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立刻就回了电话过去。
她转身回书房,门没关,陆行止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来:
“最近没住在东三环那边。”
……
“对,是叫姜来。”
……
“嗯,改日带她回去见你。”
陆行止从没和她说过“喜欢”与“爱”的字眼,所以姜来一直觉得陆行止对她的喜欢,不过是些一夕的恩爱。
然而此刻,这几句简单回应的话语,却比那些情话的份量要重的多,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弦。
陆行止挂了电话走进来,松松垮垮的睡袍披在身上,根本遮不住几处肌肤。
一眼看过去,带着湿气的八块腹肌线条分明,两根色气明显的人鱼线一路向下蔓延,消失在胯上的黑色布料间。
姜来想着他刚刚电话里对奶奶讲的话,思考自己一直以来对他是不是太防备了些,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保留着一丝理智,以保证自己可以随时抽身。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感动,那天她破天荒的提出,要帮他疏解些生理郁结。
虽是她主动提出的,但到底用手做这事情还是头一回,来回摩挲几次总是不得要领。
中途不知是力气用错位置,还是上下移动的方式不对,一直屏着气的陆行止,忍不住“斯哈”一声。
瞬间,姜来被吓得不敢再动。
陆行止闷笑声,撑着床垫坐起来,握着姜来的手,一点点耐心教她。
几番教学下来,姜来终学会正确的手法与技巧。
她先是抚摸、揉搓,渐急渐缓的将他的情绪调动起,等情感到了浓厚时,再迅速加快手上的移动速度,由慢到快、由轻到重,使他膨胀、发烫,最终闷哼一声,释放出来。
那日姜来难得主动,惹的陆行止也放纵了些,登入极乐前的那秒,竟含糊着说了句,“来来,我爱你。”
这声情话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快,事后两人谁也没主动提起过。
就像高温笼罩的日头下,有阵轻柔的微风吹过。
虽在后来的日子里,再寻不到踪迹,但当事者,却永远记得那刻的温柔与触动。
-
后来没隔几天,《不速之客》正式上映。
短短一周,收割十三亿票房,领跑暑期档。
而姜来为《不速之客》写的歌曲也随着电影的热映,响彻大街小巷。
这年暑期,在公司还未对她进行正式宣传的情况下。
绝对实力傍身的姜来,通过一次次意外的热搜,从一个不知名的素人美女,一跃成为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最强新人。
六月底的时候,姜来写完了几首外部邀歌,正式投入专辑主打曲的MV拍摄准备工作中。
多轮的讨论后,姜来出道专辑的名称最终定为《刺日与暗月》,分明对应两首主打歌曲的曲名,《刺日》与《暗月》。
MV由来自杨本煜导演团队的一位年轻女导演执导,是姜来自己选定的人选。
本来公司那边已经着手联系了更有经验、也更专业的导演,姜来想起自己跨年是得到的“不专业”评价,觉得很不对味。
再加上,她是真的特别喜欢《不速之客》中有一些很奇特的镜头拍摄语言,便坚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最终力排众议,启用了这位刚从摄像转行的新人导演,杨木行。
中间出了个小插曲。
签约前,杨本煜几次问她看中杨木行哪些特质,要她仔细考虑过再做决定。
姜来拿出说服自己团队的态度与理由,又与杨本煜说了一遍。
合同最终才顺利敲定。
姜来团队并不知道杨木行的真实身份,所以与导演团队第一次开会时,当他们看见杨本煜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都表现的非常诧异。
这一问,众人这才知道,杨木行原是杨导的女儿。
因担心她还未独立执导过任何项目,杨本煜放心不下,所以决定前来把把关。
但是后来的结果表明,杨本煜也是多虑了。
杨木行给出的方案不仅满足了姜来这边提出的全部要求,还带来了很多期待外的惊喜。
也是应了虎父无犬女那句老话。
MV拍摄那日,陆行止人尚在国外。
海外分公司高层大变动,他在外主持大局,没有来的急赶回来。
他不在的日子里,姜来与江贺一起又上了几次热搜。
一次是,MV拍摄场地有照片和视频泄出,江贺出道以来第一次以金发示人,连带着姜来一起被粉丝送上热搜。
一次是,姜来和江贺在拍摄行程结束后,一起去了江贺出道作品的拍摄地,并还原了一部分原剧场景。
江贺仍旧演男主,姜来演的是姜妄那个角色,女主一开始的暗恋对象。也没正经演,玩笑性质的,像个喜剧。
“江贺梦回夏日晴空”这个热搜,最初是两家团队通气后一起买的。
《夏日晴空》就是江贺与姜妄一起合作的那部剧。
后来传播的广了,所以就衍生了很多词条出来,诸如热“姜来姜妄龙凤胎”、“江贺姜来老友重逢”、“J次方”等等。
姜来在各个平台的搜索指数创下新高的同时,也与江贺这个名字深深地捆绑在了一起。
出道专辑发布时间定在八月十八号。
以此时间节点往前推,提前一周在各大平台上线新歌的十五秒试听,提前一个月进入专辑发布的宣传期与预热期。
若想如期发布,那么距离正式启动宣传的日子已所剩无几了。
七月九号,陆行止结束海外工作。
他回来时,两首MV的剪辑工作已经进入尾声。
第二日,他与姜来一起去看最终成片。
放映室里一片昏暗。
《暗月》的结尾,江贺顶着一头金发从深海里走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双眼只看着那个坐在滩涂地上的女孩。
他径直向着女孩走去,到了她面前的时候,微微探下身体,含笑与坐着的女孩对视。
这时候,女孩手臂高高抬起,拽着男孩胸前的领带,无限缩小两人间的面部距离,直至鼻尖碰触。
镜头往上移,最后定格在夜空中那颗高悬的月亮上。
……
画面缓慢消失。
放映室里掌声一片,陆行止本也应该一起鼓掌,与他们共同欢呼。
如果视频里那个女孩,不是姜来扮演的话。
《刺日》的MV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江贺扯下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领带,用它温柔的绑起了姜来披散的头发,然后两人开始了一段长久的对视。
……
整个放映期间,陆行止的表情就没好过,即使后来放映结束,那天独摇草的一众工作人员,也没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晚上回家。
洗完澡后,姜来躺在床上,掏出手机又开始看《刺日》与《暗月》的MV。
毕竟是出道作,她总想尽善尽美些,不停地确认所有的细节。
陆行止躺在她旁边,随意瞟了一眼。
偏偏正好又看见,她拎着领带把江贺往自己面前拽的画面。
他面色冷沉的起身下床,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两条黑色的领带。
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
姜来丝毫没有危机感,还调皮地伸出脚去勾他手中的领带,乐呵呵问道:“干嘛?”
那一刻,陆行止很想下流的说“干/你”。
但是二十九年的修养与气宇,让他无法轻易说出口这种不太正经的言语。
他只是扯着领带,勾了勾唇角,然后坏笑一声说:
“带你解锁领带的其他用法。”
作者有话说:
无奖问答:本文第一次出现领带这个词是什么时候?
答对可得陆总领带一条。
第49章
姜来从广州回燕京的时候, 曾在机场大言不惭的这么评价过陆行止。
“你比较像那种表面无欲无求,背地里拿着领带把对方绑到头顶的人”。
陆行止那时候说他记性很好, 姜来没怎么在意。
如今才知道这话里的深意。
“手给我。”陆行止沉凝着看向她, 深邃的双眸幽幽的泛着波光。
其实他就站在床边,一弯腰便可碰到姜来的双手,非要多说这一句,就是在询问她可不可以的意思了。
姜来盯着他看了一会, 瞧见他眼底浓浓的□□, 也瞧见他眼底想要绽放的自己。
她抿着唇浅浅一笑, 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举着手臂, 把双手送到他面前。
四目相对下,两人心意相通。
陆行止扬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没多言语,直接行动起来。
他先是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 用拇指压住领带的一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拽着领带的另外一端,贴着她的手腕, 紧紧的缠绕两圈。
怕勒到她,打结的时候特意松了两指的长度, 多余的黑色布料, 轻柔地垂落在白皙偏粉的手臂上。
更衬得肌肤红润透亮。
姜来以为这就是结束,睁着杏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副看戏的模样。
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个局外人, 要将他下面的行动全仔细收入眼底。
无论是狂野、低喃, 还是索取与长叹。
但是陆行止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将手覆在姜来的眼睛上, 示意她闭上眼睛,然后抻直了另一条领带,蒙住了她乌黑明亮的双眸。
一片漆黑中,姜来感觉到他的双手掐住自己的腰身,然后她整个人开始慢慢后仰,直至身体碰触到柔软的被褥。
都说人陷入黑暗的时候,听觉会比平时更敏感。
此刻,她切实的感到了这一切。
除了两个人衣物间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陆行止吞吐在她脖间低微的呼吸声,和她陷入被褥的沙沙声。
她甚至听见了,两人肌肤间摩挲的细小声响。
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有种像淅沥雨线中,屋檐下飞来一只报春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又像是雨滴落在青草的叶尖。
每一处都是生命的鲜活。
在姜来思绪胡乱飘散的时间里,陆行止将她的手臂高高抬起,压在头顶处。
姜来不受控的,跟着这动作微微弓起身体,将两人间多余的空气全数挤压出去,紧密的靠近在一起。
她今天穿的仍是那件墨绿色的缎面吊带睡裙。
上次穿应该是陆行止生日前夜,那时候两人自从成都分别,许久没见。
陆行止虽觉得妩媚多姿,却也只能规矩的观看,不敢越城池半分。
今日的光景却不相同。
他宽大的手掌透过薄薄的布料上,能感受到来自她的体温、呼吸带来的起伏与心脏的跳动。
随着力量的轻重变化,姜来的呼吸声也深深浅浅,各不相同。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遥远的西西里岛上,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开始频繁的运动,高温的岩浆在山体内不断膨胀破裂,渐渐聚集在出口处。
而燕京的万家灯火里,一处昏暗的夜灯中,伴随着低软的低喃,连户外的柳枝也不安分的扭动起来。
像是春天的草木,大风来临时发出“簌簌”的声响,一边摆动飘摇,一边急等待春雨的到来。
陆行止低笑一声。
姜来突然很庆幸,此刻自己的眼睛是被蒙住的。
不然他一定会发现,她眼底那些急切与不满足。
然而,陆行止就像有读心术一般。
她正觉得不够的时候,空虚感又被满满抚平。
时而紧紧跟随,时而远远离去,两人的灵魂都要被撞碎。
这样的氛围里,无人感知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姜来觉得脑内一片空白,再由不得她想任何东西。
姜来的书桌上放着几本天文学的相关书籍,其中有一本提到过,宇宙的诞生是源于一场大爆炸。
这个观点的核心是,宇宙是由一个炽热的奇点,经历爆炸膨胀过形成的。
她觉得自己也跟着着宇宙爆炸了一次。
……
灵魂归位,姜来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不想动弹。
陆行止将她的双手释放,又为她解下隔绝视线的领带。
将她抱坐在怀里,细细的亲吻。
她本以为这就是结束。
却没想到陆行止在她鼻尖上轻轻落下一吻后,将她的手背到身后,再次固定住。
然后用另一根搭在脖子上的领带,于锁骨处交叉后从腋下穿过,在后背处系紧。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
像冬日雪地里清晰的的脚印,又像夏日晴空下不绝于耳的蝉鸣。
那感觉实在不同。
不似平日打鼓,却比打鼓更觉得酣畅淋漓;不似放声歌唱,却比歌声更感觉细腻动人。
姜来记得,小时候她看过一则黄豆酱的广告,粒粒饱满的黄豆们,晒完了正面,要翻身换到背面,均匀的接受太阳的照射。
她也一样。
而他便是草原上骑马奔腾的勇士,只奔着心中的方向,勇往无前。
这个世界里真奇妙。
宇宙是她,青草是她,草原与奔腾的马也是她。
姜来想起自己那些关于天文的书,陆行止曾不解地问她,怎么这么喜欢宇宙。
意识溃散的时候,姜来暗暗地想,明日一定要告诉他,宇宙真的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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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切结束后,陆行止端进来两杯红酒,笑着说,“你不爱我抽烟,就一起喝杯事后酒好了。”
红酒的味道在姜来的舌尖散开,她看着床头柜上的领带,又好奇又不怀好意地说道:“你都哪里学的这些花招。”
陆行止杯中的酒分毫未少,可语气里分明染上了醉意。
他说,“想与你极尽欢乐,便可无师自通。”
这样的情话,让人听了心情大好。
睡意来时,姜来伏在陆行止的胸口,小声嘟囔了声,“我喜欢你。”
然后就昏昏沉沉,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