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还真成了朋友。
跟他们想象中的豪门公子哥儿完全不同,苏潮这人毫无阶级概念,且出手阔绰。
一块吃地摊,混市井,打游戏,泡吧。
林周一开始真觉得这位二世祖脑子有病,跟他们这样的人玩,要么是图新鲜,要么就是人傻钱多。
渐渐的,林周惊觉,这人也太特么可怕了,撩人于无形之中,让人心甘情愿为他跳坑。
在十七中里,这人的迷弟比迷妹还要多。
眼下瞧见小姑娘这幅狼狈相,林周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姑娘绝壁被某人的不自觉撩人法给坑了。
偏偏,最令人无语的是,某人一脸无辜地撩完妹子,完全不觉得自己在撩人。
为此,惹哭了一票的小姑娘。
思绪飘得远,又被拉回,林周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小林妹妹,你袜子怎么没——”
想起在车上的诡异氛围,作为谈过几次恋爱,并且跟女朋友有过亲密接触的老油条。
一个小姑娘,跟苏潮待一块,脸红成这样……
林周虎躯一震,脱口而出,“你跟潮哥在车上该不会——”
一句话没说完,回应他的是小姑娘凶巴巴地眼神杀。
林周瞬间安静如鸡。
地库暗,看不太清楚。
这会儿光线透彻,林周盯着他们俩的背影发呆,见苏潮修长的指间夹了烟,单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着小姑娘,正低头哄她。
低头的瞬间,这人英气逼人的脸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巴掌印。
林周:“????”
被一个小姑娘打了??
不会吧?
他是那种站着任由人打的类型??
一键三连地灵魂发问后。
林周惊了:操,潮哥不会真对人小姑娘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吧?
……
十点过五分到了西分门口,果然过了约定时间。
理由……
她不想回想这个令人羞耻到脚趾抠地的理由。
大课间,休息时间久,不少学生借着课间操短短的二十分钟,跑大门口拿外卖。
因距离大学近,路上学生倒是不少。
汪林莞垂眸盯着脚尖,腿上没了过膝长袜后,凉风一吹,冷飕飕的,刺骨的凉。
然而这股凉意,依旧无法驱散她脸颊的热度。
她想,她的脸一定很红,现在的样子一定超丢人。
头发乱了,袜子破了,身上还披着苏潮哥哥的飞行夹克。
而他的脸上——
是她的杰作——汪氏巴掌印一枚。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甩人耳光。
犹记得刚才在车里,他靠得那么近,深黑的眼睛盯着她的过膝长袜,嗓音带着变了调的沙哑,“脱了。”
她啊了声,没明白。
他的手指已经勾着她的长袜,等她听到“嘶”地一声,腿间一凉,长袜被他勾走,十分浪荡地挂在他指间。
这人本来就长得浪里浪气,眼下这么中二的长袜挂在他指间,简直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可描述。
她懵逼地瞪着他一秒,脸刹那间红了个彻底。
他好似没觉得异样,只是单纯地讨厌她穿这东西。
脱完,他一本正经地教育她,“这种东西,以后别穿。”
“?”
抬手拿了飞行夹克,他看也没看她,覆在她腰间,将她裹成一颗糯米粽。
随后,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呼吸沉沉,“再穿咬哭你。”
“……”
哭不哭她不清楚,从一年前开始,她就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就记得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下后,她的动作先于思考,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把掌声响彻车厢。
他似乎并不意外,抬手摸了摸被她打偏了的脸颊,嗤笑一声,曲起指节轻轻弹了弹她的鼻尖,“行,扯平了。”
“……”
哪里扯平了!!
起初她不觉得什么,等到了地面儿,青天白日之下,她才意识到他说的“不要穿,不正经”是什么意思。
买的时候可能赶时间,她没来得及仔细看。
眼下一瞧,这双过膝长袜乍一看没问题,问题出在脚踝处向上延伸的镂空编织花纹。
中二时期跟程杳她们几个四处跑漫展,画画,搞设计,什么素材都涉猎过。
仔细一看,好像……是有点不太正经。
“……”
汪林莞深知自己性子不算和善,没生病前挺任性,生病后这种小任性演变成了一种小冷漠。
冷眼旁观着一切东西,以上帝视角。
但,知错就改和有恩必还深深刻在骨子里。
悄悄看了眼苏潮,瞧他懒散叼着烟,那个巴掌印丝毫没损害他大帅比的形象,反而有点反差的坏。
汪林莞心头小鹿乱撞,捏了捏葱白的指尖,她小小地挪了一步,伸手扯了扯他的毛衣,“就……还疼吗?”
她刚刚那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根本没躲。
应该……挺疼吧?
苏潮咬着烟,低头看她,小姑娘垂着一颗小脑袋,像是一只做错了事儿的兔子,没了打人的嚣张气焰,怂的一比。
从小到大,屈指可数的几次挨耳光,都拜这小朋友所赐。
他觉着好笑又荒唐。
拿了烟,他抬手rua了下她的脑袋,唇角微勾,“后悔了?”
“啊?”
苏潮捏了捏小姑娘软糯的脸颊,戏谑地看着她,“感受到自己是个小没良心的了?”
汪林莞咬了下唇瓣,小声咕哝,“谁让你没事乱脱——”
这话实在难以启齿,默了默,她吐槽道:“你觉着不合适可以告诉我,干嘛一言不合就动手脱——”
苏潮吊儿郎当地咬着烟,睨她一眼,故意逗她,“脱什么?”
他的声调慢悠悠的,因为音色自带性感,随口一答就像是在调戏人。
汪林莞憋红了脸,没好意思说出口,苏潮长指敲她光洁的额头,懒洋洋地调侃:“跟你这个脑子不开窍的小朋友说了,你就能乖乖听话?”
“……”
好像是。
如果方才他说了,她的第一感觉可能觉着会从他嘴里听到“老寒腿”这几个催命魔音。
以她别扭的性格,非但不会听建议,只会反其道而行之地对着干。
但!
也没必要这么简单粗暴的——
让她以为他想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转念一想,在车里时,明明那么暧昧的环境下,他又对着她做了那么欲的事儿。
苏潮哥哥还能保持冷静地给她裹衣服……
也许,就算有一天,她就是脱光躺在他床上,这人可能都没什么感觉。
毕竟——
林周都说了,他那种见惯了身材爆好的各种冷艳大美女超模的二世祖,审美早就被无限拔高。
比如徐婳那种美艳的大姐姐,他都给人A在墙上了,竟然不心动!!
完全不科学!
有一说一,那种级别的大美女,她都忍不住要心动。
如果将来她当了设计师,能找那样的模特,她做梦都能笑出来。
可是……
她还能当设计师吗?
苏潮不知道小姑娘脑海里已经上演了无数场大戏,侧目瞧了眼小姑娘丧丧的小脸。
手肘搭在小姑娘发顶,哄孩子地晃了晃,“行了,哥哥都没在意,你不爽什么?”
小姑娘下意识回他:“……我哪儿有不爽?刚刚我特、别、爽!”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歧义。
苏潮揉了揉眉心,被这小姑娘时不时的一句话搞得毫无脾气。
一个不可描述的梦,已经让他烦透了,每次看到这姑娘,都觉得自个儿是个变态。
想给她当小朋友照顾着,养着,宠着,一开始确实这么打算。
然而想到他大哥苏淮跟苏绾绾的那个情况,又让他望而却步。
他小时候可没想过,一直跟他一样被养着,喊苏淮“哥哥”的女孩子,有一天会出现在他大哥的床上。
这小朋友还生着病,可能自己都分不清对他的感情,他也没想占人便宜,总得让她病好了,有自己的意识了,再去谈其他。
姑且,就先当“女儿”养着吧。
打定主意,苏潮又rua了她一下,笑着警告,“小朋友说话注意点儿。”
汪林莞说完才觉着不合适,她脸上一热,悄悄瞄他一眼,又迅速低头,生怕被他看出端倪儿。
瓮声瓮气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苏潮啼笑皆非地回她,“我想什么了?”
“……”
他揉乱她刚整理好的长发,不正经嗤笑:“你这小姑娘不学好,小脑瓜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嗯?”
汪林莞在心里疯狂吐槽他:谁让你长了一张不安分的脸!
“不过——”
五指拢着小姑娘脑后,强迫她抬眸看他,苏潮语调凉凉,“跟你商量个事儿?”
汪林莞抿了抿唇,气势低了下去,“什么事?”
“下次再打人,别打脸。”怕她有心理负担,苏潮没个正行地跟她开玩笑,“哥哥破相找不到女朋友,你给负责?”
“……”
“吱个声?”
小姑娘沉默一秒,乖乖应答:“吱。”
苏潮眉头一挑,低头看她,有那么些许不可思议:“这么乖?”
小姑娘没说话,苏潮盯着她娇俏的小脸略略沉思,懂了。
大约是刚刚那个劲道十足的巴掌,多少让她心虚,又不好意思真开口道歉。
说起道歉,他随心所欲做的那些事儿,挨打也正常,她完全没必要道歉。
但这姑娘心思通透,领悟他的意思,懂得他的意图,任性和少女病的矫情就自动推后。
她在哄他开心。
他被一个丢失了情绪,连自己都快要放弃的小姑娘。
哄了。
哪怕他真就做了很过分的事儿。
这个认知让苏潮心底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情绪,来不及咀嚼深层含义,林周抱着兰花追了上来,打断了不断滋生的情愫,“什么东西这么乖?”
苏潮眸色微沉,掐了烟,盯着小姑娘纤细的背影,懒懒散散道:“一只会哄人开心的兔子。”
稍稍停顿,他痞笑了声,“还真挺乖。”
作者有话说:
莞莞:我脱光了躺他床上,他可能都没感觉。
苏水仙:你确定?
茜茜子:不然,试试?
水仙心动值进度:X%。
莞莞今日攻略进度: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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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养她
一盆兰花放在桌面, 汪林莞独坐办公室,无聊间,偏头看了眼走廊处的苏潮。
他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攀谈。
这人个高腿长, 天生的衣架子,宽松的毛衣套在身上, 痞里透着慵懒, 荷尔蒙爆棚。
大约发现她在看他, 他隔着远远的距离, 咬着烟, 冲她笑了下。
汪林莞脸上一热, 忙不迭撇开脸颊。
她身上还裹着他的飞行夹克, 拢了拢夹克, 将自己埋在其中,她将注意力转移到那盆开得正浓的兰花。
听林周说, 他特地带了兰花是要送给一个姓李成仁的教导主任,这个挺严肃的主任据说也会是她的新班主任。
来之前,她对西分的了解仅限于——书呆子和学霸的聚集地。
来之后, 她才发现, 嗯, 比她想象的还要——朴素。
打小念惯了国际学校, 见多了富丽堂皇的建筑风格, 这种极简到甚至可以称之为破旧的地方。
还挺……与众不同。
陆染白把她丢到这个地方,真不是在让她参加“变形记”吗?
汪林莞胡思乱想间, 视线不由自主又落在苏潮身上。
见他懒洋洋地靠在栏杆, 递了根烟给李成仁, 被李成仁拒了后, 搁那儿笑得十分欠揍。
汪林莞:“……”
不是说这个教导主任严肃到学生们都怕他吗?
很明显, 在苏潮哥哥那里,压根儿不存在这种对“老师”的怂比之情。
办公室只有个年轻的女教师,汪林莞等了片刻,女教师忽然问她,“小姑娘你跟苏潮什么关系?”
她懵了懵,“啊?”
女教师给她倒了杯水,笑笑,“以前还没见过他会主动‘贿赂’校领导。”指了指她面前的兰花,女教师:“这花挺珍贵吧,钱都买不来的玩意儿。”
汪林莞眨眨眼,盯着那盆开得正浓的兰花发呆。
她对养花不擅长,她外公倒是个养花高手。
将集团丢给能干的女儿后,老人家退居二线,平时养养花种种菜,遛狗逗猫,顺便给人做媒拉郎配。
逢年过节去外公家小住,久了,她对名贵的花花草草也稍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