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令恬:“……”
傅予墨勾唇一笑:“当然,你还可以理解成,你是偏爱,也是例外。”
不知道是因为他太油,还是因为咖啡厅里的冷气太足,令恬微微打了个冷颤。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我不需要,请你把你的偏爱和例外给那些喜欢你的人,可以吗?求求你。”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领情,傅予墨终于忍无可忍,冷笑一声:“好啊。”
令恬心头一喜:“真的?”
“你现在就走。”傅予墨的下巴朝出口的方向抬了抬,“你去找别人,看看除了我,还会不会有人接手众森那个烂摊子?。”
令恬的一颗心又坠入谷底,他还是不肯放过令家。
“令恬,你没吃过苦头,所以才不把我的那些话当回事。”傅予墨指尖轻扣桌面,“就算你能吃苦,那你能忍受每天被人上门追债?你能忍心看着你的父母在债主面前低三下四,受尽辱骂,毫无尊严可言?”
令恬下意识地摇头,她什么都可以忍受,但令文森和宋书婉是她的软肋。
“令恬,做傅太太吧。”傅予墨语气放软,带着诱哄,“你以后可以继续像个公主一样,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众森会蒸蒸日上,你父亲的巨额债务,我也可以替他解决。”
他描绘着未来的美好,令恬却只觉得恶心又无力。
明明是他把令家逼到深渊,最后他再像个救世主一样,把他们从深渊里拉上来,让她对他感恩戴德。
真正爱一个人,会这样吗?
显然不会。
令恬有些生理性不适,想吐,她撑着桌子起身:“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令恬站在洗手台前,伸手摸了摸镜中的自己。
她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加上性格好,众森破产前也是个豪门千金,身边当然不乏追求者,但她的爱情却迟迟还未降临。
这个年纪,对爱情还抱有着幻想,可和众森相比,和她亲爱的父母相比,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降临的爱情,算得了什么呢。
令恬从洗手间回来,傅予墨抬腕看了一眼表,提醒她:“令恬,我的时间很宝贵,虽然我愿意花在你身上,但不代表你应该浪费它。”
“傅二少,我今晚来赴约,是诚心想解决问题的,但……”令恬顿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一分请求,“你可不可以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傅予墨当然愿意多一点宽容和耐心,何况,令恬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好,一周后来找我,我相信你到时一定已经想通了。”
-
从咖啡厅出来,令恬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街头,浑浑噩噩地穿过人群,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下来等红灯。
拿出手机,发现司沁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司沁的爸爸出轨,被司沁的妈妈捉奸在床,最近家里闹得是鸡飞狗跳,令恬不想给闺蜜添堵,还没有把令家破产的事告诉她。
“快看那边广场大屏,C位的那个男的也太帅了吧!”
“那好像是傅沉砚,傅氏集团的总裁!”
“啊!他就是傅沉砚,我的天,真的好帅,简直帅得让人合不拢腿,我宣布,他现在就是我老公!”
“旁边还有人呢,你赶紧穿条裤子吧!”
……
令恬正要点开司沁的消息,旁边两个女生兴奋的声音落进她的耳朵里,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对面广场的LED大屏。
眼前车流穿梭,耳边喧嚣嘈杂,令恬清亮的瞳孔里映出大屏幕上的光影,眼眸倏地微微睁大。
她的世界像是被按下暂停键,忽然安静了。
对面广场是新落成的奢侈品购物中心,隶属于傅氏集团,今天开业。
此时大屏上播放的就是开业盛典现场的一些精彩影像集锦。
傅沉砚身为集团总裁,自家的商场开业,少不了他要出席一趟,参加剪彩仪式。
他身形修长,比例完美,穿着一袭正式的深色西装,量身剪裁的高级定制,衬得他利落挺拔,站在众人之中,一身矜贵禁欲的气息。
下一个镜头拉近了一些,更看清他轮廓立体,冷眉锐目,扫视人时一双狭眸含着冷冰冰的光,上位者的气场十分强大。
他突然转眸,朝这边镜头扫了一眼,一掠而过,没有任何温度。
令恬的心跳却猛地漏了半拍,随后不受控制地加快。
“扑通”,“扑通”……
异常的反应让令恬迷茫了片刻,她惶惶然地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一片震颤,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词。
一见钟情。
毕竟是京市上流圈里的,令恬这两年没少听到关于傅沉砚的事情。
傅沉砚,傅氏集团最年轻的总裁,今年二十八岁,未婚,不近女色。
他是傅柏元的私生子,傅柏元的长子早夭,傅沉砚十二岁时被接回豪门,认祖归宗,并被当成傅氏集团的继承人培养。
傅沉砚十五岁出国,一直待在国外,毕业于国外名校,管理学和建筑学硕士双学位,二十一岁时自己创立的一家科技公司,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
两年前,他回国接管傅氏集团,仅用短短两年的时间,便让傅氏集团的市值翻了一倍,在商界炙手可热。
广场大屏上,傅沉砚出现的片段不过短短十几秒,很快便切到了其他的活动场景,令恬心里一阵空落。
她脑子里反复浮现傅沉砚的身影,以至于了生出几分痴心妄想。
如果追求她的人是傅沉砚,那该多好,她现在的一切烦恼都能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都是傅家的人,傅予墨让她如此厌恶,而傅沉砚,却让她怦然心动。
令恬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催促,以为已经转换到绿灯,她把目光从大屏上收回,神思恍惚地往前走,直到陷入车流中才如梦初醒。
雪亮的车灯照射进她的瞳孔深处,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令恬的身体一轻,被一辆黑色轿车撞飞出去。
迈巴赫刹车停下,司机以及副驾上的于也匆匆下车查看。
令恬双眸紧闭,发丝凌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清她的脸,于也愣了一下,连忙拿出手机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
他走到迈巴赫的后座车窗前,车窗降下三分之一,男人的俊脸被街边路灯昏黄的光线切割得半明半暗,更显得眉目英挺深邃。
“傅总,撞到了一个小姑娘,”于也向车内的男人汇报情况,“不巧,是令家的千金。”
令恬他见过一次,一眼就记住了。
傅沉砚微微抬眸,黑瞳冷淡:“令家?”
这个姓比较少见,在京市,令氏也曾经显赫一时,只不过日薄西山,还被傅予墨针对,大概气数快尽了。
于也点头:“是,叫令恬。”
这个名字,傅沉砚有点耳熟。
令恬……
就是那个让傅予墨狂热,为了她拒绝和林家联姻,把老爷子气得高血压发作,躺进医院里的小女孩?
这本来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鬼使神差的,他打开了车门,下车,朝那位可怜的小公主走去。
一双锃亮的皮鞋很快停在令恬的身旁,一道目光长久地落在她的脸上。
傅沉砚看着令恬,微微拧眉,似乎在记忆里追溯什么,忽然,他左手无名指上那道年代久远的的疤痕像被人轻轻地挠过,突兀地痒了一下。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于也松了一口气,转瞬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傅沉砚。
只见那位平时避女人如蛇蝎,且有严重洁癖的大总裁,此时却单膝半跪,将在地上沾染了泥灰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怀里。
令恬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昏沉中,感受到有人将她抱起,一股清冷的雪松气息涌入鼻腔,她挣扎着睁开眼帘,朦朦胧胧间看到男人的白色衬衫……
“甜甜。”
令恬听到男人轻声唤她,嗓音温柔低醇。
她努力抬眼,想看看是谁,下一秒,黑暗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令恬做了一个的梦,梦到自己站在被大雪覆盖的旷野里,茫然地找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毫无头绪。
鼻尖一直充斥着清冽的雪松气息,她却找了很久也找不到,终于找得累了,然后雪松气息逐渐远去,被消毒水的气味取代。
令恬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白的天花板,像梦里一望无际的雪地。
她微微偏头,看到了一旁的输液架,架上挂着一个药瓶,透明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顺着输液管输进她的血管里。
令恬重新闭上眼睛,脑子里空白了许久,才渐渐开始涌入记忆。
过了几分钟,她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私立医院的VIP病房,两室两厅的大套房,装修豪华,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繁华的夜景。
此时,窗边站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看向窗外。
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白衬衫剪裁合宜,没有一丝褶皱,双腿笔直修长,裹在笔直的黑色西裤里。
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
令恬对上男人深沉的黑眸,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眉眼一弯,唇边浮现出两枚浅浅的梨涡,盛满了甜蜜。
“老公。”她冲男人娇娇地唤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甜文哈,保证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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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傅沉砚明显地怔了一下。
老公?是在叫他?
傅沉砚眉梢微挑:“你叫我什么?”
“叫你老公呀。”令恬嗓音娇甜,见他依旧长身立在落地窗前,不由嘟唇,“老公,你干嘛离我那么远,快过来。”
傅沉砚沉默了两秒,朝她走过来。
令恬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眼底燃起一片熠熠星芒。
傅沉砚走到她的病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一言不发。
眼前这张脸真的很美,饱满的胶原蛋白,初夏刚剥开红壳的荔枝一样水润鲜嫩,唇瓣已经恢复了血色,一双杏眼眸光泠泠,如含朝露。
她的眼神纯净澄澈,坦坦荡荡,与他的目光触碰时,没有任何躲闪,眼角眉梢的眷恋呼之欲出。
傅沉砚淡淡地收回目光。
在令恬醒来之前,医生已经给她做过全面的检查,身体有多处擦伤,伤口不严重,已做处理,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脑震荡。
失忆了?把他错认成了她的老公?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老公,我这里疼。”令恬指着自己脑袋,向傅沉砚撒娇,“要亲一下才好。”
她发现自己的记忆缺失了很多关于傅沉砚的细节,一旦她努力想去拼凑那些零碎的片段,脑袋就胀疼得像要裂开一般。
但她清楚地记得,傅沉砚爱她,爱得要命,她说一,他从来不答二,她指东,他绝不向西。
他发誓会一直宠着她,会一辈子对她好。
令恬仰脸看着傅沉砚,等待他的亲吻。
她显然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多么唐突的要求。
对上她的眼神,傅沉砚眼底掠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略微沉默后,俯身缓缓凑近她。
他身上的木质调男香很清冽,像旷野里孤绝挺拔的雪松,从从容容地漫过来,缠绕上她的鼻尖,莫名让令恬觉得安心。
她闭上眼睛,一片温软的触感落在她的额头上。
令恬缓缓地睁开眼睛,与傅沉砚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皮窄且薄,瞳色很黑,很沉静,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要把她吸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令恬的心突然跳得好快,仿佛有蜜一样的东西在心里发酵,脸颊也隐隐爬上热意。
“还疼不疼?”傅沉砚低声问,嗓音低沉醇厚,像大提琴动听的音律。
令恬的唇边漾起浅浅梨涡,轻轻摇头,说:“不疼了。”
傅沉砚直起身,令恬忽而抱住他,一双雪嫩的手紧紧箍着他的腰,眼眶竟开始泛红,眼底也迅速地氤氲起了一层雾气。
傅沉砚:“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令恬阻止他,摇摇头。
“我只是突然有点后怕。”她吸了吸鼻子,仰脸看着他,“撞我的那辆车要是车速再快一点,我可能当场就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要是不幸被撞死,傅沉砚那么爱她,一定会悲痛欲绝。
还有她的父母,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多亏她命大。
她一双漂亮的眼眸雾气弥漫,楚楚可怜,让人心头盈出保护欲。
傅沉砚抬手,在半空停顿半秒,然后用指腹轻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水汽,温声说:“别怕,已经没事了,以后注意安全。”
“我会的。”令恬认真地点头,“我以后再也不会在过马路的时候低头看手机了。”
在她现在的记忆里,当时是因为过马路时顾着要回司沁的微信,没注意看车,才导致被车撞。
“对了,老公我忘了跟你说。”令恬轻轻眨了一下眼睫,双颊微粉,“今天你在苏河港开业盛典上的样子,很帅。”
傅沉砚:“嗯?”
令恬笑起来,眉眼弯弯:“我悄悄去现场看你了,你没发现我。”
傅沉砚:“你在台下?”
令恬点头:“嗯。”
她确认自己当时一定是在现场的,虽然缺失很多细节,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傅沉砚站在众人中的模样,矜贵从容,利落又挺拔,是全场最吸睛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