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独摇草——郁册
时间:2022-07-28 07:46:25

  见机,李言忙不迭地插了一句,“姜来歌唱很好的,要不让她现场给你唱几句。”
  听到自己的名字,姜来看过去,“怎么了?”
  李言根本不给周宗永拒绝的机会,赶忙说:“姜来,你唱首歌给周老师听听,让他指点指点你。”
  餐桌上突然被点名要求唱歌,听起来有点无理和冒犯,但她知道李言不是那种会拿人取乐的性格,虽有疑问,但还是懵懵懂懂的应了下来。
  “行,那我就唱一首《逐风》,还望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逐风》这首歌是烛风乐队十周年专辑的同名主打曲,一经发布,就成为当年的大热曲目。
  歌名虽叫逐风,但歌词第一句就奠定了整首歌注定悲怆无奈与挣扎阴郁的基调。
  “这生活停风已久……”
  一曲罢,虽没有过多的使用唱歌技巧,但是她极大的音域跨度和清越的音色,整首歌娓娓道来,竟被赋予了除哀愁外的神秘感,深入人心。
  “怎么样?”李言睁大了眼睛看向周宗永,语气里不无骄傲。
  “嗯,挺好的。”
  周宗永虽面上冷静,但实际上心里面也已经震撼万分。
  他不得不承认,姜来确实是一位好歌手,整首歌唱来感情充沛,细腻柔情又不失去温婉大气。
  “姜来,江贺新专辑里有一首歌正在找合作的女歌手,你愿意来吗?”
  !
  歌曲邀约!江贺的专辑!
  姜来“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端起酒杯,非常兴奋的说道:
  “这杯酒我敬各位老师,非常感谢。”
  谢老师的赏识,也谢抓住机会的自己。
  “坐下坐下。”李言冲她挥手,“都是你自己的能力。”
  江贺伸出手,“合作愉快。”
  她笑,“合作愉快。”
  后来那天,姜来站在四季酒店的100层往外看,整个广州城尽收眼底。
  都说高处不胜寒,但那一刻,姜来却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人生的新征程,即将到来。
  -
  半个月后,烛风巡回演唱会的第三站顺利落下帷幕。
  随着珠三角三城巡演的结束,逐风演唱会的第一阶段城市巡演也告一段落。距离下一站川渝地区的演出还有半个月,一行人便先飞回燕京,修整一段时间后重新启航。
  姜来告别了烛风几个人,从深圳返回广州,她将会在录完江贺的新歌后,自行飞回去。
  录完歌曲的那天晚上,陆行止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第二天回燕京,给她发来信息:明天几点到机场,我去接你。
  姜来那时候正和周宗永、唐居显还有江贺一起吃饭,她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出门,给他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故意没有说话。
  等了几秒,陆行止的声音响起,“姜来。”
  语气里全是笑意。
  时隔半个月,重新听见陆行止的声音,姜来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两周,她奔波在演出的行程中,无暇顾及燕京里留下的一切,差点就忘了,那座城里,还有一个人在牵挂自己。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悸动,因着这一声低喃,突然变得蠢蠢欲动。
  有那么一会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安静的环境里,细密的呼吸声,彼此交织。
  “姜来。”
  见她久久未归,江贺出来寻她。
  “来了。”姜来应了一声,又换上温软的语气,“明天一点机场见。”
 
 
第26章 
  首都国际机场。
  这个吞吐量傲视全国的大型机场, 每天迎来送往无数的旅客,见证了太多了的分别与重逢。
  今日也不例外。
  随着又一辆飞机呼啸着驶入跑道, 广播里播报声响起的同时, 原本空阔的接机口,瞬间挤满了前来接机的人们。
  他们中有为了迎接客户而出现的打工人,有为了与异地恋人再次重逢的年轻人,有等待子女求学归来的父母……
  每张面孔背后, 都拥有一段全然不同的人生与故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一个矜冷贵气的男人, 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他五官深邃, 气质凌厉, 穿着一件长至小腿的卡其色风衣,内搭黑色衬衫与深灰色阔腿裤,只是慵懒随性的站在那里, 英伦感与电影氛围便扑面而来。
  有外向胆大的年轻女生走上前,轻声询问可不可以加个微信, 男人掀起眼眸,向接机口上方的屏幕看了一眼,冷冷的摆手拒绝。
  女生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男人冷峻眼神扫过来,虽一言未发, 周身却散发出强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
  来人最终知难而退。
  也让其他一些正在关注这边情况的人们, 彻底打消了上前搭讪的念头。
  十分钟后,陆续开始有人走出接机口。
  慵懒随性的男人顺着人流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走在人群后方的姜来。
  广州的天气似乎不错, 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白T, 除了左右手各推着的行李箱外, 身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黑色琴包。
  背着的应当是那把他飘洋过海带回来的吉他。
  陆行止提步走过去,然后在距离姜来还有三四米的地方,又站住了脚步。
  他脱下身上的风衣,看着姜来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姜来也看见了陆行止。
  人群之中,依旧显眼出众。
  他只是站在那里,似乎成了欲望的代名词。
  这一路奔波所带来的疲倦与劳累,瞬间就被冲散了。
  姜来本想冲陆行止挥挥手,告诉他自己在这里。
  但下一秒,陆行止的嘴角漾起一个微笑,直直的看过来。
  一个聪明的人,是会拥有感知被爱的能力的。
  即使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所以姜来知道,他也看见了自己。
  并且只看着自己。
  姜来并不是虚荣的人。
  但没有人不喜欢那种只有自己是独特的那种感受。
  于是察觉到陆行止眼底欢欣的姜来,也变得欢喜起来。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三五步便走到了陆行止身边。
  “等很久了?”
  “还好。”陆行止笑笑,把吉他从她身上拿下来,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姜来歪着头看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轻笑了声,说:“你和吉他不是很配。”
  “嗯?”
  “就是……”姜来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玩音乐的浪子太多了,乐器背在你身上,有点破人设。”
  陆行止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我是什么人设?”
  “禁欲系。”姜来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不过你比较像那种表面无欲无求,然后背地里会拿着领带把对方的手绑到头顶的类型。”
  “姜来,你……”是不是要看一下场合。
  姜来以为他是要教育自己,一本正经地打断他:“成年人不必谈性色变。”
  他并不是回避这个话题,只是觉得两人目前的地点不太适合讨论性与欲望这个话题。
  毕竟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又不是什么学术报告厅或者居家卧室。
  陆行止失笑,却也没说什么。
  转而为她披上自己的风衣,最后又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但是这一切,放在姜来眼里,都成了他回避话题的佐证。
  于是,她顿了一下,冒出一句,“当我没说。”
  陆行止眼神一滞,“我记性很好的。”
  说完,昂首阔步地推着行李箱走在了前方。
  当你没说?
  没门。
  而此刻的姜来,因为整个人都被陆行止的气味包裹着,除了那股熟悉又清淡的木质清香外,风衣里残留的体温,也在一点点的侵蚀着她的理智。
  所以,她也就无暇思考这句“我记性很好的”,还有什么深意。
  -
  陆行止今天开的还是那辆黑色轿跑。
  坐进车里后,姜来故意揶揄他:“不是说让我坐完你所有车的副驾驶么?”
  陆行止侧身,眼尾上挑着看她:“一会要去公司,黑色低调点。”
  “得,忘了这茬了那你赶紧容我回去,然后回去上班吧。”
  姜来语气半真半假的,惹的陆行止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她眼底的狡黠确定,她是在开玩笑。
  陆行止笑:“吃饭了吗?”
  “吃了。”
  话说出口,姜来不知怎么有点心虚,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为了准点到机场接上自己,陆行止大概率是没有吃饭的。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吃的飞机餐。”
  “行。”陆行止看她一眼,笑盈盈地,“那就是没吃。”
  车子最终停在了那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门口。
  去年的时候,苏杭本想在这订一桌,给姜妄庆祝生日的,却被生硬地告知他们不接受对外预订。
  苏杭被她家高高在上的服务态度惹怒了,连问了几遍这个对外是个什么定义,但直到最后也没得到个解释,只能不了了之。
  有侍者过来泊车。
  陆行止下了车,绕了一圈特意过来姜来这边。
  姜来会意,挽着他的手臂,跟在他身边。
  这私厨从外面看,也就是普通模样的中式建筑模样,两人高的如意门,一边坐落着一个镇宅的石狮子。
  但大门推开,一切别有洞天。
  大门推开,他们并非直接进入了餐厅,入目先是一片绿意盎然,穿过这片园林,踏上台阶,过了第二道门楼,才算真正到了厅堂。
  有管家模样的人早等在这里,见他们出现,马上迎了上来,“陆先生,姜小姐。”
  “欸?”姜来惊讶地看向陆行止。
  “我有提前和他们说过,今天一起来的女士叫姜来。”陆行止解释。
  其实一般情况来说,他们带过来的女伴是无需告知姓名的,但是如若这样,同来的女性便只是个女伴,像个男人的附属品一样。
  陆行止不喜欢这样。
  管家领着两人进了包厢,陆行止回头嘱咐了一声,包厢里不用留人。
  已经在位的侍者闻言管家一起退了出去。
  包厢里放置的是中式大圆桌,陆行止和姜来挨肩坐下。
  他倒了杯水递给姜来,“我已经提前点好菜了,等会你看着吃些便好。”
  姜来接过水杯,杯子送到嘴边,觉得好玩便问了一嘴:“如果我今天不打算来吃饭,你要怎么办?”
  “那便是我白准备了,还能怎么办,又不能把你绑了来。”陆行止笑。
  “其实你可以把我送回去,然后再带别人过来。”姜来也笑。
  虽是玩笑话,试探的意味却很明显了。
  陆行止听出话里的深意,也知道她在犹豫迟疑些什么。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一颗心掰碎成N份,然后同时分给多个女孩子的情况,确是常有,不怪她。
  于是他笑笑,语气却认真了不少。
  他说,“姜来,我没带别人来过。”
  半饷,姜来“嗯”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的。
  陆行止没听出她这是听进去了,还是在敷衍自己。
  室内安静了片刻,陆行止问她,“在广州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一语打开了姜来的话匣子。
  她从巡演的辛苦与开心,讲到烛风对自己的照顾,又讲到唐居显和周宗永,最后又讲到自己录制了江贺的专辑歌曲。
  陆行止本来一直只是淡淡地听着,她说话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很有故事感。
  但是江贺这个名字第三次出现时,在姜来喝水的空隙里,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江贺是谁?”
  姜来着急接着和他分享后面的事情,敷衍的回了句,“一个不重要的人。”
  陆行止微不可察地微微皱了皱眉,听着听着却又笑起来。
  他听得出,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和自己分享广州的一切。
  侍者推门进来,陆行止提前说了不需要介绍,两人安安静静地上完菜,很快便退了出去。
  姜来看着桌面上每个碟子里拳头大的份量,想起网络上这家私厨的人均消费价格,不合时宜地想起四个字——人傻钱多。
  “吃饭吧。”
  “嗯。”
  两个人一旦开始吃饭,都是不说话的类型,所以这顿饭后来极安静。
  偶尔交谈几句,也是很快就结束了。
  但奇异的是,即使两人没有交谈的时候,包厢内也并没有尴尬的氛围。
  吃饭结束,陆行止开车送姜来回去。
  走到半路,他临时起意,问道:“要不要今天和我去公司把合同签了?”
  “这么突然?”
  陆行止唇瓣抿了一下:“你去广州前,我和你说过。”
  姜来笑,“那就签呗,卖身契的,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差别。”
  “卖身契?”陆行止看她,笑着说,“你想得美。”
  作者有话说:
  请问陆行止是如何理解卖身契三个字的?
  a.劳务合同  b.结婚证书 c.他不认识卖身契三个字
 
 
第27章 
  “想得美。”陆行止笑道。
  姜来撇撇嘴, 本想开口问他是什么意思,脑子里灵关一现,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得, 他的如果要是这么定义卖身契三个字,那确实是她攀不起了。
  姜来虽没有很强的八卦心,但是那些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豪门爱情故事,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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