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吻玫瑰——南风有归
时间:2022-07-27 07:02:16

  男人以为她有事找自己,“我先去停车。”
  花店的停车位置是在左边马路边,划了一块位置,如果停在其他的位置是要会被贴罚单的。
  陈梦下午有事,就没有来,傅竟棠忘记带花店的钥匙了,她拿出手机给陈梦打了电话,问陈梦备用钥匙放在哪里了。
  陈梦说放在对面的便利店里面。
  傅竟棠走到了便利店,跟老板娘要了钥匙道了谢。
  刚刚走过马路,忽然听到一阵机车嗡鸣的声音。
  傅竟棠往后一看。
  -
  就在下午2点45,清云巷发生了一起车祸。
  警笛声鸣,气氛紧张而凝滞,警察正在疏散周围的路人跟车流,地面上一道摩托车的擦痕,破碎的车镜,摩托车下压着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哀嚎着,厚重的机车压住了双腿。
  地面上,鲜血缓缓的渗出。
  他身边,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女人跪在一边,似乎想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将摩托车搬起来,周围路人嘈杂的声音掩盖了女人呜咽的哭声。
  “易哥,你没事吧。”
  沿着车辆摩擦的痕迹将视线移过去,地面上,躺着一个穿着烟灰色衬衣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侧,是一个穿着米色外套蓝色牛仔裤的女人,她弯着腰,神情担忧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的衣服上带着血迹,唇色偏白,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似乎是被这辆摩托车撞的不轻。
  男人抓了一下她的手,苍白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事,不要紧。”
  女人握住了他的手。
  忽如其来的车祸惊吓,她的唇瓣抖了一下。
  大脑也缺氧空白。
  —
  年轻的警官在一边拿着录音笔准备记录周围路人的口证。
  清云巷周围都是居住在附近的居民,此刻,几个围观全程的大妈正咋七嘴八舌的拉着警察。
  “哎呀,这个人啊摩托车骑得真快,在拐弯的时候猛地撞过来的,诺,就是往那个男人跟女人身上撞过来。”小警察顺着这位大妈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被撞到的男人,穿着灰色衬衣,一侧还有一个穿着米色外套的女人。
  警察询问,“故意的?”
  “对啊,一看就是故意的吧,这个摩托车司机就开始加速油门撞向了他们,这个男的抱住了女人滚到了路边。”
  警察了解清楚了具体的情况,扣上笔帽,走回一名年长的警官面前,“李队,搞清楚了,存在故意报复的嫌疑。”
  李队点着头。
  这个时候120急救车赶来,医生走过来处理伤着情况,李队的目光落在被撞的两个人身上,一个穿着灰色衬衣的英俊男人,此刻面色苍白,血水不断的从他手臂渗出来。
  医生将人抬上了担架,女人站起身想要跟随,医生说,“这位小姐,您身上只有两处擦伤,并无大碍,在家中休息便好。”
  傅竟棠不放心,执意要跟过去。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被摩托车压在车下的男人,微微皱了眉。
  还有那个正在哭的女生。
  因为这两个人,她都认识。
  一个叫江铃,一个叫方易。
  是她以前,福利院认识的。
 
 
第二十四章 
  医院里面。
  傅廷舟的左手手臂受伤, 万幸的是没有骨折,但是出血有些多,而且有轻微的脑震荡, 医生说伤口包扎好了, 但是建议要住院观察三天。
  傅竟棠去办理了住院手续,回到病房后, 傅廷舟还没有睡, 警察也在,似乎在谈这一起摩托车故意伤人的事件, 她轻轻的关上门。
  年长的警官已经问完话了,看着傅竟棠又说, “那两个人你们认识吗?”
  傅竟棠说,“认识。”
  “行, 你们认识就好办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另一边看看, 具体的住院费你们可以跟他们详谈, 有任何的问题就联系我们。
  傅竟棠坐在床边, 她站起身, 将被子往男人的身上盖了一下,轻轻的拿起来他的左手。她看着他的手臂,伤口是在手肘的位置上,他一直没有办法弯曲手臂,女人的动作即使再轻, 他还是能感受到手臂上又麻又疼的感觉,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似乎是想说他自己来就好了, 但是他的手指有些凉,傅竟棠反而伸手握了一下。
  似乎想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一下。
  他微微皱眉,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疼,“那两个人,你认识?”
  傅竟棠轻轻的垂了睫毛,目光一直落在他的手臂上。
  她并没有回到傅廷舟的问题,而是问,“你疼不疼,是不是很难受。”
  傅廷舟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摩托车撞过来的时候,车子直接倒了,那种撞击的力量,方易跟他后座上的女人直接甩了出去,车子压在方易的腿上。而傅竟棠被男人抱着,滚了好几圈,她在他的怀里,手臂小腿后背依旧有不少擦伤,在惊险的情况下,她的神经紧绷着。
  到现在,舒缓下来。
  她才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疼痛。
  而傅廷舟,身上该有多少伤。
  傅廷舟的唇瓣有些苍白,“没事,医生不都说了吗?住院观察几天就好了。”他看着傅竟棠一直皱着眉,他唇角咧开笑了一下,“担心我吗?没什么问题。”
  傅竟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抬起眸看着输液的吊瓶。
  “两个人,骑车的男生叫方易,坐在后面的女生叫江铃。他们是我在福利院认识的朋友,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傅竟棠微微咬唇,“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朝我撞过来,应该是有误会吧。”
  “误会就可以伤害人吗?”傅廷舟说,“不论怎么样,他们两个人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一句误会,并不能抹除这一次的伤害。”他的眼底带着愠怒,目光落在女人手腕上的擦伤,瞳仁缩了一下,她的手腕太白,这一道擦伤太过于明显,“如果不是我送你回来,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觉得,你可以躲的过去吗?”
  傅竟棠知道,若不是傅廷舟护着自己。
  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自己,而且会更严重,她脸色俏白,“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竟棠,你永远不需要对我道歉。我希望受伤的人是我,但是不代表,我可以放过这两个人。我不缺钱,不需要赔偿,我需要的是,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傅竟棠下午去了他的家拿了两件衣服还有他需要的笔记本,她打开门,十九就高兴的跑过来,傅竟棠弯腰,给十九放好了狗粮,“十九,你主人这两天不在,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她很喜欢猫猫狗狗的,但是没有系统的养过宠物。
  以前将十九抱回来,但是真正养着十九的是傅廷舟。
  那个时候傅廷舟大四,他上大学的时候,在外面一直有自己的公寓。偶尔也会去学校宿舍里面住,十九就一直养在公寓里面,傅竟棠每周有时间,都会过去。
  她看着放在储物架上的各种狗狗吃的零食,各种狗狗用的化毛膏一些维生素营养品,他说帮她养着十九,他就真的养的很好,十九现在已经八九岁了,但是很健康。
  毛发顺滑光亮,一看就是平时护理的很好。
  傅竟棠陪着十九玩了几分钟,就上了楼,打开男人的衣橱,找了两套宽松一点的衣服,他不喜欢穿医院里面的病号服,身上还穿着那天受伤的灰色衬衣。
  她依稀可以看见,被剪掉的衣袖,那残留的鲜血。
  傅竟棠拿了衣服来到书房。
  这里应该是傅廷舟办公的地方,她将笔记本跟充电器放在包里,抬起眸,目光落在背后巨大的书架上。
  什么类型的书都有。
  但是更多的是法律跟金融电子计算机方面的书。
  还有一些推理类的小说。
  还有...
  傅竟棠伸手拿出来一本书,花草指南。
  她原本以为,这是他随手放的。
  但是打开之后才发现,上面有不少折痕跟标注的地方,一些常见花材的储存方式,温度湿度,傅竟棠微微抿唇,她将书放回了书架,他的书架是分类整理的,同类型的书放在一起,在花草指南旁边,连着七八本有关花材园艺花艺一类的书。
  傅竟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对花花草草的感兴趣了。
  她也终于明白,那天雨夜。
  他能正确的使用保鲜柜,对于不同的花材不同的温度湿度。
  -
  推开病房的门,沈自南坐在病床边,傅竟棠走进来将东西放下,沈自南站起身,“那行,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他对傅廷舟说,“你好好休息,别逞强,南周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就当放过小长假了。”
  傅廷舟点头。
  傅竟棠将衣服拿出来,还有他的一些生活用品。
  傅廷舟下了床,他拿起来衣服,去了洗手间,一只胳膊不能用力。他换衣服的速度有些慢,过了十来分钟才走出来,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家居服,泛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面带着饭菜的香味,他看着傅竟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饭盒。
  傅竟棠在路上买了几道家常小菜。
  他受了伤按照医嘱应该少油少盐,但是饭馆里面的菜口味有一点重,傅竟棠已经挑着看上去清爽一点的菜买,还买了小米粥。
  “过来吃饭吧,时间不够,我在路上买的。等明天,我做好了送过来。”傅竟棠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傅廷舟从洗手间走出来,头也没有抬。
  傅廷舟走过来,“你还会做饭?”
  傅竟棠一怔,男人这话很平稳的语序,但是她却感受到他语调的惊讶,“瞧不起谁啊,我这么大人了当然会做饭了。”
  跟她分别太久。
  她的变化,傅廷舟知道的不多。
  只是记得以前的时候,她做菜并不好吃。
  她是一个乖学生,学习好,性格好,哪里都好,唯独,不会做饭。
  炒一盘土豆丝,都像是要烧厨房一样价。
  “勺子给你。”她说着,朝着他的右手塞了一个勺子。
  傅廷舟伤的是左手,右手并不耽误。
  他捏着勺子,身边的女人将小米粥递过来,“我在外面吃过了,这些是给你买的。”
  傅廷舟没有吃多少,或许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他的胃口不是很好,吃完饭就拿了笔记本,那些关于法律关于开庭之类的事情,傅竟棠也不明白,她收拾着桌面,看着小米粥他就喝了小半碗。
  空气沉默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傅竟棠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半。
  她九点就要走了,九点走,还能赶上回家的最后一班地铁。
  但是她又不想走。
  或许她应该要留下照顾他的。
  他救了自己。
  而且,她还有话没有说话。
  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昨天,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仿佛真的像是她的幻觉一样。
  是她因为心魔日益严重最后幻想出来的一句话。
  因为她在安城的时候,有几次夜晚,她也曾幻想着,他来安城找她了。
  握着她的手,说要带她走。
  那个场景,比现在还真实。
  她生病的时候,闭着眼睛。
  烧的迷迷糊糊的。
  那个时候,她梦见傅廷舟来了,抚摸着她的额头,喊着她的名字,说要带她回海城。
  傅竟棠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分手的时候干干脆脆。
  走了之后每天晚上又想他。
  她一边做着噩梦梦见那一场车祸,一边想着傅廷舟从天而降救她脱离苦海。
  她觉得自己真差劲,说分手的是自己。
  渴望他来的也是。
  回到海城见到他了,她又渴望见他又想躲着。
  一个矛盾体。
  她将手机放在了包里,准备走了。
  忽然摸到了包里的一枚一块钱的硬币。
  那圆润的边角。
  让她紧紧的捏住了。
  “傅廷舟。”
  她喊着他的名字。
  “嗯。”
  她的声音在颤抖,眼底像是燃烧了一把火,她希望能把自己点燃了,也希望这个男人能把她的火灭了。
  “你还记得你昨晚上送我回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男人敲击键盘的声音顿住,他侧过脸看着她,她一双眼睛发亮,她自身也仿佛是一个发光体,夜风吹过来,九月底的天气已经没有了夏日的燥热感,但是病房里面很闷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夜风一吹,就舒服了很多。
  他的手指紧握了一下,声音沙哑坚定,“记得。”
  “那你能在跟我说一遍吗?”
  再说一遍,让她听听是不是幻觉。
  “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
  “我考虑了。”傅竟棠点着头,“考虑好了。”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男人的手指猛的攥紧又松开,左手手肘传来清晰的痛感,他又用力的紧握了一下,似乎疼痛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我还是很想,很想跟廷舟哥像以前那样。”
  说完之后,傅竟棠只能听见风吹的声音,她有些紧张的抬起头看着傅廷舟。
  傅廷舟似乎是愣住了。
  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能她吸进去,好半天,他说道。
  “我一个很贪婪的人,我昨天告诉你希望能让你跟我在一起。可是我现在又后悔了,我想要你当我妻子,让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所以,傅竟棠,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嫁给我。”
  “那我要...要再考虑一下的...”
  她微微瞪大眼睛。
  心跳的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
  她的脸颊都有些发麻。
  可是他的眼睛又虔诚又澄澈漆黑,像是晚冬将人吸入的漩涡。
  她心甘情愿的被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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