌动的年轻女学生。但她们又有几个确定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呢?
那些情书都被丢到了壁炉里。
至于等在楼下的学生,等得不耐烦了自然会离开。
没有人会像亓瑶这样,即便是再热烈的告白,在她那句话前,也不堪一击——
他或许真的不够知行合一,往日的坚持瞬时间土崩瓦解。
窗外是寒冬凛然北风白雪,书房里却是春意绵绵娇喘微微。
哪怕人早已经睡去,却还勾连在他身上。
阮右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了一个人,还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横冲直撞着闯进他生活的人。
“阮老师你不累吗?”
亓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笑着在男人的胸口啃了一下,迅速勾起了他身体的一些变化。
憋得太久了,果然精力更好一些。
“我们……唔。”亓瑶顿了一下,抓着人的手教他如何取悦女伴,“打个赌好不好?”
“什么?”
要不怎么说男人床上说的话总是鬼话连篇呢,理性在此时此刻不堪一击。
换作平时,阮右才不会搭理这幼稚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