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沫之茜茜
时间:2022-07-28 07:41:55

  不远处,女人摘了墨镜,犀利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苏潮身上,眼底笼罩在阴影之下。
  “咦,婳婳,那不是苏潮吗?”朋友递了只米奇发箍给她,挑挑眉,“他身边的小姑娘是谁?小女朋友?”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她娇笑了声,“应该不会吧,发生了那事儿,他还会谈恋爱?”
  徐婳冷冰冰看她一眼,女人被她的视线噎了下,不吭声了。
  她捏紧指尖,提步正欲上前,隔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脚步。
  徐婳偏头看他,徐易洵冲她摇摇头,声线很温柔,眼神却充满了警告意味儿,“婳婳,听话。”
  徐婳调整了一下微微失控的情绪,瞬间恢复到高冷大小姐的冷漠表情。
  视线却没忍住,重新落在汪林莞身上。
  小姑娘这会儿正被苏潮推着,头上戴了一只星黛露的兔子发箍,脸颊挨着他肩头,像是很困顿的感觉。
  简单一个照面儿,徐婳觉着小姑娘漂亮的同时,隐隐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略一出神,倒还真的想起来了。
  在徐从烨的房间里找东西时,在他英文课本里夹了张照片,拍摄时间显示的是两年前,在国外。
  天台上,少年和少女的侧影,明明是很美的夕阳意境,却又种极不协调的暗黑风,看得人很压抑。
  若没记错,那会儿这小子来跟着学校来米国参加夏令营,走丢了,找到他时,受了点伤。
  徐婳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也不得不说,徐从烨这人骨子里比她更像徐家人。
  徐婳没多纠结这个问题,她收回视线,冲徐易洵点点头,克制地抿了抿红唇,“我明白,走吧。”
  大约是等着去看一会儿的烟火,KFC里人不多,这种主题乐园里大都没什么好吃的。
  玩累了,点了简餐,陆笙咬了一口汉堡,四下张望:“苏二……啊不是,苏潮哥哥去哪里了?”
  温时:“去抽烟了吧。”
  拿了纸巾给小朋友擦了擦嘴角,“你们俩不是要吃棉花糖吗?他说一会儿回来帮你们买。”
  “他好喜欢抽烟哦。”小朋友嫌弃地皱皱眉,很快又舒展小脸,“不过苏二狗抽烟还蛮帅的。”
  又一瞧,陆笙:“莞莞,你很热吗?”
  汪林莞心不在焉地咬着吸管,闻言,啊了声,“我怎么?”
  陆笙眨眨眼,“你脸好红哦。”
  汪林莞心里一揪,咬吸管的动作慢了下来,用手背挨了挨脸颊,唔,好像是很烫。
  见温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汪林莞坐立不安地啜了一小口可乐,豁然起身,“我去卫生间。”
  “可是你不是刚去过吗?”
  “……”
  出了KFC,脸上的燥热依旧没能降下去。
  今天发生了太多无法理解的事儿,她现在心里乱得不行,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让她头痛欲裂。
  伸手摸了颗药,填进口中,短暂缓解了压抑着的暴躁。
  天空仍旧飘着零星小雪,大批人潮涌向一个地方,汪林莞知道,他们大约是要去看烟火。
  她被这些人推着,被迫前进。
  道路两旁是一些周边店和餐饮店,汪林莞从人群里闪出,跑旁边的小店买了冰淇淋。
  对比着适合看烟火的地儿,这块树木郁郁葱葱,落了雪后,十分安静。
  夜色之下,路灯暖黄的光线将皑皑白雪映照出一抹温柔之意。
  她咬了口冰淇淋,菠萝味儿,隐隐带了些清凉,像是一种酒心巧克力。
  酒心?
  她又小小地啜了一口,切实地尝到了酒精儿。
  恍惚记得医生小哥哥嘱咐过,最好不要尝试带酒精的东西,说是会对情绪有影响。
  汪林莞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尝试下去。
  不过,他说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伤害,如果只是情绪的话,她现在这样子,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放纵的闸口一旦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
  冰淇淋吃了大半,逛了一路,还真有点累了。
  汪林莞往旁边一瞧,是胡桃木制成的长椅,可能刚还有人坐了,没什么积雪。
  这块安静极了,非常适合放空自己。
  她在长椅落座,一只冰淇淋没吃完,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低磁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有点痞,有点坏,却又有种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老子看上去脾气好到能给人随随便便打耳光,嗯?”
  汪林莞咬冰淇淋的动作一滞,下意识起身,循声而去。
  ……
  木质栅栏隔断了道路,很精致的风车小屋,上头点缀了霓虹灯闪,胡桃木风车“咯吱”转动。
  这会儿雪下得急,屋顶落了层薄薄的雪,夜风很凉,吹散了那层粉雪。
  雪地上静静躺着两只米奇样式的棉花糖,青丝样的棉花糖被落雪渗入的地方渐渐塌陷。
  女人皓白的手腕被他扣着,抵在小木屋的背板。
  手腕被摁在冰冷的木板动弹不得,这人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单纯只是为了制服她。
  徐婳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羞恼,还是其他,抬脚欲踹过去,被苏潮捏紧手腕,摁住,疼得她冷汗直冒。
  声音也跟着颤抖着,“苏潮你就是个不遵守诺言的混蛋!”
  苏潮低头看她,深棕色的眼睛里明明带笑,并没有任何温度,嗓音痞气浪荡,毫无风度可言。
  “徐大小姐从国内追到国外。”
  他又朝她压低几分,眉目间尽是不着调的轻佻,“你这是喜欢我这个混蛋?还是想跟混蛋上.床?”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争锋相对的两人短暂地偃旗息鼓,循声望去。
  几步之遥的地方,小姑娘蹲在雪地里,乌黑莹润的眼睛沁了水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这么冷的天,她手里拿了只冰淇淋。
  冰淇淋被咬了一半,天冷,倒也没融化,仿佛跟她本人一样,冷得僵掉了。
  ……
  扣着小姑娘的手腕,将她拽离是非之地。
  十分钟后,烟火就要被点燃,那块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周围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得很。
  苏潮低头打量着小姑娘的神色,这小朋友不知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
  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只是很安静地蹲在雪地里吃冰淇淋。
  或许知道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不想出声。
  苏潮没心没肺惯了,从小到大也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包括他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玩世不恭也好,不学无术也好。
  别人给他的定义,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甚至不值得浪费时间思考。
  这会儿却难得有些茫然,茫然过后,便是极致的荒唐与好笑。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因为被一个小朋友撞破了不太美好的秘密,而心烦意乱。
  修长的手指从小姑娘软糯的手腕滑过,顺着她的手腕,捉住她冰凉的手指,苏潮犹豫了下,紧握住,与她十指相扣。
  小姑娘僵了下,总算肯抬眸看他,乌黑的眼睛里浮光浅浅,并没有什么情绪。
  不远处,烟火开始绽放,橙绿的光焰将小姑娘雪白的脸颊衬得分外娇俏。
  苏潮习惯性地从兜里摸了根烟,意识到什么,他换了根棒棒糖,拆开,填入口中。
  尔后,他倾身向前靠近她,眼底带笑,表情懒散,“看见了?”
  她没出声,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地方。
  甜蜜的糖果被咬碎,他望向远方,语调沉沉,“看见又怎样?让你这个单纯的小朋友提前认清混蛋的真——”
  “你喜欢36F?”
  小姑娘突然打断他,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苏潮:“?”
  小姑娘向前逼近一步,问:“大长腿?”
  苏潮:“?”
  “水蛇腰?”
  苏潮:“……?”
  几步之后,小姑娘双手攥着他的风衣领口,额头抵在他心口处,兔子似的蹭了蹭,语气暴躁又可爱.
  “LSP。”
  苏潮:“………”
  小姑娘莫名其妙地一句“LSP”,让他愣了片刻,陡然笑出声。
  神他妈的LSP!
  他微微俯身,双手捧着小姑娘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啼笑皆非地看着她,“骂谁LSP呢?”
  她又不出声了。
  这回,苏潮才发现这小朋友不太对劲。
  捧着她的脸蛋,抬高,他细细打量着小姑娘娇俏的小脸。
  离得近,隐隐嗅到了酒香。
  苏潮眉头一挑,“你这小朋友偷喝酒了?”
  又一想,不太可能。
  想起刚刚她蹲在雪地里吃冰淇淋,是有听说这儿有一种酒心冰淇淋。
  那点酒精度数几乎可以算忽略不计的程度。
  不能碰一丁点儿酒精么?
  苏潮微微头疼,觉着自己可能真被陆染白坑了,让他帮忙照顾一小姑娘,结果他变得越来越奇怪。
  旁边就是一自动贩卖机,苏潮俯身将小姑娘打横抱起,到了贩卖机那儿,单手揽着小姑娘,将她摁在怀里。
  投币,买水,没等拧开,怀里的小姑娘忽然扯着他的风衣袖口,轻轻喊他,“苏潮哥哥。”
  苏潮漫不经心应了声,“嗯?”
  “不要喜欢她,行吗?”
  苏潮一愣,低头看她。
  小姑娘仰头看他,乌黑澄净的眼不像白天时那么冷清,亦不是睡糊涂时总想“嫖”他。
  一丁点儿的酒精,让她压抑着的情绪,抽丝剥茧般释放,真实又有点执拗。
  心头的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一下。
  苏潮敛起眉目间的笑意,嗓音不自觉哑了几分,“喜欢谁?”
  “那个美艳的大姐姐。”
  苏潮:“……”
  抬手捏了捏小姑娘软糯的脸颊,他懒洋洋地逗她:“你这小朋友怎么总管哥哥的私事儿?”
  “好吗?”
  沉默一秒,他问:“那我应该喜欢什么样儿的?”
  小姑娘秀眉微蹙,仿佛真的在帮他物色,良久,她说,“一个很漂亮很可爱能让你敞开心扉的女孩子。”
  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苏潮眼底的颜色讳莫如深,好半晌,他嗤笑一声,“比如?像你这种——”
  “嗯。”她索性踮起脚尖,一双小手固定住他的脸颊,直勾勾地望进他心里,“不行。”
  “不行?”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仿佛很苦恼的样子,呐呐道:“我没有你喜欢的F。”
  苏潮:“……”
  一个碰了酒精,变得荒唐又离谱的小朋友。
  几对小情侣过来买水,闻言,不免朝他们投来暧昧的目光,进而是一连串的英语。
  大约觉得他是个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渣男。
  苏潮舌尖抵着腮帮,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笑骂了声:操。
  修长的手指搁在小姑娘头顶,rua了一把后,他倾身过去,无奈地澄清:“请告诉你老子喜欢F?”
  “小朋友讲话能有点良心?嗯?”
  一口一个“小朋友”让她心里那点暴躁被无限激发。
  说不清是心酸还是难过,想把最好的给他,又在想,为什么她不是那个最好的。
  她不是那个明媚的,能够让他敞开心扉的女孩子。
  她只是一个跟陆笙一样的,对于他来说,并无不同的“小朋友。”
  仅此而已。
  就在目睹了他把那个冷艳的大姐姐A在墙上,张力满满,是她无法做到的,让他把自己当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
  偏头躲开他的逗趣,突然的暴躁令他们同时变得沉默。
  好想哭,如果能哭出来就好了。
  以前能哭出来时,总觉得好矫情,又不是一个三岁小孩儿,遇事就哭实在太过懦弱。
  等某一天,发现生气了,伤心了,难过了,眼泪却干涸着,如同死掉的情绪一般。
  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个可可爱爱,能哭能笑的“小朋友”。
  汪林莞眼眸低垂,抿紧红唇,透明的指尖陷入掌心。
  他应该生气了吧。
  因为她总是对着他莫名其妙发脾气。
  只敢借着酒意,却发泄清醒时绝对说不口的秘密。
  也好,这样也好。
  不要再有交集就好了。
  “我真的——”
  他突然轻笑了声,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服了你了。”
  “……”
  “汪林莞。”
  陡然被叫到名字,她心头蓦地一跳,抬眸看他。
  眼前的男人倾身靠过来,雪花落在他比夜色还要深几分的眉眼,过近的距离让她很容易瞧见他眉尾那颗浅浅的痣。
  淡淡的烟草味儿混合着甜橙,缓缓逼近她的呼吸。
  汪林莞下意识后退,被他单手扣着细腰,一把揽过来。
  小巧的下巴被他掌着,他低头A上来,薄唇距离她厘米之遥,又停住,语调沙哑,“真想让人当禽兽?”
  交缠的气息几乎让她的心跳骤停。
  汪林莞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
  脑补是一回事儿,真被A上来,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差点站不住。
  苏潮以指覆在小姑娘柔软的唇瓣,盯着小姑娘仓皇的双眼,没真亲她,转而低头亲在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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