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就算了,时间久了,终会出问题的。
针灸治疗只是想出来的治疗方法,一方面可以促进血肿的吸收,另一方面也可以刺激大脑,帮助他恢复记忆。
不过,
能不能起到效果他还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效真的不好说。
失忆这种事情本来就和大脑皮层的兴奋性相关。或许,某个时刻,一个熟悉的场景就会让他恢复记忆。
初一有点心动,看着容泽,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想试试吗?”
容泽没有说话,看起来似乎是不太愿意的样子。
徐墨站了起来,说道:“这件事不用太着急,你考虑清楚再决定。”
说完,徐墨便走了出去。
初一坐在容泽身边,欲言又止的。
容泽睨了她一眼,“说吧。”
初一抿抿唇:“你不想,试试吗?”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试试总比不试强。
“你不是不想让我恢复记忆吗?”容泽觉得奇怪。
沉默了一会儿,
初一抬头,看着容泽的眼睛,声音很轻:
“......我没有不想,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容泽:我想让你耽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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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没有不想, 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容泽沉默不语。
半晌,
轻声叹息着,俯身抱住了初一, 妥协似的, 低声说道:
“好。”
徐墨在门外没等太久,初一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他以为还要劝说很久, 没想到才几分钟就说好了。
商议过后,当天下午就开始治疗。
治疗室在五楼,房间里面没有很高科技的仪器,也没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西药。整个房间的装修偏中式, 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房间很大, 中间用屏风隔开。
透过窗户能看到医院后面的花园, 白色的长亭, 上面爬着弯弯曲曲的植物。
不远处还有一条人工湖, 远远看去,在日光下波光粼粼的。花园里摆着专门买来的盆栽, 偶尔夹着几盆鲜花, 很是好看。
初一环视了一圈,忍不住说道:“这家私人医院是你开的?”
徐墨“嗯”了一声, 冲着屏风里面喊道:
“钟伯,人我带来了,您出来给扎针啊。”
初一看着他, 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徐墨双手抱胸,靠在窗户边上, “有话直说, 什么话你还不能跟我说?”
初一摇摇头, 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虽然之前就猜到徐墨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之类的,但是这么直观的感觉,还是挺让人......
嗯,受打击的。
“我还算有钱?”徐墨笑了出来,看了眼初一身边站着的男人,没说什么。
说话间屏风后面就走出来一个老中医。
真的是个老中医,头发花白,胡子又白又长,微微驼背,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蚕丝唐装,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非常靠谱。
初一很是高兴,握着容泽的手,紧了紧,小声说道:
“这医生很厉害的。”
看着就非常有经验,虽然走得慢,但是走得稳。
容泽没说什么,食指勾了下她的手心。
老中医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站定在容泽面前,微微仰头,眯着眼睛,扯着嗓门儿,声音震耳欲聋:
“徐墨啊——,哪儿不舒服?”
“......”
“......”
“......”
容泽挑眉,转头看着初一,眼神不言而喻。
初一干笑了两声,转头看向徐墨。
徐墨摸了摸鼻子,颇有些无奈地走到老中医身边,清了两下嗓子,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钟伯——我是徐墨,我在这儿呢!他是病人!”
钟伯闻言,慢腾腾地转过头,看看徐墨,又看看容泽,来回看了几次,反应过来了,说道:
“我说呢,几天不见,怎么变高变帅了。”
徐墨:“......”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又看了几眼容泽,钟伯对着几人招招手,声音依旧大得不行:
“过来吧,我给你看看。”
初一凑到徐墨耳边,忍不住小声说道:
“他真是名医?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啊?”
话音刚落,前面走着的人突然扭过头来,非常不高兴地看着初一:
“我怎么不是?哪儿不靠谱了?”
“......”
初一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往容泽身边靠,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只是心里忍不住吐槽,刚才还听不清楚呢,这会儿怎么这么敏锐了?
容泽笑她:“谁让你背后说人坏话?”
初一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容泽抬了抬下巴:“去,当着他面说。”
说着就要把初一往前面推,初一不干了,抱着他胳膊就不松手,压低了声音:“我不敢,你别乱来。”
“这有什么不敢的?”容泽唇角弯了弯,“我看着呢。”
“你怎么不去?”初一气得掐他胳膊,“要去你去,我不去。”
“好,我去。”
容泽说着作势要去,初一又赶紧把人拉住:“别胡”
“你俩还治不治病了!”徐墨忍无可忍。
“......对不起。”初一非常愧疚。
“不治怎么了?”容泽非常嚣张。
徐墨眉心一突一突的。
“愣那儿做什么啊,”钟伯咳嗽了几声,对着几人吼道,“赶紧过来!磨磨蹭蹭的,还不如我这个老年人。”
初一不敢耽搁,赶紧拉着容泽走了过去。
屏风后面用帘子隔了一个小治疗室,放着一张床,床旁有一些理疗类的仪器。
钟伯指着旁边的椅子,让容泽坐过去,从抽屉里拿了一套针出来,颤颤巍巍的手伸过去扎针。
初一看得眼皮直跳,快要碰上的时候,忽然喊住:
“等等!”
几人看了过来,初一抿抿唇:“不先问问情况吗?”
“我知道他什么情况。”钟伯说完就继续扎针。
“等等!”初一又给喊住了,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疼不疼啊?”说完又赶紧解释道:“他怕疼。”
容泽:“......”
连续两次被人打断,钟伯没好气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我先试试,”初一说着就在一旁坐了下来,“你给我扎一下试试。”
徐墨咬牙:“林初一,你够了啊。”
大概是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太敏感了,初一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这次老实许多,只是不停地拍着容泽的手,安抚道:
“别紧张,不疼的。”
“你忍一忍。”
“疼了你就叫出来。”
容泽笑:“不然你替我叫出来。”
徐墨听得牙酸。
“别动了。”钟伯说着手就按在了容泽的脖子上。
银针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冰冷又尖锐,熟悉得可怕,让人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
下一秒,
温热的掌心覆了上来,遮住眼里所有的光影,感官被无限放大。
“别怕。”
初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和紧张,甚至还有点沙哑,一点儿也不好听,却让人......迷恋。
容泽突然恍惚。
银针刺入皮肤的瞬间,“哧”的一声,应该很疼的,他却没怎么感觉到,所有的感官全部停滞在了她掌心覆着的地方。
林初一的手,好烫。
钟伯不愧是名医,扎得又稳又快。
初一凑过去看了看,一点儿血都没出。要知道,初七当初找的那家中医馆,第一次扎针的时候,还出了血,也不知道是医生手法问题,还是初七蹦得太高了,几个人都摁不住。
过程很快,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按照钟伯的说法,针留十五分钟就够了,再长时间就没用了。
只是一直到结束出了医院,容泽都没有说话,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初一有点紧张:
“怎么了?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再回去看一下?”
唉,
她都忘了问这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了,应该没什么后遗症吧。
随后反应过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得比手画脚,语无伦次地说道:
“你,你,你,你不会是,想,想起来了吧?”
容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初一高兴之余又忍不住难过,盯着容泽的眼睛: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容泽伸手拧着她的脸,好气又好笑,“不记得了,林初一,你是谁?”
初一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今天才是治疗的第一天,估计都还没适应呢,怎么可能想起来什么。
她果然是太紧张了。
初一拍了拍容泽的手,宽慰道:
“没事,不用着急,可能过几天就想起来了,需要一个过程。”
容泽睨了她一眼:“我不急。”
她比他还着急,又想让他恢复记忆,又不想让他恢复记忆,还挺会折腾自己的。
医院外有条美食街,趁着时间充裕,两人牵着手,晃悠悠地逛着。
碰到好吃的,初一总要买上一份,尝个味儿就给容泽了。
“林初一,你知道你买了多少吗?”
“我这是给你买的。”
“那你别吃了。”
“我买的我为什么不能吃。”
“你吃了再打一路的嗝。”
“......”
“吃吧。”
“不吃了。”
“没事,打嗝也没事。”
“不吃了!”
“那我全吃了?”
“......还是给我留一个吧。”
——
治疗方案很简单,每天去一次就行。
容泽一般会下午过去,接近初一下班时间,治疗结束。初一正好下班过来,两人再沿着美食街走回去。
日子过得悠闲又安逸。
治疗照常进行,似乎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效果。
容泽依旧如常。
九月份初七就要升高三,八月份学校为了加快高二的进度,不仅没有放假,还要求学生非特殊情况,不允许周末回家。
初七照样隔三差五从学校跑回来,翻墙翻得比谁都快,初一又被叫去了几次,差点儿没绕着学校揍她。
可惜抓不住人。
反倒是初一最后被容泽背了回去。
*
八月十五号,又闷又热。
透过窗户,看见远处的天阴成一片,大片大片的乌云挤在一起,黑压压的一团。
今天来得早了些,治疗完才四点出头。
房间里闷得厉害,外面的乌云压着天,像是憋了一股气,沉闷又压抑。
容泽揉着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治疗的原因,最近睡眠不太好,明明睡得时间不短,但醒来却很疲惫。
手机响了一下,初一给他发消息。
初一:【待会儿我们去一趟学校。】
初一:【生气 jpg.】
大概又是初七的事情,容泽忍不住笑了下,回了个好。
下楼看到医院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在墙上和楼梯上挂着横幅,容泽扫了一眼,目光稍顿。
哦,快七夕了。
七夕......
容泽勾了下唇,低头发消息。
没注意,“嘭”地一声跟迎面的人撞上了,容泽皱了下眉。
公司新签的小艺人私下跑来整容,刚给她安排的综艺也上不了了,陆之锦很是窝火,直接过来抓人。
人还没抓到,就先被人给撞上,火气顿时蹭蹭蹭地往上冒。
“走路能不能长点儿眼?没看到你爷”
声音戛然而止。
陆之锦跟卡壳了一样,睁大了眼睛盯着容泽看了三秒,怪叫道:
“容泽?!!!”
哇靠!他不是眼花了吧,竟然在这儿碰到容泽了?
呸呸呸!不是碰到,这踏马简直就是,就是,就是,如果不是刚才被撞得那一下,他都怀疑眼前这到底是不是真人了。
轰隆——
伴随着陆之锦的叫声,天边响起一道惊雷,乌压压的云团终于承受不住,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哗啦啦的雨声,在耳边响起。
几乎要压过说话的声音。
沉默片刻,
容泽掀了下眼皮:“你叫我什么?”
“容,容,容”陆之锦秒怂,咽了咽口水,“容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