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过去,进了一条偏僻荒废的另一条巷中,雨中有两人正在交手,一人身着黑衣,包得严严实实,另一人手中长剑如波,正是何许人。
地上伏着一名男子,肩头耸动,呕出一口血来。
他看见薛遥,忍痛呼道:“薛姑娘,救救抿素!”
薛遥望见巷道另一头,抿素挣扎着被绑上马车,头上的簪子不知何时掉了,如瀑的长发垂落,她努力回头望向南宫白,满眼的绝望。
“你去救她,这边有我。”何许人拦着黑衣人,对薛遥喊道。
薛遥无暇考虑别的,越过受伤的南宫白,追向那辆马车。
驾车的车夫见有人追来,手中鞭子用力地打向了棕马,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蹄子飞快地奔了起来。
溆陵城内街巷复杂无比,薛遥抹去眼中水雾,有时马车消失在眼前,只能凭马蹄声辨别方位。
只是人又如何跑得过马?眼看着就要追丢了,薛遥咬咬牙,跃上屋顶,手中匕首对准一条马腿,如同飞镖一般旋了出去,霎那间便将其斩断,鲜血四射。
马匹控制不住地往前跪扑出去,马车摇晃着轰然侧翻,驾车的车夫见势不妙,扔下马鞭,跃上另一边的墙头跑了。
薛遥急忙落地,奔到侧翻的车厢旁,撩开帘子一看,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她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是被骗了,方才在路上她看不见的地方,车夫一定将抿素扔给了提前准备着的同伴,抿素被堵着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薛遥又急又怒,沿途又找了好几轮,直到何许人找过来,她才意识到,此时此刻是真的找不到抿素了。
“遥遥,我们先回去。”何许人拉住薛遥,对她道,“她现在定然已经不在此处了,你找下去也是无用,若把自己淋病了还怎么去救她?”
薛遥听罢,心神稍稍安定下来,问他:“方才那个黑衣人呢?你捉住了没有?”
何许人摇摇头,道:“那人本就没想多留,只不过是为了拖住我。”
薛遥此时想起一些细节来:“我刚刚看他好像是出手成爪……”
何许人道:“不错,正是当初劫走蛟珠的那人。”
薛遥怔愣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将这些人和事串到一起。
“南宫兄受了重伤,钟瑜赶来将他带回去了,我们先回去看看他,再问一下南宫大小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准可以推测出抿素的下落。”何许人带着晃神的薛遥冒雨往回走,一边安慰她道,“别担心,人家劫走一个没什么仇家的妇人,想必不是为了将她杀掉,我们还有机会救回她。”
第29章
薛遥与何许人换过衣裳后回到南宫家的院子时,钟瑜已然撑着伞等了他们好一阵子。
“南宫兄怎么样?”何许人知道南宫白伤势不轻,率先问的就是他。
钟瑜摇摇头:“大夫还在看,好像不大好。”
他将南宫白带回来之时,发现他已然昏迷不醒,衣襟上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几人一同到了南宫白所在的屋子,发现南宫青正坐在门外焦急地往里看去,愁眉不展。
“青姐姐……”薛遥唤了一声。
南宫青看向他们,发现抿素不在,脸又白了几分。
“是我不好,我没有将素素带回来。”薛遥此时见她如此憔悴哀伤,心里的愧疚与担忧更多了,声音之中也隐约带上了些哭腔。
钟瑜揽过她的肩膀,知她将抿素视为好友,此时心里难受万分,便轻拍着安慰她。
“不是薛姑娘的过错,是我,是我没有用,连弟妹都护不住。”南宫青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如今,弟弟也性命难保,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
在南宫青低声的抽泣中,大夫终于出来了。
“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南宫青忙问道。
大夫叹了口气,道:“命是保住了,只是还得昏迷几天,这些时日需有人时时照料着,这伤没有个半年是好不透了。”
众人见南宫白性命无虞,皆是松了口气,听说南宫白需人照料,钟瑜道:“我从府里拨几个人过来,工钱还由我钟府出。”
“多谢钟公子相助。”南宫青神色哀伤忧愁,道,“唉,今日还是多亏有几位在,否则我连弟弟死在了何处都不知道。”
几人送走了大夫,留了个钟府来的小厮照看南宫白后,便聚到了前堂。
薛遥问:“青姐姐可否说说,在我们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日我方起床,便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南宫青缓缓道,“我原以为是之前那群流氓又来了,结果开门一看,竟是一群黑衣之人,明目张胆地去绑抿素。”
“我弟弟自然不依,可他那点身手根本不够看,几下就被踢倒在地。”