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挂在树下消失不见的白色连衣裙又回来了,就好好的立在原地,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沈筠星吓得一哆嗦,赶紧拉上窗帘挡住了视线,房间里的冷气吹得呼呼作响,在此刻听来却是如此诡异。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沈筠星在心里默念着,目光警惕四处扫视着,她双手合十对着周围的空气不停地作揖摆动。
口中还念叨着:“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们,无意得罪啊,冤有头债有主,房子都是宋砚北的,你们去搞他就好了,千万别来找我啊。”
就在她快要哆嗦着走到床边的时候,眼前一黑,空荡的房间只有空调关机“滴——”的一声。
“啊——!”
再一次的魔音穿耳回荡在整个别墅里。
大约一分钟后,房间里的灯重新亮起,空调重新启动。
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宋砚北低醇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筠星?你没事吧?刚才电路出了点问题。”
如同经历里一场“午夜凶铃”一般之后,沈筠星想也没想抓起手机就冲到了门口。
看到门外站着的宋砚北,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他是如此的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第9章 宋砚北,我害怕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沈筠星直接扑进了宋砚北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两条纤细的腿直接圈在他腰间。
沈筠星被吓得不轻,眼尾泛红,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你家真的有鬼......”
“吓死我了......”
“好了好了,只是停电而已。”
宋砚北顺其自然的抱住怀里的人,宽阔的大掌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着。
“不是停电,那、那个树下真的有鬼。”
沈筠星小脑袋埋在宋砚北的颈窝处,不敢看周围一眼。
宋砚北抱着她,走到窗口往楼下院子里往下瞧了一眼,“你看,真的没有。”
而沈筠星则更激动了,她撇过脑袋,双眼闭得紧紧的,“我不看,就在下面!”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看见,那件消失后又出现的白色连衣裙在树下被风吹得直晃悠的场景。
恐怖片里的红衣女鬼都没这吓人。
“我不骗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宋砚北声音温和,继续说:“会不会是你刚才看花眼了。”
沈筠星颤巍巍的转过头,鼓足勇气,半眯着眼往下面看去。
试探的虚着眼看下去,她表情一愣,树下什么东西都没有。
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可那条裙子本来就该在那里的啊。
这东西是怎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又突然出现的?
它在也吓人,不在也吓人,沈筠星无比后悔自己到底是哪根经搭错想出这种馊主意去整宋砚北。
到最后,宋砚北没被吓着,她把自己吓得不轻。
害人终害己这句话真没错。
回过神来,沈筠星才意识到自己跟宋砚北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尴尬的从人家身上下来,抱歉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啊,宋导。”
宋砚北倒是丝毫未觉尴尬,神色平静,“没事,早点休息吧。”
从沈筠星的房间里出来,宋砚北刚才脸上所维持的镇定与淡漠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刚才十分钟前才打过的电话,“干得不错,把裙子洗干净了,明天下午拿给我。”
他回来时就看见了树下的东西,那会沈筠星估计在厨房,本以为只是恶作剧,他顺手就给拿走放角落里了。
到吃完饭,他才明白过来,沈筠星打的什么算盘了。
对面的孟石欲哭无泪,“宋总,您下次能别再让我干这种缺德事儿么?”
大半夜,鬼鬼祟祟地躲在院子里装神弄鬼,就是为了吓人家一个小姑娘,这么猥琐的事要是传出去了,那多丢人啊。
本来晚上突然接到宋砚北的电话,孟石是很激动的,心想他这回国后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谁成想,宋砚北开口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潜到他家院子里等着吓别人。
孟石觉得现在自己这副模样,简直猥琐至极!
而宋砚北心情十分雀跃,很大方道:“这个月奖金翻倍。”
听到奖金,孟石立刻精神抖擞,刚才那点原则一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语气坚定,“谢宋总,下回再有这种好事,还找我啊!”
咚、咚——
门外的沈筠星小心翼翼的敲了两下宋砚北的门。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宋总您一句话,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赴汤蹈火,在......”
手机里一直传出孟石叽叽喳喳的声音,宋砚北直接挂断了手里的电话,跑去开门。
电话另一头的孟石,“喂?喂?宋总?”
急促的断线声传来,孟石低头一看手机。
“......”
“卧槽,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礼貌了。”
院子外面的孟石手里拎着染有泥点的裙子和假发,对着手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宋砚北打开门,只见沈筠星怀里抱着枕头,没了往日那副嚣张伶俐的气焰,双眸里缊着一层水雾,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宋砚北,我害怕。”
小姑娘的语气娇娇软软的,嗓子因为两次叫喊,也有些哑,听起来楚楚可怜。
宋砚北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心底的柔软处被猛的击中了。
他嗓音轻缓的问:“怎么了?”
“我不敢回房间,不敢一个人睡,太吓人了......”沈筠星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宋砚北滞了一瞬,随即让开了一条路,“进来吧。”
沈筠星抱紧了怀里的枕头,走进了房间。
她四处打量着宋砚北的房间,视线最后落在还亮着屏的电脑上。
“你这么晚还在工作吗?”
宋砚北嗯了一声,他走到桌前不动声色的将屏幕上原来显示的页面关闭了,“你先睡吧,我就在这儿。”
沈筠星把枕头放在床上,有些纠结,“那......你睡哪儿?”
“我还有事要处理,可能会很晚。”
宋砚北在电脑面前坐下,尽量不让沈筠星感到尴尬。
“那我睡沙发好了。”
说着,沈筠星已经要把枕头放到一旁的小沙发上了。
“不用,你睡床,我睡沙发。”宋砚北说。
看得出沈筠星的迟疑,他又补充,“我可能就睡一两个小时而已,不用睡床。”
沈筠星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不禁有些诧异,导演的工作这么忙的么?
沈筠星安心的脱下鞋,爬上床。
午夜的月光透过纯白的窗帘,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暇白,寂静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微弱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沈筠星规规矩矩的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重合在腹部,她望着天花板,双眸清明。
她不认床,在哪儿都能睡,对自己的睡眠质量也是相当自信,给她一个枕头,就能睡着的那种。
也许是被刚才地“灵异事件”吓惨了,偏偏在今晚她却没有半分困意。
空气中偶尔传来的响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静止了许久的沈筠星终于侧过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余光落在不远处还在工作的宋砚北身上。
微弱的光线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衬得他气息更加冷峻。
屏幕前的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微锁,认真的神情,吸引住了沈筠星的目光,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可宋砚北那长相和气质无论工作不工作都好看得没得挑了。
察觉到来自某人的热烈视线,宋砚北眸色微动,手上敲击键盘的速度放到最慢,又把电脑屏幕亮度调暗了好几个度,微弱的光线仅够他能看清字。
房间里原本还能看见的光线骤然暗沉下去,唯一一点敲动键盘的声音也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沈筠星一眼望过去现在也看不清宋砚北的脸。
她叹了口气,双手合拢枕在脑袋下,调整至一个舒服的睡姿,闭上了双眼。
七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沈筠星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关掉铃声,她才耷拉着脑袋,恹恹地从床上爬起来。
和盛茗霏约好了今天逛街,她还专门定好闹钟起了个大早,刚一出门,她就碰见了晨跑完回来的宋砚北。
第10章 吃醋
“宋导,起得真早啊。”沈筠星冲他挥挥手。
眼前的男人身着白色运动背心,黑色休闲短裤,手臂上紧致的肌肉呈现出利落的曲线,汗水浸湿的衣服湿濡的贴在身上,隐约可以看见他腹部那排列整齐的线条。
沈筠星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虽然满头大汗,但仍不损他半点帅气,在这么热的天,还能坚持晨跑,这自律的男人就是更迷人。
宋砚北微喘着气,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淡黄色的无袖连衣裙,柔顺的长发散在脑后,他也有注意到,沈筠星今天还化了个淡妆,衬得她更加灵动娇俏。
这一身打扮很平常,但穿在沈筠星身上,好像再普通的衣服都能被她穿出拍偶像剧的感觉一样,总让人移不开眼。
“要去哪儿?”他没什么情绪地问。
“哦,见个朋友。”她答。
“江野?”
“不是。”
不过盛茗霏都在,江野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但他应该也在。”沈筠星很老实的交代。
宋砚北不语,面无表情,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泛着冷幽的光泽,直勾勾地盯着她,情绪难辨深浅。
僵持了一会儿,沈筠星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往旁边退了一点绕开他,谨慎地挪动着步子,动作极其小心翼翼,生怕影响到眼前散发着低气压的男人。
天知道大清早的宋砚北这样一副冷着脸不言不语的有多吓人。
她好像没惹到他吧?
聊着聊着,咋脾气就上来了?
好不容易从他旁边经过,沈筠星如获大赦,立刻转身加快了步伐。
“中午记得买菜。”清晰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哈?”
沈筠星下意识回头,她刚想说您老人家就不能自己动手点个外卖么?
刚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而宋砚北已经进了大门,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沈筠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男人今天不用去片场的?
这导演也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况且,现在都快九点了,难道她出去一趟就是为了去买个菜。
世纪商城楼下。
沈筠星戴着墨镜和口罩,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了在商城门口等她的盛茗霏。
“霏霏!”
沈筠星一路小跑过去,直接冲进了她怀里。
“喂,这么激动干嘛。”盛茗霏嫌弃的推了推她,“形象,形象,咱好歹是个明星。”
沈筠星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眉,“我现在这样,谁还会去在意这些啊。”
听到她这么说,盛茗霏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不久前她还是家喻户晓人人追捧的偶像,到现在的骂声一片,这落差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也好在是沈筠星心大,这要换成其他艺人遇到这种事指不定得崩溃成什么样了。
盛茗霏挽着她的手臂安慰道:“反正还有我跟江野,你永远是我们心中的爱豆,我俩绝对的铁粉!”
沈筠星笑了下,语气听起来满不在意,“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现在也好得很,清闲自在还有钱赚,多好啊。”
虽然宋砚北家可能闹鬼,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怕,但这依旧阻挡不了自己一颗想要搞钱的心。
知道沈筠星是个心态好到爆炸的,盛茗霏也不怀疑她的话。
瞄了一眼旁边的人,她没忍住问,“你跟那什么不靠谱的导演到底怎么认识的啊?”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们......”
沈筠星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张扬的男声插了进来,“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江野,从两人后面蹿出来,两只手分别架在沈筠星和盛茗霏的肩膀上,热络的挤到了中间。
人也凑齐了,三人找了个人少清净的咖啡店坐下。
沈筠星把关于宋砚北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她手里捏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白色陶瓷杯里的咖啡,“就是这样的了。”
听她这么一说,盛茗霏感到更奇怪了。
试想,谁会把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小时,黑料满身的陌生人带回家?
看之前的情况,那男的确实挺有钱的,肯定不是图财了,根据沈筠星的描述,好像也不是图她人,那还能图什么呢?
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盛茗霏仍有点疑心,“星星啊,我还是觉得不靠谱,要不你别住他家了,搬来跟我住呗。”
“怎么不靠谱了,我说你们女人就是想太多了。”
江野低着头玩着游戏头也不抬的说,语气也是懒懒散散的。
盛茗霏没好气的用手肘戳了一下他,“你懂个屁!”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可不相信这个传说中‘慧眼识珠’的热心导演,圈里因为绯闻被雪藏的明星多了去了,这样一个有钱,有事业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无缘无故的这样好心。
看得出她的担忧,沈筠星给盛茗霏一个安心的笑容,“行了,知道你担心我,最近阿姨不是在你家么,那我去你的话,多打扰你和阿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