溆陵惊雨——送风荷
时间:2022-07-28 08:01:47

15

  何许人的伤足足了近五日,虽已能下地走动,却仍时不时胸口作疼。

  薛遥和钟瑜紧张得不行,最后还是何许人反过来安慰他们,那日夏轻宜没有下死手,最多只要半个月他就能好透了。

  虽如此,何许人的面色看起来仍不是很好。

  这日几人在钟瑜院子里坐着饮茶,薛遥忍了几日的话还是问了出来:“何大哥,我阿姐与你可是有过什么过节?”

  “阿姐?那人真是你阿姐?”何许人还没答话,钟瑜先挤过来问道。

  薛遥点头:“她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但是能这样轻易捏住我的刀的人,只有她。”

  何许人望着薛遥,半响垂了睫,低声道:“我若说,我与你阿姐确实有过节,且过节不小,你欲如何?”

  薛遥愣住了,她犹豫了片刻,问:“何大哥,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过节?”

  何许人看清她脸上的小心翼翼和彷徨无措,饮了口茶,却没品出什么味道来,他不愿说,也不敢说。

  “罢了,那是我和你阿姐的事,你没必要掺进来,想必她也不愿意你知道。”他温和地笑了笑,目光仍似暗夜繁星般明亮干净,“反正我眼下也打不过她。”

  薛遥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或许不知道更好吧,她心里想。

  钟瑜暗中窥着薛遥与何许人的气氛,见终于缓和下来,心中也松了口气。

  不对,他松什么气,这和他不是没有关系?

  钟瑜摸摸下巴,莫名其妙地拈了块糕点塞嘴里。

  就在这时,院外进来一人,几人看过去,发现是钟老爷身边跟着的小厮。

  “今日南宫家办喜宴,且晚上有夜市,颇为热闹,钟老爷收到请帖,差我来问公子和几位客人要不要一同前去?”

  “什么喜宴?”钟瑜不解问道。

  那小厮答道:“乃是南宫家的二公子结亲。”

  钟瑜这几天见大家都怏怏不乐,心中本就烦闷,见有此机会出去透透风,忙替两人应下:“我们去的,叫忠叔给我们也备一架马车。”

  薛遥曾在溆陵长巷里见过一面南宫青,那时她坐在轮椅之上,很是矜贵高冷的模样,却没有将头发挽起,便问钟瑜:“南宫家的那位大小姐可结亲了?”

  钟瑜摇摇头:“没有。”

  说罢,他又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这里面有一桩事,你一定不知道。四五年前,那位南宫大小姐的腿还是好好的,当时有许多人上门求亲,她却不答应。有一日她上庙里拜佛,回来时遭遇了劫匪,抢走了财物还是事小,竟然生生将她的腿给打折了。”

  薛遥吃了一惊:“我记得南宫家很有钱,怎么连一双腿都没有保住?”

  钟瑜压低了音量,说道:“听说那腿骨头都打碎成渣了,捞回一条命都算不错了。”

  “所以因此没人再去求亲了?”

  “那倒也不是。”钟瑜饮了口茶,想卖个关子,便见薛遥瞪了他一眼,只好继续道,“就算娶个不良于行的妻子,也能得到南宫家一大笔家产,是以求亲的人还是不少,只是听说南宫大小姐她自己心灰意冷,放出话说一辈子不嫁人了。”

  “原来是这样。”薛遥听了这样的故事,颇有些唏嘘惋惜。

  虽然南宫青的性子不太好,但想必也是因为这样的事故打击,薛遥一时理解同情她起来。

  到了黄昏时分,三人各自换了衣裳,坐上钟府的马车出门了。

  薛遥此时背上空空的,有些不大习惯。

  但是钟瑜死死拦着她不让她带刀:“人家结亲,你带那么大一把刀去,小心被说是砸场子。”

  她觉得钟瑜言之有理,只好将刀放在了卧房。

  南宫家的绣锦山庄建在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之上,山丘平缓而开阔,当中一条石板铺的大道,此时都挂了红绸上去。

  沿路有些伶人捧着乐器敲敲打打,往来的马车里就会扔些铜板碎银出去,赏给他们。

  薛遥掀起窗上的帘子,托腮伏在上面,探了半个脑袋出去,感叹道:“真是气派。”

  钟瑜不服气道:“我日后若是娶妻,一定比这更气派。”

  薛遥扭了脑袋回头看他:“哦?你要怎么个气派法?”

  “在这荒郊野岭这样搞多没意思。”钟瑜想了想,说,“我要在溆陵城里,用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去迎娶她,让她做溆陵最风光的新娘子。”

  “得了吧。”薛遥懒懒地趴回去,眼睛望着窗外的风光,“还不是要从你爹那里掏钱。”

  “我会自己赚的。”钟瑜说罢,见薛遥动都没动,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将她的脸掰回来,正对着自己,“等我们在江湖闯荡出名声以后,一定能收到许多佣金,到时用这些钱置办产业,别说举办一个风光的喜宴了,举办三个那都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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